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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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另一个传说。】
十米的距离。
宁景几乎是第一时间看到纪风别在身上的，只比硬币大上一圈的金属徽章。
阳光下，黑色的金属散发着烈火粹锻后的光辉，三柄断剑与一个鲜血染写的恶字纵横勾连在一起，里世界没人不认识这个徽章，也没人不知道这枚徽章代表的意义。
这是潜行于黑暗的唯一官方的，以终结血.腥与暴.力为铁律，制定感染者生存法章的行政部门特别异能办公室治下，后勤部第一小队，传闻中异能范围内掌控一切的绝对王者领导的队伍的徽章。
在昏黑的里世界，那位无视规则与秩序的暴.君叶罪，会用上比暴.力更暴.力的方式终结罪恶，任何一个在他手中侥幸逃过死.刑的犯罪者都将变成最遵纪守法的人，只求往后余生能不要再碰见带着这个徽章的人。
但，比徽章更让宁景惊骇的，是纪风说出的话。
电光火石间，他脑海里浮现的是手中电脑的那道，掩盖在防火墙下的雷电标记，从前收集到的那些纷繁如星的信息，在此刻连接到一起。
“居然，是你……”
风吹来，纪风的微笑比午后的阳光还要灿烂灼目，但宁景只觉得浑身发冷，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
他望着纪风，越是惊骇，脑海里越是飞快地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重新梳理：
第一次接触这道雷电标记是在五年前。
那时他和唐迪在内的十多个成员从‘此岸’地下基地出逃，捉襟见肘地躲避盛名萧的追杀。那是一场绝望的逃亡，在‘此岸’笼罩下，曾经的家园亮出刀刃，他们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唯有死亡正在迎接他们。
不停的有人在他眼前倒下，倒下的人再也没能站起来，他们永远的失去了呼吸——但无论是倒下的，还是手握利刃追逐的，曾经都是同伴。
不甘和憎恨染红了心脏，灼烧着灵魂，但他不是武斗人员，因暗物质觉醒的电系能力甚至电不死一只瘸腿的鸡，他唯一的希望是怀里抱着的电脑。
就在那时，他第一次遇到那道象征雷电的标记。
这道雷电是里世界的另一个传说，没人知道建立标记的人是谁，来自哪里，有什么后台，它就像似乎突然出现了拉丁神灯，只要是愿望它都能满足，只要支付得对应的筹码。
筹码就是信息，里世界内的所有信息。
只要说得出真实的、对方需要的信息，对方就能为你提供需求的任何东西。
最初，‘雷电’在里世界广泛流传，任何人只要有一台电脑就能找到对方，但随着信息透露，渐渐的，某一天，雷电标记从信息网内彻底消失，‘雷电’变成了传说。
走投无路的宁景找到了它。掩盖在防火墙下，通过层层解码，他以信息和对方换来了一笔钱，一个绝对安全的安全屋，还有足够自保的热武器。
因为有了这些，他们争取到一点休憩时间，最后发展出以贩卖情报为生的西街酒吧。
最后一次，是三天前。
宁景联系对方希望能找到在表世界购买武器的方式——支付的代价是定下的劫狱计划。
绝望的里世界已经没有什么信息能买得动传说中的‘雷电’了，当他决定用这条消息和对方达成交易之时，无论成与不成，劫狱势在必行。
因为只有落实的计划才是真实的信息，只有真实的信息才能买动对方，只有买动对方才能得到武器，只有有武器才能劫狱。
私自从表世界购买武器是破坏规则的事情。
为了能将里世界的所有危险掩盖在黑暗里，异能办公室坚决杜绝一切外界武器流入，而里世界生产的所有武器都在官方管控之下。
——这也是异能者们至今还在坚持使用冷兵器的原因。
不是大家不想用高爆发高杀伤的热武器，而是没钱，有钱也买不到。
但在和‘此岸’撕破脸皮的情况下，失去唐迪这个强大的异能者庇护的他们已经走到绝路，他们没有别的办法。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解码层层防火墙，防火墙之下不仅仅是武器，还有一个文档，文档里只有一张地图，异能办公室医疗部的地图。
……
宁景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被迫停在高架桥上的改装车依然像被无形的手按在原地，油门踩到底都不能挪动分毫。
毫无疑问，这是异能力。
毫无疑问，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强大无比的异能者。
“这场劫狱的主谋是我，我愿意跟你回去，其余人是受我哄骗加入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放了他们。”
“小景！”
“景哥！”
宁景制止着身后同伴的话，他把电脑放回车内，素手待缚地朝纪风走去。
“别这么紧张，虽然才是第二次见面，但好歹也是有几年交情的朋友。”纪风笑意不改，非常自来熟地搭着宁景的肩膀。
直到现在，宁景才明白那些想不通的事情，比如为什么第一次进入旧城区纪风却能精准戳中他的身份，这些微小却又奇怪的点，在此刻终于连到一起。
这个看似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总像在微笑的眉眼，阳光和朝气仿佛为他而生，但这样的一个人却是五年前广富盛名的传说。
一层层剥下，越想越惊骇，到最后宁景反倒变得无法理解起来。
先是给他们武器和地图，然后又亲自来围堵逮捕，他做了这么多矛盾非常的事情，目的是什么？
另一边，拒绝献祭宁景出逃的唐迪打开车门走下车。长风扬起他的病服，他身后改装车内，更多的人走下车厢，汇聚到唐迪身后。
他们有的拿着武器，有的没拿，神色都很严峻，只消一眼就能明白，他们放弃了同伴争取来的逃脱机会，正准备抗争到底。
纪风扫了一眼他们，没在意，目光最后落到唐迪身上。
“又见面了唐老板。这次有改变主意吗？上次问你的那些问题，我依然很想知道的哦~”纪风扬手打招呼，风声鹤唳的周遭对他造成不了分毫影响。
“要不这样吧，”纪风仿佛在头上点亮一个小灯泡，整个人欢快起来，“我有很多的问题，你可以选择回答我，只要答案让我满意就放走这里一个人，怎么样很公平吧？”
宁景：“……？”
唐迪：“……？？”
其余人：“……？？？”
紧张严肃的气氛一扫而空，人多势众的小喽啰们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到底谁才是反派？
*
旧城区。
一处地下基地。
现代工业风的装饰被昏黄的灯光点亮，静悄悄的，数十人穿过其中居然没发出一点声音，沿着过道走进最后的门，那是一个庞大的空间，放着一些生存物资，以及必要的武器设备。
纪风走在最后，像赶羊的牧人一样关上门，他打量着这个还算不错的安全屋，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这可比酒吧那地方好多了。”
宁景想起对方和他们回来时，那仿佛回自己家的熟悉程度——他敢保证，这厮绝对知道这个安全屋的存在！
因为有地图的存在，劫狱计划执行得很成功，宁景一方仅仅损失了三名成员，当然受伤的很多，毕竟异能办公室是个武德充沛的宝地。
作为组织老大，唐迪先是安排人手负责救治伤员，然后整顿信息了解当前情况，最后才来到纪风面前。
纪风坐在卡座边，手里一台电脑，一边电脑开着扫雷，一边拿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西街酒吧的酒单，让宁景给他调酒。
宁景弱鸡一样的小身板，在命（电）根（脑）受到压迫的情况下，只能认命地翻出酒杯。
微弱的光线里，四周都仿佛渡上了奇怪的光晕，唐迪忽然想起病房中给他递橘子的青年，想起他问出的那些问题。
那些问题的答案，他知道很大一部分纪风其实是知道的，或者说，他能通过已知信息猜到的。
那么，何必还要再问呢？
唐迪不明白。
此时，卡座边只有他们三个人。
纪风扫着雷，抬头看唐迪，露出看傻瓜的神情。
“猜到和知道是两回事，实践出真知。”纪风忍不住喟叹起来。“更何况同样的信息同样的人做出不同的选择就会得到不同的结果，人心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啊。”
微光将他的眼眸点亮，宛若星辰一般。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拿到礼物的孩子，聪明的脑袋能猜到礼物是什么，但还是擅自期待着。
期待着有不一样的，能惊叹他的东西出现。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0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