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身陷囹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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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祯，好些了吗？”脚还没完全踏进门，俊迟就忍不住要问。然而不确定景祯是不是睡醒了，声音极其的轻柔。
景祯还是听见了。“我在餐厅。过来吧。”语气温暖了许多。
俊迟闻声走了过去。餐桌上摆满了菜。不用想都知道是景祯亲手做的。“好些吗？你应该好好休息。”俊迟刻意的拉下脸来。接着说“怎么做这么多菜？”
“我没事了。”景祯说。
景祯猜得到俊迟是去找陈铎了。他以为这也于事无补。只想多做些他喜欢吃的菜，让他吃个够。如果未来很久都吃不到……
其实明明知道，他是永远都吃不够的。
“都是我爱吃的啊？”俊迟笑。
“恩。快来吃吧。”景祯费力的摆出一个类似笑容的表情。
“景祯”俊迟深情的看着他“我爱你。”
景祯猛烈的点头“我知道。”说着又哭了起来。
苏景祯，绝不是爱哭的男人。
这么多年，有什么伤没受过？早已麻木。景祯目光早已熟练地冰冷而忧郁。一颗心，习惯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有人，就没有伤害。
然而一片死水，想不到还能再起波澜。
流着泪，做了这一大桌子饭菜。想着他看见时的微笑，心里有种叫做幸福的味道。
知道过什么是幸福。即使将来不幸了，至少还有回忆。知道过什么是幸福，即使不幸时疼痛会更加肆虐而猖獗，至少心里有他也还能够有勇气苟延残喘的活下去等待着重逢。
“傻孩子，怎么又哭了？”俊迟手掌轻柔的帮他拭去眼角的泪。
“我爱你。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景祯呜咽的抽泣。
“那就不离开啊？”俊迟轻怕他的头，傻傻的笑。
景祯鼻子用力一吸，试图止住哭声。疑惑的问“什么？”
“谁允许你离开我了？”俊迟玩笑的口吻，透着坚不可摧的信念。
“陈……”
景祯话音未落，俊迟说“不用理他。我摆平了。”
景祯惊愕的看着他。
“我给你带来个礼物。”俊迟说。
接过他递来的精致包装，景祯小心翼翼的拆开。是陈铎办公室的那个相框，景祯认了出来。里面是一个纤弱柔美的女人灿烂的笑脸。“这？”
“你从来没说过。但是我知道。你一直想看看她。”俊迟顿了顿“对不起景祯。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你能不能原谅我？”
景祯看着照片不说话。她知道那个女人是他妈妈。他对妈妈的音容笑貌完全没有印象。但是他就是知道。
俊迟接着说“那不是你的错。只是我当时太震惊了。我怎么想得到，我恨了那么多年的女人，竟是我最爱的人的妈妈。可我怎么能把这些发泄在你身上？”说着俊迟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景祯没来得及拉住他。只是默然。傻傻的。
“让我告诉你，我妈是怎么死的吧。”俊迟深吸一口气。“我妈和陈铎，是在我爷爷和外公的安排下结婚的。门当户对，包办婚姻。很俗气吧？陈铎从来没有爱过她。但是那个傻女人却爱到无法自拔。她漠视他一切的无理取闹。只要他还允许她在他身边。我妈不是不知道他在外面偷腥，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不见心不烦。可偏偏还是看见了。那次，我爷爷重病住院，却怎么也联系不上陈铎。我妈带着我四处找他。最后在那间办公室，我妈推门进去，看见陈铎正在跟一个女人近乎疯狂的□□。当年，我只有五岁。我也目睹了这一幕。我三岁开始看大百科全书，我当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而我妈，远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自那之后，她一直郁郁寡欢，茶不思饭不想。最后，她抛下了我。她从13楼纵身一跃。我再看见她时，她已经面目全非。她浑身是血，扭曲的脸，我一辈子忘不了。而在那时，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陈铎的照片。”俊迟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景祯，你知道吗，我那时才五岁。当我知道，原来那个女人是你妈妈，我真的不能接受。”
俊迟接着说，他笑了，“如果算起时间来，你妈妈很有可能就是那次有的你。因为我妈死后，我奶奶把陈铎关了起来。也许，我也算看着你来到这个世界的？”
他开的玩笑，景祯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只感觉他的笑容那么苍凉。景祯看了看照片中妈妈的笑容，然后将相框狠狠地丢出去。
有玻璃碎裂的声响。
景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俊迟赶忙拉他。他坚持。说“俊迟，你知道我很笨。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表达。你也知道我自尊心很强。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这是替我妈跪的。我终于知道了我的身世。原来，我是出生在血里的。我替她像你道歉。我知道这于事无补，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快起来，地上凉。”俊迟关切的口吻。
然而景祯没力气起来了，他一下子趴倒在地。
“景祯？景祯？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俊迟赶忙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医生医生他怎么样了？”俊迟歇斯底里的对着医生呼喊。
“你冷静点！这里是医院。”大夫面无表情地说“病人情况很危急，怎么现在才送来？你是家属？去办手续吧，病人必须住院。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俊迟只觉头顶凉风一帽，瑟瑟发抖。
住院费，他交不起。很多年前，他就拒绝接受陈铎的经济抚养。若不是为了景祯可以有个好生活，那套房子他也决然不会要。自己浑浑噩噩生活了这么多年，哪有什么积蓄。
生命危险？怎么会呢？俊迟没办法了。还有什么能比景祯重要？
抄起电话就大吼“你现在在哪？你在哪？你在哪？！”
“我还在办公室。”陈铎有些摸不着头脑。
俊迟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公司。几乎是用撞的就进了办公室。进门就嚎啕大哭。陈铎愣住了。
“爸，爸，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景祯。”说着一跪到地，跪步前行。
陈铎感觉眼睛湿湿的，俊迟这一声爸，他等了20年。赶忙过去拉起儿子“怎么了？你慢慢说。”语气再也不是那一成不变的冷漠。他再怎么着，他也是父亲。城府。不过都是五色的面具。拼命的工作，事业的成功，不过是一种慰藉，不给自己时间心痛。内心。即使别人看不透。自己总还是知道的。
“景祯……要……住院，很……严重……很严重……我没钱……我没钱……我救不了他。”歇斯底里的陈俊迟，这一刻，抛下所有的仇恨和尊严。比起苏景祯，这些都一文不值。
“别哭了！还有时间哭！马上跟我去医院。”陈铎厉声喝斥。苏景祯，也是他的儿子。血浓于水。
俊迟一边快步跟上陈铎，一边哽咽的说谢谢。
他，曾经为他喊了爸。
他，今天为他屈了膝。
父子俩赶忙来到医院。护士说景祯的情况依旧很不乐观。还在抢救。
能做的，只有等。
等。多么煎熬的一个字。俊迟恍若听见心碎裂的声响。只是默默抽烟。苏景祯，你一定一定不能离开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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