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刀》罗露

7、第 7 章

　　渝州城古桥镇发生了一起杀案。

　　魔教的南坛主王风泰被杀，余下众人无一幸免，其中有三个是被吓死的。

　　是谁这么厉害？

　　很多人在猜：“很可能是‘惊天刀’。”

　　“没错，只有‘惊天刀’有这样的本事。”

　　“‘惊天刀’已经有几年没在江湖出现了，如今重出江湖，就杀死了魔教教主和南坛主，看来，他这回是站在武林正派这边的。”

　　“不管他目的是什么，只要对付魔教，那就是我们的福星。”

　　三间房屋，没有人。

　　那个女人也没在。

　　路星虹打开门，没有看到阿温。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些失望。

　　可随后又紧张起来。

　　因为他已发现这里没有人了。

　　阿温去哪儿了？

　　她能去哪儿？

　　路星虹牵着马在院子中央，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像。

　　突然间，三间房顶上涌出一群人来，门外也冲出不少人，迅速将路星虹围住。

　　路星虹仍然面不改色。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门外一个人缓缓走进来，走出人群。

　　那人旁边还有一个被挟持的女子。

　　阿温！

　　阿温竟被抓了。

　　路星虹缓缓转身，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阿温。

　　阿温全身被缚，嘴里塞着布，眼中流着泪，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路星虹身上。

　　路星虹望着那说话的人：“你是谁？”

　　“在下魔教东坛主郑天雷……你是谁？”

　　“你是魔教东坛主？”

　　“不错。”

　　“你可知道‘惊天刀’在哪里？”

　　“你为什么找‘惊天刀’？”

　　“不关你的事。”

　　郑天雷冷哼：“我不知道‘惊天刀’的下落，我只问你，你和‘惊天刀’是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被西坛主收买，先联手伤了教主，然后再杀死南坛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如果不知道‘惊天刀’在哪儿，就放了她，然后赶紧滚。”

　　“小子，你好猖狂，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他一挥手，身边的人，房顶的人一起攻向路星虹。

　　有些人向冲过去，有些人向路星虹飞过去。

　　在路星虹四周，没有一条路能容他脱离危险。

　　别说郑天雷，就连阿温都看不出他有任何活路。

　　可路星虹毕竟是路星虹。

　　是聂惊天教出来的人。

　　银光只一闪，多少兵器被折断，多少人被‘惊天刀’所伤。

　　片刻之间，血流满地，横尸遍野，折断的刀枪剑戟四处纷飞。

　　郑天雷张大嘴巴合不拢。

　　即便不是这么年轻的人，也很难想象有如此本领。

　　就在郑天雷惊讶之时，路星虹已闪电般到了他身前，一刀穿透他前胸后背。

　　东坛主倒下了。

　　两个押着阿温的人吓得踉跄逃跑。

　　路星虹没有去赶。

　　阿温身上的绳索解开，拿开嘴里的布，身子一下瘫软在路星虹怀里，不停地喘息。

　　屋里。

　　路星虹递给她一碗水。

　　“谢谢。”

　　阿温这碗水喝得开心。

　　“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阿温刚喝完水：“我也不知道，他们一来就问聂惊天的下落，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这儿的。”

　　她凝视着他：“你呢？你找到他了吗？”

　　“没有。”

　　他又道：“魔教的东南北三个坛主都死了，只剩下一个，那个人已经做了魔教教主。”

　　“这算什么？”

　　“听说那个人与聂惊天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策划一场阴谋，杀死了孙剑辉，由此得到教主之位。”

　　“那你和他一起去渝州，是要你做什么？”

　　“我不过是他们计划中一颗棋子。”

　　阿温不再说什么。

　　“我还是要去找他。”

　　“你去哪儿找？”

　　“渝州，茶坪庄！”

　　路星虹又来到渝州。

　　茶坪庄已不仅是魔教西坛，而是整个魔教的总坛。

　　路星虹刚一到门口，就给守门的教众拦住。

　　“站住，你找谁？”

　　“魔教教主。”

　　“大胆，教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我只找教主，与旁人无关。”

　　“别说教主此刻不在，就是在，也不会见你这个后生小子。识相的赶快走，否则……”

　　“你们教主去了哪里？”

　　“小子，你再这么顽固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教众要动手。

　　“住手！”

　　“孙小姐！”

　　孙玉娜竟然来了。

　　她看着路星虹：“你来这里做什么？”

　　路星虹还没回答，守门教众道：“这小子想见教主，我们好言相劝，他却不听，正想教训他。”

　　孙玉娜暗笑：“你们也配教训他？你们可知道他是谁？”

　　“他是谁？”

　　孙玉娜目光瞬也不瞬地看着路星虹：“算了，你们迟早会知道的。”

　　饭馆。

　　桌上有酒有肉。

　　孙玉娜倒了两杯酒，举起一杯：“来，我们喝一杯。”

　　“我不喝酒。”

　　孙玉娜微笑：“是不想喝还是不会喝？”

　　路星虹没有回答。

　　“男人不会喝酒，岂非是白活了？”

　　她又笑着道：“我一个女人主动请你喝酒，你好意思拒绝我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喝酒。”

　　“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说走就走，已站起身。

　　孙玉娜突然拉住他的手：“别走！就算你不喝酒，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我还有事。”

　　孙玉娜不放手：“你有什么事，会比我现在还有痛苦？”

　　路星虹没有再走，坐下。

　　孙玉娜一边喝酒，一边倒酒：“我爹死了，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知道失去自己唯一的亲人是什么感觉吗？”

　　路星虹垂着眼，没有说话。

　　“往后的路，我都要一个人走，可是怎么走？谁能告诉我，能指引我？如今的我无依无靠，你说，这是不是人生最大的痛苦？”

　　痛苦！

　　还有谁有资格在路星虹面前提痛苦？

　　失去唯一亲人的感觉，路星虹经历过，比起孙玉娜，路星虹经历的苦不知比她多多少倍。她比他好，至少在失去亲人之前享受了多年的福，以后她还是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的权力。可是他却不能。

　　直到现在，他都不能算是自由的。

　　孙玉娜不了解路星虹的往事，所以才以为自己现在是最痛苦的人。

　　对于她的故事，路星虹全不在意。

　　只是孙玉娜喝了很多酒，眼中的泪还在流。

　　桌上的菜没动过，空酒瓶已有不少。

　　孙玉娜趴在桌上睡着了。

　　路星虹起身就走。

　　“客官，还没给钱呢。”

　　“等她醒了，你找她要。”

　　店小二奇怪：“经常都是男人付账，居然还有这么厚脸皮的男人，还要一个喝醉了的女人来付。”

　　三间房屋，又没人。

　　阿温又不见了。

　　路星虹牵着马进去，看了看。

　　阿温又是被谁抓去了？

　　不过他立刻感觉到了一股气息。

　　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也是令他最害怕的气息。

　　世上没有人能有这股气息。

　　这股气息中带有杀气。

　　这里一定有人。

　　却不是阿温。

　　那会是谁？

　　能是谁？

　　“你回来了。”

　　声音很轻，但听得清楚。

　　他一抬头，就看到聂惊天从朝外那间屋子里走出来。

　　一身黑衣，黑得发亮的披风，黑色的斗笠，斗笠下是一副满是皱纹的脸，须发花白，同时又带有几分恐怖和杀气的样子。

　　聂惊天走到路星虹身前，从他手中拿过了银刀。

　　除了聂惊天，没有人能从路星虹手中这么轻易地拿走刀。

　　路星虹突然间变成了木头人。

　　聂惊天看看刀，又看着路星虹：“你很好，没有让我失望！”

　　路星虹正要说话，聂惊天已接着道：“你一定想问，我去了哪里，是吗？”

　　路星虹没有回答，默认了。

　　“其实我一直在你身边，从你去高瑶苑杀孙剑辉开始，再到你杀王风泰、郑天雷，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说，你没有让我失望。”

　　“你让我去杀孙剑辉的时候，就知道我不会得手。”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一定能全身而退。”

　　“你的目的是什么？”

　　“消耗孙剑辉的功力，可我没想到，你居然能伤到他，我还真是低估了你。”

　　路星虹冷冷盯着聂惊天：“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要在魔王大会上杀死孙剑辉！”

　　路星虹没有说话，在等着聂惊天说下去。

　　“我就是魔教西坛主……如今的魔教教主！”

　　路星虹更吃惊。

　　自从跟了聂惊天以来，他发现这世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值得惊奇。

　　现在看来不一样。

　　“你很惊奇，因为我也是你的师父聂惊天！”

　　路星虹看着聂惊天，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原来你是魔教的人！”

　　聂惊天冷笑：“江湖人只知‘惊天刀’，不知西坛主，谁能想到‘惊天刀’会是魔教中人？”

　　路星虹的目光没有移开他：“你一直在跟着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不错，从你离开锦绣客栈开始，我便在跟着你。我的目的是要你去削弱孙剑辉的功力，然后在魔教大会上，我再以‘惊天刀’的身份出现，杀死孙剑辉。他当了八年的教主，已经足够了，我要让他永远地歇息。”

　　“你完全可以在魔王大会上以西坛主的身份杀掉他。”

　　“可是我没把握，你和他交过手，若不是他念你年轻，心存大意，他不会被你所伤。再者，我还不能暴露我的身份，所以，我就先借你用了一下。”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不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