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中華》徐鹭羽

28、引路娘

　　〖引路娘〗Guiding girl

　　潼山覆林，气寒，终年多云雾，有石阶千级不知其数也。
　　未至半山，则烟雾缭绕，行空复道间如云水苍茫，不见日月，松柏婆娑，天方石栈恍若画栋雕栏，逢天阴竟至难以辨其真假。
　　三月时节，三五友人相携共登潼山，无奈初春料峭，桃花未开。
　　至山腰，则相商议，原途返之。
　　然而回路无故悠长不尽，云烟弥漫兼且淫雨霏霏，石阶湿滑，则有不慎者一人跌入云雾。友人惊，索之已不见其影，呼之亦不闻其应，乃知已不得回也。

　　此山常年背阴，实甚不祥。
　　余下人紧携不敢稍懈，顺道下行，而终不见其路尽。
　　四望景色空蒙离奇，静谧以至诡谲之极，投石问路，竟八方回音不绝，不辨东西。

　　忽一人视道旁，疾呼，意恐甚。
　　友人但问何故，乃曰：道旁斜生老松，乃是吾等折返之处。

　　众友人细视之，果然不假，夹道景物无一不是山腰返程原处。
　　云雾愈浓，天且渐阴，鸟声呜呜，如有兽鸣。有胆小者顺石阶奔逃，未几竟又折返原地，友人见其返，皆惊惶，暗道，至此乃是误入迷阵乎！

　　惶然间，迷蒙深处一橘色浅光动，渐近之，盖一窈窕女子，草色单衣，曳地夹裙，手执一柄圆形纸灯，光焰橘红，映得甚是芙蓉如面柳如眉，美目盈盈，顾盼生姿。

　　女子驻步视几人，问曰：何往？
　　有人中有年稍长者，出，作礼，曰：登山赏景，岂料误入迷阵，不得返。
　　女子又问何故，对曰路不得尽，数返原地。

　　女子稍讶异，蹙眉曰：且随我来。
　　几人随之，女子穿行云雾间，竟愈走愈急，渐渐没身雾中，不见其形，惟见一橘黄团状微光摇曳，使人得以紧随。
　　未几，夹道景物更模糊，有体弱者乏，于道旁小憩，言随后跟上，然，而后即再不见其踪影。
　　有回头寻觅者，云雾阴沉，身没入则再不可见，呼之亦无人应答。

　　三五时辰间，则仅剩二人也。
　　二人乃知不可随过远，不敢少息。
　　待几近力竭，忽而云开雾散，风声沙沙。
　　举目望，已至山脚，意寻提灯女子酬之，却不见踪迹。

　　二人奇之，回首来路，仍是石阶森然，而惊见夹道草间，野花盛开，娇俏玲珑，呈灯笼样，星星点点，橘红宛若火光。

　　……
　　…………
　　段：“又是聊斋风。”
　　我：“写了有点年头了，这个本子很旧吧。”
　　段：“你究竟有多少这种东西？嗯？”
　　我：“要多少，有多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