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snow life（G27）》依诺拉

33、惊喜

　　我一直都在看着
　　这个早已滑出了时间的夹缝的灰色世界。

　　但是却一直看不到愈加前进愈加堕落的你的身影，

　　从我的眼里。

　　32．惊喜
　　纲吉紧张的睡不着，所以几乎是跪着度过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哪怕是自己出师之后也少有的觉得自己的脑袋会在彻夜未眠的隔夜会这么清醒。纲吉无法理解融化在自己的血管之下的赤红究竟是因为浓厚的恐惧还是原因不明的微量兴奋感而颤抖。总之当在放弃所有思考的已经成为了一团浆糊的脑子中的第432只绵羊跳过了火圈之后，命运该来的还是到来了。

　　不知道时间，但是夜幕的尾巴仍还没有扫净宽广的苍穹。几个能毫不留情的选择在晨睡时间就来打扰的敌人站在外面迅速的打开了锁拉开了门，身上黑色的衣服低调的隐没在疯狂蔓延的墨色之中。
　　除了唯一一个手持灯笼的人，剩下的光源就只剩下将要透为澄澈的阴沉天空，少年并没有看清到底过来了多少个敌人。

　　眼睛很快被人用黑布遮起——但这貌似是只给自己制定的个人套餐。首领没有挣扎，只是顺从着脖子上的铁链的寒冷而没有怜悯的拉扯而站了起来，然后在一切都变为未知的前路上迈出谨慎的小路向车下走去。

　　失重感突如其来的造访，单脚踩空的后果是整个人都前倾跌去。饱受训练（折磨）的他立即晃动着身体重新站稳，靠着车门的位置稳了稳心跳。

　　没有人会提醒自己下车小心——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虽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他还是感觉到了有人站在他的身后无声的咂嘴，仅仅是因为自己没有跌倒而没给他们带来任何一种乐趣。

　　少年一动不动的站着，感受着终点站的空气中沉闷的水汽轻轻的贴在自己的肌肤上的感觉，即使自己抬起头也看不到任何蓝天的一角。他只是等待着车上那些悲哀的奴人们一起无精打采的走出来。因为显然就是因为这种原因而没有被人当即赶走。

　　“快走”
　　直到有人在拖着他的脖子小心的走着，少年也迈开了自己的步子。在度过了因为觉得痛苦而显得格外漫长的一段时间沉默与黑暗之后，他又重新得到了视野上的自由。

　　大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被推向前走的感觉。不到十几秒的停顿后自己被人粗鲁的架起，然后从后面解开眼罩。

　　“……”

　　广阔大厅的景象一下子占据了他的整个视线，清晨的天色不会那么早的亮起，但室内的这里却因高空中天花板上摇曳的流火而显得灯火辉煌。少年眯着眼睛恍惚的想向身后退去，却又撞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几排眼神死去的奴隶。

　　看起来似乎他们是一起被带到了这里。

　　这里就是……Amphion家族呢。

　　本来打算见机行事的少年恐惧的发现自己的脑子里根本就是一片空白。不过冷静下来想想也觉得就是这样，自己除了敌人是谁以外还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了？首领大人有什么想要说的么？”
　　给自己取下脖子上的铁镣束缚住眼睛的男人嘲讽的摸着下巴打量着自己，似乎是在为自己的年幼甚至是长相而觉得自己名不副实所对自己的挑衅。

　　虽然自己确实也只是个冒牌货。

　　少年反射的想要张嘴询问那些在肚子里积攒了一堆的问题，但是吐出了气息之后却发现自己连该说些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很想知道身为人质的自己将会被如何对待，但是处在劣势的位置他并不能肯定对方能回答他的就是正确答案而不是无视甚至是调侃。

　　于是他选择淡定的无视对方的言语，而且垂下头研究自己的鞋尖的款式。

　　“喂，我在说你呢！！别给我瞧不起人！”
　　被人抓着领子连带着人一起提了起来。纲吉感到了几天以来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几次的呼吸困难。

　　“放手……”

　　从自己嘴里小声的吐出的呻吟里带着一丝冷漠。不管怎样都好，他只是为了giotto而来，在这里被人虐待杀死的话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大哥……已经没有什么时间磨蹭了，老大快回来了哦！！”

　　从身后传来的匆忙呼唤打断了自己的眼前的人的所要做出的下一个动作，想要扬起来打人的右手低垂了下来。男人恶狠狠地把他扔在了地上，狠狠的瞪了他两眼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但是少年直接跪坐在地上没有打算再站起来，只是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反抗也好，溜走也好。现在的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一点意义也没有，至少要等待着和对方的首领相见然后尽其所能的问出自己所需要的一切。

　　他慢慢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然后开始展开我不会有事我一定会成功的自我催眠。

　　但是有一点出乎了自己的所料。在车上和自己说过几句话的奴隶小孩小孩带着憔悴的脸庞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对面，然后继续保持着完全的沉默只是直勾勾面无表情的瞅着首领。

　　持续了几分钟的无语后纲吉觉得自己根本应付不来这种一声不吭的压力。

　　“怎么了……有事么事吗？”他开口问道。虽然没有觉得自己有做过什么招人怨恨的事但是却又感到自己在莫名其妙的心虚。

　　“你……是彭格列的首领…吗？还是不是？”
　　费力的张开嘴，小孩子看起来就像是因为遗忘了说话的方式那样讲的磕磕巴巴，声音既小又犹豫。
　　但纲吉至少是听清了。

　　但是却没有听懂。

　　小男孩没有理会他的困诺，只是不安的低着头，纲吉觉得如果他的手不是被绑住了就一定会是在紧张的绞着自己的手指。
　　“我刚才……听到他们这么说…你是的。…但是我……看到首领…明明看到giotto…他被杀死了。”

　　“你认识giotto……=口=！！？？”
　　纲吉觉得这是他接连两天的单调生活中最让他惊讶的一点。

　　“前几天…他曾经陪着……大家一起玩的……。”
　　“但是……但是……有一天……他……明明被……”

　　没有接着说的出口，小孩子露出因为混杂着后悔与痛苦的复杂情感而觉得自己难以启齿起来。

　　“因为想要保护我……”

　　努力地想要把自己想要说的话所顺利的表达出来，着急的不知所措的样子和躺在自己脚下时对万物都漠不关心的放弃看起来判若两人。小孩子睁着眼睛慢慢的吐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所以……你……又是谁……？”

　　大脑中的几点慢慢的连成了一条线，首领困惑的慢慢向着回忆中的禁区踏入。

　　虽然不想去回想失去理智的那天他究竟都做了什么，但是他还是依稀的可以记起。自己在看到giotto受伤倒下的那一刻之前，自己的面前还惊恐的跑过一个呼喊着逃开的孩子。

　　虽然自己因为心急而并没有看的清楚，但是看着自己眼前的小鬼他还是慢慢的回忆起了他那时的样子。

　　这孩子……果然是那个时候的跑开的人呢。

　　纲吉想起了那群缠绕着自己的前辈的年幼的孩子，他虽然无法记住他到底是他们中的哪一个。但至少能肯定有对方的存在。

　　“是这样么。那个你不要担心……我是giotto的朋友，不是什么坏人的。”
　　难得的遇到了认识giotto的人。纲吉连忙摆出柔和的长辈那样的温和笑脸，想要模仿出giotto那样的亲切。

　　“咦，这样啊……”

　　“还有……其实giotto他没死的”回忆着躺在床上养伤的人，他又多添加了一句。“虽然伤的不轻，但是应该没事吧。”
　　“真的么……？”
　　本已熄灭了生气的眼睛突然闪动了起来，小鬼几天以来第一次淡淡的笑了。

　　于是两个狱友蹲在一起小声的开启了微型的座谈。虽然对方是个比自己还要不善言谈的小孩子。但还是纲吉顺利的问出了他的名字，也作出了giotto绝对不会有事的保证。

　　“于是大概一会这里会很危险，要是一有什么不对劲你就一定要躲起来。”
　　想到自己一会将要做的的行动，纲吉打住话题严肃的这么嘱咐着眼前的小鬼。

　　“但是……”

　　“不管到时候情况怎么样，我会保护你的，所以先不要担心。而且如果你能逃出去的话，我一定会能给你找到一个安身的地方的。”

　　“真的……吗？”
　　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纲吉痛心的发现对方的眼里仍旧不会涌现出喜悦，而是一种明显的忧郁。

　　“这么说好了……尽力吧。”
　　他也只能这么回答。

　　于是还没来得及给自己的句子中画上句号，大门打开的吱呀声就强制着打断了他们的继续聊天的兴致。

　　吧嗒。

　　吧嗒吧嗒。

　　高调的脚步身悠哉的慢慢靠近。听到带着回音的声响所有的群聚者都跟着一起安静了下来。少年也拉开了他头脑中的警戒预报。

　　所以由远到近的说话声让少年一时没有反应的过来。

　　“是说我们到底要在这里等上多久啊……真是混蛋这么一大早就要让人起床。”
　　一个从未听到过的沙哑的声音正在倦怠的抱怨。
　　“哈哈哈哈我也不清楚呢……”
　　一如既往的模棱两可的回答。

　　一个闪电当即劈中了少年的大脑。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你个头啊啊啊！！！
　　熟悉的快要掉渣的声音猛然间起了和兴奋剂一样的功效，少年差点激动到口齿不清。他一个箭步跳了起来，差点向许久不见的部下扑了过去。

　　“山……山本！！？？”

　　“咦咦……我好像听到了什么怀念的声音呢，是幻觉吗？”
　　“呜呜呜才不是幻觉！山本！是山本吗？是我啦！纲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咦果然是最近积累了太多压力吗……？阿纲你好，你的本体在哪呢？过的还好吗？不要担心总有一天会找到你的……”
　　“我担心！！我真的担心你的脑袋！”

　　吵闹了一会的两人花了很久才平静下来，陪同山本而来的倒霉蛋被他出其不意的敲晕。等到少年觉得自己脑壳中的红色区域慢慢降温他才发现自己正在跪在地上喘着粗气，贴心的部下正在蹲在他的身后给自己解开绳子。

　　“于是……嗯，谢谢。所以现在山本和云雀学长已经是Amphion 的人了？”、
　　“嘛嘛……话也不能这么说，怎么说我也先是彭格列的雨守吧……嘿咻，解开了。”

　　“太好了……山本和云雀学长也在这里……有了一种得救了感觉。”纲吉一边晃动着双手一边的考虑着有没有救出身后其他的必要，但是久违的部下似乎一点都没有这个意思。

　　于是他只松开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小鬼背后的绳子，他当然没有那么天真的以为自己能保护好所有的人。

　　“话说我只有听说今天会有人质能过来，不过真的没想到会是阿纲呢。”
　　弯着腰的守护者拍着手露出惊喜的表情，然后和往常一样不分级层的勾搭着自己的肩膀。

　　“这件事有点说来话长啊……不过你已经是Amphion的人了，今天的敌人可是彭格列啊你一直都没没注意到吗？！”

　　“没有。”
　　对着面带微笑着一秒否定的青年少年感到了的难以言喻的感受。

　　“不过真是好巧啊……明明我已开始也没怎么打听的，但是还是能在这里遇到阿纲呢，总觉得自己在选在了这里真是超LUCY~”真挚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污垢，青年认真的抬起头。

　　“真的好巧呢……”
　　纲吉也感叹着这么重复道。

　　“所以现在要我做什么？”一成不变的笑容。
　　“既然已经找到阿纲了的话，我也没有非得让自己站在这一方了。”

　　杀意渐渐的浸染在纯粹漆黑的眼睛里，虽然他还保持着笑的弧度。但纲吉分辨的出男人已经认真的做好了接下自己下一个任务的准备。

　　“所以，需要我去杀了谁吗？阿纲？”
　　青年这主动的问着，像以前多少次行动一样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