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绿豆和西瓜》四贱客

112、懂你2

　　“我洗刷，你办理退房，俩不当误。”阮一睡觉穿着秋衣秋裤睡这会儿说起来就起来，她伸手套上外套就进洗手间洗刷。
　　“早这样不就好了。”柳依依也不和她闹而是去一边的桌子上收拾自己的东西。
　　“就不能和你打打闹闹的增加一点儿乐趣？”阮一在洗手间里就着哗啦啦的流水洗脸“之前一直觉得你一板一眼的一点也不好相处，要不是过年回来和你一起玩，谁知道是这么逗的一个人？”
　　“我高冷？”柳依依有点接受不了阮一给自己的评价“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高冷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阮一说着咕噜噜着漱口水出来还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噗~”吐一口漱口水阮一继续说到“看见没有？这脸一跨啦，”阮一说着伸出带水的右手在脸上抹一把像是变脸似的把严肃的一面展现给柳依依看“严肃。”
　　“有那么夸张吗？”柳依依被阮一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她说着还走到落地镜前看看自己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严肃呢。
　　“不夸张，只不过是陈述事实。”阮一说着忙着涂抹水乳霜“烧热水了吗？我也来一杯。”
　　柳依依看着阮一一脸素颜的样子也忍不住的笑了“还真变脸。”
　　“嗯？”阮一被柳依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哪儿变了？是不是更好看了？”阮一说着还自得的到镜子前自我欣赏一番“是不是更美了？嗯，是美了，更美了。”自恋的阮一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心里的各种满意都通过语言来表达。
　　“看好这个动作，”柳依依说着指着自己嘴巴说到“小心喷你一脸。”
　　“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这个？不带怕的！”阮一现在真是脸皮厚的油盐不进，柳依依也放任让她自己自恋去“这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就大年初四了，”阮一还精致的抹着脖子柳依依就开始催促她快点快点“你听我说。。。。”
　　阮一自顾自的感叹时间过得快柳依依直接收拾东西楼下等着她。
　　这一聚一闹的时间就过去了。两个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似乎昨天晚上的快乐忧愁都只存在大脑的某个细胞里一样，大脑里有那么多细胞呢，美好的事物再多也能装下那么多。
　　阮一坐车回家一路上都特别有精神，有精神到想睡睡不着的无奈。她脑海里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层出不穷，她想把无限的精力消耗掉。巴士摇摇晃晃的让阮一像坐花轿似的，她闭上眼睛放下心头的纠结，困意来袭，便和周工下棋去了。只是这种舒服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阮一便被各种声音吵醒。睡不着的阮一就趴在车窗边看着不断倒退的风景。
　　不管怎么闹别扭耍脾气，该回家还是要回家的。
　　阮一也是厚着脸皮硬着头皮让自己装的淡定些，她坐着城郊巴士到站后也没想要给阮长青爸爸打个电话，她也想让自己静一静。本想安安静静徒步回去的阮一搭上了隔壁王书俊的顺风车。虽然这个年老王家成了村儿里饭后茶余谈论的笑话但是王书俊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阮一听见有人按喇叭习惯性的往一边躲一躲，可那辆车就停在她身边，看着坐在车里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王书俊阮一一下子还没有缓过来神儿。
　　“嘀嘀。。。”王书俊又伸手按按喇叭“啥眼神儿？还没瞅出来我是谁？”
　　“哦哦哦，”阮一其实还是没认出来车里的是谁，都说女大十八变怎么老王家的儿子长大了也变的更俊俏了呢“书俊呀，我说谁呢，你啥时候回来的？”
　　“一直在家过年，”王书俊说着伸手指指自己副驾驶位置让阮一上车“刚出去置办点东西。”
　　阮一点头伸手拉开车门上车“喔，还是车里暖和。”阮一说着搓搓手才拉着安全带系上“冷，老家真冷，干冷。”
　　“听我叔说，你准备开店了？”王书俊怎么这么肯定她年后准备开店？
　　阮一看着前面的街道伸手拉着副驾驶上的把手防止自己摇晃的头疼，没办法老家的柏油马路就是这么坑坑洼洼的“谁说的？”阮一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我工作干的好好的，还没想过辞职呢。”
　　“真的假的？”王书俊明显是不相信的“都说阮叔家以后要你当家了。”
　　“大过年的，喝酒喝大了？”阮一看着开车的王书俊也半开玩笑似的的回他，这话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阮一要澄清事实“我工作好好的，五险一金公司还给交着呢怎么就传的云里雾里了？”她话语间还有几分嫌弃。
　　“你要是不在家帮忙那我阮叔就少了一个得力的帮手，哎呀，真可惜。”王书俊说着还忍不住的摇头起来。
　　阮一也知道这不过是王书俊嘴上客气的话，他那心里怎么想的不用别人多说都能猜出来。
　　这人呀，心口不一。
　　“没啥可惜，”阮一调整下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些“我出去是为了自己，我和你不一样呀，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总得学点东西。”阮一知道王书俊从小跟在老王身做生意，生意场上那些道道早就学的七七八八，阮一不一样，她们家的人还没着急的想着以后就把家里这摊子生意交给她，她也没想着以后就全权接手“都年轻呢，”阮一说的是爸妈年轻自己也年轻都是在最好的年纪“多出去看看多出去见见，以后的事儿谁说的准，既然说不准那就以后说。”
　　阮一和王书俊聊天总有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感觉，还好这趟顺风车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冬天的下午太阳温度降的很快天黑的很快，还不到四点钟就觉得冷了。
　　阮一有家里钥匙，她也知道爸妈都在家，阮一到门口的时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准备回去，这时候邻居婶婶大娘们出来玩儿，阮一和她们打过招呼才打开那扇绿色的大铁门。
　　一扇大门，里面就是家，阮一推开大门看着空空的水泥院子心里也有些凉凉的，她想开口叫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阮一站在门口也看了好一会儿，等到一股冷风直接灌进脖子里她才清醒些才想着要回家。
　　阮一关上铁门拧好门栓，或许是关铁门时的哐啷声太大堂屋也有开门的声音，只不过那是木门吱吱呀呀的细小的声音。阮长青和刘幺妹知道有人回来有人出来。
　　刘幺妹在屋里看着窗户边那条缝看的不真切这才起身出去看看。
　　阮一看着从屋里出来的妈妈准备开口问声好，谁知道刘幺妹妈妈却转身回屋里去了。
　　阮一那句卡在嗓子眼儿的“妈~”愣是没有说出来。心里有些涩涩的难受。
　　阮一加快脚下的步子回自己屋去，她刚进屋门儿还没关上刘幺妹忙就推门进来了。
　　“妈？”阮一疑惑的看着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的刘幺妹妈妈，她大脑里开始各种各样的问号冒出来“咋啦？有什么事儿吗？”面对突然间闯进来的妈妈阮一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她刚才进门儿的时候看着转身进屋的妈妈心里还是很失落的，知道自己妈妈还在生气，她想服软说句好话可转身进屋的刘幺妹不给她这个机会。现在又进她屋里来是有什么事儿吗？阮一忍不住想开口问，妈妈这变化太快，阮一还没有调整好。
　　“这个，”刘幺妹妈妈也不多说抬手把手里的银行卡塞给傻愣愣的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还高半头的孩子“你拿着。”
　　阮一看着面前的银行卡没有伸手去接，她现在有些死机，她还没明白妈妈这是要干什么。这张银行卡肯定是阮长青爸爸和刘幺妹妈妈商量好后才决定要给她的，先不说这里面有多少钱就是爸妈这决定就足够让阮一心里内疚好一阵，她还没有开口向爸妈要钱爸妈就已经知道她心里那点小盘算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爸妈了解她吗？
　　阮一没有开口说话她现在内心汹涌澎湃，不知道要说什么。阮一不说话刘幺妹也没有多说什么。
　　刘幺妹只是看着一直呆呆的站着的女儿伸出那只带着老茧的右手把阮一杵在一边不灵活似的小手抓起来再把手里的银行卡塞进孩子空空的手里“拿着！”
　　刘幺妹妈妈给钱也给的这么霸气。
　　母女俩都没有说太多，很多情绪在眼神里在心里，她们都明白。
　　阮一看着转身关门出去的妈妈心里那扇门像是一下子被打开了似的，她心里那纠结的情绪反而像疏通里的头发似的，一通百通。
　　刘幺妹从头到尾没再多说一句，阮一也有些木纳的低头看着自己手里那张静静躺着的银行卡，她大脑有些转不过来弯儿，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合适做什么合适。
　　大家都给彼此一点冷静的时间和空间。
　　这种安静的时间一直持续到吃晚饭。
　　阮一也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在自省，她拿着那张卡看了又看她还是想找爸妈说明，哪怕说一句谢谢也好，可阮一心里那股冲动的劲儿过后她准备拉开门把手的时候又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她知道自己需要这笔钱。她承认她小肚鸡肠的先把自己爸妈不借自己钱的形象在心里提前演示了好几遍。她承认她和妈妈斗嘴不好，她承认惹妈妈生气不好，这些她都承认，可现在。。。
　　阮一靠在窗边看着偌大床上那张醒目的银行卡那眼神像是黏上去似的再也无法移开。
　　刘幺妹和阮长青还是理解她的要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支持她。之前她总觉得爸妈是觉得她在外面就是小打小闹就是不成气候，总是觉得不管在外面怎么样都是要回去，虽然她现在也这么固执的认为爸妈还是把她当成孩子，可她真的想证明自己。
　　这么想着想着阮一红了眼睛，她现在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有人给一颗糖似的幸福的想哭。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不后悔。很多事情她都经历过，从小跟着爸妈起早贪黑出摊收摊，从他们家从一个小摊位转移到门面房再到大一点的城市再到迁移到批发市场。。。。她知道这中间有多少苦。
　　阮一要自己静一会儿，她有很多情绪需要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