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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醉酒发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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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瓶再次见底,陆止良搂着垂在自己肩上的温晏,轻轻叹气。
怎么劝都劝不住,真是头疼,他对大家说:“晏晏醉了,我先带他回酒店。”
程柏言用眼睛扫视两眼,又仰头闷了几口酒。
深夜的风变得有些大,街上行人也渐少,他们预先订的酒店就在古城内,离饭馆不远。
温晏喝得晕晕乎乎,脑袋昏沉,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的,陆止良搀着他,一时靠左,一时靠右,莫名像一对蹒跚学步的父子。
陆止良觉得好笑,干脆直接将人背起来。
手臂紧紧箍住大腿两侧,使劲往上颠两颠,温晏的头顺势就倒在陆止良的颈侧,他嘴里面哼哼唧唧,像是在说话,又好像只是单纯哼哼。
陆止良低声问:“说什么呢?”
“嗯、哼,咕噜咕噜,好好吃!”温晏晃动脑袋,说话的语气像个小孩。
“噗呲,”陆止良哑然失笑,又问:“吃什么东西呢?那么好吃。”
温晏那头静了好久,像是在回忆,或许不是,也可能是睡着了。
“我讨厌你!”他忽然喊道,低头猛地一口咬在陆止良的肩膀上,牙关咬得死死的。
alpha登时抽了一口气,又腾不出手来拦住对方,只得忍着。
陆止良不明所以,手指捏捏温晏的小腿,问:“讨厌我?为什么?”
“就讨厌你!”温晏完全不讲道理,松开牙齿,伏在陆止良耳边鼻子出气,像头生闷气的牛。
上一次喝酒也没觉得这小乖乖那么蛮横无理啊。
陆止良摇头,嘴上叹气,心里却觉得好玩,很可爱。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温晏才会放下拘谨,把他当成一个普通朋友对待,而不是高高在上的陆老师。
没两步就进去酒店,陆止良走到前台,又加订了一间房。
为了掩人耳目,刚才大家订房间的时候,他们也跟着只订了一间大床房,现在没人看见,倒是可以加订了。
温晏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陆止良希望给他个舒适自在的住宿环境。
打开房门,插上房卡,就在陆止良准备将温晏放下的时候,突然听见对方说:“喜欢你。”
喜欢你。
轰!陆止良愣在原地,呼吸骤停。
那句话裹挟的气息久久不散,就落在耳边一次又一次回旋,所有的感知都被拉慢,只有狂跳的心脏在无声的寂静中掀浪覆潮,推着一波比一波强烈。
“程柏言。”身后的人又说。
意识瞬间清醒,陆止良沉默地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而后坐在床边,双手捂脸倏地失声大笑。
充满自嘲意味的大笑,每一声起伏都那样心酸。
“什么都不是。”他声音低哑,站起来,没有回头,直接打开房门走出去。
然而就在大门紧紧关上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人猛地吼了句:“滚,去死。”
温晏做了一个很离谱的梦。
梦里陆止良跟他表白了,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程柏言忽然出现将陆止良带走。
程柏言说自己abo通吃,其实一开始看上的人是陆止良,叫温晏成全他们,两个alpha手牵手离开,气得温晏直接上去死死咬住他们的手。
之后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直到耳边响起急促的门铃声……
温晏迷糊着从被窝里爬起来,脚尖落地的时候感觉头沉得厉害,用手扶住墙壁才能站稳。
他打开房门,一个巨大的黑影扑进来,直接压在他身上。
“温晏,我想你了。”程柏言搂着他的腰,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
居然又是程柏言!阴魂不散的,不管梦里还是现实都不肯放过他。
温晏使尽浑身解数想要推开对方,但程柏言就像一滩软塌塌又沉重的烂泥,沾在身上怎么也甩不掉。
“你走开!”温晏不耐烦道。
程柏言垂头咬着他耳朵说:“你们没在睡一起,你们是假的,我知道。”
温晏挣扎着,头拼命往后仰,“你有病吧,我和谁在一起都不关你的事,你别碰我,好恶心!”
恶心?程柏言蓦地眯起眼眸,瞳孔渐渐升起火气,危险的气息登时迸发出来。
他打横抱起温晏,三两步并跨走进房间,将人往床上狠狠一甩,而后倾身压上来。
“你要干嘛?!”被摔入床垫的刹那,昏沉的脑袋清醒几分,温晏瞪大眼睛,膝盖收在胸前,隔绝了他与程柏言的距离。
然而,alpha的力道是难以预料的,紧闭的腿被生硬掰开,压成一个“M”字型,程柏言低头咬上去,瞬间将单薄的t恤撕成两半。
恐惧潮涌而至,波涛般淹没理智,一些藏在内心深处极端痛苦的记忆倏地破土而出。
戒尺,衣架,皮带,铁锤,甚至还有刀。
有个男人将这些东西全部用在他身上,皮开肉绽,血流如注,他哭哑了嗓子,求男人放过他,可男人从来都无动于衷。
温晏开始大口大口地抽气,像哮喘病发作一般越来越急促。
可惜程柏言喝晕了,完全没注意到,只是自顾自地将利齿衔在温晏的锁骨上,加深力道。
好疼,好疼啊,我要死了。
水汽覆盖上清晰的眸子,眼眶和鼻头染了红晕,唇瓣小幅度地一开一合,痛苦地汲取氧气。
他,濒临死亡。
窒息的感觉或许很短,或许很长,只知道在意识弥留之际,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像救命的稻草般神奇降临,温晏撕破嗓子,费力大喊:“救救我!救救我!”
大门在转瞬间被人撞开,陆止良快步冲进来,直接释放alpha压迫信息素,伸腿一脚狠狠踹开程柏言。
“晏晏!”他伸手抱起温晏,对方晶莹的泪珠滚到手臂上,陆止良心都碎了。
程柏言被踹倒的时候,后腰因为猛烈的撞击而钝痛,他脑子稍稍清醒,却又瞬间被满屋子令人窒息的信息素压下去。
陆止良拉开被褥将怀里的人裹起来,动作轻柔地把人放在床上,又不舍地慢慢松手。
接着,他目光阴沉跨步走到程柏言面前,那眼神似要把人生吞活剥。
但道德的牵制如悬崖勒马,及时拉住陆止良即将失控的心,他寒声说:“滚出去。”
信息素猛然刺入皮肤,程柏言却忍着痛勾了勾唇:“何必呢?他爱的是谁,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滚、出、去,”陆止良一个字比一个字语气重,说着还掏出手机,“我报警了。”
“呵。”程柏言冷笑,踉跄起身,走出去。
陆止良亲手把门关上,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当啷”一声巨响。
他迅速转身,猛然发现酒店供给的玻璃杯被打碎了,玻璃碴散了一地。
而温晏跪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块玻璃,眼看着就要往腕上割。
“晏晏!”陆止良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他发誓,这辈子从来没试过跑这么快。
身体向前猛烈一扑,手掌飞速夺过玻璃块,尖锐的那端刮过软肉,鲜血顿时顺流而出,他却毫无痛感。
陆止良搂着他的宝贝,急促地缓着呼吸。
他用血肉模糊的手拨开温晏的手指,松了一口气,心说,幸好没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