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管管你》泼墨如水

7、男友

　　江瑜挨着沙发，看了看手表，瞧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转眼间到了十二点的末端。
　　“嗨”江瑜不禁叹了一口气，想着他事与愿违的进了部队，想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而当上了特种兵，但每每都被自己的爸妈看不顺眼、否定。
　　不爽。
　　江瑜掏出了包烟，拿起打火机点燃，痛快地抽了起来。接着，又长舒了口气，心情舒坦了许多。
　　“咳咳”坐在一旁看春晚的沈蕴林被烟味呛到了，一个劲的咳嗽。
　　“小姑娘闻不了烟味？”江瑜见状，连忙把烟灭掉，这才想起来旁边坐着个小姑娘。
　　“不是，只是想提醒你抽烟不好。”
　　江瑜一笑，“没想到小姑娘管的还挺多。”
　　小姑娘像是理亏，选择了沉默。
　　他见小姑娘不说话，兴致更是上来了，“那要是小姑娘以后学抽烟，叔叔也要教训你。”
　　“我不会抽烟的。”小姑娘鼓着腮帮子，皱了皱眉头。
　　江瑜看着小姑娘像是要生气，“小姑娘不让那叔叔就不抽了，二手烟对你也不好。”
　　“谢谢。”沈蕴林自个嘟囔着。
　　除了电视的声音，周围都很安静，就算沈蕴林以为声音很小，江瑜听不见，但江瑜就是听见了。
　　春晚上的主持人在倒数着横跨一年的最后一刻，电视里的喧嚣和这个城市完全不搭。
　　“几年不回来过年，没想到年味少成这样了。”
　　“叔叔在部队是怎么过年的？”沈蕴林好奇的问。
　　“在部队嗯……能拿到假的基本占少数，大多是和家里人通个电话视个频之类的 。不过还是有很多人要出任务，毕竟犯罪分子时时刻刻都在。”
　　沈蕴林听着，露出了崇拜的神情，“军人可真伟大。”
　　“这有什么。”江瑜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毕竟他是队里唯一一个不想回家的。留在队里不是因为工作，主动申请任务也不是因为需要，而是他真的想找点东西干。
　　江瑜岔开话题，“林任桥不也是军人吗？你怎么不问他？”
　　沈蕴林顿住了，思量了一下，“林叔叔看起来很有威严，我有些怕他。”小姑娘说得很小声。
　　江瑜没想到小姑娘心里林任桥是这样的，于是，略带好奇的一问，“那是威严，又不是凶，怕什么？”
　　沈蕴林斩钉截铁地说：“怕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也是，林任桥这个外表冷酷理性的，给人的第一印象就这样，可能就算他真的对这个小姑娘温柔至极，第一印象也不会改变，况且林任桥是个不擅长表达的人。
　　“那我呢？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江瑜好奇一问。
　　江瑜盯着那张在认真思考的小脸蛋，“看着凶，但很幽默，也很帅。”
　　“评价很客观。”江瑜点点头，“不过，只是‘很帅’？”
　　江瑜的脸突然靠近沈蕴林，一直盯着她。
　　漆黑的眸子压得沈蕴林喘不过气来，细长而又浓密睫毛衬着这双眼睛变得更加深邃，眉眼间窝藏不住的英气，这让沈蕴林不得不承认他有自恋的资本。
　　沈蕴林呆住了。
　　江瑜见小姑娘不说话，以为玩过头了，“好了，叔叔不逗你了。不过要是你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和我一样帅的。”
　　沈蕴林见江瑜不正经的样子，“我才十岁，找男朋友还早。”
　　江瑜漫不经心，“你小孩子不懂。你就看我，二十的人了，连姑娘的手都没碰过。你还小，要为了自己的将来好好打算，找一个青梅竹马培养感情我觉得才是最好的。”
　　江瑜这才反应过来，坐在他身旁的不是自家那调皮的侄子，而是一个听话还未出阁的小姑娘。
　　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他尴尬一笑，“怎么样？这个玩笑好笑吧。”
　　沈蕴林丝毫不给面子，“不好笑。”
　　“而且我是不会谈恋爱的，因为男生很幼稚。”沈蕴林斩钉截铁地说。
　　“因为他们现在还是‘男生’而不是男人，男人可是很成熟的。”
　　也是，这小姑娘优秀得很，心高气傲眼光高些也不是问题。
　　“叔叔看着就不成熟，那叔叔就是男生？”沈蕴林表现得人畜无害，一脸无辜。
　　这可把江瑜自尊心给戳到了，“叔叔可是男人，那只是你没见到我成熟的一面。”
　　“那你为什么教坏我？”
　　江瑜竟然说不过一个小姑娘。
　　还没等江瑜措好词，窗外突然传来烟花的剧烈响声。
　　二人往窗外一看，绚丽的烟花骤然印入眼帘。
　　新的一年到了。
　　江瑜摸了摸沈蕴林的脑袋，“没想到是你这个小家伙陪我过年。”
　　小姑娘看着有些感慨，小声地说：“今年终于有人陪我过年了。”
　　小姑娘斯文的声音被烟花炸裂的响声给掩盖着，江瑜听得不真切，“你说什么？”
　　只见沈蕴林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觉得陪我过年委屈了你。”
　　“你从哪学了这些话？”江瑜被这突如其来的幽默吓了一跳。
　　“你？”沈蕴林认真思考了一下。
　　看来不能和乖小孩多待，没多久就学坏了。
　　窗外的烟花像从不间断一般，争着在这漆黑且毫无装饰的天空中绽放。
　　烟花大多数都是被小区的高楼挡着的，沈蕴林走到阳台，换了许多位置，想看却无能为力。
　　江瑜看着这小姑娘因为看不到而失望的表情，问道：“小姑娘，你家小区能上顶楼吗？”
　　“不知道，我从来没去过。”沈蕴林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
　　“我们要不要上去看一眼，说不定那里可以看得见。”
　　两人为了赶时间，匆匆忙忙地随便套了件外套，但一出门刺骨的寒意还是深入骨髓。
　　“有些冷。”
　　“要不要回去再穿一件。”江瑜停下了要关门的手。
　　“没事，我怕赶不上。”
　　电梯并没有直通楼顶，而是到了最顶层。
　　沈蕴林不说话，但江瑜看得出她的失望。
　　爆竹声越来越小，沈蕴林也打算不抱希望的就这么回去。但她刚要按下电梯门，就被江瑜给拦着了。
　　江瑜抓着沈蕴林的手，“等等，说不定有门。”
　　沈蕴林点了点头。
　　这层楼和沈蕴林那层楼的布局别无二致。
　　江瑜看了会儿，在一个转角处果然有门。
　　那道楼梯很黑，江瑜用手机打了灯，牵着沈蕴林的手，领着她往前走。
　　小姑娘像是怕黑，手死死地抓着江瑜不放，为了跟上江瑜走着近乎小跑的步伐。
　　爆竹声越来越近，直到楼梯尽头，沈蕴林才放松了手，但还是抓着不放。楼顶的积雪没过了鞋底，空无一人，黑得有些可怕。
　　小姑娘还是小姑娘啊！看到烟花后眼里像装不下其他东西，和刚才的小大人模样完全不同。
　　“好美。”
　　江瑜也被五彩斑斓的烟花给吸引了。
　　放烟花的地方有很多，各路烟花交织在一起，白的、红的、绿的……什么颜色都有。剧烈的爆炸声可能惊动了路边的轿车，吓到了熟睡的婴儿，吵到了冬眠的蛇，但这一刻，江瑜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人间烟火的味道。
　　回想起平时的年，爸妈忙得不在身边他自己在家不是熬夜打游戏，就是在吃泡面，过的很不是滋味。
　　“我第一次看到烟花的时候，还是在五岁。妈妈很忙，根本没时间照顾我。保姆翘班偷偷回了家，我自己一个人溜出去看的。”小姑娘在自言自语，但又好像是说给他听的。
　　沈蕴林：“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江瑜觉得莫名其妙，不明个所以然。
　　“之前对你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小姑娘红着脸才憋出了一句话。
　　态度不好？江瑜他可是一点都没感受到。
　　“今年是妈妈第一次陪我过年，本来就只有三个人。”
　　“所以我来了，你有些生气？”江瑜猜测到。
　　小姑娘点点头，“但我没想到你人好。”
　　小姑娘转过头来，缤纷的烟花在小姑娘的眼中格外耀眼。
　　烟花只是转瞬即逝，热闹过的黑夜在喧闹过后显得更为冷清。
　　小姑娘穿的不多，一件外套，一双棉拖，皑皑白雪瞧着像是故意的，不停地落在了小姑娘的肩上，以及乌黑亮丽的秀发。
　　小姑娘被冻得对着手直哈气，开始不停地哆嗦。
　　江瑜也觉得带着小姑娘熬夜不好，俩人就这么打道回府了。
　　第二天，所有人都起的很晚，大概十一点江瑜才从床上爬起。部队的生物钟平时六点就会把他叫醒，兴许是昨晚的酒，让他睡得不踏实。
　　“叔叔昨天晚上睡得好吗？”睡眼惺忪的沈蕴林礼貌性地问了句。
　　江瑜耷拉着黑眼圈，像证据似的呈递到小姑娘面前，指着说，“看我这黑眼圈，你说睡得好不好。”
　　江瑜耍了个流氓。
　　“说不定你昨晚梦游自己打的。”沈蕴林丝毫不给面子，基本脱口而出。
　　“那你猜猜我是用右手打的，还是左手？”
　　话一出，直接被逗笑了。
　　江瑜反问，“小姑娘呢？”
　　“看着我的眼睛。”小姑娘踮起脚，学着江瑜把脸递到江瑜面前。
　　“水灵灵的，还可以看到我。”
　　“噗！那你没看见我眼里的疲惫吗？”
　　操，这小姑娘竟然报复他！
　　“小姑娘怎么欺负人呢？”说着，摸了摸沈蕴林的头。
　　“不是你先耍流氓的？”沈蕴林反问到。
　　江瑜无言以对了，他没想到小姑娘会说这么多话，看来小姑娘说之前对他态度不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