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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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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枝川不是不搭理他，只是一看到他或者听到他的声音，脑袋里就会脑补出他一年前在十中时和那些男的卿卿我我的模样，确实欠抽。
江叙尘站在后排，但目光还是一直放在季枝川身上。想着想着，他在书的一角写下一句话:
「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开玩笑让你叫我老公了，我就是罪人，我有罪，你罚我吧，别生气了[大哭]」
等杨小福经过他身边，然后往前走后，江叙尘直接对准了季枝川:“十一点钟方向，大炮已就绪，发射！”
纸团刚扔出去，一阵风吹过来，改变了航线，落到了杨小福脚下。
杨小福眉头一皱，然后弯腰捡起纸团，一字一顿地读了出来:“我、错、了，我、再、也、不、开、玩、笑、让、你、叫、我、老、公、了……”
读到这句话，班级顿时鸦雀无声，又过了片刻，笑声震耳欲聋。
杨小福黑着张脸，转身看着脸都要笑烂了的同学们，严肃道:“谁写的？”
江叙尘把脸埋进书里，默不作声，然后不知道是哪个嘴欠的，大喊了一句:“江叙尘写的。”
“江叙尘？你写给谁的？”杨小福把纸团揉成一坨丢进垃圾桶。
江叙尘眼神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季枝川，那人还是没打算理他的样子。于是乎他一咬牙，眼神坚定地看着杨小福:“老师，我手贱，写着玩玩。”
“写着玩玩？写着玩玩丢我这来了？它会飞还是长脚了？”杨小福明显不信，还对着他阴阳怪气道。
“……”那就当是给你的吧。
杨小福说完看了眼时间，还剩半节课，但他已经没有新课要讲，于是严肃道:“你这是在破坏课堂纪律，剩下半节课同学们上自习，你在外面站着。”
江叙尘刚老老实实地要走，季枝川忽然站起来开口:“老师，是我写给他的，他应该是看了然后扔回来。”
杨小福眉头一皱，看着两人没有说话。江叙尘现在意识到，原来季枝川没有生气，于是他也浅浅一笑:“老师，就是我写的，我出去站着就行，您别生气。”
说完，江叙尘在全班人的起哄声中，拿起书转身离开。季枝川看着他的背影，江叙尘忽的转头来用口型告诉他:下、课、说。
季枝川接收到讯号，点点头。江叙尘站在教室后门，他趁杨小福不注意，趴在玻璃上哈气，可能是因为天气转暖，哈了半天也没有起太大的水雾。
江叙尘就着一层很薄，薄得可以被忽略掉的水雾写下三个字:“对不起”
坐在里面的季枝川嘴角带笑，看到趴在玻璃上的江叙尘，然后也趁杨小福不注意，在纸上写下三个很大的粗体字“没关系”
这件事过后，季枝川让江叙尘叫“老公”的谣言瞬间流传开，谣言几乎散播在全校各个角落。
江叙尘本来以为谣言的内容是:江叙尘和季枝川CP坐实。
可当天下午吃饭时，江叙尘忽然接到十中哥们的夺命连环call。无奈之下，他只好拿着手机到安静的地方去接电话。
“喂哥？我听说你弯了？真的假的？！”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疑似花果山泼猴的声音。
江叙尘情不自禁地把手机离耳朵更远些，等电话那头安静点了，他才又靠近手机:“我去你妹的，你才弯了，神经病吧你！”
电话那头的男生语气好像有些委屈，小心翼翼地说:“不是啊，你去看看你们学校论坛，都炸了。”
江叙尘早料到他要这么说，很悠闲地掏了掏耳屎以表鄙视，然后不紧不慢地说:“正常正常，她们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好了，我也不在意。”
谁知电话那头的声音又激动了起来:“什么？！哥！你真弯了？！你真喜欢男的啊？”
听见他这么说，江叙尘突然感觉有些不妙，手上悠闲的动作一顿，然后果断挂断电话点击校园论坛。
果然，爆帖不是那条【江叙尘和季枝川CP坐实】而是那条【季枝川让江叙尘叫老公，江叙尘疑似为受】
……
真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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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寝室，江叙尘看着自己的一个月零花钱全都进了别人的口袋，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就考第一了呢？！”
而顾祈和龚俊希已经笑得不像个人了:“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江叙尘，你还有钱吗？”
江叙尘黑这脸，白了他俩一眼:“你们滚！老子这一个月只能吃榨菜下馒头了。”
“买老干妈吧，老干妈比较划算。”顾祈说。
“你他妈是不是要犯贱？”江叙尘从床上丢了一个枕头过去，愤愤道。
龚俊希从床上坐起来，和江叙尘打趣道:“今天愚人节，今天不能生气啊！”
“……”行，你愚人节恶搞我，小爷我清明节就给你俩埋土里！！
顾祈翻起身，把枕头给江叙尘扔回去:“你们清明节什么安排啊？”
江叙尘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安排？和鬼打麻将吗？”
又思考了一会，他又补充道:“嘶——不过嘛，这个假期可能会决定我的初恋是谁……哈哈哈哈哈。”
几人听见这话顿时来了兴致，连一直没说话的季枝川都探出了脑袋。
顾祈好奇地问:“男的女的啊？”
“你这人嘴里就没点好话吗？正常情况下你不应该问我是谁吗？我会喜欢男人吗？！”江叙尘无语道。
龚俊希也笑着调侃顾祈:“就是，你以为谁都是同性恋啊？同性恋多，异性恋也多好吧！”
“怎么不可能！”顾祈很没风度地无视掉龚俊希的眼神，“万一就喜欢？”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就是全世界女人都死光了，让我从三千楼跳下去，我也不可能喜欢一个男！的！”
“老江，是谁啊？给我们说说呗。”
“这个嘛……秘密！”
“哎呦，你真是扫兴……”
然后寝室里的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但季枝川很快就又把头缩回来，拉紧了床帘。
他现在的脑袋里就只有江叙尘的那句“我会喜欢男人吗？”
喜欢他是真的，不敢表达心意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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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假期有三天，江叙尘自然是被白瑜带会林之炎镇去扫墓了。
四月的天气很暖和，凤凰树已经渐渐开始伸枝长叶，风里也有了一丝丝燥热。
这次回来，他们一家只路过了家院，随后直直朝墓地走去。一排排黑色的大理石碑立在墓地里，而每块石碑下都或多或少放了一束花。
江叙尘跟着白瑜的步伐走着，远远地看见一个少年蹲在一块石碑前。石碑前放着的花和其他石碑前放着的花不一样，那是朵荼靡花。
花瓣白得吓人，阳光那么暖，可那个石碑就是很不巧的在阴凉处，太阳就是永远照不到那个石碑和那个少年身上。
过了半晌，少年缓缓起身，转头离开的一瞬间对上了江叙尘的眼神。那人竟然是沈桉懿！江叙尘心里大为震惊。
沈桉懿比过年时精神多了。头发也理短了，露出来额头和眉毛，阳光把他的肤色照得很白，在太阳下看起来和过年时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江叙尘见白瑜已经走远，他索性就朝沈桉懿挥了挥手。沈桉懿朝他笑笑，也挥挥手，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老人。
江叙尘看懂了他的意思，随后点点头，然后跟上白瑜的步伐。沈桉懿就这样扶着老人，缓步离开了。
白瑜蹲在一个石碑前，上面那张黑白照片里的老人在笑，笑得那么慈祥，那么和蔼可亲。她先摆好花束，其次是江叙尘去放花束。
他在白瑜放的康乃馨旁放了一束白色的小雏菊，白瑜轻轻瞥了一眼花，然后无奈摇摇头:“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送你外婆这个花？”
江叙尘没有抬头看她，轻声说:“她喜欢。”是啊，外婆生前最疼他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花呢。
晚上吃饭后，江叙尘躺在床上刷手机，想查查明天表白要送什么花，以及要说哪些话。
忽然刷到了校园论坛，他鬼使神差地点进去。第一条爆帖就是那个【当红小生江叙尘和校园王子季枝川关系成谜？！】
“我明天就要有对象了，还有完没完了……”江叙尘嘀咕道，但还是抵挡不过好奇宝宝的DNA作用，点了进去。
同学A:
「家人们，我知道匿名投票押jxc的人是谁了！！关注我慢脚并且永不取关我发证据！！」
同学B:
「楼上，不要钓鱼好吗？」
同学A:
「我没钓鱼，真的知道了，而且你们绝对想不到是谁！！」
同学C:
「别说了，我查了那个匿名账号，IP地址是A班的302寝室。」
同学D:
「江叙尘本人吗？？」
同学C:
「楼上你反应是真的慢，你进帖子不就是为了看枝叙CP的嘛？江叙尘肯定投季枝川赢，这还有谁？」
同学E:
「十有八九是季枝川了，我A班的。季枝川的数学答题卡，最后一题只写了过程没写答案，被老师扣掉一半的分。」
数学是季枝川的拿手科目，最后一题并不难，江叙尘都把四个问题写完了。他思来想去，只有季枝川故意不写然后输给他这一个答案最有可能性。
他还投了钱，最后赚得盆满钵满。一想到这江叙尘就生气，原来季枝川才是那个操纵自如的人！
江叙尘性子急，一上火也懒得看后面的评论了，直接把那一页截图发给季枝川，然后气汹汹地打了个电话。
“季枝川，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他问。
季枝川还在写题，颇有些无奈，不紧不慢地放下笔说:“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如果你不努力，你就没办法考得比第二名好，就算我科科交白卷，你依然赢不了我。”
江叙尘在电话的另一头眉头一皱:“胜之不武不是我的风格，这你知道。而，且！你还故意输给我，赚了我一个月的零花钱！”
“江叙尘，你怎么就胜之不武了？你赢得很理直气壮啊。”季枝川差不多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不为别的只为钱。
“我不管，你就是考得比我好。我宣布，我输了，我满足你一个要求。”江叙尘执拗得像个孩子。
季枝川还是一脸无奈:“你幼稚不幼稚？”
“那你报警抓我好了。”
这时他突然不笑了，慢慢把笔合上，平静的神色之下似乎又暗潮汹涌。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说你要满足我一个要求？”
“嗯。”
“叫老公。”他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江叙尘却听得一愣一愣的:“你好狗啊，真的有必要这么睚眦必报吗？”
“嗯，有必要，你能让我叫你，就不能你叫我啊？”季枝川说道。
不知怎的，江叙尘忽然觉得他的声音好听得过分。季枝川见对面半天没有反应，以为是自己有些过了，正要开口，谁知对面的江叙尘就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老……老公。”
季枝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也懒得再写作业了，直接想躺在床上和对面的“老婆”聊聊天。
可就在这时，江叙尘忽然匆忙地挂断电话:“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