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相成封》十夜不知梦

10、第 10 章

　　光兮的小臂要被十夜掐断了。
　　十夜拉着光兮，飞奔在去往北溟之地的路上。十夜面色凝重严肃，光兮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尽力维持自己冷静的样子。耳边风声烈烈，吹的她睁不开眼，她只好往十夜身后躲去。
　　二人急匆匆到达了目的地，光兮还没来得及感受故土的温度，就被十夜继续拉着跳进溟海冰川之中。二人垂直下潜，北溟冰川的冰水就像泡着刀子的酒，剌得光兮身上火辣辣的疼。就在光兮以为自己要熄火的时候，一座祭坛出现在二人眼前。
　　这海底的那方祭坛黑漆漆，只隐约能看到大致轮廓，十夜掐着光兮的小臂潜到祭坛深处，他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水温过低的缘故，竟然惨白如纸。光兮茫然，不知十夜此行又是为何。
　　刺骨的冷意扎得光兮生疼，她突然感受到除了海水之外的另一种冷，这种冷夹着愤怒与绝望，惊慌失措。
　　她艰难的转头想去拉十夜，却见十夜竟然在发抖。他周身的魔气外溢，仿佛有了实体一般在二人四周弥漫开来，光兮感受到的情绪正是来源于这些东西。
　　光兮怕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但是这个小姑娘并没有失态，勉强镇定住心神，准备脱开十夜的牵制逃生。
　　海水中，逐渐有些控制不住的躁动浮现出来，使海流打在他们身上时，像是一记记拳头。光兮受不了了，脏腑内搅成一团，一张嘴血便漫出来化在漆黑的水里。十夜感觉到了一股血气弥漫在他身侧，肋骨的灼热拉回了他的神志。他转头看光兮，心里的情绪万千，脑子仿佛要炸了。
　　她捂着肚子，还在一口一口吐血，她见十夜还是那副惊死无救的模样，知道眼前想活命便得自救，于是强掐着自己的肚皮提起精神，拽着十夜朝上冲。
　　二人冲出海面摔回到荒原上，就地滚了数圈。身上的冰水还在淌着，玄光绫自主窜出来盖在光兮和十夜身上。
　　不消片刻，光兮的衣物已经干燥。暖意袭来，十夜逐渐回神。他低头看着身上的红绫，一股熟悉感跳出来。这红绫是这小仙的法器，可能是自己身上有一根她的骨头，所以红绫连着自己也照顾到了。
　　十夜挥开红绫。
　　“你怎么了？”光兮问。
　　光兮认为十夜太奇怪了，她自有神识起从来没在北溟之地见过他，他却能径直在溟海底找到一座祭坛。那里是什么地方？原来是做什么用的？
　　“你惹了滔天大祸你知道么！”十夜突然咆哮出来，方才压抑住的情绪此时被光兮满脸的不知不觉激怒，他实在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太复杂了。
　　光兮抖了一下，浑身突然失去热度，一口血又顶了上来喷口而出。十夜被她这口血吐得愣了一下，转而又心想怎么不震死她！
　　荒原突然在十夜这声咆哮后狂风四起，风带着暴躁，将荒原上的枯草和小兽吹得翻飞起来。光兮身形摇晃着站不直腿也睁不开眼，收回玄光绫护住周身。
　　十夜却在这风里，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狂风过后，远远走近一人。
　　“仙君！”光兮惊喜得大喊。
　　北溟逐渐走近，他嘴角含了一抹笑意，却和平时的他有些不同。他走到近前，伸手摸了摸光兮的头，帮她把嘴角的血擦掉。
　　“你已经……”十夜欲言又止，仍干涩着喉咙问:“紫戟山一战，难道你早有预谋？”他狠着眼色去刮光兮，看见光兮一脸茫然与瑟缩，更气得似要喷血。
　　这两个人是天生克他的吧？
　　北溟淡淡摇头，他道:“如今局面，并非我有祸心。”他看了一眼光兮，轻轻拉住她的手腕，朝她安慰地点了点头。他朝十夜继续道:“魔晶破碎，封印解除，魔族天赋在北溟之地觉醒已成事实。但你莫怪她，她是无心的，当时取你肋骨只是为了救我，而她也还了你一根骨头。”
　　虽然这件事十夜再清楚不过，然而此时由北溟大方承认，十夜还是很难接受。魔晶的事儿他掩藏数万年，如今封印解除，恐怕消息会不胫而走。被魔族其他人知道了魔晶的存在与解封，这无疑是给了魔族每人脸上来了一巴掌，恐怕会引发不可估计的后果。
　　十夜冷冷的笑，掏出兵器，指着北溟和光兮。
　　“既然如此，我只能与君一搏，用你的命来偿还魔族之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