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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和诗歌公子表白 ...


  •   就在我纠结南唐和田喻儿关系的时候,公子终于不耐烦孟千娇的吱吱喳喳了,他微笑着向孟千娇提出个建议:“你饿了吗?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明显看到孟千娇的笑容变大了,她亮晶晶地盯着我家公子:“好啊,李启,咱们去吃什么?”

      公子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我绝对不会漏过里面的那一丝捉弄:“我早就听说紫玉公园的自助烧烤很有名,我们去那边租个炉子烧烤怎么样?”

      哦天啦,看看这天气,在看看孟小姐身上那套嫩黄色的裙子,纯白的腰带以及米色的几米风格小包,这是适合去吃烧烤的装扮吗?而且是要亲自动手的那种。我囧了,公子,这个提议实在是太狠了。

      不知道公子表现方式还是太委婉了点呢还是孟小姐反射弧有点长,她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是公子在刁难他,反而劝说公子:“天气太热了,咱们别吃烧烤吧,我去买冰汽水回来喝怎么样?”

      公子摸了摸肚子:“不要,我饿了,昨晚就没吃东西,想着今天来这里烧烤呢。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吃完再回去,你看你这一身也不方便是不是?”

      孟千娇嘟起了嘴,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才说:“好吧,那我还是先回去,你送送我吧。”

      公子淡淡笑了笑拒绝:“还是算了吧,送你出去了,那么想要进公园不是还得买张票?”

      孟千娇跺了跺脚:“去嘛,不就三十块钱吗?一会儿我再帮你买张票就行了啊。”

      我在树顶哑然失笑,这个真是大小姐脾气,而且是不经人事的大小姐,一点都不懂得人情世故。她难道不知道这样说别人会以为她仗着自己有钱就看不起人,喜欢支使人吗?

      公子或许喜欢薛织那样的女孩,但是绝对不会喜欢孟千娇这样的小姐,我感觉心情大畅。忽然又觉得有点不对劲,我是希望公子找个夫人的,公子不喜欢她,那么说明这次会面不成功,我应该感到失望才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开心?难道……是因为我觉得她配不上公子,以后不想摊上这么一个主母?

      在我看戏的眼光中,公子很无奈地和孟千娇争执了好一会儿,最终达成了一致:公子送她到公园门口就行。孟千娇走出门口,回过头来对公子嫣然一笑,挥了挥右手——手里握着一个小巧的粉红色手机。公子的兜里的手机就开始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见她走了,我自然也不隐匿了,直接走了过来,看着公子很无奈地查看短信:我是千娇,这是我的号码,以后有空常联系哦~(*^__^*) ……

      公子存号码,叹气,看着我幸灾乐祸的眼神道:“侍剑,你别高兴得太早,刚才你也听到了吧?她喜欢的是那种衣袂飘飘的古装男,武艺高强,会吹笛吹箫,长得英俊潇洒,能够带她仗剑走天涯。依我看,她完全是电视剧看多了,少女情节严重,她也说了喜欢我吹笛子,不过她绝对想不到你完全符合她的条件,只要她看到了你,我绝对会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所以……”公子不怀好意地笑笑。

      我大惊:“公子饶命!侍剑不要啊……”如果真的是公子说的那样,孟千娇要是缠上了我,我可以预料到我的人生会有多么凄惨——整天耍杂技一样舞剑,然后像个伶人一样吹笛吹箫,还得被迫听些娱乐八卦,兼有她对她的那位偶像玉女田喻儿的喜爱之情……公子啊,饶了我吧!

      公子挑眉,将手机朝天空抛了抛,接住后随手揣入口袋:“走,侍剑,我们烤肉去!”

      我小心翼翼地问:“公子,咱有钱吗?”

      公子步子走得轻快:“昨天翻译的稿子交了,发了工资,走吧,咱们烧烤去。”

      “好嘞,公子。”

      其实我和公子都不怕热,我是自身体质关系,公子则是由于身怀武功,两人在阴凉的棚子里对着烧得旺盛的炭火烤肉,我吃得满嘴流油,公子则是文雅地一口一口慢吞吞地咀嚼着。

      “侍剑,我觉得我们住在宿舍里特别不方便,不如一起出去租房子,你看怎么样?”

      我迟疑了一会儿,一起出去租房子确实是个好主意,我现在虽然住在公子宿舍,可是算得上是个黑户口,那里人多嘴杂,一段时间还是能够混过去,但是若是长时间待在宿舍里,难免哪天会露馅,总之,十分不方便。可是,我犹豫了会说:“公子,B市的房租好像很贵,而且我们在市中心。”

      公子笑了笑:“没事,我慢慢赚钱了,而且我们没必要在市中心租房子,偏远一点的话房租也不贵,我打探清楚了,青花路那边一室一厅的房子,只要九百块钱一个月,条件好像也很好。可以在家里做饭,有洗浴室有网线,就是远了点儿,可是远点对我们来说并不是问题,不是吗?”

      条件听起来很诱人,我也喜欢和公子两个人住:“全凭公子做主。”

      “那好,下周六我们去看房子,怎么样?”

      “好。”

      回去的路是我早就探查出来的——一条极其偏僻的林荫小道,由于职业原因,我对此类的基本荒废无人通过的羊肠小道极具好感,所以在住处周围总会把这些常驻此处十年八载的地头蛇都未必能够弄明白的小路给找出来,并且与公子共同分享,以备逃学翘课或者轻功近路经过。

      “侍剑,B市里面怎么样?”公子随手在路边揪了一片树叶,问道。

      我叹了一口气:“很繁华,太繁华了公子,给我的造成了极大地挑战,而且,我好久都没有活动筋骨了。”我哀怨地看向公子,这里实在是没有适合我的运动。要说比武吧,我每次都只有虐待南唐的份儿,而且还得小心翼翼别打残了,南唐每次和我比试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的,可是他不知道我每次也很委屈。就像放了一块沾了灰的白嫩豆腐放在面前,要轻轻地吹,稍微一拍一捏,就碎了,而且是永不修复的那种。

      再说,以前在公子家乡的时候,总算还有那种大林子,兴致所至,可以狂奔一百里,跑上一场下来,神清气爽,可是现在……我难道去大马路上和那些奥迪奔驰来一场轰轰烈烈震惊世人的比赛?并且全程录像?

      我看着公子手中的树叶,心动了:“公子,吹一首吧。”

      公子看着手中的叶子,揉了揉扔下了,从旁边树上挑选了片比较薄的:“要听什么?”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麟之趾》?”

      公子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柔声道:“好。”

      我有些赧然,《麟之趾》是一首赞美诸侯公子的诗,我在这里提起,明显有拍马屁嫌疑。不过算来我拍的马屁也不算少了,也不在乎多一个,更何况我说出这首诗来并非是有意,而是极其喜欢这首诗的曲调,沉稳敦厚,绵延悠长。

      清脆的叶笛声响起,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一样,古老的曲调不似当今繁复嘈杂的靡靡之音,却更加直达人心,一抑一扬,一转一合,都仿佛天生如此,和着这天光云影,踏破了历史的虚空。我不由心中一动,忍不住踏歌唱道: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
      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

      曲声音渐渐停下,公子换了片树叶笑着看我,也不说话,直看得我有些发毛才道:“下面这首诗是和你的。”

      我问:“什么诗?”

      “也是诗经上的,《兔罝》。”

      我一怔。《兔罝》?

      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肃肃兔罝,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这首诗完全和上一首相反,上一首是赞美诸侯公子,而这一首则是公侯公子赞美自己武士的英勇。赳赳武夫,公侯腹心,这是最大的赞誉。

      一曲终了,我有些不大好意思,这么直白的赞扬就算是脸皮如同城墙那么厚也会被烤红一点儿。公子笑吟吟问我:“如何?”

      我避重就轻:“公子叶笛吹得很好。”

      公子没做声,也没计较我避而不答,黑曜石般眼睛深沉盯着我,仿佛能够将人卷入那沉沉的暮色中。他的眸子里仿佛藏了很多东西,很多我不懂得东西。我忽然就不明白了,我从小养大的公子,一瞬间仿佛变得我不认识了了。老人曾经说过:眸子漆黑漆黑的人,那是受过了很多委屈,很多苦楚,所以眸子才被染得越来越深。像我这般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就是褐色中带点浅黄,我不明白,什么时候公子的眼睛变得那么深沉,好像一座黑魆魆的城堡,埋葬了很多秘密。我有点担心,可是又莫名其妙地心虚,我避开了眼睛,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公子忽然道:“还有一首诗,你想听吗?”

      “什么诗?”

      公子没有继续吹叶笛,而是一边走一边低声唱了起来。他的嗓音如同他的人一般,温文尔雅,如同润物细无声的春雨,随风潜入,渐渐就进驻了听着的内心。这首歌在千百年前人人会唱,也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我喜欢它就如小孩子莫名喜欢一个名贵的钻石一样,只是看上了它闪闪发亮的色彩,以及小巧精致的钻石,于它的贵重它的内涵并无干系。我只是单纯喜欢这首歌中淡淡的哀伤惆怅,以及婉转的曲调,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意思,也没去想过它是什么意思。

      在偶然的闲暇,教给公子唱了之后,便把这首诗忘在了脑海,若不是公子忽然唱出来,我怕是要过个几十年才能又一次记起它,又一次唱它,或者……永远把它遗忘了,就像很多很多在无情的岁月中被我抛弃的东西一样。

      公子低声唱的是: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

      我从来就那么死板地唱着它,唱过就忘,甚至是串词,忘词,从来不懂得它的意思,却在今天莫名其妙地听懂了:有一个美丽的姑娘,想要坐着小船去追寻却不能够……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我愣愣地听着,怔住了好久。

      公子,这是在表白吗?

      向谁表白?为什么求而不能?为什么不可方思?汉之游女……指的是谁?

      难道……我完全想错了,其实公子还是喜欢孟千娇的,只是因为觉得不可高攀,所以才不可方思,可是那他今天为什么是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呢?亦或者,他喜欢的其实是薛织,但是因为她是有夫之妇,所以两人不能相恋,故而不可方思?

      我越想越觉得正确,真相的确应该是这样的,所以公子才觉得苦恼,才会对孟千娇不假言辞,才会在这小路里偷偷和我诉说他充满荆棘的坎坷情路。只是……这也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把薛织带到公子宿舍里去,公子又怎么会爱上薛织?又怎么会心中挣扎不已?

      我单以为所有人都像我一样不顾世人俗眼,可是公子在乎:他不能背上一个夺友人妻的恶名,他一向都是一个谦谦君子,这种事情又如何能够去做?

      “侍剑,你听懂了吗?”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公子有点小心翼翼,这是恋爱中的男人典型症状吗?我的小公子……果然长大了啊,我忽然间眼眶有点热,这是做父亲嫁女儿的心态吗?

      我点了点头,摸了摸公子的头——我已经十来年没这么干了,男人的头最是尊贵,怎么能够随便摸?这么没大没小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没干了,可是忽然却有了这种冲动,我感慨万千:“公子……你长大了。”

      公子眼中似乎有点不可置信,渐渐露出一点喜色,随即仍旧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那么,侍剑,你觉得怎么样?”

      男子汉大丈夫,有了喜欢的人自然应该去争取,我毫不犹豫:“公子,你应该去争取你喜欢的,至于其他的闲人胡说八道,都不用放在心上。”金陵什么的,一边去吧!

      我想了想,决定以行动表示支持:“公子,侍剑……永远是和你一起的,如果有人阻挠,我是不会饶过他的。”金陵,你就不要再蹦跶了,你女朋友公子抢定了!

      我清楚地看到公子听到这句话时眼睛犹如小时候看到糖葫芦一样冒出光来,他紧紧盯着我,像要确认一般,又郑重问了一次:“你……侍剑,你明白……我的诗的意思吗?”

      怎么会不明白?这些古曲还是我教你的呢,恋爱中的男人智商都是负数的,所以我能理解公子一而再再而三确认的行为,好脾气地笑笑:“公子不是在表白吗?”

      “你……愿意接受?”

      “自然!”我肯定地回答,如果不能接受,我怎么会答应帮你痛扁金陵?

      公子有些踟蹰,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我以为你会比较保守,不大愿意接受这些,毕竟这个有违人伦。”

      我一挥手:“公子,这个算什么?这么多年来,我见多了。”夺妻算什么?哦,不,还没成亲了,只是男女朋友而已,这是正经的竞争。潘金莲还勾搭她小叔子呢,贺兰敏之还和他外婆通奸呢……这点儿,小意思。

      公子笑得很开心:“也是,侍剑,你知道吗?我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啊,本来公子是来约会孟千娇的,可是我没看上她,公子也没看上她。正以为空手而归的时候,公子忽然告诉我他看上了薛织,这个也是我看好的主母人选,现下我和公子两相欢喜。我评价道:“正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公子,你说是不是?”

      公子微微点了点头:“侍剑,我想吻你。”

      我如遭电击,什……什……什么???

      吻……吻……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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