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忱之 ...
-
“我……我叫顾忱之。”可恶，又结巴了！
橙汁？好像啊，苏颜再一次感叹着相似。她看烨渊一副懵懵的样子，像被吓傻了似的。于是，正经了些，问：“哪个字？”
“天命乃可忱的忱，徐徐图之的之。”这下烨渊回答得比之前顺溜多了。
“顾，忱，之……很好听的名字！”
同样的回复，苏颜的这句话和当年一模一样……眼前的苏颜和当年那个神山上的少女苏颜完全重合了。
顾忱之眼睛微酸，泛着红，她好像等到了……曾以为自己再也抓不住的存在。
“嗯，谢谢。”她尽量平稳着自己的声音，一时间说不清楚是难过还是庆幸。
二人一时相对无言，苏颜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正愁着怎么找个理由离开，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和顾忱之交流下去。很巧，苏颜手机响了起来，是叶萱萱打来的，苏颜接通。
“喂？苏颜，你下夜戏了没有？你人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叶萱萱的话语里是止不住的担心。
“还挺顺利的，没问题，嗯。哦，对了，你在等我啊，好的好的，我这就回去。”苏颜一脸严肃地回复。
“啊？我没等你啊？你回哪儿啊？你在说什么？”叶萱萱疑惑不解。
“快了快了，我这就回去，你别急！”
“嘟嘟嘟嘟……”苏颜挂电话挂得干净利落。似乎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处理。
“莫名其妙……”被挂断的叶萱萱在电话另一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有急事？”顾忱之作为鬼神，不开免提她也能听到，所以顺手给苏颜一个台阶下。
“嗯，不好意思啊，我可能得赶回去了。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我还没好好答谢你。”
联系方式……她好像只有这枚扳指可以传话，可是就这一个，颜颜也用不了。她很少来人间真正融入生活，所以那些通讯软件、电话号码什么的她还没办理过。
“不用了，有缘自会相见。”她还不想让苏颜知道自己不会用手机的窘迫，索性告别了，反正回家还会见面。
“那……现场……还有那个司机……”
“不用你担心，我会处理的，不会影响你。。”
“好吧。”苏颜其实挺想要到联系方式的，一是人家确实救了自己两次，二是这两次事故疑点诸多，或许顾忱之知道前因后果，她看起来本事很大。但她也没有办法，可能是遇到了不善交际的高人？她和顾忱之道了别，回到车上，关门的动静大了些，之前还在昏死的司机现在醒了过来。
“苏……苏小姐？我们这是……刚刚不是……”司机语无伦次。
“没事了，开回去吧。刚刚没事。”苏颜安抚道。随后，司机师傅开车离去。
“你们两个听够了？”顾忱之脱下了黑袍，黑袍下是一身女士黑西服，勾勒着曼妙的身躯，腰细腿长，当然，如果忽略她黑着脸的模样就更好了。谁让刚刚三个鬼在八卦的声音她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咳……大人好！”小黑小白齐声，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心虚。
“刚刚你们听到了什么？嗯哼？”顾忱之回过身，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小黑小白。小黑小白瞄了眼，她的眼神分明是想现场刀鬼！
“什么都没听到！”
“对，我们刚来的，大人。”
“是的是的，一点儿不错！”
小黑小白相互附和着，跟讲相声的一样。
“哦～这样啊，干活吧，今天的现场得复原，要花不少功夫，你们好好干。”她将黑袍搭在左臂上，拍了拍衣角的灰，若不经心的说着。
两位鬼差一看，大人没生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玩忽职守，这个月奖金没了。”顾忱之临走前淡淡地丢下这句话。
小黑小白：？！！怎么可以这样？！
是的，不记仇还真就不是她烨渊大人了。
顾忱之赶在苏颜之前回到了别墅，手上的血只能用水冲一冲，冲干净洗手台血迹，直到看不出端倪，她才变回猫身，回到猫窝里休养。
苏颜回来了，轻手轻脚地进来，看到橙汁睡得正香。卸了妆，简单洗漱加上保养后，苏颜才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冷静下来后，苏颜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诶？那个叫顾忱之的女人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还喊了小名喊得那么自然亲密？为什么这两次事故她都能准确出现？那辆大货车她为什么能一只手拦住？
“不会是鬼吧……大半夜出现……”
“顾、忱、之……”苏颜迷迷糊糊地想着，嘀咕几句就困到睡着了。
客厅角落的猫咪睁开了双眼，竖起耳朵，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不完全是鬼。顾忱之心里回答着苏颜的问题。幸好苏颜今晚没看到她杀鬼的场景，不然一时解释不清，真把她当成鬼或者变态就麻烦了，她不想让苏颜怕她。
七点多，苏颜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就起床赶去剧组了。车上，苏颜问小助理今天有没有什么交通事故类的新闻报道，小助理摇头说没有，不明白苏颜主动问这个做什么。
苏颜偏头看向车窗外，若有所思。
顾忱之，你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另一边，顾忱之回了地府，鬼六正在嘲笑小黑小白因为八卦被逮现成扣奖金的事，笑得合不拢嘴。转眼看到大人回来了，立刻挺直了身子，收敛着笑，主动对大人打招呼。
“大人好！”
顾忱之原本已经走过他了，听到他的声音后又慢慢后退几步，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你这个月奖金也全扣。”然后就走了。
“啊？不是，大人，我……”大人怎么能用这么美的一张脸说出这么狠毒的话呢？鬼六脸都垮了，他那本不富裕的钱袋如今雪上加霜。一旁的小黑小白捂着嘴憋笑，痛快啊，这下心里平衡多了。
“笑什么笑？哎呦喂……大人真记仇……”他小声埋怨，懊恼地挠着头。
“你说谁记仇？”顾忱之的声音从很远处飘来。
“噗……”小黑小白真的忍不住了，这下鬼六吃瘪吃得厉害，一口气都不敢带喘的。
服了服了，都怪自己没事干八卦，报应啊……
“别笑了，二位老哥！”鬼六扶额。
“你知足吧，好歹你偷懒没干活，昨晚我和小白两个人复原现场花了好大功夫。”小黑安慰他。
“我那不叫偷懒，要是我有个对象我也干活干得一身劲儿！”鬼六反驳道，二鬼都没注意到一旁的小白脸颊微红，像个提到心上人就扭扭捏捏的小姑娘。
此时，孟婆屋子里，早就换下了黑色西装，穿着白色棉质衬衫，披着长发的顾忱之挽起袖口在给孟婆分装着药材。神色很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做什么研究，动作很利索，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儿了。
“诶呦，我的大人，你还跑来我这种小地方干活来着，受不起～”孟婆回来了看见顾忱之，带阴阳怪气地损道。
“阿婆，我这不是记着过来看看您，想您了嘛～”顾忱之知道老人家心里还有气，孟婆是真心待自己的，所以不想看她一次次从老天爷手里冒险去救苏颜。
“受不起啊，我老太婆哪有大人胆子这么大，知道天命不可违还在那拼命。”
“阿婆……”顾忱之放软了声音。
“行了行了，阿婆不跟你置气，你呀，头发也不知道绑起来……”孟婆嘴硬心软，一边嫌弃还一边拿簪子帮顾忱之头发挽起来。
“这才对嘛，衣服穿得可还舒服？不是我说你，姑娘家家别天天被这地府的破规矩管着，穿什么黑色衣服，死气沉沉的。你看看，你穿这白色多好看，小姑娘穿得青春点讨人喜欢……”孟婆理着顾忱之的衬衫，叮嘱道。
顾忱之听得鼻子一酸，她真的很幸运，虽然前世浑浑噩噩，生不如死。但死后去了地府却遇到了他们，有了一群很好很好的朋友，甚至可以称之为家人。调皮的鬼六、有些古板但是懂事的小黑小白、经常替她操心嘴硬心软的孟阿婆、和蔼可亲的公孙藤爷爷、对她忠心耿耿的龙蜒……
他们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也是因为他们、因为苏颜，这次她才敢有与老天对抗的勇气。爱使人勇敢，这句话真的很有道理。他们就是顾忱之坚强的后盾。
“阿婆，你亲手做的衬衫当然舒服了，我……我好喜欢……”到底还是年纪不大就做了帝王的少女，几百年过去了，她虽在别人面前不怒自威，高不可攀的样子，眼下到了孟阿婆这儿还是个会容易爱哭鼻子的小孩儿。
边说喜欢还边吸鼻涕，这个样子要是被鬼六他们看到了，估计牙都给吓掉。但孟婆不介意，顾家的九姑娘就应该这样，有笑有泪有血有肉，几百年了，不能老撑着板着一张脸，在外是地府的鬼神烨渊大人，在她这就是顾家的小丫头。
“喜欢就好，阿婆希望你对自己好点儿。”顾忱之坐在石凳上抱着孟婆的腰，孟婆把她搂在怀里，像安抚小孩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摸着顾忱之的头。
“几百年了，还是和当初一样爱哭鼻子……”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忱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