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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NO.60-NO.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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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龙灏天几乎是被顾星海深一脚浅一脚半拖着走的，斜眼瞄她，气得不轻的样子。
他心里琢磨，明明他这个被指桑骂槐了半天的当事人都没什么感觉，她怎么那么生气？这么维护他么？
不禁又瞄了一眼，龙灏天抿嘴忍了忍笑。
顾星海气得没控制好关车门的力道，上了车还觉得手腕隐隐作痛，她又揉了揉。
龙灏天说：“要不去医院看看。”
“不用，伤不到筋骨，就是明天可能会有点淤青。”
他蹙了蹙眉，又听顾星海说：“不好意思，害你听到那么多不堪入耳的话。”
“这点攻击力对我来说实在是小意思。”龙灏天耸耸肩，又自嘲地笑了笑。“而且如果换一种角度看，其实你爸说的也挺有道理。”
顾星海微仰头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一会儿后，喃喃说：“……好像是啊。”
“喂，你还来真的？”
她“噗嗤！”笑出了声。
龙灏天扬扬眉，换档启动了车子。
顾星海瞟了瞟他开车的侧脸，想到前面他威胁顾一川时那副凶狠的样子，不禁好奇问道：“那你……打架真的从来没输过？”
龙灏天正好在红绿灯前踩了个刹车，闻言差点呛到自己的口水，又转头去看她，见她睁大眼望着自己的模样，是真的信了？
顿时啼笑皆非，然后就起了点逗她的心思，勾唇笑问她：“你觉得呢？”
顾星海眨了眨眼，一时茫然。
……要她猜？
接着就看穿了他眼底试图逗弄她的意图，坚决不上当,头扭过去，说：“不想说就算了，我随便问问的，没有很想知道。”
“原来你对我的好奇心不过就这么点，行啊，那就不说了。”
顾星海伶牙俐齿地反嘲回去，“干嘛，你本来很期待我想多了解你吗？”
“……”
龙灏天难得语塞了。
他发现想脱口否认，心底竟有些抗拒。而乍然被意识到的这种违心，另他一时怔愣住。
但也没办法坦然说“是”，耳朵有点热。
顾星海嘴快完也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是不是太直接不矜持了？可是也是他先惹自己的吧？
狭窄密闭的空间将原本只是平常随意斗嘴中的那一丝微不可察的暧昧放大，气氛突然别扭了起来。
幸好红灯跳了，龙灏天僵硬换档，顾星海也正襟危坐看着前面，说：“你、好好开车吧。”
“……啊、嗯。”
61.
沉默一阵后，顾星海思绪调整过来，不禁思考起顾一川今天来的目的——其实也不难猜。
超新星结束后的一段时间，威亚门事件任处于风口浪尖，即使顾一川曝出了当年的真相，但神通广大智慧过人的网友们并没有完全买账，对他为何时隔多年后才站出来为蒙受冤屈的前妻发声提出质疑，而且先前殷赫控诉当年被他逼迫陷害顾诗曼婚内出轨的事也没解决。
顾一川的渣男人设依旧没有被洗白。
现在一个月过去了，舆论热度逐渐淡去，他是想借机重新洗白一波了？就跟超新星十进五时他来现场探班，又安排好人拍照发营销热搜一样，毫无新意的老套路罢了。
顾星海在意的是，之前顾一川可能由于种种掣肘的原因选择暂时蛰伏，那么现在他既然又有动作了，会不会下一步就为了逼她去东皇而对工作室进行打压？
他们是不是应该先堤防起来？一起商量下对策？
顾星海沉吟着，神情不自觉沉凝起来。
龙灏天不时瞥眼看她。
“您的路线已偏离，正在重新规划路线——”导航系统的语音提示将顾星海的注意力转移。
她转头看龙灏天。
“……H市的路我不熟。”他干巴巴解释。
可你不是跟着导航走的吗？是开小差了吧？
顾星海望了眼周遭的路况。“这一代好像都是单行道，要绕好大一圈。”
为了以防他再开错，顾星海决定还是先帮着一起看下路吧。
车子行驶的十分钟后，顾星海觉得周遭街景熟悉又有点陌生。心念一动，她伸头朝左前方望去，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建筑，红色的砖墙，三角形的屋顶。
她想起小时候和郁弦一起的回忆，不由抿唇微笑。
“怎么了？”龙灏天又瞥见了问。
“那里是我最早念的小学。”她指了指马路对面，“我和郁弦就是在这个学校认识的。”
“哦？”龙灏天随意看了一眼，冒出一个念头。“那要不要下去看看？”
”啊？现在？不合适吧？”
“不是特意变装了吗？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很浪费？”他说着已自顾自找起附近能停车的地方。
62.
龙灏天运气不错真给他找到了一个停车位，顾星海也只能跟着他一起任性了。
穿过马路正是英华私立小学的正门，华丽的雕花铁艺大门，一眼望进去有欧式拱形门廊和冬日里树叶已棕黄飘落的法国梧桐，墙根的灌木丛，顾星海依稀记得是会在夏天开花的白蔷薇。
他们决定绕着学校外墙走一圈，边走顾星海边怀念地说起刚认识金郁弦时候的情景。
龙灏天两手插着裤兜，听她说话的时候微侧垂着头，眼睛漫不经心地瞅眼校内的景色。
蓦地他反应过来，转过脸来问她，“所以你和金郁弦其实是小学时候才认识，在一起只有一年多的时间？”
“是啊。”
龙灏天略有惊讶又感慨。“我以为你们俩相亲相爱比谈恋爱还好的程度，至少是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关系，没想到认识的时间原来也不算长。”
顾星海闭眼笑了笑，说：“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结下的友谊更纯粹吧！而且，我也不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单靠时间长短来衡量的。志趣相投，性情合拍，就一见如故，很正常呀！”
“……”龙灏天侧眼偷瞄她，有些触动。
当初他也没想到这个被自己“记恨”的女孩子，仅仅过去几个月就成为自己认可的拍档。可以说，自从贴在顾星海身上属于柯萝娜的封印慢慢解除后，似乎她后面的那句话也很适合用在他们两个身上。
不得不点头赞同，说句：“也是。”
当顾星海说到“那时候有人欺负我，都是郁弦站出来——”
还没说完，龙灏天一脸不可思议地打断：“你被人欺负？”
顾星海睨他，“你这个表情什么意思啊？”一副好像她在骗人的样子。
龙灏天确实觉得匪夷所思，能和自己抬杠互怼毫不怯场，又能在海选时帮助叶莺对付谭美娇的人，小时候居然也是被欺负的那个？
“我说你——小心！”
龙灏天突然伸手将她一揽进身前，一辆在上街沿急速骑行的自行车从顾星海身侧险险擦身而过——
“上面不能骑车！素质太烂了！”他对着那辆远去的自行车骂完，低头问：“没撞到吧？”
“没，谢谢——”
顾星海抬头，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龙灏天也忘了收回还揽在她肩头的手。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晃神。
顾星海脑中闪过龙灏天第一天教她用MIDI设备编曲的时候，她坐在椅子上，他站在她身后侧，倾身弯下腰跟她介绍软件上的各种菜单面板的用处和操作方法。
她不经意地偏眸，望见他近在咫尺，轮廓英挺清俊的侧脸，褪去平日的张扬，只余专注和认真，电脑屏幕的光亮映在他眼底，灼灼如火。
那时候心口一瞬的悸动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如一只从眼边飞过的蝴蝶，并不深究它的去处。
却在此刻倏地记起了当时的感觉，仿如慢镜头放大的画面，将蝴蝶飞过的姿态、心脏跳动的频率声响以更缓慢、深刻、细腻的状态重播一遍。
而顾星海不知道，龙灏天也曾在无意回头时，因她沉静柔美的面容失神过片刻——
只是，他们彼此都不知道。
还是顾星海先回过神动了动，龙灏天讪讪地收回手。
气氛又有点不自在，顾星海忽然听到一阵乐声，飘飘渺渺地传来，古朴浑厚、悠远苍凉。
她心头一震，就是她为了编曲要寻找的音色。
一把拉住龙灏天的胳膊问：“Leo，你听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