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鸭上铺的鱼》思寒嬅嬭

3、十一月末（1）

　　她在换裤子，脚边摆着盆，看起来是攒了一盆衣服正要去洗。看见我进来愣了两秒，赶紧转过身去。然后又意识到转过身也不对，转了一半又停下，侧面对着我蹲下，从盆里拿件衣服飞快地挡住。
　　我说：“不好意思！”立刻退出去关上门。
　　但是就这两秒，我也已经看清楚了。
　　是有的。虽然跟正常男性的也不太一样，明显比正常的小。貌似也没有蛋。
　　不过我竟然没有特别惊讶，好像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给我冲击最大的其实是她一米八的大长腿。真长。又长又白。

　　过了一会儿，我见余小闲衣冠整齐地端着盆从屋里出来往洗衣房的方向去了，才敢进宿舍把包放下。
　　然后余小闲也回来了，绷着一张脸问我：“你是不是都看见了。”
　　“没有。”我下意识地想否认，然后又想刚才她都看见我看见了，说没有她也不可能信。只能诚恳地看着她，举起手跟她发誓：“我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以后就跟没这事一样。”
　　她坐回她的桌子前面，趴在桌子上也不说话。我怕我在屋里她烦，就问她：“你是不是早上还没吃饭呢？我去买饭，给你也带一份，你想吃肉夹馍还是鸡蛋灌饼？”
　　“鸡蛋灌饼加肠，再带个黑米粥，回来我转给你，谢谢。”
　　她愿意吃饭，我松了一口气。现在十点十几分，卖早点的十点半就收摊了。我赶紧撒丫子往外跑，给她买了鸡蛋灌饼，又给我自己买了个肉夹馍。可惜卖粥的已经卖完了，我到后面小吃街的奶茶店给她买了杯奶茶。
　　“给你鸡蛋灌饼，黑米粥没了，给你买了个奶茶。”回到宿舍，小闲还是像刚才那样趴在桌子上。我把吃的放她旁边。
　　“谢谢……杠桑，多少钱我转给你。”
　　我听着她声音不太对，就趁她抬起头用吸管扎奶茶的时候偷偷看她的脸。
　　真的在哭。
　　“不用转，就当是我给你赔礼道歉。”我心里一下揪起来了，很想拍拍她的肩，又怕她一把给我打一边去，就站在她身后，手悬停在空中不敢触碰，“小闲，你别哭，我错了。”
　　“没有，不用管我。谢谢你给我带饭，我一会儿就出去。”
　　她回过头看我。眼泪已经擦干净了，红肿的眼睛里，隐约透着一种伤人伤己的决绝。
　　我骤然产生了一种感觉。不能让她走，否则甚至此生都再也没办法接近她了。
　　真的很想留下她，但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她眼底的坚冰软化下来。实在没办法了，我轻声开口说。
　　“我也告诉你我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