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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酒楼是新开的,名字叫「下江南」,菜式是偏甜的南方口味。点了几样菜,又要了一个汤,阿知喜欢吃甜点,姜晚玉就把菜单上的甜点每样都来了一份。

      魏乾和常青坐在另一桌上。

      得知王爷要和阿知去酒楼,魏乾特意没吃晚饭,就准备用公款好好吃喝一顿。他拿着菜单点了两个菜,去问对面的常青:“喂,你吃什么?”

      “我吃过了。”常青说。

      他十分敬业,眼睛盯着两位主子一错都没错过。

      魏乾吆喝着:“再吃点,听说这里的如意酥不错。”

      “谢谢,不吃。”

      “不吃拉倒。”魏乾将菜单递给店小二,吩咐了一句:“上的快点,爷们这赶时间。”

      魏乾嘴是个停不下来的,安静了一会,又跟常青说:“你说这阿知,到底什么来头?把咱王爷迷的晕头转向的。他没进府前是个乞丐,你不也当过乞丐吗?你们是不是有个丐帮什么的,你看他面熟吗?”

      常青言简意赅:“不知道,不认识,没见过。”

      魏乾又道:“赏花会那日你在吧?喻小将军说阿知像他一位故人,你觉得他是在说谁?你说咱王爷之前把人金屋藏娇,是不是就怕出这档子事?你说说你的高见,别总是让我唱独角戏啊。”

      常青漠然不动:“不要议论主子是非。”

      “嘁,你装什么……”魏乾对他的态度非常不满,还要讥讽两句,所幸点的菜上桌了,遂放过了常青。

      阿知今天吃的多了些。

      菜夹了不少,喝了两碗藕粉丸子汤,每份甜点都吃了一口。

      “打包带走吧。”阿知扫了一眼剩下的甜点,“不然都浪费了,早知道就不点那么多。”

      姜晚玉道:“带回去你又吃不下,隔夜就不好吃了。”

      阿知:“那等放坏了再扔。”

      姜晚玉:“……”

      姜晚玉:“小二,过来打包。”

      提着打包袋,两人牵着手,晃悠悠的走到了桥上。

      远处有烟花盛开,只听嗖的一声飞上了天,顷刻间在夜空中绽出五颜六色。

      底下是萤水河,这座桥是鹊桥。

      阿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还没忘乞巧节那天夜里,就是在这里见到了一对璧人,那种震撼和被欺骗的感觉让他久久难忘,现在想起来心口还在隐隐作痛。

      阿知捏了捏姜晚玉的手指,低声道:“我不高兴了。”

      姜晚玉还在眺望远方的景色,听到他的话偏过头来,“怎么了?”

      这种时候,似乎不适合旧事重提。

      况且他们还因为这事吵过一架。

      阿知深呼口气,扬起一个笑脸,佯作生气道:“你都不看我,所以我不高兴了。”

      “你有什么好看的。”姜晚玉跟着笑道,“我看你,你脸上能长出朵花来不成?好,我看着你了,你倒说说,能给我什么惊喜。”

      阿知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姜晚玉诧异的微微睁大了眼,他一手还拎着打包袋,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扣着阿知的后脑勺,反客为主的亲了回去。

      绚烂的烟花在他们身后绽开。

      一吻过后,阿知气息不匀的问:“惊喜吗?”

      姜晚玉状似思索:“还不够。”

      阿知问:“还差什么?”

      姜晚玉看着他不说话。

      阿知福至心灵,心思一动,自然而然的将情话说出了口:“我爱你。”

      姜晚玉环住他的腰,仍不满足:“有多爱?”

      “很多很多爱。”阿知说,“不给你,就会被杀掉的那么多爱。”

      姜晚玉忽然被逗笑了,随后有些羞赧的道:“不许重复我说过的话!”

      阿知笑嘻嘻的,“知道了。”

      姜晚玉从来没设想过,自己会因旁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或者一个举动而牵动心绪,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是一潭死水,却没想到有人会不怕死的来搅动这潭水,将其化为一片春水。

      阿知于他,是特别的、唯一的存在。

      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什么是爱,但如果阿知是因为爱所以能够忍受他的一切,那他为了阿知试图去改变自己,不也正是爱吗?

      爱真的好神奇。

      不过有些大概是到死都改不掉的,比如他的掌控欲:“听说你今天出门了?去哪了?”

      “我正要跟你说呢。”想到这阿知叹了口气,“药童的意中人给了她一封分手信,说家里为他谋了一份亲事,他要回老家成亲,所以要跟药童分开。我见她情绪低落,就带她去小酒馆借酒消愁了。”

      姜晚玉似乎想到了自己,默了默。

      “让她在府里再住段时间吧?她从楼兰来投靠我,如果我不管她,她没地方去的。”见姜晚玉不说话,阿知换了种他喜欢的腔调:“好不好嘛,不说话就同意了?”

      “别发贱。”姜晚玉捏捏他的脸颊,“我答应你。作为条件,跟我说说你在楼兰的事儿。”

      楼兰的事,那可太多能说了。

      “想听什么呢?”

      姜晚玉从身后抱着他,头靠在他的颈窝,呼出的气息吹得阿知耳朵痒痒的。阿知小幅度的躲了一下,姜晚玉好听的声音贴着耳朵传了过来:“那就说说,你叫过几个人娘子?”

      “就、就你一个。”阿知又躲了一下,姜晚玉按着他不让动。

      姜晚玉看起来不大相信的样子,不过还是“嗯”了声,接着问:“你是中原人,为什么会从楼兰来?你是出生在楼兰,还是从中原迁居过去的?”

      阿知说:“我不知道,有记忆以来就在楼兰了。”

      “哦。”姜晚玉了然,“失忆了。”

      失忆的分明是你,干嘛说别人。大坏蛋。大笨蛋。阿知愤懑的想。

      “父母呢,也不记得吗?”

      “不记得。”

      “朋友呢?”

      “有啊,小河、药童、萨沙、桑吉、巴图尔……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对了,我还有师父,他是个很有名的大夫,教会我很多知识,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别人都叫他老大夫,只有我和药童叫他师父。”

      除了小河和药童,没一个像中原人的名字。

      姜晚玉问:“爱人呢?”

      “你!”阿知有些愤怒了,他感觉自己不被信任,“说了是你是你,只有叫过你娘子,只有对你说过爱,只有你一个爱人。你总是问,是不是不信我?”

      姜晚玉确实不信。

      他印象里最后一次见慕容知,还是三年前在贪云山那漫天黄沙的地方,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奉命出征,却不幸殒命于此。

      一开始,姜晚玉确实以为阿知和慕容知是两个人。

      慕容知像遥不可及的月亮,他的四周总是围绕着被他吸引而来的星辰,这其中不乏有他的追求者。

      太子便是其中之一。

      慕容知幼时入了宫做太子伴读,二人感情甚笃。优秀的人总是互相吸引,他的优秀足以让太子殿下为其倾倒,因而当太子口口声声说非他不娶的时候,除了分外震怒的献帝外,其他人早已将他们看做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样优秀的人,怕是连余光都不会给他。

      更不要提他还在无意间撞破了姜晚玉隐晦的秘密。

      他应当嫌恶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来接近自己,还一声接一声的唤着“娘子”,说“我爱你”,“我离不开你”。

      但他在为阿知沐浴的时候,看到阿知背后的刀伤。

      不会错,那是当初为保护自己留下的,形状如同弯弯的月牙,如同阿知笑起来的双眸,盛载着数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姜晚玉冰封雪藏的心融化在这月光下。

      正因为知道这个人的真正身份,姜晚玉才会没有自信。

      他自小就被皇祖母灌输着你是皇家血脉,你生来高人一等,姜晚玉便也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内有仆从服侍,外有前呼后拥,更不必说因为他的皇家身份,旁人见他礼让三分,极尽讨好。

      年幼的姜晚玉住在令人艳羡的华丽宫殿,他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但每到午夜,他的悲伤就像他那花不完的钱一样缓缓流淌,把弱小的他给淹没殆尽。

      他渴望被爱包围,而非冰冷的物质。

      可惜深宫之中,早已不允许存在情爱两个字。

      正因为如此,姜晚玉不相信自己还会有爱人的能力,就像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会纯粹到毫无杂质的去爱他。

      归根结底,他是个不自信的人。

      所以他总是去质疑阿知,要阿知无数遍的去说“我爱你”,每次抛出的疑问都要得到回答,姜晚玉确认了自己还是被爱着的,方能安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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