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无神之地》沧海千山

30、chap.30

　　布鲁斯不认为马洛里会做到真正的公平，哪怕她掩饰得很好，但布鲁斯还是看出来了，她与比利·布彻尔一样，对超能力者抱有很深的敌意。
　　大概除了孙子死在他们手上这件事之外，她跟这群人还有其他恩怨没有了结。布鲁斯心想。
　　所以布鲁斯把星光介绍给马洛里的主要目的，其实不止是为了帮她，而是想要一种制衡。哪怕星光目前还是一位涉世未深的少女，完全没有能力处理好这些复杂的问题，她也必须胜任这个。
　　事实上，在看到星光的时候，布鲁斯总是会想起自己和克拉克刚出道的那段时光，彼时他们二人都经验不足，也时常遇到危险，但仍然组建起了正义联盟，并且走到了现在。所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星光或许也会成为一位好的领导者。

　　至于那位神秘的超能力者，马洛里也没什么头绪。自从布彻尔跟她报告了之后，她就开始追查有类似能力的超人类，只是后来发现他们都被排除了作案时间，于是线索一下又断了。
　　而关于布彻尔前妻贝嘉的消息，布鲁斯则暂时没有告诉马洛里，因为以布彻尔对她的重视程度，在他知道了所谓的真相后，难保不会采取什么过激的行为——在此之前，他是想杀了祖国人的。
　　为了确保不节外生枝，布鲁斯决定先自己去调查看看，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克拉克跟布鲁斯也是同样的想法，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在回去的路上，布鲁斯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是维多利亚·纽曼。”电话那头自我介绍道。
　　在布鲁斯挂了电话后，克拉克问：“那是谁？”
　　“最近大出风头的那个议员。”布鲁斯说，“她想跟我们见个面。”
　　听到“议员”这个词，克拉克想起来了，这位叫纽曼的政客是下一任市长的热门人选，目前支持率非常高。克拉克之所以对她有印象，是因为她在这个宇宙算得上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了——与绝大多数人不同，她是反超级英雄的先锋，克拉克在电视上听过好几次她激情澎湃的演讲。

　　自克拉克和布鲁斯来到这里后，祖国人的人气下滑趋势非常明显，这不只是因为超人更具有人格魅力，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人们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能力了。
　　从祖国人当众承认他无法控制住一架失事的飞机开始，到后面他被超人打晕带回了沃特，他超能力失控的传闻便甚嚣尘上了。
　　虽然沃特已经处理了一大批相关的言论，但不可能真正堵住人们的嘴。即便它在一系列的负面消息中是个罕见的谣言，可沃特接下来的删帖捂嘴一系列操作，却正中阴谋论者下怀，他们的处理方式被说成是心虚的表现。这群人甚至还举办了好几次游行活动，在街上举着牌子示威，要求沃特还大众一个真相。

　　而这些事情的幕后推手正是维多利亚·纽曼，并且在游行的时候还亲自参与其中，为自己拉选票。
　　纽曼向来信奉超级英雄威胁论，不论她是不是作秀，这些年她的确推行了很多限制超人类活动的措施。她同样也是强烈反对沃特介入国防的官员之一，因为她的据理力争，这个法案一拖再拖，现在有极大的概率流产。

　　“超级英雄威胁论……”布鲁斯喃喃道。
　　克拉克一下子心领神会，问：“想起了大都会的那个人？”
　　“我想把他送进监狱关几天。”布鲁斯没好气地说，“之前毒藤女突然去了大都会闹事，你又被注射了红氪石，我还怀疑过是他在背后搞鬼。”
　　克拉克感慨道：“说起这件事，在我刚刚做完移除氪石的手术、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你一直在我身边，对吗？我听到有个声音对我说‘加油，卡尔，你能做到的’，所以我坚持下来了。谢谢你，布鲁斯。”
　　布鲁斯“嗯哼”了一声。

　　克拉克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笑了起来：“我记得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在笑，丽塔还跟罗宾吐槽说蝙蝠侠笑起来很吓人。拉奥啊，她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吓坏了。”
　　布鲁斯：“……”
　　布鲁斯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布鲁斯意料之中的反应让克拉克笑得更开心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起蝙蝠侠刻意的冷硬与布鲁西宝贝伪装的柔软，它们居然是同时存在于同一个人身上时，如此强烈的对比就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可无论是黑暗骑士还是哥谭王子，他们其实都是布鲁斯，但又不全是，而克拉克则喜欢着布鲁斯的每一面。也正是因为这些不同的性格与特质，才组成了一个复杂、多面、鲜活而生动的布鲁斯·韦恩，那个他所深爱的、同样也爱着他的人。

　　克拉克看着布鲁斯出神，目光比微风还要温柔，过了一会儿，才正色道：“她刚才是说，让我们现在就去找她？”
　　“嗯。”布鲁斯点了点头，“秘密会面。”
　　纽曼不希望这次会面被人知道，用的也是自己的私人号码，没有通过自己的秘书联络他们。布鲁斯知道她找上自己，大概率是因为前天的那个粉丝见面会，他和克拉克公开反对法案，她便想着拉他们入伙，可又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在翘沃特墙角，只能这样偷偷摸摸地打电话，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

　　“你怎么看？”克拉克问。
　　布鲁斯思忖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纽曼和马洛里一样是政府的人，都是他们所需要合作对象。但与马洛里不同，她是个聪明的政客，因为没见过面，布鲁斯现在还无法准确地判断出她反对超人类真正的目的，或许再过几年，风向彻底扭转后，为了自己的选票，她又会摇身一变，成为超级英雄的狂热支持者也说不定。跟她合作的风险，要比跟马洛里合作的风险大得多。
　　克拉克的看法则跟布鲁斯一致，他也有相同的顾虑。

　　克拉克问：“走吗，布鲁斯？”
　　布鲁斯看了看时间，说：“好。”
　　两人为了避人耳目特地没穿制服，不过克拉克是将制服套在了衬衫里。
　　看着这个眼熟的版型，布鲁斯忍不住问道：“你的衬衫跟眼镜一样是消耗品吗？之前我在你衣柜里看到了很多一模一样的衣服。”
　　“……对。”克拉克有点尴尬地说，“有时候执行完紧急任务，我会回到原地把衣服找回来。但不是每一次都那么顺利，准确地说，如果周围有人的话基本上会被捡走，所以……”
　　布鲁斯：“……”

　　虽然成为超级英雄已经很多年了，布鲁斯自己也会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状况，但他脑补了一下无所不能的超人每次执行任务后，还要偷偷摸摸飞地回去捡衬衫的情形，这怎么看都跟人们眼中酷炫的超级英雄搭不上边，显得尤为违和。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显得十分有趣，那种感觉就像一位视频博主，在拍摄完一段非常具有文艺气息的走过镜头的素材后，又十分狼狈地跑回去从草丛堆里捡起摄像机的场景。

　　克拉克一边往前飞，一边忍不住低头看向布鲁斯，说：“有什么开心的事吗？感觉你今天心情不错。”
　　布鲁斯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岔开话题道：“我在想，韦恩集团研究出空间折叠技术的可能性有多大。”
　　克拉克没明白为什么布鲁斯忽然提到这个，但他也只是愣了一小会儿，立刻受宠若惊地问：“你是要帮我解决放衣服的问题吗，布鲁斯？”
　　布鲁斯没有否认。

　　即便克拉克知道这项技术的意义远不止可以帮自己放衣服，它将是全球的一次科技革新，会把所有领域都带进一个新的时代，但克拉克还是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甜了起来。
　　“成为你的男朋友是全世界……不，是全宇宙最幸福的事。”克拉克发自肺腑地说。
　　不过布鲁斯没搭理他，无视了他热情的表白，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不一定要空间折叠，或许也能借鉴一下原子侠的缩小技术。”
　　他刚才确实考虑了可行性，也不完全是在开玩笑，又补充道：“具体我得回去跟卢修斯讨论一下。”
　　“或许我可以帮上忙。”克拉克自告奋勇地说。

　　两人正说着话，克拉克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高空中风太大，布鲁斯没听到这细微的动静，还是克拉克提醒他，他才发现有一条新的信息。
　　“今天好忙。”布鲁斯说着，一边把克拉克的手机从腰带里拿出来，解锁后，快速浏览了一下上面的内容，道，“是星光发来的。”
　　“她说了什么？”
　　“沃特把祖国人和风暴派去执行一个清理恐怖分子的任务，星光担心重蹈中东的覆辙，想让你一起去。”

　　假如风暴或是祖国人发疯，星光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拦住他们，搞不好还会有生命危险。克拉克和布鲁斯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读出了相同的想法，默契地一前一后开了口。
　　“我先送你去纽曼见面的地方，再去找祖国人。”克拉克说，“你注意安全，有状况随时叫我。”
　　“嗯。”

　　由于赶时间，克拉克一下子加快了飞行的速度。寒风凛冽，布鲁斯没戴头套也没穿战衣，尽管有生物力场保护，但克拉克还是撕开了衬衫，换上制服用红披风将布鲁斯包裹了起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以前他也这样带着布鲁斯飞行过。然而这回降落后，在他掀开披风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联想起了婚礼上交换完戒指，新郎掀开新娘头纱亲吻她的画面。
　　不……他在想什么？这太奇怪了。克拉克尴尬地收回思绪，欲盖弥彰地重复提醒道：“有问题记得叫我。”
　　布鲁斯依旧点了点头，说：“好，你也一样。”

　　克拉克说完后，又飞向了空中，在依依不舍地看了布鲁斯一眼后，才转身离开。
　　布鲁斯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后，也走向了约定的地点，但他刚迈出两步，身后就刮起了一阵风，紧接着左脸传来了温热柔软的触感，他眼前的视线也被一片红色所取代——那是克拉克的披风。
　　他去而复返，特地飞回来亲了他一下。
　　布鲁斯：“……”

　　在布鲁斯转身的时候，克拉克已经松开了他，脸上洋溢的笑容几乎可以用刺眼来形容。
　　“回见，亲爱的。”他说。
　　没等布鲁斯回答，克拉克便急匆匆地飞走了，很快在天边缩小成了一个看不见的点。
　　布鲁斯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下意识摸了摸刚才被亲到的地方。
　　尽管他们的相处模式和原来相比没什么不同，但朋友与恋人，确实还是不一样的。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