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绿豆和西瓜》四贱客

104、过年3

　　“过年的人多热闹，一起去看景儿去。”刘幺妹妈妈坐在后面慢悠悠的发话了。
　　“行，一起看去。”阮一说着又看看坐在副驾驶上的阮长青爸爸“爸，你开车，咱们去龙亭是要过高速的，你开车，我和我妈都心里踏实。”
　　“我坐这儿看着，放心。”阮长青爸爸到过年的也不想动了他也想享受一下自己闺女接送的爱心服务。
　　“安全第一，”阮一极力为自己争取路上看风景的时间“还是老司机开车安全。”
　　“你们朋友聚会会不喝酒？你开车去就不用喝酒。”阮长青爸爸这理由让阮一直接拒绝“爸，您错了，我不喝酒就成了真正司机，这个要送那个要送的多麻烦。”阮一这么一说那还用开车吗？她自己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这会儿也不好意思吭声了。这大过年的，不开车就不开车吧。
　　“放心，我送你去车站。”阮长青爸爸还是很疼自己闺女的，这尴尬的车内总要有一个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尴尬气氛的吧。
　　“还是我爸疼我。”阮一乐呵的那嘴巴都裂到耳朵后面去了，阮一一乐呵就是那种管不住自己的傻笑，还一笑就停不下来。
　　“好好开车，”刘幺妹妈妈坐在后面很不耐烦的看着前面一唱一和的父女“瞧瞧那样儿，搓牌赢了几百块？”
　　不管自己爸妈怎么说阮一就是乐呵，过年嘛，就应该高兴。
　　十五分钟就到姥姥家了，姥姥和大姨二姨在厨房里忙着外面是小孩子拿着糖果和玩具比谁的好的。
　　阮一还没有把车停下屋里韩招招姥姥就知道是自己四闺女来了“这都准备几桌的菜了？”韩招招姥姥新年新气象，虽然几个闺女不让她进厨房但是她也闲不住，还能和孙子辈的孩子们一起跳广场舞。
　　院子里热热闹闹的院子外面也热热闹闹的，阮一刚下车二舅舅和三舅舅还有二舅妈三舅妈一人手里拎着一摞叠在一起的凳子走过来。
　　阮长青看见刘家老二个和老三先是摸摸自己兜里有没有装烟然后才让阮一和长辈们打招呼。
　　“一年没见了吧？”三舅妈一年到头都没见阮一几次。
　　“没见了，”下车的刘幺妹穿着自己新买的羽绒服手里拎着走娘家的好酒往家里走“出去晃悠一年了。”
　　“姥~姥~”阮一才不管长辈们聊什么她进门儿就扯着嗓子叫姥姥，阮一这么一叫厨房里忙着的大姨二姨都围着灶衣出来了。
　　“这孩子。。。”刘幺妹还没说什么就被撩起身上灶衣擦着手出来的韩招招妈妈拉着转移了话题“妈~”
　　阮一也不管那么多进屋把东西放下就撸起袖子要进厨房，韩招招姥姥伸手就把阮一拦了下来“你玩儿去，找他们玩儿去。”
　　阮一看着院子乱跑乱闹的小娃娃们才不屑一顾呢“姥姥，我去找刘梦琪去，吃饭了就回来。”阮一说着伸手在耳朵边比划一个电话手势就乐呵呵的要出去玩儿。
　　“阮一？”阮长青爸爸不同意阮一出去“你一年没回来，就不会坐下来说说话？”
　　说说话？阮一看着围坐在院子里烤火的舅舅姥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要和舅舅们聊什么？或者说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共同话题要聊的吧？
　　“行，”阮一点头顺手拉着一边的小板凳找个位置坐下，没话找话说，说的就是阮一现在这样的情况，阮一是个能活络现场氛围的孩子。
　　“怎么样？出去打工累不累？”三舅舅先开始问阮一。
　　“累，”阮一实话实说“真累。”
　　“知道挣钱不容易了，”三舅也笑了“长大了。”
　　虽然尴尬但是大家围坐在一起聊天的氛围还是暖的，阮一这边尬聊着刘梦琪和她爸爸拎着家里的凳子和盘子来了。
　　阮一眼睑直接起身去接刘梦琪爸爸手里的瓷盘“舅，咱们家今天多少人？这么多桌子凳子？”
　　“加上堂屋的主桌，一共五桌。”刘梦琪爸爸今天也穿着新衣服虽然一脸皱纹但是笑的格外开心。
　　“哎呀，”阮一给站在后面的刘梦琪使个眼色“今年是大团圆。”阮一说着把手里的瓷盘抱到厨房里洗刷。厨房里的姨姨舅妈们不让她进去，说是怕脏了她的新衣服。
　　刘梦琪来了，似乎阮一也多了个伴儿，面对一家人的盘问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了，反正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反正是大家聚在一起就是开开心心的过大年就是要图一个乐呵。
　　刘梦琪和他爸爸坐下来屁股都没暖热院子外面又开始热闹起来了，是三姨来了，这姗姗来迟的模样真的不像三姨一贯作风。
　　“你表妹真定了？”刘梦琪侧着身像是被烟熏到似的凑到阮一身边八卦起来。
　　“你问我？”阮一想给刘梦琪表演一个翻白眼，她今年在家多长时间？她也没听说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呀？要说大事儿就刘幺妹妈妈在外面租了一个十几平米的露天水果摊“我怎么知道？”阮一反问的理直气壮“你应该知道的比我多吧？”
　　“你就不关心关心？”刘梦琪绝对是八卦爱好者“就不好奇？”
　　好奇？阮一看着刘梦琪还真认真想了想才摇摇头，她不好奇表妹的人生大事是她自己确定还是家里人帮忙确定，她好奇刘梦琪怎么这么好奇别人的事情“我好奇你好奇什么？”
　　阮一问的刘梦琪也好一会儿没开口。刘梦琪也不知道自己好奇什么，她就是单纯的好奇。
　　“我。。。我就是问问。”刘梦琪被阮一问的不好意思起来。
　　“我表妹走的是美女路线，我走的是侠女路线，你看，不一条线，你说能一样吗？”阮一看着刘梦琪一脸好奇的样子也扭着脖子侧着身和她小声嘀咕起来。
　　“你没压力？”刘梦琪就是想让阮一着急着急。
　　“脸皮厚，”阮一说着还伸手捏捏自己那厚厚的脸皮给刘梦琪看，压力？怎么会没有呢？只不过她心态好罢了“吃大肉，没办法，咱就是这富贵的命。”在老家有句话说是‘脸皮厚吃大肉’，没想到阮一现在把这句话给自己用。
　　“三姑，”刘梦琪说着站起来迎接韩招招家三姑娘，不仅仅是刘梦琪其他人看见有人进来也都站起来看看三姑娘也看看刘家三姑娘家的小姑娘，这是给足了刘家三姑娘面子。
　　“姨，”阮一也跟着站起来，现在表妹来了，她们两个小姑娘也不用坐这儿碍眼了“娟儿呢？”阮一这个村花级别的表妹小名儿叫娟儿。
　　“来了来了。”娟儿表妹穿着大红色的羽绒服漂亮的扎眼，娟儿本来就白，这么冷的天又穿着大红色的羽绒服真的看着让心满心欢喜“这儿呢，这儿呢。”娟也拎着给姥姥带的蜜角水果进院子来“姥~姨~”娟儿妹妹那黄鹂鸟儿似的声音直接从外面飘了进来。
　　三个大姑娘坐在火盆儿边上烤火？不和适宜，她们更心疼自己身上的羽绒服。既然三个人在这儿不合适那就找点儿有意思的事儿做。阮一是三个人里的大姐大，她一个眼神示意直接出去，三个人缩着脖子去了村洗头儿的河边儿然后又去了刘梦琪新家看看。
　　“别走太远，吃饭还要叫你？”阮一是三个女孩子里最大的那个，刘幺妹妈妈这话也是说给她听的。
　　“电话，一个电话就回来。”阮一说着伸手在耳朵边比划出打电话的样子“就去西头儿转转。”阮一说着往外走着，村西头儿的河沟干了，冬天的河沟沟里都是枯了的草和砖头石头，这样的情景似乎一下就没了小时候那种想要玩儿的乐趣了。
　　三个人转了一大圈到了刘梦琪新家，她们家今年翻修了新房子。
　　刘梦琪家里条件虽然不是很好但是现在新盖的房子也是两层小洋楼，虽然里面的陈设简陋了些但是也是个家呀，阮一到是没什么就是自己表妹，她好像有些嫌弃。
　　刘梦琪从进门儿都能感觉出来娟儿那不一样的小眼神儿。
　　“哎呦，我舅妈准备了这么多肉呀？”屋里的大瓷盆里是煮过的猪头肉，还有半块猪后腿放在堂屋的桌子上，下面是用报纸垫着上面一块白色的抹布盖着。冬天冷不用冰箱也冻着了。自己家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放在外面，只是这屋里带着血腥气的味道大多是从这些肉里散发出去的。
　　娟儿妹妹忍不住的伸手挡着鼻子，她闻着这味道难受。
　　“等几天剁了放冰箱里，能吃上好一段儿时间。”阮一说着开始流口水起来“舅舅做的排骨汤可好喝了，以后记得叫上我啊。”
　　刘梦琪家里新盖的房子刚做了简单的装修，这家里现在只有三张床，一台电视机，其他的家电还在回来的路上。
　　“你这张嘴，你怎么就记得吃？”刘梦琪不去看娟儿的神色自顾自的拉着阮一去自己那屋。
　　“可以呀，真有你的，”阮一和刘梦琪走得近，这一会儿全是和刘梦琪说悄悄话了
　　“娟儿，”刘梦琪叫上站在堂屋外的娟进屋坐坐“我这屋有炉子，进来暖和暖和。”
　　刘梦琪这说的是新家，也就是屋里屋外抹上了水泥防潮，窗户都是新上的也没上玻璃，直接用床单遮上真真就起到了挡住外面光线直线传播的作用。
　　娟儿看着脚下坑坑洼洼的地面像是做了好一会儿心里建设似的才踩着她那小高跟小心翼翼的过去。
　　“来暖和暖和，”屋里的阮一已经伸手抱着暖水袋取暖了，这屋里烧的是炉子虽然暖和但是潮湿，墙壁上都有沁出来的水滴“这个。。。给。。。”
　　阮一还没有伸手把手里的暖水袋给娟儿妹妹娟妹妹就捂着嘴巴要恶心的转身要出去。
　　这。。。阮一不用多想也知道什么情况，她直接站起来说道“这屋烧的是煤球，气味儿重，”阮一想上前去却被身边和她一样警觉地刘梦琪伸手拉了一把。
　　“就是，这屋的煤味儿太重。。。”刘梦琪也知道表妹这干呕是什么情况了。
　　阮一和刘梦琪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就知道对方猜想的是什么，这也是八九不离十的事儿了。
　　“姐，”娟妹儿调整好呼吸给出很意外的反应“你们不通风，就不怕煤气中毒？”
　　“就是，通风，开窗户通风。”阮一说着把手里的暖水袋塞给身边的刘梦琪自己起来伸手开窗户去“大过年的，想什么呢？安全第一。”阮一说的煞有其事。
　　不管表妹是什么情况，阮一和刘梦琪都是看破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