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代表他脑干缺失》山海和鲂

53、第 53 章

　　覃槡和忱辙不过同居了一星期，生活作息都还没摸准，一大堆待处理的事情匆匆迎面而来。
　　忱辙的导师要去东南参加今年最后一次交流会，带上他一起，顺便指导指导读博的事情，覃槡在欧洲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大学的事况也需要回去完善，还有他那个艺术家师父要飞南非，有些东西他必须自己去处理。
　　然后这一晃就是两个月过去，新春临门一脚，打得他们猝不及防。
　　成年后纷至沓来的事情数不胜数，而他们早就开始了适应世界的高速的飞转，再也不是曾经只会刷题到半夜出去吃吃饭的高中生，有些担子越长大挑起来就会越重，所以他们不得不暂时放下自己，融入来去匆匆的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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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忱辙飞回首都的那天正好送完导师回家，他打扫了自己以前读书的那个临时的住所，收拾收拾准备过两天又飞回去。
　　公司里的事情忙得差不多，因为忱辙继续读书的事情，老板百忙一中抽出空来，十分贴心地给了他格外多的优惠，惹得自己办公室上下一片羡慕唏嘘，更别说其他部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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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黄孝清知道他回来特意邀他出去吃了个饭，很意外地，他遇见了向义北，彼时向义北已经瘦下来不少，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身旁依偎小巧的女朋友。
　　几年过去向义北依旧热情，与寒冷的天气格格不入，一边喝茶一边和忱辙谈话。
　　“真没想到啊，真没想到，有一天再遇见你的时候，我们居然还能聊起来。”向义北戴着眼睛，眼前一团水汽。“也没想到啊，居然这时候聚在一起吃饭。”
　　忱辙接二连三回了他很多话，后头黄孝清又插进来说多亏了向义北，现在他们认识了也算是朋友。
　　向义北得体地笑着：“哪里哪里，以后我老师的事情还要仰照黄律师多关照关照。”
　　黄孝清爽朗一笑：“好说好说，大家都是朋友，来来来，吃饭。”
　　黄孝清吃着菜又突然问：“欸忱辙，你什么时候离开首都，回家过年吗？”
　　“嗯，不久吧，如果公司没事的话。”忱辙说。
　　黄孝清发表了一下自己的专业看法，说那个公司新推的产品风险不大，有利可赚。
　　说实话那方面和忱辙现在待的办公室没什么直接关系，他也不怎么关注，只是随便说两句应付过去，知直到大忙人黄孝清接着电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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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义北吃着菜内心一片酸楚，等黄孝清走了他才放松一点：“以前总觉得我父母的生意交际很复杂，现在真正见识了，真不是一般的累啊。”
　　忱辙应了一声，没想到怎么回话。
　　向义北又说：“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很奇怪，大学都快毕业了，又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还匍在当年那张课桌上疯狂补作业。”
　　人生总是这样，匆忙开场，仓促离场。
　　“大家都过得不错就好，每个人都不容易，现在说这些事情虽然也不算早，还是好好看看当下吧。”忱辙淡淡地说。
　　向义北心一如既往的大，“咦”了一声，刚想说什么话又憋了回去。
　　忱辙瞄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就说。”
　　这几年他和向义北算是有来往，因为把自己搞得太忙碌，以至于差点忘了自己曾经的朋友圈，还是想着能像曾经一样能肆无忌惮地聊天打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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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义北讪讪地抓了抓头发，惊觉自己居然面临着掉发，又说了一句：“没想到我也要走曾经一氧化硫的老路了。”
　　忱辙淡笑着应声。
　　“就是吧——”向义北使劲薅头发，“我就想说，你现在说话怎么也——说完你别骂我啊——怎么也学着覃槡当年那套了，那语气，神情，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吗？
　　忱辙自己也惊。
　　都怪覃槡感染力太强，自己才和他好了这么几个月就已经有夫夫相了。
　　向义北惊掉下巴，不可置信道：“你现在居然已经淡然接受了？你知道以前高考完那段时间你那个不人不鬼的样子，我们在你面前连个覃字都不敢提吧？”
　　向义北每每想起一大圈人面面相觑窘迫的样子，就有些黯然神伤，可又莫名地有点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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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忱辙难得多笑几下：“看开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向义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啧啧几声：“真不容易，不过这么几年过去也确实该看开了，覃槡到底是去了哪呢，也没听谁有个准话。管他呢，平安就好，不过……”
　　向义北压低声音，看看身边去洗手间的女朋友的空位置，说：“我听到一些谣言，说你俩……这能是真的吗？是不是有点离谱？本来我还有点信的，但当时高晟还不是天天骂覃槡骂得死去活来，现在你也说看开了，好像也就没那么——”
　　“不是谣言，是真的。”
　　向义北刚放下茶杯：“我就说嘛——不是，你说什么？你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不是谣言？你还，你还这么风轻云淡？！”
　　这可把向义北吓得不轻，那茶杯里的茶叶四处飞溅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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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忱辙有个电话进来，他看了看一脸吃惊表情四分五裂的向义北，低头笑着接了电话。
　　“嗯。”
　　“在吃饭，和向义北。”
　　“好，你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向义北看着忱辙百年难得一见的和曾经高中时期一模一样的笑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了。
　　“不是，你刚刚是不是在和，在和覃槡打电话？是不是？”向义北隐隐有些崩溃。
　　忱辙挂了电话点头，静静地观望着他。
　　覃槡已经从欧洲返回，暂时留在冬讯不会再出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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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义北一锤桌子，愤慨道：“我就知道，你那驴脾气怎么会突然就看开了，还对我笑，我……你把覃槡新号码给我，他现在回来了是不是？我过两天非去找他不可，一走就是差不多四年。连个招呼也不打。”
　　忱辙顿了顿刚想说话，向义北又打断他。
　　“等等，所以……你俩现在，那啥了？”
　　忱辙坦荡地点头：“很奇怪吗？”
　　奇怪？奇怪个鬼，向义北觉得现在天塌下来都不足为奇。
　　朋友搞/基这事虽说还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但事发突然，向义北已经想去跳海草舞平复一下自己的上蹿下跳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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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现在回国了？”女朋友回来坐着了，向义北总算是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忱辙嗯了一声。
　　“那他回冬讯了？”
　　“差不多吧，过一阵子不是又要过年了吗。”忱辙说。
　　“什么叫差不多，你现在过得不是也挺好么，我前些日子放假的有几天和高晟见了一面，那货，几年不见居然安分了不少，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开始讲话了。”向义北喃喃道，“世事无常啊，眼睛一晃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寒风呼啸，他们坐在水汽缭绕的餐馆，静静地感叹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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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这天忱辙刚把所有的年货都给家里寄完，大学那边又突然出了点事急需处理，他估摸着这年是赶不上了，于是急匆匆定了机票。
　　覃槡率先回了冬讯，想陪着覃资好好过个年，不过他回国这事现在还没多少人知道，冬讯那边也还算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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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忱辙是在年初二晚上接到宋莉的电话，叫他好歹回去一趟，错过时间也懒得在意了。
　　宋莉现在心里潜意识觉得忱辙已经不是个学生了，总感觉他已经出了社会，已经找了公司上班，大学将近四年从没向家里伸手要钱，反而还时不时寄点东西打点钱什么的。
　　忱辙本来也没想过能这么快忙完，也是答应下来算算时间开始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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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槡应该是回了这里一趟的，忱辙洗澡出来的时候忽然眼尖地在床头发现了一个相框，然后相框里的照片让他瞬间定住。
　　那些穿梭的记忆仿佛历历在目，叫嚣着回到他们相遇那天。
　　课堂上覃槡拿着书微微往后靠，对着身后新转来的低着头男生压着声音说：第二排最左边有人拍照。
　　忱辙没想到那句自己从未留意的话有一天真的变成一张照片，被覃槡珍藏着，安安静静地立在他的床头。
　　照片里两个男生好像是相互倚靠在一起，坐着的男生眼神扫过镜头，站着的那个盯着他的头顶，一言不发。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周遭一片金黄，明明到处都是人，聚焦的镜头却让兜兜转转的两人留下了第一张合照。
　　难怪从未听覃槡提起。
　　忱辙恍然想起，他们好像真的没有过什么合照。
　　他把相框里的照片抽出来，翻到背面，上面用钢笔写着年月日，那是他们初识的那一天。
　　陈旧斑驳的笔迹和纸面已经微微发黄，只有照片里的两位少年，经久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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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忱辙黯然地抓了抓空气，突然觉得时间这个东西真的很懂怎么戳人痛处，总能将某处安然无恙的人毫无防备地拖出来，然后给予致命一击，痛哭流涕。
　　他现在才明白，覃槡给的所有浪漫，一点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凝结成一粒种子，终于深深地埋在了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