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无神之地》沧海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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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的粉丝们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坐在旁边的蝙蝠侠，期待他能有所反应——他们太希望超人说的人是他了。
　　然而让他们大失所望的是，蝙蝠侠只是垂眸看着前方的地面，似乎对超人的话无动于衷。
　　难道超人所说的不是蝙蝠侠吗？粉丝们担忧地想，但那怎么可能呢，除了蝙蝠侠，超人还会喜欢上谁？
　　所有人都觉得，假如超人有喜欢的人，但却不是蝙蝠侠，那一定会是世界上最荒谬的事。

　　“所以我们可以知道他或者她的名字吗？”提问的粉丝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问出的那个问题。
　　克拉克沉吟了一会儿，视线渐渐放空，目光也变得悠远，似乎在回忆十分久远的事，缓缓开口道：“他……”
　　“他！是‘他’！超人刚刚说的是‘他’！”粉丝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尖叫着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她大声地问周围的人，“我没有听错吧，超人先生刚才说的是‘他’？”
　　“没错！”
　　“你真勇敢，超人先生！”
　　“我为自己喜欢上超人而感到骄傲！”
　　“我爱你，超人先生！”
　　……

　　“……”克拉克被激动的粉丝们弄得哭笑不得，不过他们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也在麦德林的预料之内，她给他们二人的营销策略也是先出柜，再公开情侣关系，这样更能引起持续的讨论度。
　　克拉克用余光看了一眼布鲁斯，发现对方正忍着笑，将目光瞥向一边。

　　“他对我来说是最特别的存在，也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克拉克说，“我很难准确地去描述我们之间的感情，它太复杂了，就连我的超级大脑也没办法处理好它，或许爱情本来就是个无解的难题，对于我来说同样如此。因为——”
　　他说着，忽然像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一样，眉眼浮现出温柔的笑意，顿了顿，才继续道：“——因为我也是过了很久很久才意识到我对他的感情，我们对彼此太熟悉了，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了解我，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比我更了解他。我曾在浩瀚的宇宙里见过最绚丽的星河，但他比其中任何一颗星星都要更加闪耀。”

　　克拉克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原本嘈杂的会场忽然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认真地听他诉说，仿佛跟着他的话语来到了太空，见到了那比星空更为壮阔的盛景。
　　过了一会儿，粉丝小心翼翼地问：“那他知道吗，你们现在有没有在一起？”
　　“不。”克拉克摇了摇头，“这些话我之前没有当面跟他说过。”
　　粉丝不解地问：“为什么？”
　　虽然克拉克还没有正式表白过，但奇怪的是，他的神情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遗憾，反而比刚才轻松了很多：“现在还不到时候。”
　　粉丝也情不自禁地被他的笑容所感染，渐渐放松下来，开玩笑地问：“难道超人也担心被拒绝？拜托，我觉得没有人会拒绝你！有谁能拒绝光明之神阿波罗呢？对不对，各位？”
　　“对！”

　　克拉克失笑，他拿着话筒，安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又像是在聆听什么，才说：“不，我没有担心这个问题，因为我大概知道他的答案。”
　　事实上他的确知道。
　　因为不论现场的声音有多纷扰嘈杂，那个熟悉的心跳频率都异常清晰。克拉克感受到在他说完那段话后，它跳动的速度明显变快了很多。而他也正如自己刚才所说，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了解布鲁斯，他总能读懂这位黑暗骑士隐藏起来的情绪。就像现在这样——

　　——哪怕对方的表情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变过，如此炽热的表白甚至没在他眼底掀起任何波澜，克拉克也能从他加快的心跳声中辨别出是拒绝或是答应。
　　布鲁斯已经隐晦地给了他回应，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心跳会泄露真实的想法，但他默许了超人的监听。
　　这就足够了。克拉克心想。

　　粉丝接着问：“超人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克拉克示意她说下去。
　　“你所说的这个人，是蝙蝠侠吗？”
　　全场又是一阵哗然，布鲁斯也没办法继续假装跟他没关系了，抬起头跟克拉克对视了一眼。

　　然而一直在老实回答问题的克拉克这一回却没有正面回应她，只说：“秘密，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大家的。”
　　随后粉丝立刻看向布鲁斯，问：“那你会告诉我们吗，蝙蝠侠先生？”
　　“你刚刚说了，那是最后一个问题。”布鲁斯半开玩笑道。
　　在粉丝抱憾地准备交出话筒坐下去时，他模棱两可地回答了她：“留一点悬念，我担心我告诉你们那个人就是我后，你们会伤心。”
　　主持人立刻接话说：“得了吧，我觉得你告诉他们那个人不是你，他们才会伤心！”
　　全场哄然大笑。

　　主持人问：“你不相信吗？”
　　布鲁斯不置可否。
　　紧接着，主持人拿起翻页笔，对着后面的LED屏按了一下，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布鲁斯和克拉克拍摄广告时的幕后花絮。
　　第一张是他们二人拿着导演给的剧本，几乎贴着站在了一起，两人都穿着道具服装，而且身材与成片别无二致，看上去就像是真的国王与将军在亲密交谈，商议国家机密。
　　第二张是蝙蝠侠半闭着眼睛，化妆师在给他补妆，而超人则站在一旁安静地注视着他，那双蔚蓝的眸子里所蕴藏的情感浓烈得几乎要从照片里溢出来。
　　第三张是超人坐在椅子上读剧本，蝙蝠侠则靠在他肩上小憩。两人的神色都十分自然，仿佛这只是他们的日常相处中再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

　　这些花絮都是之前由艾什莉拍摄并且未公开的画面，粉丝们看到之后差点疯了，全都拿出手机开始对着大屏幕一顿狂拍，快门声此起彼伏。
　　“看。”主持人说，“假如超人喜欢的人不是你，他们会伤心的。”
　　布鲁斯但笑不语。

　　接下来的环节几乎都是围绕蝙蝠侠和超人和感情生活来展开的，但直到最后，他们也没能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全被布鲁斯给糊弄了过去。
　　在粉丝见面会之后，两人的热议趋势几乎又在平台上刷了屏，几乎包揽了前十，还有人在超人名字的后面加上了彩虹的符号，请求他为LGBT群体发声。
　　这也的确是麦德林后续为他们规划的活动——赢得更多群体的支持后，增加政治影响力。

　　不过就算这次见面会的效果远超预期，在他们回去后，还是被麦德林叫去了办公室，因为刚才布鲁斯公开反对超级英雄与军方合作的法案，把她有些惹毛了。那是她精心布置了好几个月的计划，就差几个有影响力的超级英雄来造势，给国防部施压，让他们不得不同意这个法案。
　　“你去吧。”布鲁斯说，“我先回去洗个澡。”
　　克拉克点头道：“好。”

　　不过克拉克没有马上转身离开，而是垂眸注视了他一会儿。
　　布鲁斯欣然问：“怎么了？”
　　“没什么。”克拉克笑着摇了摇头。
　　但布鲁斯又怎么会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阵，布鲁斯才正色道：“先去把工作忙完？”
　　“好。”克拉克说。他正对着布鲁斯后退了几步，来到电梯口后，听到了电梯到达的提示音，才依依不舍地转身走了进去。

　　两人从见面会的现场回来已经是晚上了，布鲁斯刚走到宿舍门口，忽然停住了脚步，仔细观察了一下大门，才迟疑地解锁拧开门把手。
　　他和克拉克临走之前没有开灯，此刻屋内漆黑一片，这黑暗似乎能吞噬一切，除了门口有一点亮光之外，其他所有摆设都看不清。

　　布鲁斯轻轻关上门，在玄关处站了一会儿，微微侧头聆听了一阵，才说：“出来。”
　　随后一个男人从旁边的黑暗中慢慢探出了头，他穿着一件破旧的大衣，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个人看上去不修边幅，跟布鲁斯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你以为你动静很小吗，比利·布彻尔？”布鲁斯无语地看着他，“希望你来之前已经黑掉了这个房间的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