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梦BG]拾年流水账》沐夜白

48、NO.142-NO.144

　　142.

　　十八岁的顾星海对自己跨过那条划分十八岁以前和十八岁以后的分界线有那么深刻的感受和认知，不是因为生日歌迷会、不是因为狂欢的派对，也不是因为绚丽的烟火表演。

　　而是，在抬眼见到他的笑容，能坦然承认自己心动的一瞬间，一夜长大的蝴蝶破茧而出——

　　顾星海一开始并没有留意到龙灏天身上穿着那身泰迪熊的玩偶衣服，还只当是她许愿的时候龙灏天从外面偷偷进来站在了原本泰迪熊的位置，没想到他就是那只熊！

　　——堂堂公司老板诶！一点包袱都没有吗？！

　　那边在分蛋糕，龙灏天让助理帮他把玩偶衣服脱下来。六月的天，即使在室内有空调，套上这么厚重的装备也着实热得他够呛，身上出了一层的汗，助理已经回车上帮他拿替换的衣服去了。

　　龙灏天胡乱抽了茶几上的纸巾去擦脖子和脸上的汗，一块冰凉湿润的东西贴到了他额头上。

　　“用这个擦吧。”顾星海递了一包湿纸巾给他，又将一块蛋糕放到茶几上。

　　龙灏天拿下那块湿巾，抬起脸眼中带起一抹得意的亮蓝色，他咧嘴笑：“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吓了一跳？”

　　“是啊，俄罗斯套娃的招数都用上了，我能不惊喜嘛！”

　　“我机智吧？不过也不是要你多大吃一惊……”龙灏天擦着汗，笑着说：“只要你开心就好啦！”

　　顾星海脸微热，坐到他旁边，两只手搭在腿上。龙灏天擦完汗，端起了蛋糕就吃，一点没注意到她的欲言又止和一点点紧张。

　　顾星海偏眸偷瞄他，试探地问道：“那原本定好的工作是临时取消了吗？”

　　“没有，我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嘛？当然提前就把工作完成啦……”说着他打了个呵欠，就是赶路赶得有点困。

　　顾星海两手抚了抚裙摆，微低头敛眸说：“让你一个公司老板为我过生日这么劳心劳力，确实幸苦你了。其实，你不用这么费心……生日而已嘛！”

　　“我也就为你能这样了。”

　　顾星海：“……”

　　“谁让我们公司除了我自己，只有你一个艺人呢。”

　　“……？”她抬头，见他吃蛋糕吃的可香甜了，顿时气笑了。“呵，谁让你懒，严哥说过几次要签新人都被你自己推出去了。”

　　“我的公司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来的。”

　　“星海——”

　　那头金郁弦叫她，正好被龙灏天气到的顾星海扔下一句：“你慢慢吃蛋糕吧！”就过去了，没有看到龙灏天望着她的背影，脸上浮现了然而耐人寻味的笑意。

　　143.

　　助理把衣服拿来后，龙灏天去包厢的洗手间换了一身行头。

　　出来时瞧见三个姑娘围在一起看手机，顾星海的神情惊喜、生动又怀念。

　　他凑上前。“在看什么？”

　　“哎呀，龙大大！”金郁弦招呼得特别热情，把手机举到他面前。“能猜得出哪个是星海吗？”

　　手机照片里二三十个七八岁大的小豆丁，穿着一样的衣服帮着差不多的发饰，看去都差不多，但龙灏天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间的紫色短发小女孩，那个发型和当初他第一次在服装店遇见的前台小妹一摸一样。

　　照片里的小女孩神态软萌乖巧，非常非常……可爱！

　　龙灏天的心脏像被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挠了一下，麻麻痒痒，没想到他也会有被可爱事物给击中的一天。

　　“这个不就是。”他指着照片说道。

　　“咦？居然那么快就认出来了！”金郁弦一副意料之外的语气让他不爽。

　　“干嘛！有意见呐？”

　　“可是之前‘柯萝娜’和星海原本的样子你都见过，但一点都没把她们想到一起去过，所以我还以为Leo你天生对人的长相不太敏感呢！”

　　噗哧！龙灏天感觉自己被扎了一箭。

　　“好啦！”顾星海碰了碰金郁弦的胳膊，好笑地睐了他一眼。“别逗他了。”

　　金郁弦捂嘴贼贼笑了下，决定放过龙灏天，继续翻着手机里的照片。

　　下一张是张三个人的照片，顾星海、金郁弦还有一个龙灏天不认识的胖小子。

　　“这是谁？”

　　“温睿。你可能没见过，不过那次去温家参加生日宴会，他就是当晚的寿星。”顾星海向他解释道。

　　“哦，那时候我好像记得说是金郁弦的发小？原来也是你的发小？”

　　“不是，我们是小学才认识的，温睿和郁弦是从幼儿园就认识的。”说着想起了些事，她促狭地笑了起来。“温睿后来还因为我和郁弦太好吃过醋呢——”

　　“哎呀！那时候太幼稚了嘛——！”金郁弦半是不好意思半是笑闹地一把搂住她的腰，“而且哪里能想到还会这样，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啊！”

　　“唉，不愧是海王郁弦……”叶莺适时感叹，惹得金郁弦更脸红。“莺莺也来！”

　　龙灏天又瞟了眼那照片，心里琢磨的是，原来她以前说小时候被欺负过，看来就是这个胖小子？

　　144.

　　生日过后，马上迎来了高二下班学期的期末考，紧接着就到了发新专辑的日子。这天是来领成绩单和暑假作业的返校日，顾星海上午来返校，下午就要去新专辑的发布会，她还要特地去找一趟班主任和年级组长请假。

　　他们这批马上要升上高三的学生，学校安排暑假只能休一半，后半段要提前回学校上课。

　　然而这两个月，顾星海不单是专辑的宣传期，同时又作为常驻嘉宾参加了一综音综节目。这档叫《熠熠的乐声》的音乐竞技社交综艺是国内最大卫视独家制作的S+综艺节目，制作团队强大，初始策划就是奔着打造十季以上金牌标杆音综品牌去的。

　　顾星海最初拿到的拟邀名单中有已半隐退状态的乐坛前辈；有正值当打之年的乐坛中坚力量；也有如她一样刚出道不久的便锋芒毕露的新起之秀；还有始终坚持音乐个性低调又极具实力的独立音乐人等等。

　　诱惑实在很大，让本还犹豫着学业和新专辑发行时间的顾星海一咬牙就答应了。

　　只是分身乏术，只得向学校递假条。

　　年级组长也明白她情况特殊，但本着为人师的责任心还是提醒道：“是要考普通大学，还是走艺考或有别的打算都要尽快定下，不然白白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

　　顾星海微抿了抿唇，其实这件事她心里一直有考量，只是还未最后下定决心而已，她说：“是，老师，我会好好考虑尽快决定。”

　　年级组长望着眼前年轻女孩沉着平和的眼睛，心想果然经历和环境培养人的主见和心性，就是和多数同龄孩子不一样，稳得很。

　　顾星海回到教室，半晌还有好几个同学没回家，三两凑在一起讨论暑假计划。

　　她走到自己座位前准备理书包，正聊得起劲的董佳佳和方喆下意识停顿了一下，董佳佳冲顾星海笑，顾星海便问：“你们在聊什么？”

　　“在说暑假的时候一起去图书馆复习，星海你——”她大概本来脱口要问你要不要一起来？但立刻意识到不对，改口“嘿嘿”笑了笑，说：“你应该会很忙吧？”

　　“是有点忙。”顾星海不以为意地笑道，从包里拿出两张新鲜出炉的新专辑给他们。“这是我的新专辑，下午才开发布会，先送给你们了，希望你们会喜欢。”

　　“谢谢！”方喆和董佳佳惊喜万分地接过。

　　“听完后记得告诉我感想哦！作为我的资深粉丝，你们的意见对我很重要。”

　　“没问题！”两人异口同声道。

　　“好，那我先走了，开学见！”她背上书包和他们挥手告别。

　　转过身离开，顾星海不由轻叹了口气，即使相处的很愉快，可她和方喆董佳佳们选择的方向始终不同。

　　其实她早就打消了高考进普通大学的念头，自己又不是头脑多出类拔萃的天才，在别人全心全意为升学拼劲全力努力的时候，她凭什么只花一半的精力和时间就妄想和别人挤独木桥？况且她对除音乐类的其它专业也没有什么兴趣，倒不如专注于自己所热爱的事情上。

　　只是现在就定下艺考选择国内或者B市的某个音乐学院？还是……

　　顾星海的英语一直很好，由于小时候从幼儿园开始念的就是双语学校，耳濡目染，英语有底子在，哪怕后来转到公立学校念书，英语尤其是口语一直是她超过大多数同学的强项。

　　她也对国外的流行音乐环境有所好奇，所以……是不是还有另一种更适合她的选择？

　　上了保姆车，顾星海仍旧在思考这个问题，龙灏天见她一直若有所思，便问：“喂，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发布会的流程没记住？”

　　顾星海回过神。“怎么可能没记住？我只是在思考一件关于未来人生的选择题。”

　　“哦？”龙灏天一听来了兴致。“什么选择题？要不跟我说说？”

　　她却支着下巴，斜瞥他一眼，又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这个人也是她这道选择题的干扰因素之一啊……

　　别开脸眼神闪烁了一下，顾星海干巴巴地道：“不要，我现在不想跟你说。”

　　龙灏天诧异地挑眉，很是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