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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晋江独家发布 ...

  •   罗刹面具上的手指颤了颤,祁天祝陡然从迷蒙中惊醒,这身体真是愈发差了。

      他赶忙清了清嗓子,掀开床帐悠悠道:“说来听听。”

      沙哑的声音慵懒至极,云宓瘪嘴瞄了眼床帐那头的人,心道他倒是个会享受的,想不出法子还能睡这么香,难怪魔界会变成现在这样,若是孙风没把她绑来结契,估计魔界这两天就该完蛋了。

      云宓默默在心底吐槽完,躬身堆笑应道:“小仙觉得,眼下的首要任务是治好魔尊您的病,我想这也是殿内所有人的期许。”

      “今日我两次被血契带走,皆是因为魔尊您体内的香火。据我所知,您的身体根本无法吸纳此物,偏偏香火每日都在增长,哪怕我已全力吸收,还是无法让您好转。”

      云宓顿了顿,鼓起勇气道:“中医讲究治病治本,小仙深以为然。既然香火已经错位,小仙斗胆,请魔尊准许我以您的名义创办学院,重塑仙界风气让仙家们各司其职,待香火回归正位,您的病自然也就好了。”

      “当然,这是个大工程,小仙一人实在难以完成,魔尊不妨把孙风和胡玦二人派来帮忙,如此也算小惩大诫,顺便考验一下他们的忠心,不知魔尊意下如何?”

      “准了。”祁天祝眯眼一凛,“可若此法无用,本尊就把你的仙骨魂魄打碎了熬成汤喝。”

      “是,多谢魔尊,小仙定穷尽毕生所学治好您的病!”

      云宓跪地谢完,身后就传来孙风的哭嚎:“魔尊,万万不可啊!这小仙分明是想公报私仇,您别被她骗了。”

      “我公报私仇?孙风,你算算清楚,整件事的起因到底是谁?”

      云宓回身望着他,有理有据道:“既然你想表忠心,我便向魔尊求来这个机会给你表现,你自己选的路就该走到底,不是吗?”

      “你这小仙,无耻!”

      云宓耸耸肩,不屑道:“随你怎么说。你不想帮我就继续回后山关禁闭好了,我相信魔界有才之人众多,换谁对我来说都没区别,就是不知到时候禁闭结束,魔尊还会需要你吗?”

      “属下但凭魔尊吩咐。”

      一旁的胡玦率先表态,而后拉过孙风小声劝道:“我们逃出来不就是担心魔尊吗?如今不用回去关禁闭还能时刻见到魔尊,已经很好了,再犟下去吃亏的只有你,赶紧答应吧。”

      “哼!”孙风重重呵了声,梗着脖子应下了这份极其不顺心的差事,“属下领命。”

      “我还以为你会宁死不从呢,看来你对魔尊也算有点忠心。”

      金黄色瞳仁再次出现,孙风吹起络腮胡,恨道:“若不是为了魔尊,我永远都不可能帮你!”

      “行了,魔尊身体抱恙需要休息,你这模样还是留着对付外人吧。”

      云宓摆摆手,弯腰扶起床边的尚泽:“尚泽大人,我初来乍到对魔界不太熟悉,学院之事还要请您多费心帮帮忙,都是为了魔尊嘛。”

      尚泽顺势站起身,定在原地扶额缓了会儿才道:“这是自然,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唤我便是,凡是能让魔尊顺利痊愈之事,我定全力配合。”

      “多谢尚泽大人。”

      云宓含笑致谢,目送三人离开寝殿后回到床头边望了眼,果然看到祁天祝又睡了过去。

      他倒是心大得很,云宓鼻尖轻嗤,盘腿坐上石桌主动吸走他身上的香火。

      待消化完毕,床上的人也渐渐转醒。

      “怎么只有你?他们人呢?”

      “这会儿应该在尚泽大人那儿受训吧。”云宓拉开床帐,直奔主题,“修建学院需要一块灵气充沛的地方,魔尊可有推荐?”

      凤眼迷离的祁天祝轻晃脑袋,紫眸微暗:“不知道,魔界被香火覆盖了多久本尊就病了多久,早已不知外界是何景象。“

      行吧,白费功夫了。

      云宓丢下床帐,转身直奔殿外:“我去找尚泽大人问问,你好好待在床上别乱动,我很快回来。”

      殿门啪地合上,祁天祝无力地望着床帐上繁复的纹路,抬手摸了摸冰凉的罗刹面具,心中忽地生出几分悲凉来,魔界还需要他这样的魔尊吗?父母会认可他这样的魔尊吗?

      应该不需要也不认可吧。

      祁天祝自嘲轻笑,伸手盖住双眸沉浸在熟悉的无边黑暗中,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

      殿外,云宓从尚泽手里接过魔界地形图,看着他进了寝殿守在魔尊身旁后,这才领着孙风与胡玦亲自去图上划定的地方探查。

      可还没走出两步,孙风就嚷嚷着要分开探查,说是省时又省力。

      云宓停下脚步,回身看向一旁的胡玦:“你也这么想?”

      胡玦连连摇头,语气平淡应道:“没有。”

      没有?云宓弯腰凑近,盯着他丧丧的狐狸眼笑问:“既然没有,为何回答时要躲着我?”

      “你误会了。”胡玦偏头支吾答完,依旧低头避开她的目光。

      “臭狐狸真是怂!”

      孙风见不惯他这怂包模样,一把拉过他挡在身后,仰头高声警告起来:“我们是魔尊的人,跟你出来也是为了救治魔尊,你少拿我们当属下使唤,只有魔尊才是我们的主人。”

      云宓抱臂看着他表演完,不疾不徐道:“说完了?”

      “哼。”孙风不屑甩头,拉着胡玦就要离开。

      “二位,我还没说话呢。”云宓微勾唇角,拦住两人的去路笑盈盈道,“你我既都是为救治魔尊而来,自当齐心协力才是。”

      “我本就无意与你们结仇,是你们三番五次挑衅在先,如今看在魔尊的份上,我会对二位礼让三分,但前提是不可耽误正事,否则我必将二位的一言一行如实汇报给魔尊。”

      云宓拍拍手,亮出地图上的标记又道:“我的话说完了,是走是留,你们自便。”

      “孙风,如今她身上有血契,还是不要惹着她为好,待魔尊康复后再与她慢慢清算。”

      胡玦拉住还想理论的人,低声劝道:“先跟去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若是唬人的,我们也能早点禀告魔尊治她的罪。”

      被他这么一说,孙风当即来了劲:“不错,魔尊派我们跟来定是想让我们监督她。她是仙界的人,手上又拿着我们魔界的地图,谁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得把她跟紧了!”

      “你们俩到底商量好没有?魔尊可等不得。”云宓踢开脚边的石子,不耐催促。

      “好了好了,我们跟你去。”孙风笑嘻嘻上前取走她手里的地图,“自从魔尊倒下后,魔界就终日被烟雾环绕,单凭这个根本别想走到目的地,还是我来带路吧。”

      说完,他顺手揣上地图,自动走在队伍最前方领路。

      云宓站在原地扫了眼身后的胡玦,瞬间明白这两人是想监视她。

      罢了,反正她身上有血契,谅谁也不敢动她,若是这两人想耍花样,她就用刚才在寝殿的那招保命。

      云宓颔首跟在他身后,推了把后面的胡玦:“好啊,那就有劳二位了。”

      烟雾弥漫的山道里,三人并排走着,瞬间引起了魔界民众的关注,也让本就崎岖不平的山路变得更加难走。

      作为被议论的对象,云宓本人并没觉得不安,反倒是孙风一个劲儿拉着胡玦挡在身前,全程只露出半个脑袋看路。

      “你没事吧?”云宓强压下嘴角,一本正经望着他询问。

      孙风摆摆手,国字脸却挤成了一团:“没,没事,你快跟上,就要到了。”

      “哦,没事就好。”云宓点点头,视线依旧停留在他脸上细细品味。

      “你,你看我做什么,赶紧走啊!”

      云宓见他一张脸憋得通红还不忘凶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你刚才想离开,是因为怕生啊。”

      “我怕生?呵,开什么玩笑,别忘了是谁把你带到这儿的,你最好老实点。”

      云宓眨眨眼,望着他恼怒的模样笑呵呵道:“不对啊,我记得当时是一只藏狐出现放了个屁然后我就没意识了,真要说起来你还不如那只藏狐呢,要是没它在的话,你根本不敢露面吧?”

      “放屁!要不是我推了胡玦一把,他才不会吓得变出原形放臭屁,你也更不会上当。”

      孙风扬起下巴,对着她得意又道:“我这叫智取,你一个凡修小仙懂什么?”

      “哦,智取。”

      云宓眯眼应和着,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扫视:“我的确不太懂。既然事情这么简单,你怎么不自己来抓我,反而要胡玦出手?难道是你的原形太丑,害怕吸引不到我这凡修小仙?”

      嘭——刺眼的白光闪过,方才还耀武扬威的孙风消失了,眼前多了一只会说话的兔狲。

      “我们兔狲还从未被人类厌弃过,你这小仙看清楚,到底是谁丑!”

      熟悉的咋呼声从眼前一团毛乎乎的圆球上传出,云宓凑近仔细看了看,国字脸小圆眼,还有眼角下两条形似络腮胡的cu长黑条纹,是孙风本人没错。

      “确实不丑,就是模样憨憨的,看起来不太聪明。”她伸手撸了把和孙风外袍同色的赭色背毛,又迅速收了回来,“毛这么扎,难怪你脾气不好。”

      “你爷爷我的毛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摸的,除了魔尊,谁都不能碰!”

      孙风倏地变回人形,抖了抖身上的赭色长袍,对着她吹胡子瞪眼威胁道:“再有下次,我一口吞了你。”

      “别玩了,魔尊的病可等不得。”

      旁边的胡玦实在看不下去,抓过孙风就是一拳:“这么多人看着,到时候传到魔尊耳朵里就不好了,快回来带路。”

      孙风扫过周围,这才发现看热闹的人又多了一大堆,顾不得还手,他当即闪进胡玦身后:“知道了,你去我前面帮我挡着。”

      云宓偷笑着跟在两人身后,没再多问什么。

      有了刚才的小插曲,孙风也不再找她的麻烦,三人短暂地和平共处了半刻,云宓也趁这时间认真挑选适合修建学院的地方。

      可惜,魔界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颓败。

      前几日她被绑来时,还以为魔界贫瘠的山林只是一小部分,没想到除了仙魔交界处,其他地方都是光秃秃的,浓厚的烟雾整日弥漫在秃山上,根本没有一块好地方能用。

      云宓想了想,最终决定把学院建在交界处,反正仙界的人也不务正业,把他们引到这儿来说不定还能吸走部分香火,顺带给她减轻些负担。

      “你们两个,按照我画的图纸认真监工,我离开魔尊太久得回去瞧瞧。”

      她指着额上的莲纹,正色道:“它发光了,魔尊现在需要我。”

      孙风见她要跑,张口就是一顿痛斥:“你这小仙果然狡诈,把辛苦事全留给我魔界的兄弟,自己却躲魔尊寝殿休息,无耻!”

      “我说的都是实话,要是回去晚了加重魔尊病情,你负责?”

      “我……你!嗐!”孙风抬手亮出法力,可上午被她揍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只得不甘心地让出通道由她离开。

      “这才对嘛,我们同为魔尊办事,犯不着总是喊打喊杀的,和平相处多好。”

      云宓含笑拍拍他的肩,转而看向一旁道:“胡玦,你比他稳重,我把学院的建设全权交给你负责,千万别让魔尊失望。”

      “身为魔尊属下,胡玦自当全力建设。”

      “嗯,不错,正好我要回寝殿,你拨几个人给我用用,半个时辰后就还你。”

      “好。”胡玦拦住不忿的孙风,什么都没问便把人拨给了她,“这几个都是干活好手,你自便。”

      “多谢。”云宓颔首致意,转身在地上寻了根粗壮的树干,当着他的面招呼几人道,“来两个人把它打磨一下做成木床,等会儿直接运回魔尊寝殿,剩下的跟我走。”

      孙风见状刚要发作,眼前忽地多出一根带叶的细树枝,悬在半空时高时低地划着Z字,隐藏在骨子里的动物习性瞬间被激发,他的双手先于理智追逐着树枝不停扒拉起来。

      握着树枝的云宓唇角微勾,想不到这招还挺有用,看来回去后得准备点更精致的逗猫棒了。

      她偏头扫了眼旁边冷静的胡玦,忽地收回树枝在他眼前晃了晃,而后用力扔出。

      预料中的巡回并未出现,反倒是被她逗得全然不知东西的孙风,追着树枝跑了几步后猛地顿住。

      “你这小仙,竟敢戏弄爷爷我?”

      云宓摊开双手,无辜道:“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追着树枝不放的。”

      说完,她随手折下一截树枝在胡玦跟前轻晃:“你看,他都没反应,这可怪不得我。”

      “他是狐狸,能一样吗?”无端被戏耍的孙风急得直哈气,“你这狐狸也是,怎么不帮我说句话!”

      胡玦拍开他的手,撩起鬓边垂下的白发,不咸不淡道:“魔尊还病着,我可没那闲工夫。”

      “对啊,魔尊还等着我照顾呢,我也得赶紧回去了,下次再陪你玩。”

      “爷爷我不屑跟你玩!”孙风对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大吼出声,耷拉着眼皮踢开脚下的石子,独自蹿进树林没了踪影。

      ————

      魔尊寝殿,赶回来的云宓见尚泽不在,连忙把刚打的木床挨着祁天祝的床尾摆好,又命人铺上软和的棉被躺了躺,满意点头。

      这才像样嘛,那破石桌再睡下去她腰都要断了。

      “没事了,你们回去找胡玦吧。”

      她屏退跟来的帮手,亲自合上殿门回到自己床上,闭眼掐诀开始吸收香火。

      半个时辰后,云宓消化完毕,祁天祝也悠悠转醒。

      “又是你。”

      “我也不想啊,可头上的血契痛得我实在难受,我怕您出什么事就急匆匆赶回来了。”

      云宓走下床,掀开他的床帐探身瞧了瞧:“不错嘛,脸色比刚才好多了,能坐起来吗?”

      祁天祝放在被褥上的手指抽了下,瞪着她没有回答。

      “起不来就算了,我搬了张木床在您旁边放着,晚上有什么情况叫我就是。”

      祁天祝抬头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凤目一凛:“哪来的?”

      “床是从修学院的地方砍树磨的,棉被是买的。”

      “买?”

      云宓大大方方道:“对啊,你的钱。如今你我有血契捆绑也算是患难共同体,你的不就是我的吗?再说了,我辛辛苦苦为你治疗,拿点治疗费也是应该的。”

      祁天祝歪头狠狠剜了她一眼,低斥道:“恬不知耻!”

      “哎,魔尊此言差矣,若非您属下无耻在先,我又怎会来到魔界与你结契?”

      云宓晃晃食指,笑道:“如今只有我能救您,一床棉被换一条命,还是划算的。再者,我晚上睡不好也会影响您康复,我这都是为您着想。”

      “厚颜无耻!”

      云宓起身走向阳台,不紧不慢道:“随您怎么说,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您省着点力气别给我添乱,若是耽误了治疗进度您可不能怪我。”

      祁天祝被她这句话噎得彻底恼了:“你这小仙,待本尊康复定要亲自杀了你!”

      “嗯,那您可得加把劲。”云宓敷衍回应着,端来打好温水的木盆走到床边,“先让我为您梳洗吧,总这么躺着不清理您会生疮的。”

      祁天祝见她放下木盆靠近,紫眸越发晦暗,偏偏身子却动弹不得,只能梗着脖子眯眼警告:“你胆敢再动本尊一下,本尊定饶不了你。”

      云宓嘴角微抽,掐了个净身诀引出盆里的温水,笑盈盈道:“魔尊误会了,小仙可没说要碰您。”

      盆里的水用完后,她又捻了个爽身诀将水汽全都烘干,端着木盆大步出了寝殿。

      留在床帐内的祁天祝闹了个大红脸,望着床顶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那小仙竟戏弄完他就这么走了?

      祁天祝越想越憋闷,当即传音唤来尚泽质问:“那个小仙到底在忙什么?来去如此自如,她把本尊寝殿当旅店吗!”

      “魔尊息怒,她与您结了血契,这殿内的阵法对她已然无效。属下只知她在仙魔交界处要建一所学院,具体的尚不清楚,属下这就去调查。”

      “早去早回,还有,把本尊的东西清点一下都收进仓库,什么都别留。”

      尚泽望着本就没什么东西的寝殿有些不解,但还是依言应下。

      “先把那张破床给本尊扔出去,越远越好!”祁天祝瞥了眼旁边的木床,沙哑的声音越发急迫。

      尚泽抬头看去,更疑惑了,寝殿里的东西没有魔尊本人允许谁都不能动,这床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还不快搬!”

      嘶哑的怒吼传来,惊得尚泽颤了颤:“是,属下这就搬。”

      “不能搬!”高昂的拒绝声随云宓飞速冲进殿内,“没我的同意,谁都不许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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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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