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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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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我正式宣布十九区社团奥林匹克运动会，现在开始！”
“24味，24味，兄弟人人都晓飞，跑定第一不要补飞！”
“合桃露，合桃露，个个发达不用做，跑赢你们整条马路！”
“半日安，半日安，兄弟个个像占士邦，场场第一全是我们帮！”
各帮派的啦啦队各自鼓舞士气后，4×100米接力赛就要举行，接力棒是大刀，发令木仓是冲锋木仓……瞧见这阵仗，程小北扯着程小南的胳膊，几欲逃跑。
昨天给周星星补习完后立马赶回家吃晚餐，正好轮到程小北跟程小南收台洗碗，趁机问清楚之前跟二姐约好的周日行程。
程小南那个淡定的，“看运动会啊，好健康的。”
昨夜的程小北，打死她她也想不到是今天这样的运动会。
“不知乌英哥是哪个社团的呢？”看着程小南一副接受良好到处张望的模样，程小北开始审视是不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小南！”
“诶！伯母！”
一位四五十岁的阿婶热情洋溢地挎上程小南空出来的另一只臂弯，听完程小南介绍自己妹妹后，开心地做起自我介绍，“我仔啊是代表他们社团来参加运动会的！”
“诶，乌英在那里！”阿姨指着起跑线上跃跃欲试的她儿子冲程小南喊。
程小南仿佛脱缰的马“嗖”的一声就窜出去了，程小北被她弄得一踉跄，姐，你可以跟你妹妹说一声再跑的。
“你就答应扮我一天的男朋友吧！就这一次就好了！”
程小南坚持不懈地请求乌英假扮她男朋友帮忙哄骗有绝症的老爸。
“大不了，你下次被抓的话我帮你求情，坐少几年啦？”
“我大吉利是过你啊！”
乌英顾着跟他的死对头家祥争第一，没空分心搭理她。
程小北知晓呆在伯母身边是最安全之举，可无奈的是伯母人有三急把她留在原地，那她还是走动一下吧，不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周围全是枝叶茂密的大树，她自认是没有易迷路体质的，只是散步散着散着不知道来到了哪里罢了。
“XXXX,程小东！XXXX,程小东！”
不知道哪里隐约传来高呼口号的声音，具体吼的是什么程小北听不清，但大姐的名字她敢肯定自己不会听错的！
在这种社团聚集的场合，身为香江警察的大姐的名字被提起，程小北心觉不妙。
可是找了好一会儿也找不到叫喊声的源头，只能暗自留个心眼，先原路返回找二姐。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此时，不久前那高呼声的发出者正在被自己二姐缠着拜托他帮忙。
“乌英哥啊，你再考虑一下啦…”程小南锲而不舍。
刚才高喊着“干掉程小东！”的乌英其实是个严重色厉内荏的人，平时也就收收债，拿把刀带着兄弟们吓唬欠钱不还的人而已，照他自己所说，“安全得很！”，所以他至今还没干过真正害人性命的事。
这次被社团的“阿公”，也就是比大哥还要大哥的话事人以抽生死签的方式选中，去做掉妨碍社团内部做大买卖的女神探程小东，他慌得要命，还得装作一副英勇无畏样，别提多难受了。
偏生还有个一看就是温室里长大的乖乖女一直在旁边“嗡嗡嗡”地烦自己，说什么让自己假装她的男朋友。
笑话！他这样的人，她连认识都不应该认识！烦闷地撂了句浑话想赶她走。
谁知她居然就是程小东的妹妹程小南？
“是啊，好好笑的，我们五姐弟是按‘东南西北中’这样起名的，我大姐叫小东，我排第二就叫做程小南，我四妹都来了的，她呢就是程小北啦……”程小南说起家人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乌英忍不住傻笑着打断她，“不用再说这么多！我同意了！”这下真是不费吹灰之力给到他机会接近程小东啊！
半个钟后，程小北凭借记忆总算回到运动会场地，好家伙，整个一“荒无人烟”。
只能自己返屋企咯，到了家先是得知，原来大家突然消失不见是因为不知道哪个“二五仔”报了警，再不走人恐怕一堆社团都要被连根拔起。
再来就是听到程小南通过她的不懈努力已经让对方同意帮自己的忙这个好消息。
……
程小北专程换了套新衣服出发去参加自己好同桌的生日聚会。
Fay家住在出租楼封顶层的底下一层，冬冷夏热，但好处呢就是那攀满喇叭花的楼顶算是她们的私有地盘。
这次招待客人便是搬了张大的折叠桌上天台，还在饭桌隔壁放了音响，插头连着电线接在一个又一个充电板上，从屋里延伸出楼梯再顺上天台。（不要学！只是那个年代用电需要才会这么弄，这样不安全！）
程小北家离得远，已经早早出发，可转车转了好几趟，害怕自己成为迟到专业户的她直接憋着一口气冲上天台，只瞧见边说话边慢悠悠摆餐具的生日会主人公和坐在一旁拿着把大葵扇扇风正认真聆听着的奶奶。
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翘着嘴角欣喜于女孩拆开礼物后当即就开心地用夹子把微遮眼的刘海朝左侧夹起。
“多谢你呀Berrey，这是第一份礼物！”程小北正要惊喜，只见Fay冲她wink了一下，微笑着补充道，“除了奶奶送给我们的一桌子菜以外！”
看着婆孙俩的互动，程小北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忙问其他人在哪，自己也来帮忙。
奶奶想到了些什么，眼尾的褶皱明显了一些，看上去越发慈爱，“那帮孩子啊，都在楼下厨房呢。我做菜时呢，他们就把这儿布置得靓一靓的，等我把菜煮熟，又一个两个把我劝上来，自己留在下面说要帮我做那些收什么尾巴的工作……”
Fay邀请来的人除了程小北、周星星和黄小龟，听说都是她爷爷还在世时住的那套房子的邻居家的儿女，大家几年分别后其实并不如以前那么熟稔，但都不约而同达成共识，来了的人都是Fay的好朋友，也都是奶奶的好孩子。
说得再多都不如行动，程小北这就告别两人急匆匆跑下楼要加入他们。
刚进屋就和众人迎面遇上，笑着互相打完招呼后他们就先上楼了，程小北没看到熟悉的人，便继续往他们指的厨房方向走去，走得急，就差一个转角，幸好她脚步刹车得及时，不然差点就跟正要转弯走出的人撞上了。
抬眼发现人是周星星，程小北心里直感叹，事不过三啊，事不过三。
再撞上的话，这桥段也太老套了。
“你来得好早！”说完又注意到跟在周星星身后出来的黄小龟，程小北反思，“我是不是又迟了？”
“是你住的太远了喈！”周星星诚恳回答。
黄小龟也点头附和，附带多嘴一句：“星哥你点解会知道小北姐住哪的？”
是了，经过这么多日的蹭课，程小北在黄小龟心里的形象变得无私又伟大起来，成功变成他口中的“小北姐”。
她忍俊不禁，接过周星星手上的两碟菜，匆匆地出现又急急地消失。
“关你龟事呀？”周星星回头扯了把他的肉脸颊，笑骂他一句复又进了厨房。
嗯，他心里边还是他星哥最大，星哥说不关龟事，那他黄小龟就收声吧。
……
都还是些学生，明天魔鬼周一要上课，九点刚过，大家就默契地告别，选择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有缘再聚。
男仔义务送女仔安全到家，程小北有事要跟周星星谈，便绕着弯领着他走一条和大家都不同方向的路。
周星星观察力很强，早就察觉她刻意要制造两人单独相处的意图，可是她没挑明，他便顺其自然地装不知道，不愿意自己在她的事上总是表错情。
“周星星，可不可以给我欠你一个人情啊？”
“嗯？”没头没尾的，周星星·懵。
程小北想过了，具体是哪一时刻下的决定已经不需要去追究。
二姐已经找到人帮忙，三姐听说有方向，大姐随便用木仓指就能成事，也用不着操心。
距离老爸生日没多久了，一起答应的事，居然就还剩自己一个没准备好。
前两天还在姐妹们面前信誓旦旦，说自己要找就找假的，才不要这样随随便便拍个拖，搞得牵扯不清。
而现在，拖拍得随不随便，她是不知道，只知道对象是谁大大影响着自己的判断。
相处下来发现周星星有超脱同龄人的稳重和智慧，还很有趣，在他身边总是让她感到轻松自在。
其实说到底只能算做朋友间的磁场，但无论如何，这种“喜欢”足够给她信心，让她觍着脸请他帮自己的忙。
只不过以程小北作为成年人所有的眼光和心态，人情世故嘛，那是得还的！
毕竟这可是自己占人家的便宜，所以在求别人帮忙前，先要给出诚意，自己绝不会“打完斋不要和尚”的！
“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可不可以欠你一个人情啊？帮帮手啦，我只有你可以帮我了！”站定在一盏路灯下，程小北凝视着周星星的脸，捕捉他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
程小北承认，她有点退缩了，信心她有，但是不多啊！如果对方表现出那么一点点的不情愿，她绝对会迅速表示自己在开玩笑的！
怀着这样的心思，她轻声说出：“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回家，同我老爸吃个饭啊？”
她还是没脸说话说得似画公仔画出墙，这样说他大概能懂吧，程小北莫名有这种底气，对他的底气。
“可不可以讲给我听原因啊？”晚风捧起周星星低沉的嗓音，在空中摇曳飘摇着，无法落地。
为什么静站在路灯下觉得路灯昏暗，而过路人却将它视作光明？
或许有诸多原因，但至少有这么一个，是在此刻为了帮忙掩饰站在路灯下心意模糊的人们各自的心情。
程小北没有隐瞒，头沉沉地低下。
夜幕间那两三点星光舍不得看见低沉的人，直眨巴着眼，希冀她会抬头用多情的眼睛把自己当作她的什么寄托。
周星星眼睛里面的晶亮也如是，但有一点不同，他还有机会可以争取他的所求。
主动伸手触碰眼前人的手腕内侧，那块皮肤温热脆弱，条条浅淡的血脉被自己指间的薄茧轻覆圈住，微颤却没有逃离。
几秒后，落荒而逃的是他。
得到周星星的应承，程小北眼睛一动不动地直勾勾盯了他好几眼，确认他没有为难的意思，这才松弛下来，弯着的眼睛里周星星看见的是灯光下的他。
回家路上程小北没再流露出刚才那副低落的神态，为了这次失态能在周星星心里翻篇，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通通记下。
“我大姐呢，叫作程小东，是重案组高级督察，隶属香江皇家警队重案组，她办案好厉害的！
我二姐程小南是个社会工作者，爱心爆棚，我们家天台成群的动物就是她养的，其实你钟不钟意动物的？
对了，我今天早上陪她去了一个地方，你一定想象不到！”
“是咩？你说下？”周星星看着程小北难得带上点狡黠的笑容，饶有兴致地配合她。
“是各个帮派集体举办的奥林匹克啊！没听过吧！”程小北想起仍旧觉得不可思议，“我二姐跟一个叫作‘乌英’的飞仔是朋友来的，她去找他帮忙假扮男朋友，我就陪她一起去咯。”
乌英？这个名字周星星觉得耳熟，没记错的话最近他和曹达华挖大飞的底的时候有见过他的档案……
“还有还有啊，我三姐，程小西，她是西医来的，为人很搞怪的！最后是我五弟，程小中，因为“东西南北”被我们四姐妹用完了，他勉强凑个“东西南北中”的“中”字，他是个中五学生哥，他人生得好靓仔的，还很喜欢打游戏，你们应该会有话题……”
“讲开又讲，小北……你为甚么会觉得只有我帮得到你啊？”周星星本来心无旁骛地听着，只是缓缓回味过来又克制不住地半羞半喜。
“啊……”把语气词拉长，程小北没想说实话，插科打诨道，“因为你是我阿爸喜欢的类型咯！”
“咩哇？！”周星星差点左脚绊右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讲笑喈，你不是想我专门写本书来赞你是吧？”
周星星心知对方不会把真实原因说出来的了，便继续挑她感兴趣的话题聊，“不如同我讲下你阿爸是个怎么样的人啦？我担心会惹他不开心喔？”
“放你的心进肚子里吧，我阿爸超级好说话的！”
“真系？”
“梗系啦……”
皓月当空。
又是一个公交站，嘴巴没闲过的“假情侣”相视一眼，默契抬脚继续步行：再走一站吧，吃这么饱要消食的嘛！
作者有话要说：
“你肯不肯啊？”
“肯！”
一个字，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