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驻足录》满城佳丽

33、道歉

　　“你怎么这么久没来学校啊？”

　　“是啊！老徐怎么同意给你批假的？”

　　“都没人陪我去买吃的了！”

　　“你的书还在我这，但是我还没看完可以再借两天吗？”

　　假期结束也是她请假后归假的日子，同学们许久未见她，都关心的围了上来，她先是统一的回答着：“家里有点事。”再继续和同学们寒暄。

　　好在，同学们并没有深究，毕竟再上几天假，国庆小长假又即将到来，大家心情都非常愉悦。

　　徐老师见教室里气氛过于轻松，担心影响学习，提前给大家敲响警钟：“都收收心啊！已经高二的人了，还一天天惦记着放假，想着玩，我也不是说你们假期不能玩，但玩归玩不能忘了正事，你们这个年纪最重要的就是读书，现在都已经打铃这么久了还一直吵，作业完成了吗？交上来。”

　　课代表把作业收到讲台上。

　　接着，徐老师开始了授课，更是直接对着在下面窃窃私语的同学爆出了那句金典名言：“你不听课，别人还要听课，你耽误一分钟他耽误一分钟，所有人的时间都被耽误了。”

　　她讲解了一段时间后，让大家翻到课本的后部分，开始做题。

　　同时，拿起讲台上的作业本，开始认真批改起来。

　　“我改一下啊，大部分人都可以，就是有些同学，你那个作业不用看，我都知道是在哪抄的，我再说一遍，不会写没关系，但你不能抄，一点脑子都不动。”

　　像许多老师一样，徐老师在课堂上时不时会进行一些训诫，而学生们一下课就会小声抱怨。

　　偶尔，几个调皮的学生还会站在讲台上，拿着她忘在讲台上的“小蜜蜂”，惟妙惟肖的模仿徐老师讲课的样子。

　　不止徐老师，各科老师都被这样模仿过，口头禅可都是信手拈来：

　　“一天天的不知道脑子里面在想啥。”

　　“孺子不可教也。”

　　“你们的记忆力是筛子吗？”

　　“我把卷子放地上踩一脚考得都比你们好！”

　　“你是做题，还是做梦呢？”

　　“抬头！”

　　“不想听可以出去。”

　　“作业用嘴写的？”

　　“没人举手，我就点名了。”

　　尽管这样，汤茎侬还有同学们其实还是喜欢这些老师们的。

　　特别是徐老师，她们接触比较多，徐老师一开始就知道她的病情，也知道她不想让同学们发现。

　　她没有告诉大家，而是说：“那就等你准备好跟同学们说的时候自己去说吧！”

　　虽然和同学们相处了一段时间，汤茎侬能感觉到大家都很好，都是因为之前的经历，她依然不愿意让太多人得知自己的健康状况。

　　在住院期间，她的体重有所恢复，并且现在也能够享受一些她喜欢的食物。

　　从前的自己一定不会相信。

　　有一天，坐在教室里，她就只是看着窗外红紫色的晚霞，周围一片嘈杂。

　　或许窗户就是最好的取景器。

　　她感受到了幸福的滋味。

　　教室门外的回形走廊是连接高二和高三教学楼的纽带，但高三楼太过宁静让高二的学生们不敢过去打扰。

　　她习惯于下午早些时候到达教室，站在走廊上，沉浸在落日的余晖之中。

　　低头时，她可以看到操场上悠闲散步的老师和前来上课的同学们。

　　和她有一样习惯的还有戴言泉，实验班在四楼，比她高一层，有些时候他们站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彼此。

　　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中的一个会抬头或低头时偶然发现对方，而不是直接对视。

　　还有一种偶然的情况，他们的目光刚好落在一起。这个时候他们会互相微笑招手，然后，错开目光。

　　此时此刻这种巧合发生了，汤茎侬下意识抬头对上了他意味不明的眼神。

　　他们保持着一贯的友好和礼貌打了招呼后移开视线，过了一会儿她想到这次抬头看他出现过的位置时人已经不见了。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该回教室了。

　　她刚一转身，恰好看到楼梯上那个少年正充满活力地向下奔跑。

　　在他惊喜的目光中，她再次挥手：“好巧！”

　　戴言泉在看到她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步伐也随之放慢，带着轻松的语气向她走来：“是啊，真巧。”

　　他们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并排站到了一起，周围虽然人不多，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青涩的氛围，让他们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紧张，手不自觉地在游在走廊的围栏和自己的裤腿的夹缝旁，为了打破僵局问出：“你要下去？”

　　这下好像轮到他尴尬了，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逛逛……”

　　他好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问出：“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汤茎侬觉得刚才什么粉红泡泡的感觉全是泡沫，这个人简直油盐不进，他真的听不出来那天在缆车上她说的女生是自己吗？

　　她吸了口气，鼓起腮帮子，小幅度晃动着脑袋，又想到他在大碗山寺庙里的玩笑话：“你要干什么？”

　　“为你实现愿望。”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和真诚，表情严肃，眼神中没有玩笑的痕迹。

　　然而，她并不相信他能够做到，有些无奈，也只是微笑着点头表示：“心领了。”并没有真正期待他能够实现什么。

　　他看到她的反应，表情依旧没有变化，目光中似乎流露出星星点点的委屈，看上去是真心想要帮助她，却没有得到期待中的回应。

　　他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她，一动不动，可能是在等待她改变主意。

　　在他那样炙热的目光下，她动摇了。

　　内心有声音在告诉她，虽然知道这可能只是一个不能实现的愿望。

　　但至少在这一刻，选择相信他也没什么不好。

　　她假装无奈地说：“我发你，毕业照行吗？”

　　“好。”他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等她发消息。

　　她一边发送照片一边对他发出调侃：“你妈管的那么严，还能带手机来学校？”

　　“偷偷带的。”

　　照片已经发过去了，他们扣扣聊天框的上一条信息还是戴言泉回复她的早安。

　　她还没来得及让他在那些照片中找出自己，就听到他突然说：“你小时候真可爱！”

　　“是我吗？”她好奇地探过头去查看。

　　他也随即将手机屏幕推向她：“第一排最右边第二个。”

　　她吃惊的抬头看他，才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靠的这么近了，都可以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声了。

　　“这几个是不是欺负过你的人？”他突然问道，将她的注意力再次引回那张照片上。

　　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全部猜对了，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眼看他就要露出得意的神色，她及时补充，用她细长的手指轻点屏幕，纠正道：“不过，不完全正确，还有这人和这个。”

　　她头顶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这么多啊？”

　　她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心疼，调皮地扬起一抹坏笑，挑衅地问：“怎么，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