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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姜晚玉拉着阿知的手,把他往自己身前拽的时候,抱着阿知的姜佑清察觉到了异样。

      他蓦地收紧了双臂,将阿知箍在自己怀里,向来温和的眸子被敌意取代,他哑声道:“晚玉,你怎么会和阿知在一起?你们……”

      “太子殿下,阿知是我府中的下人。”姜晚玉不卑不亢,却寸步不让。“现在我们要回家去了,请你把他还给我。”

      “还给你……”姜佑清觉得这个词犹为刺耳。阿知分明是他的人,姜晚玉有什么资格说还这个字。

      该说的是他才对。

      阿知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剑拔弩张,可他确实困了想回家就寝,便小声的要求:“你不要抱着我了,你这样我娘子要生气的。你要是伤心难过,就去找别人抱着吧,我们要回家了。”

      姜佑清闻言一震,他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尖锐的开口:“你不记得我了?!”

      还有娘子,是在唤姜晚玉吗?他的阿知,在叫其他男人娘子。

      荒天下之大谬。

      阿知诚实的说:“我不认识你。”

      姜佑清沉默了一瞬,眼尾绯红,看起来又可怜又无助,他颤声道:“不认识没关系,再重新认识就好了啊。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总有认识的时候。”

      阿知先去看姜晚玉一眼,见他没有发火的预兆偷偷松了口气,接着对姜佑清道:“做朋友的话,可以。”他来京畿这么多天,除了王府中的,王府外边的只认识一个唐见流,还没有其他的朋友。

      听到他的话,姜佑清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卸下了环住阿知的力道。

      甫一脱离姜佑清的辖制,阿知就被姜晚玉拖到了身后。

      这时,三皇子、六皇子和唐见流也从二楼走了下来,见姜佑清与姜晚玉两人僵持着,三皇子上来打圆场,“四弟,五弟,都站在这儿做什么?上边包厢已经开好了,有什么事,不如上去坐着谈。”

      两人都没有动。

      三皇子怎么说都比他们年长,就去拍拍近处的姜佑清的肩膀:“佑清,你先上去,我跟晚玉谈谈。”

      “不。”姜佑清薄唇吐出一个字。

      他看不到阿知了,姜晚玉把他藏起来了,这个念头让他几乎要丧失理智。

      他想把阿知从弟弟那里抢过来,暴力也好不择手段也好从此背负骂名也好,怎样都好只要阿知能来到他身边。但他好歹也是通晓诗书礼乐的人,知道鲁莽行事是下下策,很多时候需要的是智取。

      他有筹码。

      “阿知。”姜佑清情绪趋于平静,他从衣袖里取出一物,说道:“你看,我在楼兰找到了什么?”

      听到“楼兰”两个字,一直躲在姜晚玉身后的阿知忍不住探出头来。

      那是枚系着红缨的刻字玉佩,阿知见了亲切不已,惊喜的问道:“我还以为找不到了,怎么会在你那里的?”

      姜佑清露出一抹柔柔的笑:“这是你亲手刻的,对吗?”

      两人距离太远,阿知想要上前去辨别,就从姜晚玉身后走了出来。他走向姜佑清前,又看了姜晚玉一眼,后者在盯着那枚玉佩,目不转睛的看上面的字。

      阿知走过去,拿到了玉佩。

      上面有一个「辽」字,是他为娘子刻的那枚。

      阿知走回姜晚玉身边的时候,姜佑清没有阻拦。

      阿知捧着玉佩给姜晚玉看,笑的格外忻悦,说道:“娘子,这是我以前送你的生辰礼物,不知什么时候找不到了,以为早就丢了,却没想到还能找回来呢。”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子,再无法阻止它的生根发芽。

      姜晚玉连质问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给我的?”

      “对啊!在桥上的时候,你不是还问我之前叫你什么吗?”

      这玉佩象征着他为姜晚玉过的第一个生辰,具有无可替代的纪念意义。阿知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没有发现姜晚玉情绪不对,雀跃着说出一个名字,

      “阿辽!从前,我唤你阿辽。”

      ——“知了知了,应是红肥绿瘦。以后,我唤你阿知,你唤我阿了,可好?”

      霎时间,姜晚玉脑袋里有什么轰的一下炸开了。

      那是一年追月节。

      宴席开到一半,也不知是谁先提起的,众皇子们决定去演武场切磋技艺,有几个武将世家的公子便也兴致盎然的说要跟着一起去。

      十五岁的姜晚玉没有去宴会,他被皇祖母唤去焚香沐浴。

      皇祖母平日里吃斋念佛,她说姜晚玉身上污秽太重,她说他太脏了是已经被玷污了的皇家血统,因而让他一宿一宿的跪在蒲团上,跪到双腿没有知觉,让他一卷一卷的抄佛经,抄到两手都抽了筋。

      姜晚玉似乎从一个地狱,来到了另一个地狱。

      皇祖母当时主动向皇帝要求将他留在膝下,一开始虽对姜晚玉十分厌弃,所幸他表现的乖顺听话,没有让她失望。她毕竟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日子久了,养个小狗留在身边都有感情了,等那佛门大师说皇孙已被佛法净化后,她多少还是疼爱这可怜的皇孙的。

      姜晚玉从太后寝宫出来,恰巧路过了演武场。其他人都三三两两的比试开了,唯有六皇子年纪小,没有与他到一起的同龄人,孤零零的坐在长椅上。

      六皇子见到姜晚玉,匆忙迎了上去,露出一个乖巧的笑。他说宴席上的年轻人都来了,与其去那被大人们训话,不如留在这里看众人玩投壶。

      说着说着,一支羽箭飞了过来,贴着姜晚玉面颊而过。

      二皇子扬声说投偏了,劳烦五弟捡过来。

      六皇子攥紧了拳头。他们站在左侧,玉壶则在右侧,二皇子分明是故意为之,他惯爱欺凌弱小,若是投的再偏一点,那箭矢就会弄瞎姜晚玉的眼睛。

      姜晚玉默不作声的弯下腰,将箭拾了起来,走到被簇拥着的二皇子身边,抬手递给他。

      二皇子伸手过来。

      却没有拿他手里那支,而是接下了对面仆从递过来的。

      从姜晚玉走过来,到把箭递给他,二皇子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他被完完全全的忽视了。

      姜晚玉全然提不起生气的心情。他被这宫中的人情冷暖伤的已经足够深,知道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麻木不仁反而比抛起再砸落要强。

      姜晚玉胳膊抬起了一会,见无人理会,刚要将胳膊垂下,他手中的箭就被轻飘飘的取走了。

      “太子殿下,接着!”

      少年的声音明媚的像一束阳光,他将手里的箭抬手扔向姜佑清,后者默契的接住了箭。

      姜晚玉看到他脸上的笑。

      那么纯粹,还带着孩子气的天真。

      少年微微偏过头,向他眨眨眼,又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看我们给你出气的。”

      那少年确实给他出了气。

      他和太子一前一后的上场,赢的令人目不暇接,二皇子输了个底朝天,荷包被搜刮的干干净净。

      二皇子向太子抱怨:“四弟,你和慕容商量好了是吧,只逮着我一个人薅。不玩了不玩了,无趣的很。”

      姜晚玉坐到了长椅上,询问六皇子那少年的来历。

      六皇子左右无聊,便将知道的都告诉他:“喻将军的养子”、“太子伴读”、“深得圣上青睐”……

      姜晚玉知道了他的名字。

      慕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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