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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温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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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这个游戏,遇不到合适的人,其实能忍。
我可以一辈子不当别人的小狗,他也可以永远不把这一巴掌落在别人的身上。
然后,我们会这样过。
他继续在床上扮演一个温柔君子,将自己的欲望逐渐碾碎,或者干脆不做,不给自己开这个口子。
而我,拥有强大的幻想能力,我可以站在任何一个人身边,我可以演得很爱他,但我没办法保证只爱他,在我没有被真正收服之前,我的责任心和边界感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谁能给我提供强烈的情绪价值,谁就是我的救世主。
我们会在虐得最痛的时候说爱。
他会通过施虐的手段来确定对我的掌控感,这会让他知道,我在。我需要反复被弄痛来确认他不会不要我,这会让我感觉,被他装进了口袋里。
这个游戏,于我们来说,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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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复读资料,并报了复读班,心里的一块石头就落了下来,周末跟着周屿焕去书店买历年真题,顺手抄了一本《家庭食谱》,对他的生意脉络一窍不通,至少可以保证他的胃是暖的。
那阵子他天天加班,我学了两道菜,也学会了听他的脚步声。他回来第一件事是去洗澡,我趁着这个空隙把饭菜端上来,面对面坐着,倒也没什么话,吃完之后他去洗碗,我就把剩下的习题做完。
然后靠在座椅上,听他打电话。
一天到晚上他打完电话没去睡觉,开了我的门,手里拿着指甲刀,我问:“干嘛?”
“剪指甲。”
“我会剪。”
“你真会。”
指甲剪不好会劈开,严重的还会嵌甲,他见过我处理过几次指甲,这自然是反话。
“怎么先剪中间?”
“不会剪得太深。”
“剪得太深会怎么样?”
我这纯属明知故问,以为他要么不搭理我,要么让我闭嘴,但他转向了第二根手指,说:“会受伤。”
我怎么会有点鼻酸呢。
这明明是非常小的事情。
“周屿焕,其实哄我开心特别简单。”
“什么?”
“给我回应。”
“嗯。”他拉着我的手,靠近,灯光下,我能看见他脸颊细小的绒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还有他沐浴之后的香,他的脸近在咫尺,慢慢贴过来,鼻尖碰鼻尖,嘴唇距我不到一公分,“现在,回应我。”
嘴唇发热,被他握着的手指也发烫起来,其实我很难琢磨透他这个人,没有一般男生对什么事都急于求成的感觉,似父似兄,引你走前路,再诱你入深渊。
我吻技超差,但他很有耐心,等我心态稳住再转进攻姿势,我被他带得呼吸急促,往后缩,肩膀因气息不稳而往上提,问他:“你买了吗?”
“什么?”
“套。”
“嗯。”
我抱紧他,他秒懂这种暗示,扣住我的腰,慢慢挪到床上。
床单很软,有阳光晒过后的味道,头绳被解开套在他的手腕上,他拆套的时候让我看他,四目相对,似乎我犹豫一秒,他就能立马停下。
灯光暖,他能清晰地看到我的表情,他说:“我今天喝酒了,有点醉。”
我说:“你还行就行。”
他俯身,“不是,我是在提醒你,我喝酒就很难弄出来。”
多难呢。
难到我换了身上三个地方,才帮到他。
到天亮才睡着,感觉睡了没多久就被宗闲的电话吵醒:“知道你考砸了心情不好,但是要不要出来看场大戏?”
“什么?”
“老杜,被人骂两个小时了。”
“地址!马上!”
到了酒店,首先看见的是垃圾桶被踢翻的客厅,然后是衣服皱巴巴的行李箱,接着,是面色极差的两个人。
“朱令!”我欣喜若狂,冲过去抱住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刚要回我,门口有动静,他抬手指,“你敢出去。”
杜迦佑回头:“你我爹啊,我凡事都得听你的?”
杜迦佑有时就劲劲儿的,上一秒还能跟人说说笑笑,下一秒就能把自己建的场子给踢翻了,少爷脾气大,走了还摔门。
“嘭”地一声响起,朱令身上闲散的气息猛然收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硬的陌生感觉,他摸我头,“晚点跟你说。”
“你干嘛去。”
“算点账。”
偌大的套房只剩我跟宗闲,她从行李箱里翻出几袋吃的,塞我一袋,“这两人碰上绝对要吵架,冤家似的。”
“他俩怎么遇上的?”
“老杜前几天去西北出差,公司忙,缺人手,就带上我了,谁知道认错了司机,那人把我们领到一个同名不同地儿的酒店,不对,那也不能算是酒店,就一破烂小旅馆,老杜那大少爷哪能住惯那地方,当即就要走,可司机跟当地人是一伙儿的,搞敲诈,让我们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要砍我们手指。”
她说着又紧张起来了,连塞了好几口吃的,我提醒:“牛肉。”
“不管了,我受了惊吓,佛祖不会怪我的。”还没咽下去,她就急着说,“我怕他们来真的,就连同老杜的包一起扔给了他们,他们走了之后,我俩身无分文地在街上逛,老杜骂我没脑子,把手机钱包身份证全扔了。我也后悔啊,可不给人家万一真砍我手指怎么办,我这么漂亮。”
喘了口气,她继续:“那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俩逛到半夜,才勉强遇到一个人,就你那朋友,我跟他说了我们的事,他说他有办法,果然天亮的时候就把包拿回来了。”
“怎么拿的,受伤了吗?”
“没有,好像跟他们认识,但帮了我们交情再深也会被那群社会渣滓找麻烦的啊,所以我就软磨硬泡把他带了回来。”
“那他为什么要跟杜迦佑吵架。”
“他有洁癖,老杜爱乱扔,帮忙收拾了一路,垃圾桶又被踢翻了,老杜真不是故意的,但朱令生气了呀,不好哄的,给我们吃了十分钟的脸子,老杜说了一句你够了没,他就爆发了,把老杜摁在这儿骂了两个小时。”
“杜迦佑没火?”
“我以为他听两分钟就得走人了呢,没想到他就坐那儿,脸色不好,但一句没吭。”
“朱令帮了你们大忙了,就算他把你也骂进去,你俩都得听着。”
“那是,我很识相的。”
“但朱令不是逮着不放的人,两个小时气也出了,为什么还要找他算账啊。”
“我漏了一件事,我们从那里逃出来还继续去正确的酒店开了两个会,其中一个叫什么多能什么计划的,缺苦力,老杜把朱令算作公司员工填上去了,这就意味着朱令得给图览免费做劳动力,老杜理亏,矮人一截呗。”
“那刚刚还跟人生气?”
“老杜那是狗嘴,没气儿了还得咬人两口,但你那朋友也不是省油的灯。”
“欸…….”
“也我朋友,我俩都过命交情了。”
“你现在这么廉价了,跟谁都能当朋友?”
“温锁,你那嘴能不能说点好话!”
她嗓门大归大,还是把牛肉往嘴里一塞,“走,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
“干嘛?”
“治治你那张贱嘴。”
“……”
服了。
宗闲的秘密基地是鬼屋。
在她家的院子里。
她住别墅,在自己房间挖了通道,衣帽间的某块地板打开后,跳下去,有一扇门,门上有一张灯串做成的鬼脸,还有一行字:欢迎宗公主。
“……”
进门后,里面灯光十分诡异,我准备出来,她一脚把门踢上,两旁形状惊悚的机器人冲她弯腰,我无语:“公主,你爹怕不是阎王吧。”
”阎王是我兄弟,那儿呢。”她下巴抬了抬,一个身穿红绿大褂的鬼稳坐正中央。
“你神经,你不怕吗?”
“我信佛的啊,佛祖会保佑我的,而且我不是为了玩,这些小鬼是保护我的财产的。”
“什么财产?”
她把沿路的盒子都打开,里面有很多珠宝钻石,还有一打房本,其余的都是我想不出的理财产品,我转得头都晕了,“你怎么想出这个主意的。”
“这些都是我爸送我的礼物,小时候总被宗理偷,他怕鬼,我告诉他入口在哪儿他都不敢进来。”
“你把院子底下弄成这样,你爸妈不凶你啊?”
“凶我干嘛,这地道是我爸挖的,门口那行字是我妈设计的,他们很爱我的。”
“知道了,烦人精。”
里面本来就阴森森的,她手机突然响,吓了我一跳,她对那头说句马上来,然后跟我说:“等我会儿,我妈让我去拿水果。”
“这里的东西这么值钱,你不怕我顺个走啊。”
“你不会的。”
有时候感叹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我忘记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深夜,让我把当初刺我最深的东西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让那些曾站在制高点上幼稚抱团的人对我委以信任。
只是磨难并不值得人留恋。
于是当着她的面拿了一条菱形钻石手链塞兜里,“去拿水果吧。”
我跟她在诡异的环境里吃完了两盘水果,吃第二盘的时候,她玩了把游戏,我趁她不注意又把手链放了回去。
临走时她给我两个袋子,说第一次上门,有见面礼。
一个袋子装的是她妈做的蔓越莓酥。
另一个袋子,是一条菱形钻石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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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复班开课的第二周,我才有时间跟朱令见面,我们没谈过去,就聊了点现状,他到周屿焕公司任职了,还给“多能计划”提出了关键性建议。
他说现在先赚点钱,后面还要考试上大学的,我俩就学习计划聊了很久,久到周屿焕和杜迦佑双双过来带人。
我问:“你俩住一起?”
两人没一个回答,周屿焕说:“老杜搬出来了,房子大,但他胆子小。”
杜迦佑皱眉:“是他没钱租房子。”
朱令:“是你压根没准备给我发工资。”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我跟周屿焕及时撤退,我说:“我明天休息,你有空吗?”
“有,你想去哪儿?”
“冲浪!”
我们去的是一个野岛,开发并不完善,好在水质很不错,人也少,宗闲第一个下水,正好赶上一个大浪,她技术不佳,被拍倒之后觉得丢脸,直接把自己埋到沙坑里。
杜迦佑跟没睡醒似的,一脚油门把车开进沙堆里,好在这里没有保安阻拦,他单腿踩地,摸了下外面的温度,没下来的意思,把墨镜推到头顶,嫌晒,又放下,矜贵死了。
朱令从副驾下来,要去前备箱拿东西,打不开,敲了下车身,杜迦佑慢悠悠地从里面探出头,“摁钮,中间。”
朱令从前备箱里拿出几箱吃的,周屿焕固定好一把遮阳伞,我拿出四个冲浪板,很重,宗闲抬头看我:“别拿那么多,老杜不玩。”
“那他来干嘛?”
“炫新车。”
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听宗闲说,他有八辆玛莎,两艘游艇,还有一架直升机,早就完成了海陆空全套设备,虽然是跟周屿焕穿同一条裤子的,但完全没受到熏陶,纨绔得要死。
这会儿浪很好,我技术不怎么样也能滑得很远,周屿焕在身后喊我,让我回去,太深了危险。往后一看,我好像离岸边真有些距离,有点紧张,调不了头,他看出我的情况,快速过来,朝我伸手,我慢慢挪过去。
他玩的是枪板,有点窄,我踩过去的时候差点没抓稳,紧紧搂着他的腰,“亲亲。”
“老实点。”
“我就要亲。”
他最近忙得不着地,下巴的胡茬冒了出来,有些扎,我用额头蹭了蹭,这时一个大浪过来,把我们卷在里面,夕阳延伸到海岸线,把海面染红,他低头:“闭眼。”
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海鸥踩着海浪朝远处飞,浪花压过我们头顶打出一个完美的圆,玉龙茶香滑过我的喉咙,下一秒,我们穿过了海浪,十八岁的傍晚灿烂又鲜明。
杜迦佑今天也不是单纯来装逼,在我们冲浪的时候,他把烧烤架搭好,把灯打亮,还烤了两串鱿鱼。我拿一串,吃完他才悠悠来一句:“熟了吗?”
“熟没熟你不知道?”
“首秀。”
事实证明,他真的没骗人,我食物中毒了,回程的时候上吐下泻,他怕周屿焕念叨他,自觉地负责起我的医药费,以及买了个限量版公仔当作赔礼。
不过身体不适会降低幸福感,我没什么胃口,看见饭就想吐。在床上躺了两天,周屿焕把杨阿公搬来了,给我做了清淡版的黄鱼煎蛋,还送了我高考礼物。
我拿着礼物盒心不在焉,“阿公,我没考好,复读了。”
他乐呵呵地给我盛粥,仿佛并不在意,“好啊,那明年再送一份。”
胃还没缓过来,精神气儿也不足,但幸福感猛地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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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好些后,琼姨带我参加了一个晚宴,年轻一辈做生意,老一辈总放心不下,这个晚宴就是给周屿焕铺路的,合作方从西京过来,他们倒没有什么派头,甚至气氛还更活跃一些,现场邀请几个嘉宾制作简易机器人。
我是其中一个,但我的技术比宗闲好不了多少,做了一个小女孩,一启动头就掉了下来,被脚踢着走。
没在台上展示,到座位上玩了一会儿,一旁的姑娘做了一辆自行车,一摁开关车把跟座椅总会对调,她妈笑着摸着她的头,夸她棒,第一次就做得这么厉害。
女孩儿笑的甜,看起来也很温柔,我开始揣摩,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是不是会练就一颗温柔又强大的心脏。
正看着,感觉脸颊发刺,顺着目光看去,是我妈,她坐在我斜后方,没打招呼,但随着台上优秀作品的展示,她一定觉得我很不成器。
我故意跟她作对,把机器人亮在桌面上,她眉头皱了起来,有个阿姨认识我,拍拍她的肩膀,又指指我,问她怎么不跟女儿坐一桌。
她那表情像是在看仇人,觉得我的行为会丢她的脸,她已经开始无声地警告,可看见我把开关打开,而刚刚跟她打招呼的阿姨“噗呲”一声笑出来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了,起身,要朝我走。
这时台上有表演,灯光开始变换,琼姨跟几个朋友聊完,折了回来,路过她的时候给她递了杯酒,又笑着耳语了什么。
她也笑,喝了一口,点点头,然后竖起大拇指,坐回原位。
我不知道长辈在这种场合有多在乎面子,也不清楚这吱吱作响的机器人是否会影响琼姨的形象,所以在她靠近那一刹那,就把东西迅速收回。
她看见了,眼睛亮了起来,“你做的吗?真好看。”
台上的表演仍在继续,灯光使每个人的表情都柔和起来,刚才我对那个女孩儿的羡慕,现在全都融入我自身,仿佛在这个灯光琉璃的冷漠夜晚,我也会被人捧在手心里。
我急切地想把这种感觉转化成母爱,于是在琼姨跟别人打招呼的时候,叫:“妈妈。”
她回头:“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