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芷晞玥

2、第二章

　　“邹小姐，请坐。”男人贴心的为邹周拉开椅子，绅士又有礼貌。
　　邹周轻轻点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椅子。邹周对面的男人是她的相亲对象，程宇宪，上回她回家时，墨萍玉给她安排的。
　　邹周二十六岁后，墨萍玉就开始催婚了，连她的周末也占了，巴不得她见一个还算可以的，第二天直接领证。

　　邹周高中时就和家里关系不好，墨萍玉老是把她当小孩儿，那会儿邹周很懒，不爱做家务，墨萍玉便认为长大后养不活自己。
　　再加上，邹周高中抽烟被老师抓到过，墨萍玉性格固执又守旧，并没有和邹周好好好沟通，邹周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邹周印象最深刻的是，母亲格外偏爱姐姐邹渺，邹周心里极度不平衡。
　　总之，墨萍玉的很多行为，都将那时的邹周往叛逆的方向推，二人的母女关系越来越差。

　　她后爸章昊与墨萍玉只是维持着面子上的夫妻关系，根本没有结婚证，也不帮衬着墨萍玉。
　　邹周也问过为什么不结婚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母亲说怕邹周没有爸爸被其他同学欺负。

　　因为见过母亲依靠男人卑微的样子，邹周格外清醒，对婚姻也极为不信任。

　　大学后邹周去了京都，除了水土不服外，每天忙着学业，倒是分不出别的心思。

　　邹周长大后也懂了事，尽量不和母亲去争，左耳听右耳出，只要要求不过分她都会答应。
　　毕竟墨萍玉除了禁锢孩子的思想和偏爱姐姐一点，也没对邹周多差。

　　可哪儿知道，程宇宪看着斯斯文文个男人，没想到挺能说，从国际扯到国内，国内又扯到家庭，就连桌下的蚂蚁，他也能聊上两句。
　　邹周只能敷衍的回应，嗯嗯哦哦搪塞过去，一个中午的时间就这么被浪费了。
　　程宇宪浪费一个中午还不够，看他高谈论阔的样子，怕是没人打扰他能在这儿说上一天，邹周及时打断他，以下午有课为由回了学校。

　　邹周的语文课多半在上午，下午回学校也没事儿做，干脆在晚饭时和何萧晗去逛街。
　　小时候何萧晗和邹周是邻居，她俩便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发小，有着二十几年的交情。
　　这次邹周回茶城，她也跟着回来了，她学的也是师范专业，回来后就跑到初中母校去上班了。

　　二人一见面，邹周就开始吐槽：“我跟你说，我妈给我安排了个相亲，我那相亲对象真的是啰嗦，什么都能跟我唠上。”

　　何萧晗掐着手指算，笑：“你现在都沦落到相亲的地步了，今年年底就二八了吧，还有两年奔三，加油脱单！”
　　邹周翻白眼：“切，我要当新时代独立女性！”
　　二人走进商场，上了二楼，找了家咖啡店坐下。
　　“就你。”何萧晗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长这么好一张脸真是浪费了。”
　　这话说的不错，邹周生的长相偏成熟，五官精致立体，自带一股痞气，偏偏开朗爱笑好，性格又随和，何萧晗边想边看着邹周优雅喝咖啡的动作，觉得真是赏心悦目。

　　邹周强行将她的话理解为夸奖，刚想得意地说“你也知道你发小是个大美女啊”时，何萧晗又说：“我看你以后是当新时代剩女的料，快把你这张脸安到我身上来。”
　　邹周：“……”

　　邹周突然想起来：“忘了跟你说了，我见到季唐了。”
　　何萧晗听到这话，差点儿被嘴里都咖啡呛到：“什么？在哪儿啊？”
　　“馥榕。”邹周漫不经心地喝了口咖啡，“他也回茶城了。”
　　“他在馥榕上班啊？”
　　“嗯。”

　　何萧晗继续问：“那你见到他什么感觉？”
　　邹周又喝了一口咖啡：“没什么感觉，只是有点惊讶而已，毕竟好久没联系了。”
　　何萧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笑着扯开话题。

　　然后，何萧涵很臭美的带着她去买衣服。
　　何萧涵给她搭配了一套衣服，看着站在穿衣镜前的邹周，感叹道：“果然我女儿穿什么都好看。”
　　邹周气的磨牙：“我女儿眼光就是好。”
　　何萧涵笑了：“就这件吧，很好看。”
　　邹周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余额，很充足，就算她买了一套衣服也够她一个月的开销，她犹豫了几秒：“你先试你的吧，我帮你看看。”
　　何萧涵开开心心地跑去给自己找衣服，邹周趁机把衣服换下来，挂在衣架上。

　　过了会儿，邹周接到了学校的电话，急匆匆地告别何萧晗，返回了学校。

　　匆匆赶到学校后，邹周疾步走向办公室。
　　办公室内没什么人，在她的办公桌前站着两个学生，一男一女，不难猜，小情侣嘛，被抓是正常事儿。在他们旁边沙发上坐着的是班上的政治任课老师，姓雷，是个秃子外加中分，邹周很好奇，他头上就几根稀疏的毛发，是怎么维持中分的。

　　邹周走过去：“雷老师，这是怎么了？”
　　“这俩学生，早恋呢。在五栋教学楼那边被我抓着了，你看看看看，现在手还牵这呢！舍不得啊？都是学生，这像什么话！”雷禀脸色格外难看，他叹了口气，“我也是不忍心送政教处，孩子好好教育就是了，唉。”
　　邹周点头，又和他唠嗑了两句，雷禀才走。

　　邹周在桌前坐下，看了眼他俩，有点意外，郑伊芙和梁乾，乖乖女和坏小子。
　　两人都低着头一言不发，十指相握的手因此格外显眼。
　　“还牵着呢？”邹周挑眉。
　　郑伊芙看了眼梁乾，有些想放手的意思，可梁乾的劲儿很大，死死牵着。
　　邹周看笑了，办公室就三人，邹周从旁边扯了两张小椅子让他俩坐，两人有点儿惊讶，迟迟不肯坐。邹周笑：“坐呀，愣着干嘛？”
　　二人这才缓缓坐下。

　　“在一起多久了？”邹周柔声问。
　　郑伊芙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初、初三毕业时在一起的，高中没想到能分到一个班。”
　　“那他是为了你才考上的馥榕吗？”
　　郑伊芙点点头。
　　真好啊，这种为了希望的人勇往直前的纯粹感情。

　　郑伊芙和梁乾走出办公室时还有点恍惚，邹老师说——
　　“关于十几岁的爱情你俩怎么看？”邹周反问他俩。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怎么回答。
　　“都不说话啊，那我就说了啊。”邹周神情认真地盯着二人，“我认为十几岁的爱情，除了美好就是没好。”

　　郑伊芙紧张地盯着邹周，生怕她劝分。
　　邹周被盯笑了：“放松放松，不要太紧张，我没那么死板。”
　　梁乾突然开口：“邹老师，我能回答你刚刚那个问题吗？”
　　邹周点头。

　　“十几岁的爱情可能走不到最后，我们也会在人山人海中分开，但是十几岁的爱情，是无关身外之物，无关任何利益，可能是人的一生中，最纯粹、最单纯的爱情。所以老师，我还是不想分手。”

　　邹周听着他的话，笑了笑：“怎么你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会劝分的。老师和家长都说不要早恋早恋是没有错，但是我想你们已经快成年了，提前去体验一场热烈、真诚的爱情又为何不能呢？”

　　“老师也是过来人，见过太多十几岁的爱情了。有的走到了最后，有的分道扬镳，有的成了好朋友，但维持的爱情时间也有那么长。
　　“所以你看，爱情并不容易被轻易打败，与其劝分，导致你们进行地下恋爱，又恨老师又恨家长的，倒不如让你们光明正大的恋爱。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该懂的都懂。”

　　最后邹周将郑伊芙单独给留了下来，叮嘱她：“你是女孩子，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以后呢，记得收敛点儿，不要被政教处的老师看见了。”
　　郑伊芙认真地点头，目光不时瞟向门外。
　　邹周余光瞥向门外，了然笑笑：“在外面等你呢，快去吧。”
　　郑伊芙不好意思地笑了，认认真真对邹周道谢后，小跑着出门。

　　梁乾伸手碰了碰郑伊芙的手，正色看着她：“我们的爱情或许真的会像邹老师说的那样，不会被打败，我也会——永远跟着你。”

　　处理完这俩学生的事儿后，邹周靠在椅子上闲了一会儿，然后才慢吞吞回神，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郑伊芙已经赢了，梁乾能在老师面前不放开她的手，能坦然面对老师，足以证明他能牵紧她的手。

　　这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起身往外走，要给自己找点儿事做。
　　她的步子很慢，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操场，操场上的人依旧很多，笑闹的声音被风揉碎送入邹周耳中。

　　邹周顺着跑道一圈一圈散步，一边的篮球场上时不时传来喝彩和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邹周转头看了眼，正巧看见季唐抢球的画面。
　　邹周多看了两眼，莫名的就想到了他十六七岁的模样，那会儿他除了跑步以外，其他的体育运动基本不会，邹周经常看到他拿着篮球投球，却砸到篮筐的画面。
　　想到这儿，邹周笑了出声，那会儿他还真够滑稽的。

　　现在的季唐，每个动作熟练又标准，偶尔会耍耍小心眼骗骗那群和他打球的学生，再露出得逞的坏笑。
　　以前的他除了对着邹周低头腼腆的笑，就是面无表情，再者对着兄弟们笑笑。
　　邹周突然想起来一句歌词——
　　“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

　　晚上有她的晚自习，于是她留了下来。
　　馥榕的晚自习依旧跟以前一样，高一高二连着三节课，高三连着四节课。

　　邹周忙了一天，晚自习就懒懒地靠着椅子玩手机。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最后一节课，邹周从上学时就一直觉得晚自习是一天当中时间过得最快的，参加工作后也依然这么觉得。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邹周往停车场走去，走到自己的固定停车位置时，看着空荡荡的车位，她沉默了，下午的时候她把车借给何萧晗了，何萧晗说借一会儿，用完就把车停在这儿，这都什么时候了。
　　邹周不在意的耸耸肩，想着明天再找她要车也不迟，走到路口去打车。

　　邹周运气很差，等来了好几辆的士，都是师傅在车内冲她摆手示意人满了，打车软件上也一直没有人接单。
　　邹周是九点半下的晚自习，眼看快到十点了，高三也快下课了，邹周打算去校内找找熟人，搭个顺风车。

　　时运不佳的邹周一进校门就碰见了刚出来的季唐。
　　邹周：“……”还真是巧了。
　　季唐是体育老师，也不知道他在学校留那么久干嘛，就算是体训队的，也早在晚辅后就下班了。
　　两人都看到了对方，邹周借着黑夜想着装没看到他时，校内的路灯亮了。
　　邹周：“…………”
　　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擦肩而过时，她对着季唐点了点头，季唐却开口跟她打招呼，邹周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季唐。
　　“邹老师。”季唐笑着叫她。
　　邹周冲他点点头就想绕过他往里面走。
　　“这么晚还没回家啊？”
　　邹周听到这话后，停下脚步，没多想直接说：“车借朋友了，看看办公室还有没有別的老师，搭个顺风车回去。”

　　“坐我的呗。”季唐笑容越发灿烂，声音很清朗，身上的痞气也收了几分，“正好顺路。”
　　邹周抓住话里的重点：“你怎么知道我俩顺路？”

　　“我刚路过的时候看了，办公室没有老师了。”季唐扯开话题，“大晚上的，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邹周最终上了季唐的车。

　　南方的夏日到了晚上依旧很热，邹周住的小区正门口有一条很长的楼梯，车只能从侧门开进去，她下车跟季唐道谢，慢慢上了楼梯。
　　季唐将车子停到附近的停车场，邹周便下了车，季唐也跟着下车。
　　邹周有些好奇，不过没问。可季唐却主动解释：“我去你们小区的超市买点东西，省事儿。”

　　季唐说谎不眨眼，心安理得的下了车，跟着邹周走。

　　楼梯走完后就到了保安室，里面的保安大爷笑眯眯地跟邹周打招呼：“周周回来了？”
　　“是啊，赵大爷您还没休息呢？”
　　“最近着天儿热，这个点儿也睡不着，而且小区内这么热闹，我是想睡都睡不着咯！”
　　邹周往内走：“那您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

　　刷了门禁卡后，季唐跟着邹周往里走，赵大爷瞧他面生，笑着问邹周：“这小伙子不是咱小区的吧？”
　　邹周点头：“他是我同事。”

　　邹周住的小区叫苑雅鑫都，里面绿化做的很好，还有不少四通八达的林间小路。
　　除此之外，苑雅的中心是个小广场，此时很是热闹。老人搬着小板凳排着坐聊天、下象棋，小孩儿在追追赶赶，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烟火气息浓重。
　　邹周路过小广场，周围的人都会跟她打招呼，邹周也一一应下。

　　快走到超市时，邹周对着季唐说：“前面就是超市了。”
　　季唐点头，不经意地问道：“你住哪栋楼啊？”
　　“25栋。”邹周说，“就在前面。”
　　季唐点点头，又找了个理由把邹周送到单元楼门口才慢慢往回走。
　　路过超市时，他走进去买了瓶冰水，走这么久的路，他可出了一身汗。

　　回到家后，邹周给自己随便弄了点儿吃的，收拾好躺在床上，闲着没事打开手机翻朋友圈。
　　突然，路白的一条朋友圈吸引了她的注意，是车站的自拍照，配文：小爷我回来了。
　　邹周勾唇，点开照片，这小子又变帅了 。她找到路白的好友，给他发消息。

　　邹周：舍得回来了？
　　那边回的很快：回来继承我的家业。
　　邹周笑出声：茶厂和水厂？
　　路白：……

　　路白家里是做茶叶生意，有一家茶厂，水厂是众多朋友开玩笑说，泡茶要水啊，你爸开茶厂，你妈肯定开个水厂啊。

　　路白：滚。
　　邹周发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过去。
　　路白：说起来，咱也好久没聚了，周五约咱以前同学一起出来？
　　邹周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过去：得了吧，你这是上赶着花钱请人家吃饭呢。
　　路白甩了个扇巴掌的表情包：哥有钱任性好吧！
　　邹周回了一串省略号，随口答应了这事儿。
　　之后两人聊了会儿就各自下线了。

　　时间过得很快，周五来临。
　　这一周邹周时不时在学校碰见季唐，二人的关系很正常，邹周始终保持着礼貌和客气。

　　和路白约的是晚上，傍晚时分，邹周开始收拾自己。邹周收拾的很快，化了淡妆找了身衣服出门。
　　等电梯的空隙，住邹周对门的小佳也走了出来，小佳主动向邹周打了招呼。
　　她是馥榕的高三学生，周五在家休息一天，周六下午又要去上晚自习。

　　和小佳道别后，邹周往外走，夕阳斜斜地打在地上，洒在邹周身上。
　　她没去取车，先前和路白商量好，他会来接她。
　　小区内有家星巴克，邹周走进星巴克，在这儿等路白。
　　邹周摘了墨镜，点了杯美式，坐在落地窗前的座位，托着腮看着小区内的人。

　　邹周无聊发着呆，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眼备注按接听，声音带上笑意：“收拾好了？你什么时候去啊？”
　　林珩幂站在路边打车：“我还想问你呢，路白定在哪儿的？”
　　邹周皱眉：“我也不记得了，等会儿啊，他给我发过地址，我看一眼。”
　　邹周说完，划出通话界面打开微信，看了地址后，报给林珩幂：“是在沿河路那边的一家川菜馆……路白做事也太不靠谱了吧，菜馆名都没报诶。”

　　林珩幂刚好打到车，上车时师傅问她去哪儿，她就着邹周的话说：“沿河路的……”却在听到邹周最后一句话生生止住了话。
　　开车师傅：“沿河路的哪儿？”
　　林珩幂尴尬笑笑：“先把我送到苑雅小区吧。”
　　师傅应下，开始开车。

　　在等林珩幂的这段时间，邹周不停地被各种各样的男性搭讪，上至中年暴发户，下至刚高考完的小屁孩儿。

　　“桃花还挺多的啊。”林珩幂刚进来就看见邹周不耐烦拒绝了一个男性的示好，挑眉走过去坐下，“多帅的一个弟弟啊，这都看不上？”
　　邹周抿了一口美式，满不在乎地说：“哦。再等一会儿路白吧，或者，我不介意我俩单独去约。”
　　林珩幂话题被带偏了：“咱俩干脆把他踹了。”

　　两人说说笑笑间，路白已走进来，他在门口一眼看见说笑的两人，走过去，敲了敲桌面：“苑雅可真是让我好找，导航那玩意儿有点不准啊。诶，这谁呢！”
　　邹周翻白眼：“我看是你没用对。”
　　林珩幂挑眉打量他，短T配黑裤，简单粗暴，她笑：“又不认识你幂姐我了？”
　　路白笑：“哪儿能呢，多年不见，我幂姐又美了。”
　　“又长高了？给别人留条活路吧，快一米九了。”邹周调侃他。
　　路白接她话茬儿：“给他们留路，那我自个儿不就被挤出去了。”
　　没聊一会儿，三人就结账往外走。

　　邹周一走，坐在角落的季唐也站起来往外走，他在前几晚跟着邹周搭的顺风车知道了她的住址，他回茶城也不久，最近在找房子，正巧苑雅这儿有空房出售，还是邹周对门那户，他便来碰碰运气。
　　邹周有时下班下的晚，季唐便充当护花使者，跟在她身后。

　　为了看起来自然点，他还时不时低头刷手机，其实一直在用余光瞧她，即使知道小区内很安全，他还是这样做，只想远远看上几眼。
　　邹周回头的话，看见的只是一个和她隔的很远，低垂着头看手机的“低头族”，以她的性格并不会特别在意。

　　周五他没事，来到苑雅的星巴克坐了一上午，想着碰碰运气指不定能见着她，这家星巴克在25栋对面，地理位置不错。
　　一个上午无果，他不禁有些烦躁，却还是耐着性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25栋邹周住的那个窗口。

　　下午时，邹周走了出来。
　　她鼻梁上挂了副墨镜，衬衫外套搭在手上，身上穿着一件小吊带，露出那一截纤细的腰，下身穿着浅色牛仔裤，目不斜视，清爽又酷。
　　邹周一进入星巴克，室内许多人的视线都望了过来，季唐看到有不少男性都露出了感兴趣的目光，他心里本能的有些酸。
　　季唐的目光追随着她进入星巴克，坐下，接电话，被搭讪，然后拒绝，搭讪，拒绝……再和路白、林珩幂离开。

　　邹周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沿河路，沿河路，顾名思义就是沿着河边的一条街，一条美食街。
　　沿河路如今被搭理的很好，曾经这里还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画面。
　　路白带她俩来到了川菜馆面前，邹周看着门面，突然懂了路白描述不清的原因了。川菜馆的店名是——一片白色，空白的。
　　邹周多看了几眼店名，挺有个性，川菜馆的位置很偏僻，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以路白的智商能找到这儿就不错了。

　　菜馆内的装修很新颖，现代风格的大胆设计，墨绿色的墙砖，绿色系的桌椅，看着休闲舒适，要不是上的菜是川菜，邹周差点儿就以为这是咖啡馆了。
　　邹周的目光在里面转悠，人还不少嘛，邹周转头冲路白笑：“怎么挖到这儿的？”
　　“我这都才回来，哪儿知道有这么个地儿呢，是兄弟推荐才来的。”

　　路白定了包厢，三人一同进入包厢。
　　路白拉过来的人大部分是初中同学，邹周和林珩幂都认识，也不尴尬。
　　邹周和林珩幂很快落座，坐下后，邹周拿了一边的水壶烫碗，也顺带帮林珩幂烫，没一会儿服务员就上菜了。
　　川菜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尤其是喜辣的一桌人，在座的各位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吃辣都不在话下。

　　在众人准备开动时，发现路白不知野哪儿去了，默契的，大家都没动筷。
　　很快路白回来了，邹周正想跟身边的人调侃他时，她注意到路白身后的人，也就没再开口。
　　路白身后跟着季唐。

　　“我再拉个人啊。”路白从外面拖着一张椅子，看了四周一圈，咕哝着，“嘶，这椅子放哪儿呢？”
　　“哎兄弟，坐我这儿！”龙趁站了起来。
　　季唐笑了笑：“得，谢了啊兄弟。”
　　龙趁身边坐着的刚好就是邹周，季唐坐过来后，邹周的表情很自然，时不时跟右边的林珩幂说笑。
　　中途，季唐和龙趁去了趟厕所，再回来时，两人心情都很好，尤其是季唐。

　　同学聚会自然免不了喝酒，一行人喝的醉醺醺的出馆子，席间唯一没喝酒的就是季唐 。

　　季唐扶着路白往外走，路白眯着眼嚷嚷：“唔……我还可以再喝，我没醉！”
　　季唐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任他自个儿说话。
　　“我可清醒了！”路白打了个嗝，“我还能自己开车回去！”
　　提到开车，季唐转头看默默走在他俩身后的邹周：“你来的时候开车了吗？”
　　邹周愣了半天，才答：“没有。”
　　季唐点头：“正好，我送路白回去，顺路捎捎你。林珩幂需不需要我送？”
　　林珩幂摆摆手：“我就不用了，男朋友来接我。”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时不时与一侧的汽车擦身而过，霓虹灯在路边静静地站立，不远处的高楼灯火通明，行人神色匆匆，那是属于城市生活的节奏。

　　邹周坐在副驾驶，路白躺在后面，暂且可以不管，另外的两人相对无言。

　　季唐在小区门口停下，邹周下车后道谢。
　　季唐看邹周进入小区，于是也下车了，外来车辆不能进入小区，他便靠在车门边。
　　微风吹在脸上，还挺舒服。
　　季唐吹了会儿风准备上车时，路白已经吐了一身。季唐哭笑不得：“这车是你的啊，使劲儿吐，吐完也是你自个儿收拾。”

作者有话说

　　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