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炫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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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可否准确？”回寂月宫的一路上，谢容羽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他的脾气，合宫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是哪个没长眼的惹恼了他，不死恐怕也要掉层皮。
前来给他传信的内官听了，吓得跟在他身后连声附和：“奴才发誓，千真万确，那玄凌高僧真的回来了，一回来就来了寂月宫。”
“寂月宫上下谨记谢相吩咐，连只蚊子都没敢放进去，谁知那和尚竟说什么要求见殿下，奴才们推说殿下在歇息，可那和尚竟跪在宫门口不走了……无奈之下，奴才这才前来打搅谢相。”
贪生怕死的小内官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了一遍，连一个小细节都不敢放过，生怕漏掉了什么，惹得男人不快。
一说完，只见男人的脸色愈发阴沉了，胸膛上的伤口莫名抽痛起来，但他面上仍旧装作若无其事，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只不过藏在衣袖下面的被他攥得布满了青色筋脉的手掌，还是将男人的情绪无声地暴/露了出来。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敢来。
既然送上门来，就别怪他新仇旧怨一起算。
谢容羽咬牙，暗自思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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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赶到寂月宫时，一男一女正在宫门口。
“玄凌高僧，请您回去吧，我家殿下凤体抱恙，恐怕不能见你。”枕春蹙着眉，好言相劝。
但跪在地上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听进去：“贫僧有要事与殿下相商，烦请姑娘通报一声。”
枕春：“可我家殿下她……”
“既然玄凌高僧有要事，便让他进去吧！”一道凌厉的男声忽地打断了枕春的话，玄凌一回头，便看见那个男人很是嚣张地朝自己走了过去。
走到他身旁时，男人故作好意抬手扶了他一把：“殿下昨夜累着了，现下正歇着呢，不过本相与殿下向来亲密无间，她的事，便是我的事。”
他故意将最后一句话咬得格外的重，短短几句话，便令人想入非非。
加上他在寂月宫进出自由，说话做事宫中上下都唯他马首是瞻，莫名给人一种他是寂月宫男主人的错觉。
奇怪的是，玄凌明知他说这话是在故意激怒他，可心里还是窜上来一股邪火，烧得他险些失去了理智。
从前他一直认为与人逞口舌之快不过是世人愚不可及的行为，可现如今，即便知晓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是愚蠢的，玄凌也偏要与眼前的男人争那口气。
“想来也是，谢相比公主殿下年长十岁，兄长关心妹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撂下轻飘飘的一句话，玄凌便挣开他的手，径直往里走。
古色古香的寝殿里，隔着一道屏风，阻断了两个世界。
屏风外的软塌上，谢容羽慢条斯理地泡着茶，一举一动都显示着与生俱来的矜贵风度。
“高僧请用茶，这可是本相从岭南带回来的极品山贞，是当地的特色之一，高僧品鉴一二。”一杯茶被送到了玄凌面前，他轻抿一口，很快给出评价，“色醇味香，好茶。”
自打进了这寝殿，他的心思便不在品茶之上，余光时不时瞟向那道屏风，但面上又不得不小心应付着对面的谢容羽。
对于他的心思，谢容羽早已洞若观火。将谈话之地选在此处，他也是故意为之。
哪怕楚宁玉昏迷着，他也要让她在睡梦中听着，即便他不费一兵一卒，也照样能将这和尚玩弄于股掌之中。
一盏茶喝尽，在心中酝酿许久的话也说出了口：“不知殿下可否苏醒，贫僧想……”
“玄凌高僧，殿下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索性无事，不如高僧替本相品鉴几幅新入手的名家丹青吧。”
还未等他说完，谢容羽便张口打断了他，随后朝守在殿外的苏内官招了招手，准备已久的东西便呈了上来。
他将那些画一一摆放在他面前，笑得肆无忌惮：“高僧好好看看，这些画可还喜欢？”
话落，谢容羽便给自己斟了一盏茶，靠在榻上悠闲自得地喝了起来。
虽说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眼下身处皇宫，他并不能明面上与他撕破脸。
哪怕离京前楚雄曾千叮咛万嘱咐，命他务必取谢容羽的性命，但等他带人赶到岭南，谢容羽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早已消失不见。
等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匆忙赶回京城时，便听说王皇后薨逝一事，且死因不明。他第一时间赶来见楚宁玉，可得到的却是她卧病在床的消息。
玄凌百思不得其解，他不过走了几日，为何宫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最令他忧心且疑惑的是，她为何又病了。
他想得正入神，因此那些画在他眼前一一出现之时，玄凌并未注意，后来听到谢容羽的提醒，他的目光才缓缓移到画像的人物上头。
但接下来的画面，却令他看红了眼。
玄凌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看到那些画面后谢容羽得逞又张狂的笑：“玄凌高僧，好看么？”
“这些可都是本相与宁玉的珍贵回忆，我与殿下是何时在一起的呢？似乎是在她及笄那日，我坐在席上喝闷酒，她在众多舞姬簇拥之下从我眼前一闪而过，那日我被她的舞姿迷了眼，只那一眼，便纠缠至今。”
“这样好的姻缘，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在寺庙里求来的。”他话中有话，故意揶揄道：“瞧我，险些忘了高僧乃佛门中人，怎会懂凡尘男女之事。”
那些画在手中逐渐变形，心中的怒火也烧到了极致，玄凌努力克制着那股情绪，但仍旧控制不住地往那些画上瞟。
那一个个春色乍泄妩媚妍丽的女郎，仿佛正在画中凝望着他，隔着一幅幅画，往他心上浇了无数的油，直至怒火中烧，理智全无。
良久，谢容羽才听见他低声说了句：“我懂。”
谢容羽有些没听清，一抬头却对上他那双猩红的眼：“爱恨嗔痴，凡尘男女，不过转瞬即逝。佛门讲因果循环，不论那个因如何旖旎梦幻，最终都会化作泡影，只有极少数能修成正果。”
他顿了顿，仿若看破一切，沉下声音冷笑着反问：“谢相当真觉得，您与殿下有果？”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炫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