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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回 ...


  •   第四回

      ……很黑,很冷,有雨的声音。看不见,动不了,无边的恐惧。好想活下去……身体接触到炙热的气息,箍紧自己的是谁?是谁在如影随形的胁迫着自己……空气中弥漫开诡异的玫瑰香气。鲜红的血刺痛了黑色的眼睛,不能害怕,决不后悔!逃,要快些逃离!……
      随着一声轻喘,若木猛地睁开眼睛,毛骨悚然……哦,又是那个噩梦,自脚扭伤后,几乎一闭上眼睛就会无休止的重复……下雨了,雨大风疾,打得心头一阵阵的战栗,感觉好无奈……若木轻轻坐起,看一眼静静睡在一边的亲王,悄悄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窗边,将落地的帷幕窗帘拉开一道缝隙。外面的风灯被吹得大肆狂摆,却依旧在雨中的子夜里晕出一片摇曳的昏黄,这个情景……寒彻心底的熟悉!可是……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地方?深深的凄凉哀伤为何不寒而栗的萦绕不去?到底……有什麽隐藏在自己失去的记忆里?!

      总是这样,若木越来越难睡的安稳……威廉其实一直醒着,再度品尝到克制不住的心痛,近日来若木很安静……太安静了,以至于安静的让自己心惊肉跳。再不提离开,也再不抗拒自己的命令,甚至对自己借他脚伤试探性的接近都再没有反应……可他越是这样,自己就越不敢做过分的事情,自觉不必要的肢体碰触都是对若木的亵渎……他总是噩梦连连,总在午夜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安静的在窗边呆呆的看窗外的夜色,一直到天亮。自己也就心痛到天亮。为何情况会变成这样?收敛了焦躁,也一再的检讨了对期望操之过急的过分举止,可任由自己再如何努力讨好,若木还是一派的木然少语,就像……一个灵魂远离了的人偶!他的情绪,也只有在失神时被自己惊扰到了,才会泄露出一点点,那一点点,却是自己最不愿看到的……怕!

      若木怕自己!一个让自己愁肠百结却无法回避的事实,想象过千万种和若木相守相依的场景,却从来没有期待过要他害怕!若木好脆弱,比他柔弱外表更甚的脆弱,可他却将这脆弱深藏起来,用倔强和坚强锻造成根根硬刺作为了伪装……夜夜望着发呆的若木发呆的时候,也在反复的思索这怕的由来,否定了种种可能,不愿相信却最为合理的就是——若木一直在装!装作失忆,装作不认识自己,装作无辜的被自己欺凌,其实……一切的一切他心里清清楚楚!……装就装吧,自己也愿意把过去忘掉和他从新开始,但是最大的心结是,若木并不愿相信自己!信任,自己如何才能得到他的信任?他总沉浸在一个自己触及不到的世界里,他不走出来,自己就无能为力……

      雨更疾了……风在尖啸,声音好凄厉,风灯终于脱了钩,斜飞出去摔到了墙上,碎裂的声音,然后是墨一样的黑暗!这里……是什麽地方?!若木急促的呼吸,这黑暗让自己喘不过来气,理智也黑暗了,只知道要逃……要逃出去!可是,身体动不了,黑暗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使自己挪不动分毫!看不见,听不到,无边的恐惧……他是谁?!是谁要将自己杀掉……不要!不要过来……好想活下去,还没有品尝过人世间的亲情温暖,绝不能就这样可悲的死去!……

      “若木?!”威廉在灯熄掉后犹豫了片刻,在听到骤然急促又极不规律的呼吸声时连忙燃起一只蜡烛,亮光中的若木竟是颤抖着身体紧抓着窗帘正软软的滑落下去,大惊的威廉冲过去一把抱住了轻如羽毛的身子:“若木?若木!”若木却象是被呼唤声吓到,开始拼命的挣扎,又在一瞬间颓然瘫软!
      ……

      “若木?回房吧……花房到底比屋子冷,你身体不舒服,不要硬撑了好不好?”原以为将若木困在了身边,数年来隐隐的心痛就会不药而愈,没料到却是更加锥心的痛!自己到底应该怎麽做,才会让恍惚的天使回复原本的健康模样?那夜的若木绝对是昏迷过去了,却在医生到来前清醒过来,只淡淡的一句“我没病”,便固执的拒绝了所有的医治。不愿勉强他,却又不能听任他这种对身体不负责任的任性,在他终于沉睡时招来了医生,诊断结果除了有一点点疲累,竟然也是“没病”!这究竟是怎麽回事?若木一天天的虚弱了是那麽明显的事实……

      自己确实在硬撑,到目前为止还撑得住,可是还能撑多久?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对煜、对未来……对生命。那个雨夜,黑暗的雨夜,混乱的自己在接触到威廉散开的睡衣下那道凸起的伤痕时,曾经忘却的一切,终于想了起来……原来,自己这二十二年活的如此多余,原来,威廉没有说谎,自己真的是一个犯过重罪的凶手,而煜真的是将自己当作价值不菲可任由宰割的宠物,刻意的送到了图谋复仇者的手中!好可怕的噩梦,最可怕的是这噩梦居然是真实的,所以这噩梦,再也不会醒……

      “若木?若木?回去吧?你的身子好凉……”耳边是威廉亲王又在催促了,他为什麽还不宣判自己的罪行?以他的权势地位,被一个送上门的宠物刺杀几乎丧命,会觉得是奇耻大辱吧,复仇的信念一定充斥在这七年间,那麽现在,慢慢的消遣自己,一点一点将自己逼至崩溃是他的享受?“若木!别任性了,你正在生病,等病好了……”

      “我没病。”若木淡淡的开口,自己的身体表面上一切正常,再有一百个号称“御用”的庸医,也诊不出来真正折磨着自己的原因。这原因,说是要跟着自己一辈子呢,多少年过去了,真的没有一丝减轻的迹象,想必那个女人一直很得意吧?可是有什麽用?千方百计的想除掉自己,还不是在一切幻灭后才做到了?即使把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结果她自己还不是什麽也得不到?

      还是这一句!威廉索性不再询问,叹口气直接抱起行动不便的若木大步回房,为什麽医生会诊断没病?看他硬撑着走几步都累得轻喘,拥入怀里,重量也明显的一天比一天轻!对了,整日吊儿郎当散漫成性,在势不两立的亲王府和威伊斯堡间两头晃荡,惹是生非胡作非为的希耶说过他爷爷回来了,那个倔老头儿看诊很是了得,据说所用方法大部钻研自神秘的东方医术,还是赶紧请他来诊诊,没准儿就能对症下药了……
      ……

      好沉的睡眠,无欲无求,也没有哀伤恐惧,难怪前人说睡眠便是小死呢,自己堪破一切后居然能够睡得安稳,算是认命了?只是每次都期望不再醒来,却每次都是失望。看看天色,这个午觉睡得时间不短,近来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是否意味着自己离能够最后解脱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可到底还是不甘心呀,难道坚持了这麽久,所盼望的终究还是奢望?

      若木又静静躺了一会儿,慢慢坐起身,威廉居然不在,偌大的卧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斟上一杯玫瑰香片,温度很合适,口感也不错,自己的精力不济后,这香片都是威廉仿效自己的步骤亲手冲泡的,从未断过供给……受害人居然会允许凶手保留这些细致末节的习惯,甚至亲历亲为的迎合,揭晓真相后也没有将自己打入真正的牢房,是知道笼中之鸟根本逃不掉吧?这些就是他圈养宠物的方法?他的耐心,该不会再有多持久了吧?

      “君先生?”有人礼貌的敲门,随即推开,是威廉的近身侍卫之一,带了一干伺候用餐的仆人:“殿下进宫去了,吩咐您醒来后不必等他,要按时吃下午茶,殿下尽量会在晚餐时赶回来,还有,他预约了一位名医为您看诊,希望您不要拒绝……君先生,请您……”

      “我会吃的,放下吧。”若木无声的叹口气,侍卫为难乞求的神色令自己更加悲哀,威廉是个冷酷严苛的主人,因为自己的缘故,已经给这些近旁的人添了很多的麻烦。可是身不由己的自己是连这些侍从奴仆都不如呀,或者旦夕间,无用的从未自由过的生命就到了尽头……又有名医来看病?是他对自己这个不服调教的危险宠物还没有肆意玩弄尽兴吧?一相情愿的再来多少个“名医”又有何用?无非是为自己可悲的命运增加一些无奈:“我不会出屋子,医生到了带来便是,出去吧。”

      英式的下午茶到了亲王府便带了浓浓的东方情调,萃取了玫瑰精华的京式点心非但可口还能补充相当的体力,若木细细品尝着,这种有东西可吃的日子,原先是那麽渴望……在经过了那样非人的折磨后依然活了下来,也不知自己的生命力到底是孱弱还是顽强,曾经发誓要珍惜每一丁点儿能够得到的可以吃的东西,虽然有段时间忘记了,潜意识里却一直要求自己用心去对待每一份食物,就因为自己所能真正得到的实在少得可怜吧?这种有东西可吃的日子,还能再持续多久?

      轻呷一口香片,若木伸手取过在煜身边时最常被他争抢去的玫瑰蜜酥,那些温暖的记忆原来也是幻觉,心机深沉的他何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虽然远离大清朝廷,却没有不透风的墙,身为臣民居然没有立刻除掉堪称祸根的自己,也算胆大包天了……怨不得煜,要怪只能怪自己命薄,威廉讥讽自己是王室贵胄?一个被血脉至亲双手送人的所谓的皇族国戚根本就比不上微尘草芥!好苦涩的命,奶娘临终前曾悄悄告诉自己,生身的娘亲虽非如族人所讲是红颜薄命,但也是这世上最苦命的人了,就因为那张脸,那张据说和自己极为神似的脸,为全体族人带来生机,却为她自己带来了一生的厄运……

      ……自己的厄运也是源于这张怎麽看也并无过人之处的脸?那个女人对自己的恨,总是在父王每年一次召见自己一起祭奠娘亲的那个日子达到极至,是妒忌?妒忌父王对娘亲无法转移的感情?可是能将坚称平生最最心爱之人拱手相让的人,哪里有资格妄言什麽感情!父王一直在思念娘亲?撒谎!他只是无法回避自己的良心,不然即使每年只见一次,他也不敢正视自己这张几乎和娘亲一模一样的容颜!喜欢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的呵护,就要用自己温暖的怀抱为他阻挡一切的伤害,哪怕玉石具焚也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坠入地狱或升入天堂全都无所谓……这样美好的感情应该存在吧?只是……无故被族人当作祭品送给威廉、想来也和娘亲一样命苦的自己,定是没有这样的福气了……

      落寞的叹口气,若木将点心送入口中,目光扫过托盘,忽然皱皱眉头,伸手从点心底下扒拉出一小幅卷成一团的薄绢,上面有字,细小却清晰可辨的中国文字!
      ……

      反扣着的雕花木门外,侍卫带来的头发花白的矍铄老人越发的不耐烦:“怎麽回事?为什麽还不开门?这个病人到底要不要我看病?!你们殿下明知我忙不过来还添乱,门再不开我就走了!”

      “您先别急呀!或许君先生睡着了……君先生?君先生!”觉得不对的侍卫已经慌了神,更加用力的拍门:“不会是出什麽问题了吧?!君先生,您再不开门的话,请恕我们无理要硬闯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侍卫心一横抬腿一脚踹开了门!
      屋里根本没有人!亲王府立刻乱成一团,大批的侍卫开始一寸寸的搜索整个府邸,觉得被愚弄了的医生大发雷霆,痛骂了一众侍卫和不在现场的威廉一顿后,登上自己的马车扬长而去……
      ……

      医生的马车驶出极远后,在一所隐蔽的院落里停了下来,忐忑等候很久的煜连忙迎上前来:“辛苦了!还算顺利吧?”
      “哼!下不为例!你那位皇叔的人情我可还了,以后别再找我麻烦!”当初许诺时明摆着那个东方人不会再出现,所以也就那麽随口一说,谁知隔了二十年竟被讨上门来,更没料到居然会要求自己从戒备森严的亲王府偷个大活人出来!真是晚节不保呀,老医生犹在气哼哼的,也算风里雨里折腾了几十年,一不留神却被这个毛头小子坏了名声!

      “当然当然,您是守诚信的人,我也是,以后绝对不会再麻烦您了……”不过,在医生家密谋时偷看到的那个医生的孙子,自己绝对是要给他找些麻烦了,是叫希耶吧?懒洋洋又死皮赖脸把医生气到发笑的本事还真合自己的脾气,安顿好若木后定要找机会跟他会会,也算是听候京城发落时为无聊无望的生活添些趣味:“出来吧若木,这麽久不见,想不想我?……咦?人呢?!”

      马车下制作巧妙的暗箱里空空如也,难道没能救到若木?!煜看一眼也顿时惊讶的医生,从未品尝过的慌乱无措霎时来临,自己的判断失误已经害苦了若木,若是这次出逃不成功,人被已然疯狂的威廉抓了回去,那他的处境……若木若木!他现在到底在哪儿?他要有个三长两短,那这世上也就再没什麽值得自己留恋了!
      “煜主子!”正在此时,一个随从气喘吁吁的狂奔进来,在煜耳边悄言几句,煜的神色顿时大变,急匆匆冲医生一拱手:“此事到此为止,您赶紧回去吧,一会威廉少不了要惊扰到您府上,还请您不要介意,后会有期!”
      片刻,整个院落人去楼空,看不出丝毫有事发生过的痕迹。
      ……

      “他怎麽样?”疾驶的马车里,煜紧紧抱着双目紧闭的若木,紧张的询问着随行的大夫。还好自己的安排没有疏漏,若非一路派了众多耳目监视跟随,又岂能及时救到跳车后狂奔不久便力竭昏倒的若木!
      “无妨,应该是跑得过急虚脱了。君主子这病倒不是隐疾发作,只是过于忧虑损了元气,好好调养并保持身心舒畅不难痊愈。脚腕的扭伤也好了大半,看起来医治护理的确实精心。”
      “哦……他什麽时候能醒?”
      “大约需要半个时辰。”
      “……开个方子,让他好好睡一天,不,三天。”
      ……

      这是哪里?……低矮的石砌房间,朴素而整洁,很温暖。从窗户看出去,是一小爿玻璃温棚,盛开着纷繁的各色花朵……若木坐起来,瞬间有些茫然,却见一位慈祥的银发老妇人推门进来,看见自己兴奋的笑了:“你醒了?感谢上帝!老头子!老头子!东方娃娃醒过来了……”

      真的逃出来了?!至于怎麽逃出来的,若木有些糊涂,也不愿去认真思索,当时孤注一掷,按那片来历不明的白丝上所写步骤做了,居然真被素未谋面的医生带离了亲王府,可一路上总是很恐惧,不知这样的安排会让自己接下来面对什麽样的情形,那个暗箱一看就是中国工匠的巧思,摆弄几下就从车底打开了,也就不假思索的跳了车,然后只记得拼命的跑,可手里拎着的小皮箱越来越重……更不可思议的就是这只皮箱了,当初想离开亲王府时明明被侍卫夺走再没见过,为何会出现在医生的暗箱里?还有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反多出来一大笔可能自己这辈子都用不完的巨款……

      ……是煜做的吗?已然明了他的立场,再出手相救……意图就大可怀疑……算了!想也没用,现在应该是自由了,那就断了一切的过去,未来……走一步算一步吧。

      在这个偏远而人烟稀少的村落里静养了几天,虽然温馨宁静,若木还是莫名的不安,亲王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煜可能也是……或许因为这里消息闭塞,还没人晓得可以去告密,也可能离那个牢笼太远,追兵还没搜到……听这对收留自己的老人说,自己当时象是劳累过度体力不支,被长途跋涉购买新品花木后返家的他们发现,从路上捡了回来。这对老人靠养花为生,除过送花去各个城镇集市,鲜少和外界来往,在发现自己对栽培花木很有兴趣后,还热情的邀请自己留下,说年纪大了又无儿无女的,很寂寞,也怕在同行中很有赞誉的育花技艺失传……很想当作天意如此安心的留下,可是自己夙怨缠身,弄不好反而会连累这对善良的老人……

      “再见!”两位老人恋恋不舍的送出若木好远:“记得要回来看我们呀,要是在别处住不惯就还回来……”

      “我会的,如果发现新品种我也会及时送来……”若木微笑着挥挥手,提着皮箱步上了蜿蜒的小路,自由的感觉真好,有了老人画出的据说四通八达、却又因偏僻而人迹罕至的路径地图,使用老人送给自己代表了他们技艺传人的身份信物,随机的去那些一再邀请老人传授技艺的朴实的花房园丁那里侍弄花花草草,这种极为隐匿的行踪应该是安全的吧?全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呢,能自由多久,就让老天决定吧……
      ……

      “主子,君主子刚刚离开了。”
      “知道了,吩咐下去,如果有人胆敢疏于职守让若木遇到安排以外的任何人,杀无赦!”
      ……

      “主子,您打算就一直这样一路跟着?要不就直接对君主子明讲算了,明里随身保护着,大家都安心,您也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唉!若木的性子我知道,他能从马车里逃走,明摆着已不再信任我,我想应是他记起了过去的事,知道了我们是势不两立的对立方,那我再说什麽,他又如何能信?……何况他现在过的很平静,而我……京城的消息越发不妙,若果真在劫难逃,带他在身边反而更害了他,那我又有何面目去见额娘?如果……到了那一天,你们就遵照我的吩咐,将保护若木当成毕生的使命,只要他平安,我和额娘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主子!您要乐观些,虎毒不食子,我想皇上只是想您了……”
      “天威难测呀,过去这些年了,旧日的恩情谁知还会残余多少……威廉那里有何新动静?”
      “还是派了大批的人在找,据说现在整日怒气冲天,闹得整个亲王府鸡犬不宁,只有亲自照顾那些玫瑰时才不像魔鬼……另外,医生家里真的被翻了个底朝天,医生的孙子本来和威廉是好朋友,气不过和他差点动手,后来被不买账的威廉以医生的声誉要挟着替他找起人来……”

      “哦?是那个叫希耶的?!然后呢?”
      “此人倒有些本事,追踪的方向总是八九不离十,我们派出的好几批干扰人员都被他识破了,算起来用不了几天就可能找到这里,不过大家离开后的事情我已做了安排,不会出问题。”
      “……吩咐下去,将人员分成两部分,大半按原计划随行保护若木,剩下的就跟着我留下来,这个希耶,我可早就想会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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