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梦BG]拾年流水账》沐夜白

73、NO.213-NO.215

　　213.

　　顾星海小吓了一跳，然后定睛看清那张面孔，是个稚气未脱仍有几分可爱而五官轮廓已然显出峻秀英廷的小小少年。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龙灏天先不乐意地出声：“没大没小，uncel都不叫啦？”

　　小少年冲他做个鬼脸。“我是不想把你喊老了好不好？你喜欢uncel就uncel吧！”

　　“Florian？”顾星海叫他名字。

　　他眼睛一亮。“你知道我？”

　　“Leo和我提过你啊。”

　　Florian斜眼瞟瞟他的uncel，龙灏天也抱臂微扬起下巴睨他。

　　他转头继续和顾星海说：“我也知道你叫什么，家里有你的专辑我听过，uncel Leo带了许多回来。”

　　眼角余光里龙灏天面色一窘，顾星海抿唇笑。“这样啊……”

　　Florian接着问：“所以我叫你星海姐姐好不好？”

　　“呵！”顾星海忍不住笑出声。“Leo是你叔叔，你要叫我姐姐？”

　　Florian撇撇嘴。“是他非要我把他叫老的，我又不想。”随即脑门上被弹了一记暴栗。

　　龙灏天伸手把顾星海往怀里一揽，冲小侄子龇牙咧嘴挑衅地笑道：“小屁孩想挑拨离间，门都没有！”

　　Florian揉着自己的额头坐回去喊：“妈，uncel欺负我！”

　　他妈耸耸肩，说：“是你要招惹他的，我可不管。”

　　龙灏天在后面笑得更得意了。顾星海暗暗撞撞他的肩并拿眼角风扫他，幼不幼稚啊？

　　龙灏天搂上后就不松手了，顾星海几次暗戳戳提醒他别那么黏糊，他都当看不见。

　　前面开车的Glainda从后视镜瞟到一眼，也不禁好笑。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一幢独栋双层小楼前。龙灏天从后备箱拿行李把准备一溜烟跑掉的Florian逮住扔给它一个小箱子。

　　“奴役童工！”

　　“里面有你的礼物，不拿就没你的份。”

　　Florian率先扛起小箱子踩上门前的阶梯去开门。

　　早就候着的龙灏天父母听到动静立刻迎了出来。

　　“老爸，妈！”龙灏天牵起顾星海走到二人跟前，笑着说：“这是星海。”

　　顾星海的目光在与他们和蔼的视线相接后，便绽然一笑，鞠躬道：“阿姨叔叔好，我是顾星海，来打扰了。”

　　“不打扰。”龙妈妈上前握住她的手，“早就想请你来玩了。”边说边拉着她上门前的台阶进屋，一眼也没瞟跟在身后的儿子。

　　龙爸爸倒是回头瞧了左右手各提着一个行李箱的儿子一眼。“回来了？”

　　“啊。”

　　龙爸爸点下头就转头跟在妻子身后也进屋了。

　　214.

　　龙灏天的父母包括兄长与顾星海之前想象中的形象几乎一样，一家子儒雅温和的艺术家气质，而龙灏天在气质上与家人产生一种微妙又奇异的和谐。

　　宛如一副色调沉稳的室内静物油画，而他是在画家创作时蓦然从窗缝破开静谧专注气氛的一道日光，是意外，也是浑然天成。

　　龙灏天的长相则比气质更有说服力，往中间一站一眼就能认定是一家人。而且他真的很会长，取了父母各自容貌的优点。相比之下他兄长固然也很优秀，但无论外贸和性格都相对中庸含蓄一些，没龙灏天那么出挑醒目。

　　顾星海免不了在心里感慨，当初要不是龙灏天那张脸实在帅得太过客观，以他那时惹人嫌恶嘴脸，她估计真的会对这人避退三尺当他不存在，也不会有后来那些事了——颜控果然是人性的弱点！

　　小小分心了一下，视线不经意在龙灏天脸上多停留了半秒。正在和侄子斗智斗勇的龙灏天就立刻察觉到了似的挑眉往她这里瞧来，顾星海立刻心虚地挪开眼。

　　“舔狗是没有好下场的。”Florian仰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哈？！”龙灏天不可置信地低头瞪他。

　　旁边的Glainda犹自疑惑自己儿子哪里学来的怪话，维也纳似乎不流行。龙灏天的重点却跑偏了。

　　“我们明明是两情相悦！”

　　和龙灏天父母聊天聊得好好的顾星海突然被这一句砸懵，在龙妈妈和蔼的笑容下闹了个大红脸。

　　来维也纳前，龙灏天和顾星海介绍家庭成员时强调，自己的小侄子现在到了人厌狗嫌的叛逆中二期，要是被烦到了不要理这臭小孩，他会来收拾。

　　可是，顾星海觉得他和自己的小侄子分明是半斤八两。

　　第二天一早她起床，来到客厅就碰到没有音乐也能相携起舞的龙灏天父母。顾星海站在楼梯口看了好一会儿。

　　俩老跳完，龙妈妈眼睛一亮朝她走过来，问：“怎么起来了？我们两个老头老太觉少，你们应该多睡会儿啊。”

　　顾星海笑着说：“昨天晚上睡得挺好的，就不赖床了。”

　　龙爸爸则问她：“早饭想吃什么？中式还是西式？如果吃中式的，叔叔阿姨给你做。”

　　顾星海微微讶异，不是因为叔叔居然会下厨，而是龙爸爸虽然口吻轻描淡写，然而眼底却隐隐发亮。

　　好像是想就等着要给她露一手？

　　从昨天到这里，龙爸爸给她留下的印象就是持重内敛的长辈，当然面对她时也很慈祥，但和龙妈妈比话就少了点，看上去也更严肃点。龙灏天的哥哥性格就比较像父亲，和龙灏天不一样。

　　然而在这一刻，顾星海似乎也从龙爸爸身上捕捉到了某些龙灏天性格形成的先天基因。

　　她当然要给龙爸爸表现的机会了，没有犹豫就说要吃中式的。

　　龙灏天一睡醒就要去找顾星海，来到她房门外眼角却瞥见楼下餐厅里他女朋友已经起床了，正一手托腮坐在桌边望着厨房的方向。

　　居高临下的视角并不能看到顾星海的脸，可莫名的龙灏天能感觉到她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转身下楼，龙灏天从她身后弯腰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看什么那么认真？我来了都不知道。”

　　顾星海蓦地转头看见他，而后笑着朝厨房的方向抬抬下巴，说：“叔叔阿姨在做早餐。”

　　那两位老人上一秒可以浪漫优雅地共舞，下一秒就能挽起袖子一起下厨房，十分接地气。

　　而这样的画面顾星海是第一次见到。

　　哪怕幼年还没有遭逢家变的时期，她也没见过父母一起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顾一川那时虽然还乐于扮演一个好爸爸好老公的角色，但出生在富豪家庭的公子哥，别的能装厨艺实在装不了。后来，她和妈妈一起搬到出租屋里，只有一个房间，坐在床上看电视一转头就能看到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却也只剩她一个人。

　　顾星海相信世界上一定有许多经历岁月印证，能从青丝到白头的金婚恩爱老夫妻。可奇怪的是在她的生活中亲眼见到的，龙灏天父母还真的是第一对。

　　就在她为眼前的画面油然而生出许多情绪和感悟的时候，龙灏天习以为常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门口。

　　“妈，吃肉馅儿饼吗？我要辣的。”

　　215.

　　千层肉馅儿饼配小米粥，据说是龙灏天小时候周末早上在家常吃的。他还说，其实他哥也会做。

　　送完老公上班回来的Glainda也证实，龙灏天的哥哥虽说别的厨艺不精，可面食饼之类做的很好吃。

　　顾星海就问龙灏天：“你怎么不会啊？你连包饺子都不会。”

　　龙灏天想了想说：“要不，我等会儿学一下？

　　顾星海瞧他嘴里还嚼着饼脸颊鼓鼓的样子，不由发笑。“算啦，你等下学，那我们今天还要不要出门？”

　　龙妈妈问：“今天准备去哪些地方？”

　　龙灏天回答：“星海说想去美泉宫，然后再去市政厅、公园、歌剧院那带逛逛，不想弄得太累。中午我们在外面吃，晚饭回来。哦，明天晚上买了音乐会的票，就不在家吃了。”

　　龙妈妈点头：“嗯，是不用把行程排太满，反正不急于这两三天。”她说后半句话时微笑望向顾星海，

　　顾星海也笑着应声：“嗯。”

　　Glainda也说：“是啊，慢慢游逛比较有意思。好多国内游客跑来和赶场一样打卡其实很无趣，你们俩没必要那样。”

　　他们吃过早饭就出门了。

　　龙灏天本来要叫出租车，顾星海说不是要悠闲地逛嘛，搭公共交通好了。

　　在公车站等车，顾星海前后瞧瞧这车站的样貌觉得眼熟。

　　“你是不是在这里给一只狗拍过照片？”

　　龙灏天不太确定。“好像是拍过？”

　　她说：“你还发朋友圈配解说，说这只狗也等公车回家。”

　　龙灏天一扬眉，这下乐了。他搂过顾星海的腰把人拉到怀里，低头盯着她有小半张被裹在围巾里的娇秀脸庞，心里美得不行。

　　“我自己都记不太清的事，你居然记得那么清楚？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对我有意思了？”

　　顾星海眨眼，对上他好整以暇似笑非笑的神情，略有羞涩，下意识把双手抵在龙灏天身前，别开头说：“你拍狗都比自拍拍的好，我当然记忆犹新啊！”

　　龙灏天将她狠狠抱住，把脸埋进她的发丝里闷头一阵笑。

　　他们这天玩到下午，回家前龙灏天先带顾星海去家附近那家他常去的银饰店。多年来总是每年前后这个时间来光顾，而且一买就买好几样，大胡子店主对他印象深刻，也算挺熟悉。

　　今天一进店，老板见他第一次带了个女孩子来，虽只照例说了句“随便挑选”眉毛却十分灵动地扬了扬。

　　顾星海和龙灏天挑了一对情侣对戒，结账时和老板说要刻字，老板也一板一眼地帮他们记好刻字的内容和取货时间，才像是顺口说了句：“你们很般配。”

　　龙灏天一怔，随即乐得咧开嘴笑说:“谢谢，你也很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