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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禹清池稳了稳身体,索性没到魂魄离体的地步,却也觉察出了不对。自己运用这具身体时过于吃力,而且魂魄与肉.身并不适配。

      这也是低阶鬼魂附身的通病,正因有此通病,所以替换装永远没有原装好,非到不得已,如成为孤魂野鬼,不会有人丢下自己的肉.身,去用别人的。况且用了别人的,也会有诸多麻烦,比如严重不适配,还没开始用就腐臭了的情况发生。

      而对于道行高的鬼仙来说,要不就修了延年益寿的道法,可保肉.身不坏,要不就彻底脱去肉.身,以魂体存活于人间,落个轻便。

      总之,寄身还魂这个法子虽然可行,却多是民间志异故事里广泛运用,现实这么做的并不多。所以世间也没有稳固魂魄与肉.身的道法流传于世。

      禹清池拧了拧眉头,有些气馁,这副弱不禁风的身体如何能回太极宗?

      “姑娘,你没事吧?天太黑了,我没看清,没撞坏姑娘吧。”高大弟子抱拳俯身致歉,言行并无旁的内门弟子般那么目中无人,对于她这个外门弟子也算谦和。

      禹清池本就不是因撞了她而愤懑,所以也回以抱拳之礼:“道友客气了,我没事。只是天黑,出门的路又有些长,所以有些吓到了。”

      “那就好。”高大男子说罢,抬手间化了一簇火苗出来,火苗虽小,却可照亮周遭一丈内的事物,他让禹清池摊开手,把火苗放在她的掌间,“这是离火,燃起后两个时辰不会熄灭,你们下山就不会怕黑了。”

      禹清池同万七月围观这蔟火苗,万七月甚是新鲜,用手嬉弄着,禹清池觉得东西朴实,也是人家心意,于是捧着离火道谢。

      抬手时禹清池和万七月刚好借着火苗看清了高大男子的样子,他肩膀宽厚,看上去孔武有力。模样很是周正,一派正气,眼神最是纯净,不染一丝杂气。

      这副面容让禹清池不由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多谢道友,可否请道友告知名讳,今日天色太晚,改日再见我与七月定会好好感谢道友。”

      “感谢就不用了,举手之劳。我叫金若渝,是这玄清门的普通内门弟子。我来的时候比较早,在这门中已有十多年,你们叫我师兄就好。”

      “师兄!”禹清池还未张口,万七月率先叫了出来,并且笑呵呵地介绍:“我叫万七月,这是我好友,叫钟寄灵。”

      金若渝浅笑道:“两位师妹好。”

      做完介绍,金若渝环视周遭黑暗的环境,念叨说:“外门弟子还没下山,怎么就将回明净院的灯熄了。”

      禹清池心道:玄清门什么时候把外门弟子当人了。

      十五年前玄清门便以规矩最多,事务最繁享誉各路修仙门派,逼得很多修仙之人退而求其次到别的仙门。而今十几年过去,玄清门等级观念却是只增不减,更是森严,所以才总有内门弟子看不起外门弟子的事情发生。

      整个缙珩山其实就是等级阶梯的体现,比如那个深居简出,不见其面的师祖司珏便住在缙珩山最高的山头,要走上去需要走几千个阶梯,分外艰难。再往下就是先门主所居地,然后是沈砚白居处,再然后依次向下是仙门建立初期的师门先辈、入门早的师门前辈、师门翘楚、师门天赋高的弟子、普通弟子。

      像钟寄灵和七月这种外门弟子,连个山脚下的居处都捞不着,只能住道观,睡大通铺。

      层层等级将人分成几个不同地位,就差没往每个人头上贴个一等,二等,三等。

      禹清池笑笑:“修仙之人捻诀点灯乃是寻常道法,只有我们这些不常上山的外门弟子才怕黑。想来是别人疏忽了,无妨的。”

      金若渝轻点点头,既然已经如此,他也不好去怪罪同门,只能说再有此事,提醒一下同门掌灯的师兄弟而已。

      “这会儿天太晚了,你们快回去吧。”金若渝说道。

      禹清池应了一声,与金若渝告辞,便和万七月护着那颗火苗往道观走。

      途中,万七月忍不住回想今日所见夜宴的气派不凡,称叹道:“可惜没能进到宴堂里面,否则就能看到其他四位仙门门主这样的大人物了,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仙气盎然,不食烟火,真的好好奇啊。”

      “你没见过他们吗?”

      据禹清池所知,几个门主都不是那种不出门、爱排场的性格,但凡爱凑热闹的便不会没见过几人的面。就比如今日的机会,有点想法的小道友早就聚在来玄清门必经之路,将几个人看了个清清楚楚了。

      万七月摇头:“没见过,只见过太极宗的宗主柳穆北。小时候听过他的名字,总觉得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人。直到大约三年前,我入了玄清门,才第一次亲眼见到他。那时他来找门主的麻烦,我隔着远远的,见他年轻俊俏,虽染了些许沧桑,却仍可见这人并非如表面一样老成庄严。他强撑着一宗之主的体面,但我能看出他与我们先任门主这样的人是不同的,他更像是…一个侠士。”

      听万七月说起柳穆北,禹清池有些鼻头发酸,喃喃道:“你倒是会看人。”

      “那是,我小时候寄人篱下,所以从小就练就了看人的本事。”她继续就太极宗宗主说道:“也就是那次,我问了旁人,才知道柳穆北那时不过三十出头,这样的年纪在咱们门中恐怕还只是普通弟子。又一想他十五年前继位宗主,算起来那时不是才十九岁吗?”

      万七月至今说起一个十九岁的人继任门主,仍觉得震惊。

      “哎!才十九岁,便得眼睁睁看着师兄妹惨死,独自一人挑起一门重担,他也挺不容易吧。这些仙门门主之中,柳穆北资历最低,刚刚你也在宴堂门外听到了,正因他年纪小,修为比几个门主都低,所以谁都欺负他,谁都可以说他的不是,就连咱们门中的普通内门弟子,也没几个敬重他的。凡人都说修仙之人品行高尚,可那是对凡人来说,其实仙门也没那么多好人,大多落井下石,拜高踩低才是。”

      禹清池听着万七月的话,拳头愈来愈攥得紧,指甲嵌进肉里,才勉强没有冲动去为她那二师兄抗争一二。

      她可以想象,柳穆北在师父和她还有大师兄死后,是如何稳定宗门内部动荡,力排众议顺位坐上宗主之位,又是如何为了太极宗隐下真相,沦为众人口中最不能理解的那个人。

      她太了解二师兄了,若非当初说出真相也无人相信,他绝不会隐下真相,生生恨了这么多年。

      沈砚白经营的形象深入人心,当时的情况,就算说出真相所有人也都会信沈砚白,无人信他,所以他才会将自己包裹成一副老成的模样,意图发展太极宗,有朝一日有能力将沈砚白打倒。但他毕竟年轻,却也常压不住气盛,屡次去寻沈砚白的麻烦。

      就如现在的禹清池一样,她心中明白,真相早就在十五年前湮没了,就算她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她。

      “寄灵,我有个事情一直不明白。”万七月突然问起话,打断了禹清池的悲绪。

      “你说。”或是为了缓解伤痛,她更愿意用与万七月对话的方式分散注意力,好让自己不陷在情绪里。

      这种情绪,她十五年来已经承受太多了。

      “禹清…不是,虚渺元尊殉道仙逝的时候也有二十七八了吧,她二师兄怎的那时才十九啊。”

      禹清池道:“你还是不是仙门中人,这种问题还问,仙门是要按资排辈。柳穆北是一岁入的师门,有十八年仙资,禹清池是十五岁入的师门,只有十三年的仙资。”

      “一岁还不会走就开始修仙了?抱孤就说抱孤嘛,说什么收徒。这下好了,按资排辈,把他排成了宗主了,一点都不合理。像我们玄清门,入门都要考核天赋水平的,还有年龄界限,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难怪当年太极宗有人不服气,还折腾了一两年。”七月嘀嘀咕咕地吐槽道。

      禹清池沉声道:“当初有人不服气吗?”

      万七月回想了一下:“那时候我刚生下来,具体也不知道,后来是听别人说的。说门中几个长老挺不满意的他继位的,便打了起来。谁都以为柳穆北的宗主之位坐不稳,可是他居然打赢了,有人说他修了什么邪术所以才突飞猛进…”

      “他不会修邪术!”禹清池斩钉截铁地说,话出口才察觉自己言行奇怪,又补充:“太极宗宗门修行之法亦正亦邪不假,但若是修行邪术,其人气韵形态必会生变,你我看不出,其他门主怎么会看不出。”

      “你说的也是,除非他道法高深莫测才能隐藏。不过那时他才十九,真现去修习邪术肯定早就暴露了,不是正好给宗门长老递刀子嘛。”

      禹清池默然,回太极宗的心思又强盛了几分,她有太多要探寻的事情。

      只是现在她需要固本培元,才能完整驱使这具身体。

      “寄灵,你别不说话啊,路上好黑,我害怕。”万七月拽住了禹清池衣角:“我怎么突然感觉你懂了好多东西,你是书里看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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