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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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成功最近越来越过分了。
他总是神出鬼没的。
田望问他，可他总是摆出一副神秘莫测的贱/样子，竖起一根指头左右摇了摇，“嘘”了一声道：“道上的事你不懂。”
然后眯起那对小眼睛，作出“你不求我我就不告诉你”的表情，想要勾起田望的好奇心。
可惜田望知道他在故意钓自己，况且本来好奇心也没那么强，只是随口问一句。
没想到这傻逼这么大反应。
他总觉得这狗在干什么不能惊天动地却足以鸡飞狗跳的事。
而且不止一个人。
是和那帮克隆张成功一起干的吧。
田望将那帮和张成功一起混的人称为“克隆张成功”。
挺形象的，是吧？
哈，道上的兄弟。
田望也不理张成功，自顾自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玩起手机来。
张成功：？
…………靠，老子的戏白演了！
他心疼自己的演技，决定以后都不要在田望这种屎尿不进的傻逼面前飙戏了。
越飚越显得自己傻。
好好的表情都浪费了。
直到这天，张成功匆匆跑到田望跟前，两个鼻孔里塞了浸了血的纸巾。
鲜血浸染在白色的纸巾上，越发显现出张成功此时的狼狈模样。
他哑着嗓子对田望说：“我被打了。”
那语气想要尽可能可怜，但张成功不是田望，于是只能哑着。
有些可笑。
田望忍住想要嘲笑他一番的念头，一脸义气地说道：“谁揍得你？兄弟我去找他！”
张成功此时又戏瘾上身，做出扭扭捏捏的样子。
田望想吐。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要不想我去揍他们，就尽管在这里耗着！”
张成功跑来告诉他自己被揍了，绝不只是告诉一声而已。
如果那么简单，那张成功就不是他认识的张成功了。
他想让他去揍他或他们。
呵，老子还看不透你？
张成功听了他的话，果然不装了，他二话不说就拉着田望向那个他被揍的地方跑。
田望边跑边问他：“揍你的人，他们人多吗？”
张成功：“三个。”
田望暗自吸了口冷气。
他从小打架（大部分都是张成功惹出来的）打到大，虽然算不上百战百胜，但至少一挑二是没问题的。
可三个人……
还是勉强。
张成功在前面带路，还不忘回头关心一下死党。
他见田望低头盘算的样子，突然心软了，想要复仇的心理也消淡了一些。他渐渐放慢脚步，看着死党道：“要不，别去了。”
田望抬头惊奇地看着张成功。
这货心眼小得连颗沙粒都塞不进去，怎么会放过走过他的人？
张成功见田望惊奇的样子，心中更加过意不去，他带着内疚说：“这次本来就是我不好，你打不过就别打了。”
田望过了好久才开口：“你他妈还算有点狗良心，哪次打架不是你他妈惹出来的？这一次你那被狗吞了的良心总算找回来了，可惜到了半路才找！这一次，无论如何你爹我都要去！我不能眼看着我兄弟被人揍！你他妈多记着点你爹我对你的好才对的起老子！”
话虽不堪，但依然把张成功感动得噼噼啪啪，眼泪快下来了。
田望嫌弃地皱起眉，不耐烦地催促：“滚滚滚，大老爷们儿哭什么哭，好歹我也是你爹。”
张成功用手抹了抹脸，对他说：“哥，你是我亲哥。”
田望本想回个“我是你爹”，可人家正在煽情，自己也不好打断。
只能压住不屑，听他继续煽情。
“……从此以后，我跟着你上山入海，我这辈子就认你当大哥！”
你他妈不认我也是你大哥。
其实，不止张成功，他刚才自己也被自己感动到了。
不过，那货说的倒真有些触到他了。
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张成功认过的大哥估计十个手指头加上十个脚指头也数不清楚。
对于此刻的张成功来说，田望真的成了他的天王，一个可以一辈子替他出头的天王。
用田望的话来说就是：
我是你爹。
…………
这是一条最普通不过的小巷，也是很适合揍人的小巷。
巷子里空无一物，干净的让人有些怀疑。
田望立即就明白了，这是混子们专门用来打人的巷子。
专门用来打找揍的人。
田望瞪了一眼张成功，愤愤地踹了他一脚：“要不是你小子贱，老子也不至于被你扯来。”
张成功挠挠头：“我这不是为了道上的兄弟……”
还他妈道上的兄弟！
张成功又挨了一脚，接着听到田望用努力压住火的语气对他说：“你他妈还有脸提兄弟?要不是你那帮道上的兄弟,你至于被揍成这狗样吗！”
他语气突然软了一点：“还有，我不是兄弟吗？”
张成功看着他，不说话。
巷子里突然响起鼓掌声。
“啪，啪，啪。”
一下，又一下。
声音单调，显然是对他们刚才的一番话进行的嘲讽。
田望深吸一口气，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眼前的一切让他傻了眼。
一个差不多十岁孩子带着两个也差不多十岁的孩子迈着努力装作沉稳的步子缓缓走来。
田望想也没想，直接转身又踹了张成功一脚：“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居然让他妈一个小孩给揍了！”
他吼完，就听见小男孩刻意冷酷的声音：“你就是那人请来的救兵？”
怎么这么熟悉？
田望走到小男孩跟前，露出一个暖暖的笑容，摸摸他的头说：“小孩，这么小就在外面混啊？你打的人是我兄弟，贱确实贱，可打人真的不是好孩子哦。”
他已经尽可能的温柔了。
小孩一声不吭地躲开田望伸过来的手，看着他。
田望突然感觉这小孩不简单。
男孩“哼”了一声，很不屑：“我早就不是好孩子了。”
他忽然邪恶地笑了一下，然后叫道：“阿黑！有人欺负我！”
阿黑？田望蒙了：是一条狗吗？他要唤狗来咬我？
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从巷口走来。
小孩一脸得意地看着他。
田望退后对张成功说：“跑。”
张成功不动。
田望对他大吼：“滚！你想让你那狗鼻子废掉吗？”
张成功跑了。
田望将三个小孩推到一边，虽然他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还是尽可能地照顾到他们。
毕竟才十岁。
他对他们说：“捂住眼睛不许看。”
小男孩们都看着他。
从来没有人，对他们说过这样的话。
他们听到的都是“揍死他”“打他”
打架他们见多了，可没人会在打架的时候把他们推到一边对他们说：
“捂住眼睛不许看。”
何继看着向阿黑冲过去的田望，心想：
他不可能打得过阿黑的。
他突然有点后悔叫阿黑过来了。
阿黑平时看样挺听他的话的，可何继知道，一旦真正打起来，谁都不会听他的话。
包括现在跟到他身后的两个人。
张成功流血的鼻子就是他控制不住跟班的产物。
何继在旁边冷眼观看，像这样旁观的事情他做的太多了。
即使那个人的对手是他招来的，即使那个人刚才给他送温暖。
这有用吗？这能让他以后活下去吗？
温暖有什么用？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何继，只能将内心的恶放出来，在人前摆威。
田望与阿黑僵持了一阵，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
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田望只能勉强让自己不再挨打。
他的衣领被阿黑揪住，肩膀上已经挨了一拳。
阿黑死死地牵制住他的腿，不让他踢自己。
田望艰难地别过头去，他看见了何继一脸冷静的看着这边，还有旁边两人幸灾乐祸的表情，那样子，分明是见惯了打人的场景。
他本来可以不这样的。
田望的注意力一下子全在何继身上了，根本没注意阿黑的动作。
阿黑把田望的胳膊向后扭，然后将他往后一撂，田望痛的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阿黑不屑地讥笑了一下，似乎是要嘲讽田望，他并没有立刻把田望从地上拎起来继续揍。
他似乎很欣赏田望护着胳膊从地上爬起来的样子。
过了好几秒，他终于开口了。
入耳的却是不堪。
“怎么着，小子？怎么倒地下了？你他娘的不是挺能的吗？继续跟老子打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田望，突然话锋一转，充满下流：“不过你长得挺好看，要是跟哥睡一觉，把哥伺候舒服了，哥可以选择不揍你和你那兄弟。”
说着，伸手就要去摸田望的脸，却被他厌恶地躲开了。
“怎么，不情愿？是你清高不愿意，还是嫌弃哥丑不跟哥睡？”阿黑靠近他，压低声音说：“不跟我睡觉也行，我保证不艹你，只要……你给我那玩意儿弄舒服了……”
他突然猥琐地大笑起来。
“阿黑，行了。”何继看不下去了，他信田望不会答应阿黑，但他实在无法继续旁观。
他觉得田望不是坏人。
阿黑扭过头来，看着他轻蔑地“哼”了一声：“你个小毛孩子插嘴干什么！等他妈你长成了，看老子不干了你！”
何继微微一震，敛起眼睛没再说话。
阿黑指着田望继续对他说：“你是不是以为这小子是好人啊？老子告诉你，老子上过的男人多了，就这种人，”他把脸对着田望说：“面儿上清高，要真上床了，那叫一个骚！”
田望“艹”了一声，冲着阿黑说：“你真他妈变态，未成年你他妈也敢上！老子就是他妈跟狗凑合一晚上也不跟你上！”
阿黑并没有被他激怒，只是慢悠悠地说：“你长得确实好看，要实在看不上哥，哥也不恼，再给你介绍几个？”
田望：“呸！老子是男的！男的你他妈也艹！傻逼，你给老子介绍多少个老子都不稀罕！你自己跟他们玩儿去吧！”
阿黑突然“嘿嘿”笑起来：“小子，这么烈，是不是同性恋啊？刚才跑的那个是你对象吧？长得是真丑，可窜的够快，”他拉长了声音问：“你们干那事儿的时候谁在上面啊？”
田望从来没如此恶心一个人。
这个阿黑是第一个！
田望骂道：“狗日的，你他妈恶不恶心？那人是我叫他跑的，也不是我对象！老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弯！”
阿黑彻底被他激怒了，他怒吼一声，挥起拳头向田望砸去。
…………
一阵警笛声响起，接着田望朦朦胧胧看见警灯红蓝交替的光，以及张成功跑向他的身影。
张成功跑到田望跟前，欢快地说：“哥，我跑到公安局报警了！”他一边扶着田望，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那群警察过了好久才相信他的话。
他突然打住，关心地问：“哥，你怎么样？”视线转移到田望身上，张成功吓了一跳，声音也颤了起来：“哥，你……你流血了！”
田望点点头，他发现自己连点头都困难：“嗯，妈的，阿黑那孙子下手真他妈狠。”
张成功：阿黑谁啊？一条狗吗？
看田望的伤势，他没敢多问，默默地将他搀到警察面前。
田望正奇怪张成功怎么不多嘴了，就听见警察对他说：“我们需要现场所有人跟我们回警局录口供，包括这些孩子。你的伤……”警察犹豫了一下，“要不先处理？”
田望抬头微笑：“没事，我会全力配合你们的，先去警局。”
他见何继站在一旁一直看着他，就走过去拍拍他的头：“小孩，叫什么名字？”
“何继。”
“何继…”田望重复了一遍，揽过他说：“走了，小何继，去警局！”
这次何继没有躲，而是顺从地被他揽着。
他从心底里觉得这孩子不算太坏。
只是和阿黑一类的人混惯了，只是从小接受的家庭教育不好。
或者干脆没接受过家庭教育。
只要认真教他，总会变好的。
田望的手搭在何继的肩膀上，和他一起向被警灯照明的地方走去。
一片光明。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