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霞未曾负白羽》百戏人

28、乞巧

　　七月初七，午时的百戏楼内唱的是《霸王别姬》。
　　赫连澜月品着清茶，听着那戏中所表的字句，转头向沈鸾枝看去，轻声道：“沈妹妹，婚嫁之事可定了吉日。”
　　：“未曾，不过过些日子应是会定的，到时我定第一个告诉姐姐。”
　　：“好！”
　　：“对了，今日乞巧，晚间很是热闹，姐姐可会同楚君墨去闹街、市集。”
　　：“乞巧？”
　　：“嗯，大约就是同钟情之人过的节。”
　　“钟情之人”赫连澜月想着这四字，顿了好久，突然问道：“夜间是何般模样。”
　　沈鸾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脑子顿了一会，后脑中边想着往年景象，边有些磕绊的回道：“灯火通明……热热闹闹……有猜字探情、有放灯求其心中情愿，还有……”
　　说到这沈鸾枝顿住思考了好一会，后尴尬的向赫连澜月轻笑了笑，接着说道：“余下的我就不知了，实在是只闻其景，未做其事。”
　　：“哦，没事；灯火通明、热热闹闹，不去的话有些可惜了。”
　　：“嗯，却实会可惜，所以姐姐打算同楚君墨一起去吗！”
　　：“嗯；我是害怕人太多，万一又会有人想叉我一刀呢，太痛了，我应该叫上他的，他武功好、又不喜热闹，想来只会看着我，到时我就只管玩便好了。”
　　：“哦，姐姐你好像还有个武功极好的待卫呢，”说时沈鸾枝转头看向赫连澜月身后的慕九云。
　　赫连澜月听此边说：“他守我左边，楚君墨站我右边，我也不能保证刀我的人从哪边出来，”边将沈鸾枝拉回原处。
　　：“哦，那姐姐要不我也陪你去吧，我会些功夫，保护你的后身，”沈鸾枝看着赫连澜月，一脸痴汉的笑着对其说道。
　　赫连澜月听此，苦想着回话，只是还未想到，沈鸾枝便又出声说道：“父亲说今夜市集太乱，不让我去，可惜了我本想陪姐姐的。”
　　赫连澜月听此松了口气，稍显无奈的说道：“没事，没事。”
　　：“姐姐，见你如此想来是想让我陪你的，要不我逆一次父亲之言，陪姐姐一同许同心之愿。”
　　：“不用，你现在还是个孩子，该听将军的话。”
　　：“姐姐既这般说了，我便好好听话，晚间定待在家中。”
　　：“嗯。”
　　：“对了姐姐，我发现柳盈盈自得了婚嫁之事后，竟将她私宅中的美男都遣散了。”
　　：“必竟婚事已定，想来是要顾着左相府的颜面，便遣散了吧。”
　　：“不一定，她及笄之年左相府与右相府谈两家婚事时，她那私宅中的男子是只多不少。”
　　：“哦……或许是她快要年至十八，她父亲觉她以后万一得了不好的名声，所以就帮她遣散了吧。”
　　：“有可能吧，这几日她也没从左相府出来过，想来就是左相缚着她，不让她出来，必竟左相就她一个后嗣，总得为她想着些的。”
　　：“左相只有柳盈盈一子？”
　　：“对啊，左相就只有正夫人一个，可正夫人生了柳盈盈之后就不愿在生了，所以左相便只有柳盈盈一女。”
　　：“这样啊，照这般看左相与左相夫人定是极为恩爱吧。”
　　：“应该！”
　　话罢那戏声巧也唱罢了，赫连澜月与沈鸾枝随之起身，付了银两便往外走去。
　　沈鸾枝于百戏楼百后，拉住赫连澜月道：“姐姐我有旁事便不与你同坐马车了。”
　　：“好。”
　　赫连澜月话了沈鸾枝挥了挥手便背过身走去。
　　看着沈鸾枝越来越淡的身影，赫连澜月便也转头往马车处走去。
　　过了许久清阮堂内赫连澜月，吃完了饭，放下食具定眼向楚君墨看去，顿了许久，待楚君墨放下食具后便出声道：“王爷，今日乞巧，听沈妹妹说晚间很是热闹。”
　　：“你想去！”
　　：“嗯。”
　　：“想去你便去吧。”
　　：“谢过王爷，楚君墨你可否有意要去。”
　　楚君墨听此顿了一瞬，后看向赫连澜月问道：“你想我去！”
　　：“我……”赫连澜月没想到楚君墨会提此一问，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落了个我字，便觉有些为难的低下了头。
　　只是楚君墨见此，本就淡漠的脸更冷了几分，随后缓声说道：“我不喜热闹！”
　　话罢楚君墨起身便往外走，赫连澜月听着那往外走的脚步，礼教之事便全抛于地上，赶忙起身速步走到楚君墨身旁，拉住他的袖口道：“楚君墨我就只要你晚间的一个多时辰，就只吵一个多时辰。”
　　楚君墨听此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赫连澜月淡声道：“你这是邀请我。”
　　：“嗯，就只一个多时辰。”
　　：“我想想。”
　　：“好，成时准点我就走了。”
　　：“嗯。”
　　话罢楚君墨便快步走开了，而赫连澜月见远去的背影，抬头看了眼慢慢无光的天空，神情低垂的回了自己屋里。
　　她换了身淡青色的衣衫，上有金线与幽蓝色细线锈着纹样，后有白珠做缀，既不失华贵，亦表有素雅之姿。
　　而头面上她未多做什么功夫，只是随意的选了几只暗色，雅色的饰物，表于发上。
　　等一切皆做好后，她便叫小翠备了马车。
　　过了一会小翠回了屋子向赫连澜月道：“公主，好了。”
　　：“嗯，知道了。”
　　话罢她带上慕九云往府外走去，但她总时不时想转过头往楚君墨屋子处看去，但这显的她太过在意楚君墨了，所以她未看强制让自己想着些别的事，只是到门口时她看着早已备好的马，转头往后看去，成安王府上除了静，便只剩静了。
　　她心中有些失落，但想来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她便一瞬收起了情绪，缓步走上马车去等了。
　　明明只十多分钟，赫连澜月在马车上却觉得过了好多年。
　　等着等着突然马车上的帘子突然被拉开，赫连澜月一个机灵，迅速坐正面显紧张的往前看去。
　　：“楚……慕九云！”她顿了一顿看出声又道：“时间到了！”
　　慕九云得了话乖巧的点了点头，后转头看了眼身后，又转回头，像是在表示可要走。
　　赫连澜月见此，掀开马车上小窗的帘子，看向王府，心中一下子不知是何砸了她。
　　赫连澜月顿了一瞬后转头看向慕九云道：“先不走，在等一会。”
　　得了话慕九云看着赫连澜月，只一眼便快速的转回头，放下帘子看着那成安王府，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而他的脑中已经有一个血淋淋的楚君墨倒在他面前。
　　过了大约又一个十分钟，赫连澜月刚想拉开帘子告诉慕九云走，结果楚君墨好巧不巧的拉开帘子，俩个人的头就这样好巧不巧的碰到了一起。
　　赫连澜月啊了一声，顺着意手就捂到了碰到的地方，她往后退了几步，坐到位上，面显哭意的向前看去。
　　：“楚君墨……你怎么来了，”她看着那张在怎么熟悉不过的脸，哭意一下全没了，只是心中欢喜，面显惊讶的向其说道。
　　：“抱歉来迟了。”
　　：“嗯，慕九云走吧！”
　　赫连澜月听到楚君墨的话，快速的回了话，后对驾车的慕九云快速说道，生怕楚君墨走了。
　　：“你换衣服了！”
　　赫连澜月在坐上平复了好长一会情绪，后看向楚君墨，突然看到本是淡黄的衣服，变成了淡青色，便出以此问。
　　：“嗯，那件衣服……那件衣服在我喝茶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茶水，所以就换了。”
　　：“哦。”
　　话罢在无多的言语，马车稳稳停下后楚君墨先行出去，后伸手将赫连澜月接于地上。
　　马车停着的地方是闹街区，多数皆在店面中倒没显的多热闹。
　　楚君墨知赫连澜月爱热闹，道了句跟紧，便往前走去。
　　赫连澜月得了话回了个嗯，便乖乖的跟在楚君墨身后。
　　过了一会地处慢慢变的宽阔了许多，路中有从山上接引来的水，汇聚成的一条很窄的水路。
　　水道两旁全是摊面，人流也变得极多，楚君墨看着此景转头看向赫连澜月，又道：“跟紧，别丢了。”
　　：“嗯，”赫连澜月回话后跟上楚君墨，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人，心中突然就后悔了。
　　她尽力的不跟丢楚君墨，周围热闹突然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边跟着楚君墨，边听着周围的叫买，心中想了好多，想着自己看不了任何东西，突然她走近楚君墨，找到他的手一把就握了上去。
　　楚君墨感受到手中突如其来的温热，脚步突然就顿住了，只一瞬他看了眼赫连澜月没说什么，只是握的紧了些带着她往前走。
　　：“有卖蜘蛛的，你要吗？”楚君墨看着周围买的一切，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给赫连澜月听。
　　赫连澜月听此顿了瞬还未作答，楚君墨便又道：“有卖面具的，你要吗？”
　　：“有卖果子的……”
　　他刚要说你要吗，突然想到了什么，自顾自的回道：“府上有就先不买了。”
　　只是他刚要往别处看去，赫连澜月便拽了拽他的衣摆道：“楚君墨，我自己听得见。”
　　：“嗯，知道了。”
　　话罢赫连澜月抬头看了眼楚君墨，顿了一会缓声道：“面具好看吗！”
　　楚君墨听到问话，顿了一瞬后转头向刚才看到的摊面看去淡声道：“好看。”
　　：“我想看看面具。”
　　：“好，”说着楚君墨拉着赫连澜月就往卖面具的摊面走去。
　　摊主：“公子，小姐，是要面具啊！”
　　赫连澜月：“先看看。”
　　摊主：“好，付钱找我。”
　　话罢那摊主便坐回了一旁放着的藤椅，而赫连澜月回了个嗯后，便仔细的看起了摊上所摆的面具。
　　她打量了一圈后看中了个白狐的面具，面具上有缀白色细珠子当眼上的睫毛，珠子下方还有一道极红的眼线，极具魅惑。
　　赫连澜月拿起看中的白狐面具，另一只手松开楚君墨，后将面具戴于面上，转头看向楚君墨问道：“好看吗！”
　　楚君墨顿了一瞬，后极显温和的说道：“好看！”
　　：“嗯，老板我要这白狐面具。”
　　得了话那摊主起身看了眼，淡笑着说道：“公子不要吗！”
　　楚君墨：“不要。”
　　赫连澜月：“要。”
　　摊主笑盈盈道：“姑娘与公子，商量一下吧，这白狐面具xx，”话罢摊主又坐回了藤椅上。
　　赫连澜月未管楚君墨的话，只是转头又向摊面看去，一会她手上便拿上了个青眼狐的面具，这青眼狐面具一只耳朵上还缀有三支孔雀羽做装饰，花花绿绿的很合眼缘。
　　赫连澜月面上显着喜欢，转头拿着面具向楚君墨的脸上戴去，只是那面具到了一半系绳子的时候，她突然停了手缓声道：“你自己戴一下！”
　　楚君墨看着赫连澜月，拿起那面具就顺当的往脸上戴去，后放下手让赫连澜月看。
　　：“真好看，”话罢赫连澜月转头向藤椅上的摊主问道：“老板这青眼狐面具多少银两。”
　　摊主听到声音，睁开眼向楚君墨看去，后道：“xx。”
　　过了一会赫连澜月将银子放到摊上，说了句“老板，银两给你放下了，”就顺手和楚君墨将手牵上往别处去了。
　　只是走了两三步她转头看去，确定一下牵的是否是楚君墨，便看到楚君墨脸上的面具被移到头顶上去了。
　　反正都是好看的她便没在管，转头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走了许久俩人走过了一处桥，后穿过一处闹街，地处突然又大了些，人便也散了些，倒没显的有多挤了，正眼直直瞧去，前面有一处人很多的地方。
　　赫连澜月见着人那么多，便也拉着楚君墨挤入人群中，定眼看去那是猜字的游戏。
　　她走到最里面看着一旁木板上写的规矩，看着眼前所挂二十多个灯笼上的字迷，看了会别人猜字，便拉着楚君墨去了别处。
　　随后转了一圈后，楚君墨顺道提了首诗，得了个灯，便回了原地，坐上马车回了成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