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同人集》烛星

6、Marriage

　　Marriage
　　I
　　早上，穆从床上起来，伸了个懒腰。“天气真好！”他心中想，“去向老师问个好吧！”
　　他来到教庭。
　　清晨的教庭充满了宁静祥和的气氛。杂兵们正在迅速有序打扫着教廷，将地板、墙壁和柱子完全擦拭干净。
　　“早啊，穆！”有人在身后叫他。穆回头，看见艾俄洛斯走过来。当然，不可或缺的他身边还附加这位古希腊英雄般的男子的缩水版——他弟弟，狮子座的预备黄金圣斗士，艾欧里亚。
　　“早上好，艾俄洛斯，艾欧里呀！”穆回答，“请问见到我师父了吗？”
　　“我们也在找教皇大人，但是杂兵们说大人他一早就出去了，大概是去巡视圣域了吧。”艾俄洛斯说，“对了，穆。今天下午有新的同伴要来，别忘记了。”
　　“我知道了，那么再见了！”穆说，“我去找老师，再见，艾欧里亚。”他离开了教廷。
　　在圣域里面寻找老师对于穆而言来说并不算很难的事情，穆常常把它作为一种锻炼意念力的方法：集中精神，锁定老师的方位，然后——传送！
　　“啊——！”可惜年龄太小，功夫不到家，传送过程中偶尔会出现些可以理解的小失误，穆也不例外——所以，他就这样“砸”在自己老师面前。
　　“比上次有进步，穆！”老师温和的声音从头上响起，“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是准确性有了不少提高——”抬起头，老师的脸映入了穆的视界。他发现，老师的三重冠和面具都放在身边的地面上。
　　“这里是——”穆向四周望了望，四周参差不齐、犬牙交错地树立着大大小小的石碑，有的上面依稀可见希腊铭文，有的则已经被岁月的风雨磨蚀得一切全无。
　　这里是慰灵地，沉睡着历次圣战阵亡圣斗士的英灵。
　　朝阳从山崖后面升起，投下山峰长长的暗影，遮住了慰灵地，仿佛怕吵醒死者的安眠。
　　“这里是上次圣战阵亡的黄金圣斗士的墓地，”史昂看着墓碑上的铭文，“都是我和童虎的战友……”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如今都已化作泥土下的累累白骨……
　　“老师和天平座老师的战友？”穆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山羊座的、水瓶座的、双子座的、射手座的、狮子座的……
　　“利昂——艾莫瑞丝……老师，为什么狮子座的墓碑上有两个名字呢？难道是狮子座有两个黄金圣斗士？”穆问。
　　“不，每个星座的黄金圣斗士只有一个——”史昂让穆坐到自己身边，“只不过那个墓里埋着两个人。”
　　“两个人？”
　　“是的，是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和他的未婚妻。”史昂叹了口气，“如果没有战争的话，他应该是最幸福的人……”

　　II
　　“你给我说清楚，史昂！”童虎生气地用拳头捶着面前的那道透明墙，“有本事别躲着说风凉话！”
　　“我只是打算提醒你不要每次出现都造成圣域的破坏——”史昂站在水晶墙后面说，“身为黄金圣斗士也请体谅一下杂兵们的辛苦，你一拳造成的破坏他们要收拾很久……没头脑的老虎，有些作为圣斗士的自觉好不好？”
　　“我什么时候没有作为圣斗士的自觉！”童虎想发作，但是被身后一双有力的臂膀拉住，“你干什么，利昂？放开我，今天我一定要砸了他这道破强！”“你不用管他，利昂，”史昂看着阻止童虎的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让他来好了，省得他一会儿又要到出去搞破坏！真是的，只要一回到这里就没有好事——”
　　“如果你也可以给我弄道你那漂亮的水晶墙，我就放开他——”利昂拉住一个劲儿要向前冲的童虎，“所以拜托你也少说两句吧，史昂！省得这头老虎打不坏你的水晶墙还要殃及无辜的我，还有，你也不希望明天教皇大人过问这里为什么又塌掉了……”
　　“你怀疑我的实力吗？”童虎转身揪住利昂的领子，“凭什么你认为我打不碎那头绵羊的破玻璃墙！”
　　“我的耳朵——”利昂很无辜捂住被“虎吼”摧残的听觉系统。
　　“我和阿斯特来亚约的下午茶时间到了——”史昂看了看窗外，“回头见，利昂！但愿再见面的时候不是这只大猫的检讨会！”说完，他撤去水晶墙，瞬间移动离开。
　　“胆小鬼，别跑！”童虎依然对着空气喊。导火索不见了，他的火气自然逐步下降，“史昂这小子，没事儿总往阿斯特来亚那里跑，献殷勤！”
　　“他们只是兴趣相和的好朋友罢了，但她和她自己的‘天平’是没法作朋友，阿斯特来亚——人如其名，”利昂笑着说，“不过我倒是很期待她面具下的脸长得美若天仙还是象复仇女神一样——”
　　“小心让艾莫瑞丝知道她又要暴走了，”童虎凑近他说，“说真的，应该推荐她去做圣斗士，她一定能成为第二个女黄金圣斗士——她扇你这个身为黄金圣斗士耳光居然百发百中！哈哈——”
　　“你小子骨头很紧要让我给你松松吗？”利昂活动手腕说。当童虎意识到刚才不小心又点着了一根导火索的时候，为时已晚……
　　“轰——”可怜的等候室再度破损倒塌……
　　III
　　“丫头，你笑够了没有？”利昂走过去把扶着树笑得肚子痛的女子举起来放到旁边的石头上。
　　少女有一对金色的瞳子，长长的睫毛来回扇动，无时不透着机灵与狡黠；一头紫水晶溶液染成似的短发在阳光下闪着宝石一样的光泽。她连续深呼吸，想止住笑意，但一开口不由得又笑起来。“我在想，一头狮子和一头老虎，前面站着一头绵羊，绵羊告诉狮子和老虎不可以破坏公物——哈哈，哈哈，我不行了，不要再让我笑了——”
　　利昂和艾莫瑞丝从认识到现在已经近十年了，让利昂感到高兴的是，艾莫瑞丝在知道自己是黄金圣斗士的时候并不感到惊讶，大概也是因为她是圣域的居民，“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普通人，”艾莫瑞丝当年笑着说，“但利昂就是利昂——”
　　艾莫瑞丝听说过别的圣斗士，但只见过和利昂常在一起的童虎——三个人小时候成了好朋友。后来童虎回中国修炼，利昂留在了圣域，然后，艾莫瑞丝就成为了利昂的女朋友……
　　利昂觉得，艾莫瑞丝除了偶尔有些象圣域里女圣斗士一样有些悍妇作风外，基本上已经算是很温柔了——毕竟在这种自然条件恶劣的地方生存本身就是一种修炼。
　　“对了，童虎回来了是不是？”艾莫瑞丝止住笑后说。
　　“嗯，教皇大人的例行召集。”利昂回答。
　　“那么有空儿的话我们三个人去雅典玩好不好？”艾莫瑞丝金色的眼睛闪出期待的光芒，“好久没有出去玩了——好不好，利昂？”
　　“你这种期待的表情可是会让我吃醋的——”利昂抱起紫发的女子，夕阳照在她的头发上，形成深红色的光晕，仿佛由天上降临的女神。
　　“是吗？那说明你很爱我噢！我太高兴了！”她搂住利昂的脖子，仰起脸在利昂的唇上亲了一下。

　　“好久不见，艾莫瑞丝！”跟在利昂后面的童虎冲跑过来的女子挥手，然后被拥抱……
　　“呵呵——这可不怪我，利昂，是你女朋友自己冲上来的，我想躲也来不及啊！”童虎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紫发女子，以及逐渐从利昂额头蹦出的青筋，非常不自然的讪笑着。
　　“身为黄金圣斗士反应这么慢可是有辱黄金圣斗士名誉的噢！”利昂一脸“你死定了”的表情活动着手腕，“看来你没有好好修炼啊，童虎！我来帮帮你吧——”
　　……
　　“求求你，下次不要再害我了，艾莫瑞丝！”童虎求饶地说，“你不知道你家那头狮子发飚的时候有多么恐怖——”
　　“我只是好久没有见到童虎高兴嘛！”艾莫瑞丝一脸无辜地说，“而且利昂不是也没有责怪我——”
　　“我要回中国去——”童虎叹气说。

　　“明天见！”艾莫瑞丝向两人挥手，然后消失在远处的晚霞之中。
　　“利昂，你打算什么时候决定？”回来的路上，童虎忽然问利昂。
　　“什么？”
　　“什么什么，你这么木头脑袋！当然是向艾莫瑞丝求婚了！”童虎又开始“虎吼”，“你们都认识快十年了，不算小时候也有四五年了，你以为她还是那个因为你说她是‘平原’扇你耳光的小女孩吗？你再不抓紧的话艾莫瑞丝有可能被别人抢走的——男人们又不是瞎子！”
　　“可是——”利昂有些犹豫，自己是圣斗士，为了保护大地正义与和平的战士，这些从小管束的思想早就天经地义，但对个人问题，他并未仔细考虑过。
　　“没可是！你真喜欢她，是男人的话就趁早——不，明天就去！”
　　有时候，幸福的获得时需要别人踢一脚的，圣斗士也不例外——

　　IV
　　第二天一早，利昂决定今天要去向艾莫瑞丝求婚——去雅典买只戒指，再买朵玫瑰花，虽然有些忐忑不安，但是更多的是兴奋。
　　“利昂大人，教皇召集所有的黄金圣斗士到教廷集合，有重要事情宣布！”有杂兵走进来报告。“知道了。”利昂回答。
　　自神话时代就矗立至今的十二宫——
　　离开狮子宫，利昂看到拾级而上的处女宫。阿斯特来亚（Astraea）——处女座的圣斗士正站在宫门口，还有看来是刚刚到的史昂。“早啊，利昂！”史昂先看到他，打招呼道。
　　“早，利昂！”从银色面具后面传来低沉但纤细的声音。阿斯特来亚有着一头及腰的银色细卷发，随风摆动的发丝被金色的圣衣映衬得好象精致的装饰品，虽然身高上比其他男性黄金圣斗士略逊一筹，但是即使穿着普通服装的时候也依然显露着特有的气质。比起其他阶级的女性圣斗士，除了能力和智慧不输男性圣斗士之外，她办事的严密和周全令利昂有时都不得不佩服。
　　唯一遗憾的是，阿斯特来亚的性格非常的冷淡，让大多数人觉得很不容易接近——不过，这对于做下任教皇的标准而言算不上什么……
　　只有阿斯特来亚，没人认为这会是个不合理的提议——公正、无私的正义女神……
　　黄金圣斗同时出现本来就非常少见，尤其是十二名黄金圣斗士同时正装出现——十二件金光闪闪的圣衣彼此映衬，真可以称为一大胜景。但是，今天教廷里却弥漫着一种不好的气氛，异常沉重。
　　果然，教皇传达了女神的意旨——冥王哈迪斯的灵魂即将复苏，圣战又要再度开始了……
　　这是一场恶战，教皇毫不避讳地说：不仅是青铜和白银圣斗士，即使是身为黄金圣斗士的你们当中，也可能有人阵亡——守卫圣域，守卫大地的和平和安宁，是圣斗士的使命……

　　玫瑰，无声无息地凋落了……

　　召见结束，除了被派任务的人立刻出发以外，其余的圣斗士都回去待命。
　　“让哈迪斯的那群走狗来好了，我一定把他们全打回老家去！”出了教廷，童虎比划了几下说，一拳没注意，擦到了旁边的廊柱，廊柱立刻多了个大窟窿。
　　“我看没等哈迪斯来我们就不用守十二宫了，”史昂极其不屑地讽刺着，“哈迪斯一定会好好感谢你这个破坏狂的——”
　　“你想打架吗，绵羊！”童虎冲到史昂面前。
　　“估计哈迪斯也不会接受你这个破坏狂的，你会把冥府一起破坏掉——”史昂偏开头说，“还有，不要叫我绵羊！没头脑的老虎！”
　　两个人互相怒视，几乎可以瞪出火花来。
　　“都什么时候还要吵架，真是小鬼才会做的事情！”见没有谁打算出手阻止，利昂虽然也知道两个人这个时候打不起来，但是在教廷前面总是影响不好。他叹了口气，如果大家都做看好戏的想法，只好自己出来叫停。
　　“不过如果真的在圣域发生战斗的话，那些毫无战斗能力的居民会有危险的——”
　　“我想教皇大人应该已经派人去通知居民们到安全的地方去避难了吧——”

　　“哎，利昂，你要去哪里？”童虎见利昂向下走去。
　　“我去四处走走。”利昂回头笑着说。

　　离开神殿，利昂来到自己常常和艾莫瑞丝约会也是两人第一次相遇的小溪边。正因为这溪水，在四周多是秃山绝壁的峡谷中，才会出现这么一片少见的绿洲，才会不时有小鸟欢快的歌唱，不同季节变换的花香，以及，艾莫瑞丝的笑颜……
　　利昂叹了一口气，他头一次有这么不知所措的感觉。即使听说冥斗士随时可能进犯的时候，他不觉得吃惊，因为那是已经注定的命运，自己成为圣斗士的时候就已经知晓的使命。但一想到要如何面对艾莫瑞丝，却让他觉得烦恼——童虎昨天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自己很爱艾莫瑞丝，愿意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子，但是面前生死未卜的战争，自己不可能给艾莫瑞丝任何承诺……
　　“猜猜我是谁？”一双手忽然蒙住他的双眼，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跳跃。
　　“艾莫瑞丝——”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手拿开了，紫发的少女坐到了她的身边：“真是的，每次都第一次就说出来！一点儿也不好玩！今天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吗？怎么会到这里来？”
　　“已经结束了，”利昂说，“艾莫瑞丝——”看到她，自己反而更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事吗？”女子眨动美丽的金色瞳眸，盯得利昂更不自在。
　　“你不说的话我可要说啦！”她站到利昂面前，绽放最美丽的笑容，“我们——结婚吧！”

　　“轰——”一阵物体倒地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声。
　　两个人循声望去。
　　“牛，你快起来，压死我了！”被压在最下面的童虎喊。
　　V
　　“居然被艾莫瑞丝先说出来，”一边准备婚礼的童虎对利昂说，“真是没用啊！黄金狮子的气魄到哪里去了？”
　　“你这家伙居然和别人去偷听！”想起这件事利昂就觉得很生气，“还有，你说话什么时候学会象史昂挖苦人了？看来时间果然可以让人们互相影响——”
　　“不要把我和那头绵羊相提并论！”童虎刚要发作，一堆东西压到他手中。“拜托你拿过去，”利昂说，“不要扔掉了！否则你等着大家追杀吧！”
　　“利昂你——”
　　虽然时间仓促，但是以黄金圣斗士的光速效率准备一场小型婚礼还是不成问题的。
　　来观礼的来宾并不多，只有几位没有出任务的黄金圣斗士。没有找到童虎强烈要求象征喜庆的大红色中国礼服，艾莫瑞丝只是穿上自己干净的亚麻长裙，戴上新娘的花冠，来到利昂身边。
　　所有人都惊讶新娘的美丽，称赞利昂好福气。
　　“你好，我是史昂，白羊座的黄金圣斗士！”史昂向新人祝福之后，自己介绍道。
　　“啊，你就是他们说的绵——呜……”没说完，艾莫瑞丝就被老公捂住了嘴。“这是我的新娘，艾莫瑞丝！”利昂心想今天两个火药桶都在，千万不要让自己的婚礼又成了战场。
　　“艾莫瑞丝（amaranth）？不凋花——很美的名字，利昂，你真幸运，能娶到这么美丽的新娘！”史昂笑着说。
　　婚礼非常热闹：由于大家来自不同国家，而各国祝福新人的方式不同，争执不下，最后达到折衷——利昂和艾莫瑞丝被大家支使将各国的婚俗仪式全部完成一次：咬苹果、喝交杯酒……（呵呵，想不出来了——）

　　……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战争，就像马鬃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会落下来——
　　和平与战争就是如此交替，昨天还欢歌笑语，今天却换作金戈铁马。和平是人们最习以为常的伴音，而战争却是用生命演出的一幕活剧，它虽悲壮，但绝不魅力，因为代价太高昂!它象一柄双刃剑，象一个人正反的谜题，一面是悲伤的泪水，一面是可歌的勇气——
　　乌云散去，大地又回到阳光之下。

　　“你还活着嘛，绵羊？”童虎扶起史昂。
　　“你这个破坏狂还这么活蹦乱跳的，我怎么会有事？”说完，史昂皱了一下眉。说真的一点事没有是假的，一场大战下来，放眼所及之处，冥斗士的尸体，圣斗士的尸体，破碎的，残缺的……让史昂不得不觉的能活下来真的是不可思议。
　　“女神呢？”他问童虎。
　　“没看到——应该在某个地方吧。”

　　不久，两人找到了已近弥留的雅典娜。虽然以神力成功封印了哈迪斯，但是不堪重负的人类身体也使这个转世的女孩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童虎，你照顾女神，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
　　战场上的气息异常混乱，未完全消失的小宇宙象墓地里面积聚不散的怨气一样徘徊不去，史昂根本无法通过感受小宇宙来寻找幸存者。史昂找到了几个一息尚存的圣斗士，但是检视过伤势后却发现已经回天乏术；在众多的敌人当中发现力尽的同伴，如兄长亲友一般朝夕相处的朋友——有的含笑而去，有的至死仍不肯倒下……
　　没有时间痛苦，史昂几近疯狂地在战场上寻找，同时不停地祈祷——有人活下来，哪怕只有一个也好……
　　忽然，他感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小宇宙就在附近，兴奋得不顾身体的伤痛，立刻瞬间移动过去。
　　深蓝色的短发沾满汗水与尘土，阳光下黄金圣衣依然闪烁着庄严的光辉。“利昂！”史昂兴奋地喊，他几乎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但是，利昂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依然跪在那里。利昂的身体挡住了另外一个圣斗士的身体，史昂认出来，是阿斯特来亚。“利昂，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阿斯特来亚怎么了？”他跑到利昂身旁，同时惊呆在那里——
　　从圣衣下渗出的鲜血，把黄金圣衣染成红色，鲜红色，红得好象女子出嫁的大红嫁衣——
　　“阿斯特来亚？”史昂看着表情木然的利昂怀中那苍白的面孔，紫水晶染成一般的短发——鲜红的黄金圣衣……
　　“艾莫瑞丝？这是怎么回事，利昂？”史昂的身后想起一个声音，是童虎。

　　不会凋零的花，凋谢了……
　　圣衣上残留的小宇宙爆发后的残迹，史昂颤抖的将手放在处女座的黄金圣衣上——他不知道阿斯特来亚和利昂的新娘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来利昂本人对这件事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圣衣的记忆，圣衣的叹息，重现着那一幕：

　　战场上。
　　大地与天空不停地轰鸣，光球与爆炸，寒冰与烈火，大地被摧残成为一片焦土。断壁残垣种，不时倒下无数有名无名的生灵……
　　银色的长发在气流的旋风中飘荡，银色的面具挡住了未知的情绪，面前倒下一个个轻视她实力的敌人——优雅，但毫不逊色的银发女神。
　　忽然，一个异乎强大的小宇宙接近，正要提醒周围的几个白银圣斗士注意，一股力量袭来——她使出全力防御，强大的力量几乎吞噬周围的一切……
　　暴风过后，她已找不到那几个白银圣斗士的身影。
　　一个银发银眼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她的进攻被挡回，同时一道光袭来，击飞了她的头盔，击碎了她的面具——银色的长发散了满地，露出的是金色的瞳孔和紫色的短发……
　　“喀尔刻的女儿？”对方对看到她的真面目有些惊讶，“宙斯的子民，为什么甘心做别人的属下为人类战斗？从特洛伊城陷，俄底修斯回到他的国土，你们不是已经完全沉睡了吗？”
　　“这是我的自由！”她瞥到几个冥斗士打算从后面偷袭，“看到女圣斗士的样子可是要付出代价的——Judgement of Astraea！”
　　手持天平与剑的正义女神……
　　忽然，她的身体变得僵硬无法动弹，好像被美杜莎看到化为石像一样。“你身体的细胞完全进入了假死状态，只要你老实别动，不使用你的小宇宙——否则你就准备全身流血而死吧，”银色的眼中没有情绪，“我不打算负让喀尔刻后裔灭绝的责任——”
　　眼看着敌人即将从她身边越过，她握紧了拳头。“你们——有没有听清楚——我说过此路不通的！”什么神的血脉，毫无意义——只是想，在今生，守住所爱的人的梦……“Blooding dream of Kaeaca！”
　　……
　　眼前的一切消失殆尽，她深吸了口气。感到非常疲惫，身上的圣衣好像灌了铅一样从未有过的沉重。“好累——”她的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不过做回自己的心情真好——”脚下的红晕在逐渐扩大，金色的圣衣被倒上红色颜料一般逐渐变色。“红色——好像童虎说的——利昂……”她迈了几步，终于无力地靠倒在断裂的柱子旁。
　　她拿出脖子上的项链，银色的链条上挂着一枚银色的戒指。“抱歉，利昂——好想见你……”她想把戒指带到手上，但是死神没有给她那么一点儿时间——戒指，在接触到指尖的时候，她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金色的狮子，看到的只是爱人已经冰冷的身体……
　　雅典娜的转世，再度逝去……历史，又进入了另一道轮回——

　　“老师！”穆的声音把史昂从回忆中唤回来，“您没事吧？”
　　“没什么，谢谢你的关心，穆，”他说，对了，找我有什么事？”
　　“艾俄洛斯哥哥说今天有新的同伴要到——”
　　“嗯，穆——你要努力修炼啊——”史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心还没有从二百年前回来。
　　VI
　　明早就要向新的黄金圣斗士颁发黄金圣衣，史昂一个人从教皇厅漫步而出，沿着古老的石阶逐级而下——该去向过去的战友们告别了，有了继任者，他们徘徊的灵魂也即将离去自己守护的圣衣……
　　处女宫门口少女的雕像，述说着这个星座众多的神话传说：冥府之后贝瑟芬妮，农业女神、冥后之母得墨忒尔，以及最古老的传说——白银时代结束时，最后掩起面纱、离开大地的正义女神，阿斯特来亚……
　　为了明早的仪式，处女座的圣衣已经摆放在宫殿的中央。金色的箱子，在黑暗中闪烁着神圣的光辉。史昂取下面具，将手放在圣衣箱子上。“我来看你了，阿斯特来亚——不，艾莫瑞丝……”眼前似乎又浮现了二百年前那场热闹的婚礼——一切已经是过往云烟，“你做得真的有些过分了——什么也没说就留下了利昂一个人走了，你知道利昂有多么痛苦吗？在婚礼上明明发誓一定不让另外一个人孤独痛苦……”
　　圣衣无言的立在空旷的宫殿中，没有回答……

　　晚上，圣域下了一场美丽的流星雨，里面，有十颗非常美丽的火流星……

　　史昂——
　　当我从黑暗的冥府再度醒来的时候，看着身边醒过来的后辈们，不知为什么我反而有种欣慰——这里没有你们……
　　利昂，你一定得到幸福了吧……
　　注：阿斯特来亚（Astraea）：希腊正义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