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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卧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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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
一个普通的小酒馆。
“听说了没,这次咱们魔君要炼一种奇丹,要是炼成,吃下去能功力大涨!”
“难怪呢,我说怎么抓了那么大一帮凡人,原来是拿来炼……”
“嘘,小声点……”
一个青面獠牙的魔人顿时捂住同伴的嘴。
不远处,一个黑袍人独自坐在角落,手里拿起桌上的杯子递到嘴边。杯子里绿色的液体让他隐隐蹙眉,他佯装抿了一口,将深深的嫌恶压在漆黑的帽沿下。
“嘘,对对,咱小声点。”那个被同伴捂了嘴的魔压低了声音,绿幽幽的眼珠子闪着八卦的绿光:“那帮凡人原来就是魔君要拿来炼丹的啊。”
“这还没多少人,”另一个低低道:“先拿来试试,要是成了,咱们……”
这人笑容森然。几人说话间,一只苍蝇从他们面前飞过,这人厚厚的嘴唇一张一合,长长的舌头瞬间收回,苍蝇再也没有影子。
“要是成了……”他砸吧了一下嘴:“咱们就把人族荡平,全部拿来炼丹。”
两个魔人跟着笑起来。
“你们妖族但凡都有你这觉悟,咱们早就联手把天界荡平了。还用得着一边要跟天界周旋,还一边要防着那些天界的狗腿子……”
妖风大起。
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嘈杂的小酒馆。
酒馆外,大批魔人狂追而来。
“抓住他!”
“有天界的妖族混进来了!抓住他!”
被发现了。
黑影沉下眸子一扫,角落里那个黑袍黑帽之人正悠闲地拿起杯子。
绝对是他们的头头。
擒贼先擒王。
黑影瞬身闪了过去,手里的墨色长剑已经出鞘。
被发现了!
黑袍之人手里杯子一捏,顺势抛了出去。
杯子被瞬间斩成碎片四溅,绿色的液体在空中洒出漂亮的弧度。他腾空而起,手一掀,酒馆里所有的桌子尽数翻腾而起,向那人砸去。
嘈杂声变成惊呼。
场面瞬间就变得混乱。
酒馆里妖魔四散,追上来的魔人还没冲进小酒馆,里面竟然已经先打起来了。
轰——————————————————
看起来本就颤颤巍巍的小酒馆直接爽快地塌了。
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一只体型巨大的野猪拿着斧子一脚踩到了人群里,冲着两个打得激烈的黑影一斧子砍下去:“老子管你们是天界的妖还是魔界的妖!砸了老子的店,还不给老子赔钱!”
狂风爆裂,斧头落下。
不好!
黑袍人一惊。
先跑!
瞬身化成一抹金光逃离。
想跑?
既然暴露了,不如直接抓他回去审问,也好交个差。
一道黑影跟着金光追去。
身后留下了贯穿魔界的一声嘶吼:“有种别让老子逮到你们!否则老子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一声爆裂在一处溪泉砸开,水花溅湿了黑袍一身。
黑影在后面收回手,满意地看着黑袍之人一手撕了身上的黑袍扔去。
对方竟然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子。
黑影皱眉。
果然鸟就是喜欢臭美,一个大男人,还要化作这般模样,这是打算打不赢就靠美色?
他邪魅一笑,手上出剑干净利落,却招招狠辣。
男子回手一甩,一排带着寒光的羽针刺来。黑影闪过的瞬间,墨剑向他脸上刺去。
臭美的鸟都很在乎自己的脸,这一剑他必定会闪躲,闪躲就会露出破绽。
但他万万没想到,男子在侧头的瞬间丝毫没有露出慌张,而那一瞬间,一条强劲的羽尾重重呼到了他的脸上。
叮————————————
脸上黑色面罩滑落的同时,剑锋扫过对方的头发带回一声清响。黑影瞬间收剑,剧烈黑雾爆起,黑影瞬间消失在黑雾里。
男子捂嘴跳出黑雾,忍不住呛咳了几声。
银发散落。
男子眼眸沉了下去,带着隐忍的失落。
翎羽簪……
翎羽簪被抢走了。
被一个他连脸都没有看清的蛇妖,抢走了。
灵溪宫。
死气沉沉的气氛在一个突兀的嘲笑声里显得格外怪异。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在大殿侧座之上笑得快要打滚:“你看看,你看看他这脸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正是灵溪宫的副宫主,邬犹。
大殿中央,一名黑衣男子冷然伫立,他的半边脸上,是一道赫然血红的巴掌印。
邬犹指着大殿中央站着的黑衣人,朝着大殿正座之上道:“宫主,你看看他这脸,居然能被一只鸟呼了一巴掌哈哈哈哈啊————————”
嘲笑变成了尖叫。
伴随着重重的砸落之声,尖叫变成了恐惧的低喘。
邬犹被黑衣人单手扼住喉咙,他看见这人清冷而此时带着血印的面容上,那双细长邪魅的眼里是狰狞的笑意。
邬犹哆嗦得冷汗直冒,那人清冷的嗓音让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无知:“虽然我讨厌吃没品的老鼠肉,但饿了,我也可以将就吃。”
“好了冷离,不必与副宫主计较了。”
大殿正座之人终于淡淡开口。
冷冷清清的嗓音与这条要死的黑蛇都是一个调调,果然蛇族都是冷血的东西。邬犹心里啐道,表面却是再也不敢有任何不满。
冷离将手上掐着的所谓的副宫主往旁边随手一摔,抱拳向正座之上的碧裙女子弯腰欠身:“今日是我之失,我自去领罚。”
转身瞬间,复又回身,冷离撇过角落里那只哆嗦的老鼠,认真对碧裙女子道:“宫主,你是怎么忍住一直不吃了他?”
在大殿群妖注视的目光下,冷离留下一身漆黑的背影离去。
沉默。
诡异的沉默。
群妖心里默想,果然是宫主最看中的贴身暗卫,连副宫主……
“连我这个副宫主都不放在眼里!简直嚣张!”邬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愤然咒骂:“区区一条异种低贱之妖,也配和宫主这样的大妖相比!简直……”
“行了副宫主。”一道清冷的声音淡淡打断了邬犹的咆哮。她幽深的眸子看得邬犹毛骨悚然,那张精致却肃杀的容颜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淡淡吐出两个字:“慎言。”
邬犹额角留下冷汗,默默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