《有菀者柳，不尚息焉》观玉沙

13、学思堂

　　两年后。

　　“姑娘，还有什么要带的？”

　　“笔换成羊毛的，纸，不要御宝斋的纸，换成我练字用的元书纸。”施鎏绾打开书箱，发现里面放着的好东西，想想就知道又是红儿的手笔。

　　青儿也在一旁摇摇头，这些年她和方嬷嬷都瞧出来小姐不喜显摆，事事低调守拙，偏红儿总想让小姐出出风头，但次次都被小姐驳回。

　　“小姐，走喽。”方嬷嬷牵起施鎏绾的小手把她送出烟雨阁，青儿提着书箱紧随其后，从前小时候给陈诗妤侍墨，现在到她的女儿施鎏绾，心中万分感慨。

　　是日风和日丽，又适逢年后，府里的红灯笼还未卸下，映得几人心情更佳。

　　施鎏绾一路上蹦蹦跳跳，出来时方嬷嬷还怕她头一回去见夫子会紧张，哄了好一会儿，但其实她不但不紧张，还有些似曾相识的期待。

　　“阿菀，等等我。”施鎏绾刚走到学思堂门外，就听到施云墨在后面叫她，自从她知道了施鎏绾的小名叫若菀后，就一直喊她阿菀。

　　“袅袅。”施鎏绾上前亲昵地挽着施云墨，二人说说笑笑走进学思堂，却发现施云墨道的亲哥哥施深泽早就坐在了正前排，手里还捧着一本书。

　　夫子摸着胡子立于堂前，看着施深泽一副满意的表情。

　　姐妹二人见夫子已到，也赶紧走到第二排，施云墨正准备一屁股坐下，却被忙不迭地拽了起来。

　　她错愕地看向施鎏绾，却见对方朝自己使了个眼色，然后向夫子行礼“学子施鎏绾见过夫子。”

　　“学子施云墨见过夫子。”施云墨也有样学样地向夫子行礼。

　　“不错，很合规矩，老夫姓曾，往后你们就叫老夫曾夫子罢，坐下。”曾夫子露出满意的笑容，心道施府家风严谨果真不假。

　　正坐在第一排的施深泽心里头就不怎么痛快了，他性子要强，本来因陆夫子离府一事，他就迟了小半年开蒙，记得去年头一回来学思堂见曾夫子时，自己还特别无知，没拜见夫子便一屁股坐下了。

　　今日两位妹妹这般得体，更显出他的不足来。

　　“阿菀，你真厉害。”施云墨坐下后，感激地道。

　　“青儿姐姐教的，四哥哥没跟你交代么？”施鎏绾也是奇怪，这对亲兄妹平日里势同水火就算了，在正事上怎么也对对方不管不问的。

　　“嗐，他对我可是一万个瞧不上。”施云墨撇撇嘴，不愿多提。

　　一堂课稍瞬即逝，姐妹还在二人慢悠悠地整理着笔墨纸砚，商量下课后到烟雨阁看画本。

　　施深泽径直走向门口，连个正眼也没给两人，让施鎏绾更觉得他性格别扭，不由得多看他几眼。

　　“不用管他，天天都是这个样，比戏子还能演。”

　　施云墨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施深泽耳朵里，他扭头狠狠瞪了一眼施云墨，顺带上了一旁的施鎏绾，然后哼的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施深泽走了，施鎏绾拍了拍施云墨“：袅袅，你也不能这样说四哥哥呀。”

　　“你怎么还替他说话？那你和他去玩罢，别理我了。”施云墨气鼓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