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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意外的弱點 ...

  •   讓黑色火焰消失後,鼬默默地望著我,眼中滿是毫不隱藏的擔憂。而我則是望著被燒得連廢墟也不稱不上的焦黑土地。在五分鐘之前,這裡還是我居住了十三年的家。

      「對於殺死你父親的事,我是不會道歉的。」見我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鼬打破沉默了。

      我低頭沉思著,發現自己一如所料地並沒有對鼬抱有怨恨。對於父親,我既欣賞又憐惜,但他的死卻沒能讓我感到多大的悲傷。知道父親抱有死意的時候,甚至有了『如果不幹那種事,陪父親一起死也沒關係』的想法。

      父親的身影隱沒在黑焰之中的瞬間,我清楚意味著我最後的一個家人終於也離我而去。我垂著頭,回想著父親的遺言與微笑,手不自覺握成拳頭,然後緩緩張開。握拳,張開,我一直重覆著這兩個動作。

      ——「止水,爸就先行一步了。」

      父親在最後,用依依不捨但幸福無比的笑容對我說。

      「我不怪你。父親本來已有死意,你只是助他一臂之力罷了。」我嘴角一勾,抬頭望著初升的月亮,說道:「儘管你沒讓他成功帶著我一塊兒死,但他死前既然那樣說了,大概會在黃泉等著我吧。我想他應該也不會怪你。」

      「止水,你還是想死嗎?」鼬凝視著我的目光裡,帶著無力、悲傷與痛苦。「我不能讓你留下來嗎?」

      「說什麼愚蠢話。我不是已經對你伸出的手作出回應,與你一起離開火場了麼?」我別開紅得像蘋果的臉,說著不合我風格的彆扭話語。幸好這時天色已黑,看不太出事物的顏色來,不然鼬被發現我竟然面紅了,我僅存的一點點英名也就完全掃地了。

      鼬聞言一怔,然後用與面癱表情相違的期待聲調,小心翼翼地向我問道:「你是說,你為了我所以放棄死念了?」

      「你、你從哪裡得出這個結論了?」我不淡定了,「……我才不會為了別人做任何事!我只做自己所選擇的事情。對、就是這樣。」

      至於心中的『因為你一副我不走你也不會走、兩人一起燒死倒也好的可惡表情讓我心軟了』這句話,我自然不會告訴鼬。至於我會對鼬心軟了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仔細想來,也有可能是因為他當時向我伸手了,我自然也就順手握上他的手去了,當中並沒有特殊原因?

      對於我的回答,鼬依舊擺出面癱臉,讓我看不出他的心理反應。他只是走過來,替我整理了衣服和長髮,然後問了一個理所當然的問題。

      「我把你家燒了,你今夜住哪裡?」

      「隨便找一間旅館湊合一夜吧。」我想了想,說。然後,我感到我向來寬鬆的領口繃緊了。

      嗯,我被人抓住衣領了。

      「來我家住。」面癱說。

      「我不想打擾別人。」我說。

      「是我燒了你的家,我該對你負責任。」面癱又說。

      「可你不能用這個理由跟你父母說啊。」我涼涼地說,一副與我無關的表情。

      鼬沉默著望著我,而我也毫不畏懼地回望。於是,大眼瞪小眼。

      半晌,大概是明白了我是不可能屈服的事實,鼬嘆息著,突然解除了變身術。

      「來住我家嘛。」鼬對我露出天真漫爛的笑容。

      「你當我是笨蛋啊?」我一邊戳著鼬的臉頰一邊開小花,說道:「你已經二十好幾了,我還會被你騙到嗎?」

      「止水哥,玩轉圈圈。」飛撲。

      「好。」一邊開小花,一邊抱著包子鼬玩轉圈圈的我。

      ……啊。(失意體前屈)

      驚醒過來、被鼬牽著手帶回家的我,不禁鄙視自己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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