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头号玩家（上） ...
-
Chapter.28.【Ready Player One】
“仗助、亿泰，”康一朝他们招手，“吉良学长也在啊。”
“你们又要去游戏厅？”
“嘛，算是吧。”
吉良看了看仗助身上那件引人注目的渔网背心，也向康一点头打招呼。
康一小跑两步，跟到吉良身边窃窃私语。“这样真的好吗？学长明明说要好好考学……”
“我都觉得无所谓了，”真的。吉良有些犯困，眯起眼睛回答他，“只要jojo不拉着我去打柏青哥，其他想做什么我是不会说教的。”
“原来如此。”难道唯二的可靠常识人之一也要被带坏了吗？这样说对仗助君很不好意思,不过他确实是流氓做派，康一抿住嘴忧心忡忡。
“欸、学长戴了新戒指？”
“唔。”他像演练过无数次一般顺畅地说：“之前打工攒下零花钱就是想买这个，毕竟现在的年轻人穿的都很有特色，…是不是该改变形象了呢，也会有这种想法吧。”
“很有特色”指的绝对是仗助和亿泰，他们俩走在前面，康一想，无论如何，怎么看都能看出这个奇怪的替身使者小团体中心是东方仗助，他基本没见过吉良学长和虹村亿泰单独待在一起的场合，大概是后者习惯了被亲大哥毒舌式的数落，对于男妈妈一般的野生大哥就磕磕巴巴，交流进展不来。
真是很难把学长和游戏厅联系到一起……那道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把孤独两个字刻到脸上，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的身影有了羁绊，应该也算一种好事。
康一以家人要求得提前回家匆匆告辞，吉良重新往前走到仗助旁边。
“康一那家伙嘀嘀咕咕的和学长聊了什么呢？”仗助眨了眨眼，也不是真好奇这个问题，只当个插入话题的引子，“今天继续那个没完成的对决吧。”
“我一定会赢到底！”
“打起来我是不会输的。”吉良扬起下巴，双手背到身后握住，自从仗助手把手地教了他怎么在格斗街机上搓招，他对游戏的理解进步飞快。
“你们两个，别小看了我虹村亿泰啊！”
“真的吗？亿泰你昨天可是连输给我三局啊。”
“失误而已！我本来会赢的……”
亿泰的大嗓门在吵闹的电玩厅里音量正好合适，背景声里有着过于大声的电子音乐，咔嗒咔嗒的操作杆声，稀奇古怪的游戏音效，碳酸饮料汽水罐被挤扁的声音。
以上勾右下配合右手边一堆按键，精准地抓住时机控制出人物浮空的精髓效果，吉良紧紧地抓着左边的操作杆，呼吸略微加快。
“……赢了！”
他伸展了一下手臂，又咳嗽几声，把得意的笑声压回去。
“啊——就差一点！本来都是残血了的—”
已经过了好几局，他们都有点上头，仗助捶了一下身旁的机器，夸张地呲牙咧嘴起来，由自诩老玩家的他亲手带出来的游戏菜鸟，短短几天竟然成长到能出其不意反杀的程度，学长果然很聪明。
由于人数是三个人，玩家一和玩家二顺序就得轮换着当，有点像打擂台，因此下一个该换成亿泰。
“稍微打扰一下你们。”
在一堆看起来简直像翘课出来打游戏的不良少年中，显得格格不入的家伙如同野怪一般出现。
他甚至说了“打扰”，然而这种彬彬有礼的印象等他们转过头就立刻破灭，来人甩了甩头发，从脸上似笑非笑的优越感就能看出来，他是个自信到傲慢的人：身高约一米八左右，小麦色皮肤，较深的粉色锡纸烫短发，脑袋上挂了护目镜，耳边挂了大型的史莱姆图案耳钉。
“我在旁边观察你们有一会了，既然水平不错，要不要跟我打一场呢？”
“赌注是二十万日元，不过你们输掉的话无需支付赌资，因为我很强啊。”
“二十万日元！？就打一把街机游戏？”亿泰叫出来，搂过仗助和吉良超小声地说，“喂喂喂，这个不赌可不行吧，要是赢了的话，我们就赚大了！”
仗助挣脱开他的手，盯着来人确凿地说：“我记得你。”
“你这家伙，不就是之前在去年的仙台市巡回杜王町电子游戏大赛爆出丑闻的前冠军吗？好像是叫做……叫做北胜笃树（Kitakatsu Atsuki）来着。”
“杜王町还有这种比赛？”吉良说，他拿起自带的冰橙汁贴到嘴边喝了两口，给大脑稍微降降温。
“谁知道啊，”亿泰顺口答完，意识到是学长问的，于是憋出来一句不像解释的解释，“俺也是今年才来的这里。”
听了仗助给他名字加上的一长条系列描述，北胜脸上青筋冒起，长长地哼了一声。
“评委的判定有问题！他们怎么能不认可我的过关方式！？谁都没有找出来的秘密房间，这才是游戏制作人真正想表达出来的邀请，我和他们是灵魂之友！”
“那是怎么一回事？”剩下两个人不明就里。
虚空里的话筒摁到了东方仗助面前：“啊，大概就是最后决赛比的是谁能最先抵达终点，当时北胜在其中一个水下关卡进了从来没人见过的秘道，抄了近路，但是复盘的时候别人提出用一样的方法并不能完美复刻。”
“那么多人尝试没有一个成功，不就显得很可疑吗，有人说游戏机出了bug，有人说他买通了作为对手的原亚军，或者他对游戏机做了手脚什么的，评委在参赛者和观众的压力下被迫取消了他的评分…这么回事。”
“我解释的还行吧？”
“足够了。”北胜笃树收拾好了刚刚因心情激昂变得扭曲的表情，“那么，要跟我打一场吗？游戏随便你们挑。”
“听了半天也不是说这家伙很强嘛，”亿泰抢过位置，“我来跟你赌！”
“Good。”
打了个响指，北胜坐到了右边的座舱上。
“每个打电子游戏的人都应该听过吧，关于《太空侵略者》的传说。”
游戏加载中，联机第一玩家和第二玩家准备就绪，他一边假笑说着话，一边操纵角色。
“1978年，太东公司发行了游戏《Space Invaders》，玩家使用的是大炮，面对UFO、乌贼、螃蟹和章鱼造型的外星侵略者，在每一关进行射击把它们击落，因为它的有趣和创新，自此开启了霓虹街机时代的王朝。[1]”
亿泰露出了“这家伙啰里八嗦真烦”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干脆利落：既然北胜都说了具体打赌项目随他挑，他当然会选定自己最拿手的那一个游戏，所有人都认可这一点，可不是他作弊。
“射击类型作为起点，发展出横版过关、格斗之类的衍生作品……游戏就是艺术！并且是赢家站在顶点的艺术！”
他们俩现在在比的是模拟赛车，亿泰很明显没兴趣听人说话。
“就在你叽叽喳喳的时候我超过去了啊，傻瓜！”
接着响起游戏的提示音，“Game Over，玩家一号获胜。”
“哼、还算有点本事。”一局输了口气依旧不小，北胜从他裤兜里掏出来了纸钞，明明他那口袋看起来没那么鼓鼓囊囊，却似乎装了不少东西。
“二十万日元。”他把这一叠点到了亿泰手里，“要不要再来一局？”
仗助抢过去看了眼。“是真货。”
大聪明咧开嘴：“简直像在无人防守的球门下踢进足球一样轻松。”
北胜双手抱臂，朝着他们说，“我赌一百万日元，和刚刚一样，你可以不付现金赌资——相对的，如果你输了，我会认为你作为游戏玩家的灵魂输给了我！”
“一言为定！”
“喂、亿泰！”
“面对这种瞧不起人的家伙，我们就应该狠狠打消他的气焰才对。”亿泰当着人面说，他已经完全掉进钱眼里去了，眼睛里都映着福泽谕吉的肖像。
“倒是你，别掏不出来钱灰溜溜地逃跑啊。”
“不劳你们费心。”北胜冷笑了一声，“我这么多年在无数的游戏比赛上拿到的奖金，数额高到足够在东京买大别墅，就用那个来赌吧。”
待二人坐定，对决开启前的垃圾时间，仗助半蹲下来：“亿泰、你也太冲动了，北胜突然要跟之前完全不认识的我们赌那么多钱，不是很奇怪吗！？”
“你也说过他是杜王町有名的游戏高手，想切磋一下也很正常吧，”虹村亿泰想入非非， “要是拿到了那么一大笔钱，就能去托尼欧的餐厅吃个够！能给大哥和我爸都安排个美容沐浴，还有咱俩上次在橱窗里看到的漂亮皮鞋，买一双收藏一双！”
亿泰很快地看了一眼站在后面一直没吭声的吉良，这才悄悄说出他的另外一个真实想法：“而且啊，仗助，老是让学长请客俺有点怪不好意思的，要是我们俩拿到了钱，都可以反过来请吉良学长吃大餐了！”
“你这么说……虽然我也是很想要新的漂亮鞋鞋啦。”
对方都说到这种程度，而且已经答应下来了赌局，仗助也不好再劝。
“无聊的加油时间结束了没？”
北胜笃树把他的粉色卷卷刘海用发夹别到耳朵后面，重新握住摇杆。
“游戏、开始！”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头号玩家（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