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千年，醒来成为宇宙最强》瘸子军师

55、五十五、遇见亥硒

　　赫拉醒来时，天光大亮，感觉自己躺在不太舒适的硬床上，身体已经不疼了。
　　“赫拉，你醒了？”
　　随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耳中，还没完全睁开的双眼看见一张模糊的面庞。
　　“师傅！”赫拉泪水奔涌，一把抱住面前的人。
　　“对不起，我不叫‘师傅’，我叫‘[亥硒]’。”
　　赫拉立刻放开对方，身子向后缩，差点掉下床。
　　这个男人脸比斯蒂芬宽一点，身体比斯蒂芬更加健壮，下颌有薄薄的胡须，显得持重，穿着一身重甲全能衣，更显异常魁梧。
　　在对方介绍自己来自哪里时，她才注意到，四周斑驳的墙其实是一个森林迷彩色的帐篷，看上去很薄，里面却非常温暖，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干了。
　　“你们藩离这里有上万公里啊？”赫拉听完[亥硒]对367藩的简单介绍后，惊讶地问。
　　“是的。不过，乘坐真空轨，再换乘小型航空器，也用不了很长时间。”[亥硒]说。
　　“可是……”听对方这么一说，赫拉反而细思极恐了：他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而是专门乘车从遥远的地方赶来的。
　　[亥硒]看出了她的疑虑，也不打算说谎，因为没有隐私屏蔽，一切信息都可以追溯。假如赫拉问诺亚，他之前是从哪里出发，更早的时候又查询了什么，那一切谎言也都不攻自破。
　　这个时代，能够隐瞒的事屈指可数。
　　[亥硒]：“我和世界上很多人一样，一直都在关注你。今天查看关于你的研究数据时，也随口问了诺亚你在哪里，发现你出来了。没有隐私屏蔽，就能知道你的具体位置，我就来找你了。”
　　赫拉：“可为什么……”
　　[亥硒]：“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想亲眼看看，你和我们有什么不同。不准确地说，我也是智人。准确地说，是菌脑比20%的、智人成分占多的嵌合体，比[撕力剰]……比斯蒂芬还要低一些。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打听到的是，他是28%。”
　　赫拉：“那你看出什么不同了吗？”
　　[亥硒]：“目前，还没有，或许，人类永远也不会找到‘设计师’不想让我们发现的谜底。你听说过复制人的‘修炼半衰期’，或者叫‘灵魂半衰期’吗？”
　　赫拉点头，斯蒂芬和她提起过。
　　[亥硒]：“是啊，同样的遗传物质制造出来的、完全一样的人，为什么‘灵魂’会有这么大的不同呢？人们怀疑，智人是‘设计师’在这个宇宙中最后的作品，剩下的就交给自然演化了。
　　“而智人的诞生，能追溯到大约一千万年前，从那时起，‘设计师’就在智人的身上留下了无法篡改和复制的加密签名，既能区分物种，还能区分自然繁衍和人工复制。
　　“这个理论盛行了八百多年，可是，人类始终没能找到‘设计师’的签名。无论是从你的基因里，还是在你之前的近几亿个试验品身上，都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赫拉：“师傅说，细胞每一次复制，都会随机出错的。更别说复制一整个人了，那得出多少错啊！”
　　[亥硒]：“没错。正是因为这个，即使是以诺亚的计算能力，也没法穷举对照全身细胞染色体的每一次突变。这只能正向验证，不能倒推。就是在知道是哪些关键位点起着决定性作用的前提下，通过实验对照去重复结果。可反过来，就如果大海捞针了。”
　　赫拉没能完全理解，也并不关心，但至少看起来，[亥硒]这人没有什么恶意。

　　[亥硒]见她精神好多了，就说先去做早餐，然后出了帐篷。
　　赫拉看见地上又长又大的“铁箱子”，小吃一惊，怀着忐忑的心情下床，躺到“箱子”上一试，尺寸还真能装下自己，不禁又担忧起来。
　　正在她不知所措时，“床”动了起来，自动折叠收缩，出了帐篷，然后天上飞来一架大号的旋翼式机器人，把“床”带走了。
　　赫拉追出去，指着机器人，对[亥硒]说：“哎，我的床飞走啦！”
　　[亥硒]告诉她，那是野外救援机器人，完成了工作自然就走了，不让走，会白白浪费资源配额的。
　　她闻到了肉香，问[亥硒]在烤什么。
　　[亥硒]说，是狼肉，昨天劈成两半的那只，差点咬死她的那只。
　　赫拉满脸嫌弃，说饿死也不要吃，可吃的时候真香。大口咬下去，像是要报昨晚的仇。

　　吃早餐的时候，[亥硒]说，五十八藩抢人那天，藩首不让去，去了也抢不到。当时觉得很可惜，但今天见到活蹦乱跳、还成了奇士的赫拉，看得出她不在367藩，也被照顾得很好，心里非常高兴。
　　赫拉就抱怨自己的受虐经历。
　　[亥硒]：“讲笑话这招这么好用？他们真的就不欺负你了？”
　　赫拉嘟着嘴，一本正经地说：“有一点用，但不能改变本质。”
　　[亥硒]帮她擦掉嘴边的油，说：“我也想听，可以吗？”
　　赫拉高兴地把之前说给队友们的笑话都讲给[亥硒]听。
　　[亥硒]乍一听，也笑不出来，但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妙处，恍然大悟似的，喷出一些食物。
　　“哦——逻辑上的错位、认知上的错位，这就造成各种意想不到的效果，还真有意思！我更奇怪的是，这种文化怎么没有延续下来呢？
　　“哦——一定是梦境时期，对！那时候人们的生活极其困苦，而且现实已经远比笑话荒诞了，对对，那几百年，是人类科学、技术和文化的严重大倒退。”
　　赫拉睁大眼看得出神，赞叹[亥硒]太聪明了，一定是个非常好学的人。
　　[亥硒]神色暗淡下来，伤感地说，自己过于好学了，如果早知道162755这个数字，就不会白白浪费四十年，变成一个初级奇士中的老人了。
　　赫拉：“[亥硒]，我听师傅说，现在人的平均寿命是一百二十多岁，是不是？”
　　[亥硒]：“嗯，129.6岁。”
　　赫拉：“我那个时代，人均寿命不到八十岁。那，[亥硒]今年四十五岁，就相当于公元末的……二十几岁呀！你还很年轻呢！”
　　[亥硒]微笑，久久看着赫拉，眼神中流露出感激，也夹杂着忧愁，说：“谢谢你，赫拉，你真的很会安慰人。
　　“可是，从一级修炼到锋，较为幸运的，一般也要七八十年，要到‘无上’，往往都是一百年以上了。”
　　赫拉的兴致也低落下来：“怎么所有人都像师傅一样，非要当什么锋和‘无上’。修炼、修炼，不停地修炼，人生多无聊！”

　　12月2日8:32，[渣插陷喂]紧急召集了十九位藩首，于全息网上进行秘密会谈。
　　这十九藩都是他这段是时间以来苦心游说的对象，这些人对再抢一次赫拉，多少都有点想法，但没一个像他这小小的初等机动卫队队长这样坚定、自信。
　　在看了近期公开的研究数据之后，各藩对赫拉的兴趣更加淡薄了。
　　262藩藩首作为[渣插陷喂]的最高领导，都已经犹疑不决了。
　　[渣插陷喂]：“各位，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试验品她独自跑出藩，在荒无人烟的森林，简直是唾手可得，你们在还犹豫什么？”
　　奇士阶层排行第四的309藩藩首直接笑了：“是啊，你自己带两个人去，不就把她绑来了，还跟我们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排行第十五的490藩藩首和排行第二十的493藩藩首马上附和，都说，不必再商量了，他262藩有这个信心，自己单干就行。
　　493藩藩首还说：“上次我派人去瞎凑热闹，就不是个明智的举动，损失可不小，这次就别再拉上我了，你们聊，我先走了。”
　　[渣插陷喂]：“风凉话就请别再这里说了，各位都是一藩之首，何必哗众取宠、自损身价。我当然知道，24藩一定也在时刻看着，随时会来营救。所以我们才要组成联盟，要干就一起干！”
　　262藩藩首说：“[渣插陷喂]的意思是，在野外展开行动，自然能把资源配额的消耗控制在最低程度，地形上，也有利于我们部署。一旦24藩真的来救，我们这么多藩联合起来，才有胜算。可是[渣插陷喂]，以这个纯种智人近期的表现，真的不像是有什么研究价值了，我看……”
　　[渣插陷喂]：“藩首，怎么你也……”
　　排行第二十六的11082藩藩首良伯甫说：“要不我们再等等看，别操之过急，我们人多也未必有胜算呐。只要367藩、78藩不动，那24藩就是实力第一，我们这些人，光是拼资源配额，都耗不起啊。”
　　“哟，我才发现，你的名字改了，这把年纪了，这是……时尚跟风吗？”排行第三十四的59藩更倾向于冒险试试，与493藩正相反，上次没去凑热闹（太远，去了也没用），是他心中的遗憾。他仔细观察每个人的反应，刚看见11082藩藩首头上的资料有所变化。
　　那位良伯甫，原名[谅不得弧]，女，生于901年12月1日，7.8级自然派奇士、27级学士。
　　排行第五的2871藩、排行第六的137藩、排行第十的1099藩、排行第二十一的165藩都在这次会谈中表现出明显的不支持倾向。
　　这场意向绑匪动员会没聊多久就散了，意见很不统一，[渣插陷喂]却不打算就此放弃，他决定继续游说各方势力。同时，也开始想，换个更有说话份量的名字。

　　“哈哈哈，‘设计师’是个程序员？你们真能想！”
　　赫拉听[亥硒]用计算机程序打比方、浅显地解释完宇宙虚拟论之后，想起一个笑话。
　　“听这个。我年轻的时候——就是二十一世纪，大家喜欢嘲笑程序员没有女朋友。
　　“然后就有个人在论坛上发帖子，他的昵称就叫‘程序员’，他说：‘我给大家讲个笑话，我女朋友……’后面打了个省略号就没了。
　　“好多人不懂什么意思，以为他没说完，直到后来有一个听懂了的，在下面回复：‘你说笑话呢，程序员哪有女朋友’……”
　　远处的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赫拉和[亥硒]抬头望去，看见黑烟起处，一架小型航空器极速坠落，被森林遮挡住以后，又是一声爆炸、一股浓烟。
　　天上慢慢飘下一个降落伞，紧接着，又见到一发炮弹拖着尾烟飞速撞上了降落伞下面的弹射座椅。
　　奇怪的是这炮弹似乎没什么威力，既没有爆炸，也没有燃烧，只见那降落伞继续安然下落。
　　“次声波弹，是要把上面的人震晕，不能呼救。”[亥硒]迅速看穿意图。
　　“啊，是个小孩，我们得去救他！”赫拉的双眼突然成了高倍望远镜似的，把弹射座椅上的人瞧得清清楚楚，就像面对面一样。
　　她说着，都还没想想怎么救，脚下便如踩了风火轮，以每秒钟五六十米的速率冲了出去。
　　[亥硒]忙回帐篷，抄起那个比赫拉人还大的微型电磁轨道炮就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