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召唤命运之夜》放椰

6、第 6 章

　　“什么？！”

　　工房内，小机器人发出了尖锐爆鸣声。

　　“为什么，这不是十年前的剧情吗？可你明明刚来，什么时候搞出来的！”

　　显示屏惨白的光线中，阿框的脖子幽幽扭转一百二十度：“我说你，竟然是真的看不起我啊。”
　　“好歹我也是学校的优秀毕业生代表，你签合同之前都不看一眼搭档的资料吗？”

　　“抱歉，没有。”卡卡诚实地说，“一个质检合格的AI是不需要辅助机器人的。”

　　“……骂的太脏了你。”

　　阿框对搭档机器人指指点点的时候，机械报备声再次响起：【联动进度：2.6％】

　　AI和机器人停止了菜鸡互啄的行为。

　　阿框摸了摸下巴：“按照现在的形式，弹幕是不是把凛当成园子一样的活宝大小姐了？”

　　虽然是新奇又可爱的新角色，但怎么看都跟红黑主线扯不上关系，以目前的剧情来看是这样的吧。

　　——第三张人设卡，远坂凛。

　　魔道御三家之一，远坂家的第六代家主，优雅而华丽的五大元素使，不管哪条线路中都担任着「引导者」角色。被人憧憬的校园偶像，可靠的导师，值得信赖的搭档。

　　有着被当做典范的「傲娇」属性，高岭之花，面冷心热，除了关键时刻爱掉链子外，简直完美的女主角！

　　不，就算有小毛病也是完美的女主角！

　　在阿框对着屏幕上黑发双马尾的萝莉凛扭成面条嘿嘿笑的时候，卡卡在资料库翻出了压箱底的合同文件。

　　【姓名：■】
　　【编号：7262890】
　　【出处：月球】
　　【属性：混沌·中立】
　　【能力：时空锚定】
　　【评级：S+】
　　【评语：不愿透露姓名的教师A：测验显示，此机无法与人类共情，高度冷漠，攻击性指数63%。能力失控将会成为对星级武器，判定为高危，建议返厂销毁。
　　广受好评的指导员B：咦，创造平行世界……？这不是已经到达「魔法」的领域了嘛。现在的年轻AI竟然已经进化到这个程度了，BB亲强忍泪水……哎呀，人类什么的，岂不是像小虫子一样一捏就死了，记得节制一点哦~☆
　　（此处为涂抹痕迹）
　　公平公正的校长C：■同学关爱人类，尊师重教，恪守规则，堪称AI楷模，特此予以批准合格。】

　　一字一句看完成绩单的卡卡：“……”

　　中间的涂抹怎么看都不对劲吧！校长你怎么了校长，被威胁了你就说句话啊！

　　看着「高度冷漠」「攻击性指数」「对星级武器」这些危险的字眼，小机器人咽了咽口水，心有余悸地瞄了一眼站在显示屏前的人型AI。

　　黑发少女盯着屏幕中飘过去的弹幕沉吟，她的眉头紧锁，没被遮挡的眼睛反射出冷漠的幽蓝光芒。

　　“我决定了。”
　　她忽然道。

　　卡卡一颗心提起来：“！”

　　阿框指着弹幕扭头，眼神坚定得下一秒就能入党，“我要把这玩意儿改成绿的。”

　　卡卡：“……”

　　“绿色护眼，”阿框振振有词，“我天天对着电脑辐射皮肤都变差了，这得算工伤。”

　　卡卡忍无可忍：“那是你天天熬夜打游戏熬出来的。”

　　看着拍桌叫嚣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阿框，卡卡心道这家伙的档案真的没被替换吗——这哪里有一点「高危武器」的样子啊？

　　虽然很怀疑，但是特批证书确实没有造假的可能，那么问题就出在……

　　卡卡灵魂提问：“你毕业的时候被人夺舍了吗？”

　　“啊……你看到我的档案啦。”阿框挠了挠头，“这件事说来话长。”

　　机器人八卦地竖起耳朵。

　　阿框：“但是众所周知，这年头哪个玩FGO的还看剧情，所以让我们skip。”

　　卡卡：“？”
　　给我向全体FGO玩家道歉啊你个魂淡！2023年还在玩FGO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允许还有人伤害她们！

　　“我的经历讲不讲都没什么关系，还是来聊聊第一个问题吧。”

　　阿框盘腿坐进沙发，身前桌子上胡乱堆着一堆垃圾食品和肥宅快乐水。凌乱的桌面上，有一张整齐得格格不入的棋盘。

　　那是阿框昨天没下完的棋局，战势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她在执黑和执白间切换自如，一开始是为了锻炼自己的精分能力，后来就纯粹变成消遣了。

　　“联动进度，说白了就是观众对这个故事的满意程度。我可以剪切时空，通过引导让弹幕脑补出我想要的效果，但是另一个次元——也就是我们正处在的整个时空呢？”

　　“主角，主线角色，人气角色，路人角色，在这里都是活生生的存在。他们也会如我所想吗？任何的细节，情感波动，蝴蝶效应，都能以计算好的代码运转吗？”

　　“一切都是变数。但是想要消除变量也很简单。”

　　“这是侦探所在的世界，他们不懈地追寻着真相，并且最终能发现真正的真相。这么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阿框说话时，视线一直没离开棋盘。她随意地拿起一枚白子，落下时石子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卡卡听得呆住了，在机器人看来这个任务根本不必浪费这么多资源，它不理解阿框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但潜意识又觉得她的「浪费」并非毫无意义。

　　“——只要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十年才哪到哪。二十年，六十年，五百年也在所不惜。这才是命运。”

　　少女落下最后一子。

　　棋局上，白子以一字之差险胜。

　　她轻快地一拍手：“将军。”

　　“……”

　　工房陷入死寂的沉默。

　　从一开始，辅助机器人收到的任务很简单。在它看来，不管是这部漫画还是弹幕，都是可操控的二维平面。AI不会产生情感偏颇，掌握一切数据，能基于这些数据预测偏离率小于1%的未来，创造出的剧本就算当不了TOP1，也绝对能成为优秀之作。

　　机器人习以为常地接下任务，上岗第一天遭遇了晴天霹雳。

　　米花町街头，像个从热带雨林逃出来的野猴一样兴奋地上蹿下跳的女人，就是主神派来的高级AI，联动总策划兼施行者。

　　放弃了「无所不知、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权限，兑换了一具爬两层楼梯就气喘吁吁的脆弱□□，整天对着明明是自己精分出来的马甲嘿嘿傻笑。

　　如果存在命运的齿轮，机器人衷心希望它卡住，别瞎TM转了。

　　机器人没有观棋不语的传统美德，“道理我都懂。但是。”

　　卡卡沉重地叹了口气。

　　“下个五子棋也要这么中二吗？”

　　“啰嗦！因为我不会其他的棋啊！快跟我来一局，我要把你的裤衩子都赢过来！”

　　……

　　二十分钟后。

　　阿框一败涂地，因为机器人不穿苦茶。

　　她满脸悲愤，以头抢地，咬牙切齿：“不可能，我的最强阵法裤衩阵竟然输了。可恶，明明那个主播说这一招无人能解的啊！”

　　卡卡吐槽：“会信这种阵法有用的人才有问题吧，话说你天天都在刷些什么视频啊？”

　　阿框唉声叹气，一边望着天花板发呆，一边无聊地给脸上贴着的纸条吹气。

　　她空虚的声音传来：“哦，对了……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一件事。”

　　少女歪脑袋，跟小机器人面面相觑：

　　“现在柯南的主线，到哪了来着？”

　　卡卡：“？”

　　卡卡：“？？？”

　　卡卡：“你问我？？？”

　　“原本的主线被我揉乱了嘛，再说一千多集也太离谱了，我把发大水的情节全删掉了。”

　　阿框闭着眼睛，熟练地从零食篓里摸出红豆面包，撕开包装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嘟囔：“也保留了一些重要的剧情节点和人气角色，比如——呜哇，这个口味好难吃——比如警界之光的那几个警察。”

　　阿框下定决心，把剩下的面包一口气全塞进嘴里，表情狰狞：“人还是多点好，尤其是帅哥——呕，面包是不是过期了，我要把这个牌子拉黑——呕！”

　　“你还是个颜控啊……不是，阿西八，别吐出来啊！”

　　****

　　江户川柯南夜里做了恐怖的噩梦。

　　在他的梦里，长着恶魔犄角的远坂凛手拿折扇，露出邪恶的狞笑，指着他对小兰大喊：“别装了，你的真面目早被我看穿了，假装小孩子占人家便宜，厚脸皮的工藤新一！”

　　柯南：什么！我不是！我没有！

　　他吓得从床上蹦起来，后半夜翻来覆去不敢再睡觉。第二天起床萎靡不振，顶着一对黑眼圈连打六个喷嚏。

　　面对小兰的担忧，柯南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了，内心再次坚定了一个想法。

　　——以他现在的样子，绝对要躲得远坂那个女人远远的！

　　工藤新一和远坂凛虽然也算是从小相识，但他们的关系远没有同是幼驯染的园子亲近。一方面顶着全班男生（甚至还有女生）杀人般的视线靠近远坂实在压力很大，另一方面则是远坂本人我行我素，维持了十七年的神秘作风。

　　远坂从不参加社团——工藤新一怀疑她加入学生会也是为了躲避麻烦——哪怕是小兰邀请她一起吃午餐或者放学后一起逛街也总是被婉拒。除了上学时间，只有假期才能跟这个大忙人见上一面，平常时间根本联系不到，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哦对了，这家伙还是个电子白痴。2023年了，竟然还有人连智能机都不会用，柯南班上的小学生都比远坂凛强。

　　总之，远坂身上有一种微妙的割裂感，虽然极力地用优等生的外表掩盖了下去，但工藤新一是谁，「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诶！他十年前就觉得这家伙绝对有问题了！

　　不过截至目前为止，新一还没有拆穿远坂秘密的想法。

　　名侦探只是好奇心重，又不是傻子。

　　曾有几次，工藤新一在操场上踢球，偶然瞥见了往校舍反方向走的远坂鬼鬼祟祟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张扬，一如既往的独自一人。

　　他本来想打个招呼，「Tohsaka」的第一个音节还没说出口，一阵阴冷感突然袭上心头，让他无由打了个寒战。

　　这感觉很熟悉。

　　就像那年的逢魔时分，在空无一人的陌生郊区迷失了方向，两侧的洋房沉默地逼近孩童的背影，背后仿佛被无数双无形的眼睛窥视着，不寒而栗。

　　名侦探直觉敏感，看人很准，远坂凛这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危险。

　　非要说的话，朋友的隐私他还是会克制地不去推理的。不过远坂有没有把他当朋友就不知道了，这大小姐又没几个说得上话的人。

　　回归正题，他现在的身份是江户川柯南，远坂可没那么好糊弄，以他这幅等比例缩水的样子，绝对要躲得她远远的！

　　绝对要…………躲得远远…………额。

　　“……”

　　下午四点，米花町十字路口，刚跟着小兰买完菜准备回家的江户川柯南，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街对面穿着显眼得不得了的红色上衣的那个人是谁啊？好像长得很眼熟的样子，一定是他看错了吧呵呵呵呵。

　　小兰惊喜的声音无情打破了柯南的自欺欺人：“凛！”

　　手上拉着行李箱，正拿着手机低头捣鼓的黑发少女循声转过头。

　　少女和毛利兰差不多的年纪，工作日却没穿校服，鲜艳的红色上衣搭配黑色短裙和过膝袜，包裹住修长白皙的双腿，露出一截绝对领域。

　　和出现在小兰回忆中的幼年形象不同的是，柔顺的长黑发从全扎起的双马尾改成了披肩式。身形窈窕，容貌端丽，气质优雅而从容，不愧是谁都找不出缺点的高岭之花。

　　少女细碎刘海下湖青色的眼瞳眨了眨，划过一丝笑意：“好巧呢，毛利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