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醒后干崩世界[无限]》云泉下

26、末世启示录（二合一）

　　“别那么草木皆兵，”裴容摆了摆手，十分热切地想要招呼他坐到床上，“金币可以兑换部分副本的线索。这个本的价值评级比较高，当然得有一手准备才能防患于未然。”

　　童无疆：“……”
　　金钱的力量真该死。

　　金币能够兑换副本的部分信息，但耗费的金币数量巨大，对于高级玩家来说，除非有什么关乎性命的威胁，不会轻易兑换，
　　他一直以为作为一个A级副本，不值得裴容做这些。

　　童无疆直接忽视裴容热切的邀请，拉过房间内唯一一把椅子坐下，游刃有余地靠在椅背上睨着他。

　　裴容看着童无疆的动作轻笑一声，主动从床边站起来，一步步走过来。

　　“明天出城调查是这个副本内最难的一部分，”裴容说，“基本上参与的玩家都会栽在这里，不过由于致死率不高，副本评级才趋于平稳。”

　　“我得到的线索也很简单，”裴容接下来的话说的极慢，一字一句道：“秦寒会死。”

　　四个字如同平地惊雷一般炸开，童无疆哗然站起，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明显的冷意：“你说什么？”

　　秦寒会死。
　　这个概念犹如毒.品一样钻进脑海里野蛮生长，再也忘不掉。

　　或许秦寒的性格、经历都太过特殊，到让他有点舍不得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童无疆问道。

　　上一个副本栽跟头的记忆历历在目，对于裴容的话他当然不可能全盘相信。
　　但裴容并不知道他跟秦寒之间的种种，在这一点上没必要骗他，只是可能有别的线索还没说出来而已。

　　这回轮到裴容一身轻松了：“我得到的线索就这么多，你也知道，系统舍不得玩家那么快通关的，给不了更多了。”

　　听着裴容的话，童无疆很快恢复了理智，他冷哼一声：“他死不死，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我跟你交换线索的原因。”裴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需要你帮助我。而且，你的任务也应该跟他有关吧。”

　　童无疆对于这次捆绑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那又怎样？我的任务我自己会完成。”

　　“你接受了我的组队邀请，至少在这个副本来说，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裴容的狡诈在这个时候表现得淋漓尽致，“如果我完成不了任务，就算你完成了，发放的奖励也会减半。”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在兰柯蒂斯号的时候他就看出，童无疆虽然各个方面都很厉害，但总会犯一些莫名其妙的小错误，明显是由于不了解《人生》的机制造成的，证明他确实是个实打实的新人。

　　绝命游轮副本结束之后，他知道自己算得上彻底得罪童无疆了，所以趁童无疆还没彻底摸清规则之前，让他再捞最后一笔。

　　童无疆怒极反笑，他重新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裴容东扯西扯的这一堆话，说到底他只听进去了那一句。
　　威胁对于他来说根本不起作用，奖励于他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并非不可或缺。

　　“帮我，杀了秦寒。”裴容没有丝毫犹豫，随意宣判着他人的死刑。

　　也是啊，他们只是玩家，游戏副本会清零重来，所以他们对于NPC不会存在怜悯之心，也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感情。但他从始至终都一直是NPC。

　　童无疆皱起眉头：“你的任务是杀了他？”

　　“不，”裴容捏起手边的飞镖，精准地投射在墙上挂着的飞镖盘上，“但我的任务，是他必须死。”

　　必须死吗……
　　这话说的还真是多少有点绝对了。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这个副本设定他很强，我可不是对手。”童无疆有点想不通，“你这么坚信我帮得了你？”

　　“倒也不是坚信，世上没有绝对。”裴容继续玩着手里的飞镖，一个接一个瞄准投出。

　　“系统不会给不确定的线索。明天秦寒一定会死，我想要的，是他的死里有我的手笔。”裴容说的轻松，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中午要吃什么。

　　很快，他手里的飞镖全部投完了：“所以，你究竟帮不帮忙？”

　　童无疆抬眸看向那全部正中红心的飞镖，良久之后，他说：
　　“好，我帮你。”

　　裴容听到满意的答复之后，很快躺上床睡下了。他的人生准则一向是在哪都不能亏待自己。

　　童无疆仍旧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直到天边一缕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户，他才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侧目看向窗外林立的建筑。

　　清晨的玛雅城多了抹柔和，没有喧闹纷争，没有死亡阴影的笼罩，恍惚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城市，一切都在复苏。

　　冬天的阳光是温暖的，舒适的，能让人感受到活着的感觉。

　　原来玛雅城伟大的将军，是死在这样一个毫无差别的冬日。

　　童无疆活动着身体的关节，发出“咔咔”几声响，吵醒了正睡着的裴容。

　　裴容也没睡的太熟，看见童无疆衣衫完整地站在椅子那，只吃惊一秒钟，很快恢复正常。每个人都有秘密，问再多也不合适。

　　只见他一个翻身弹跳起来，拿着一张纸走过来，说：“今天出城巡查的队形。”

　　那是一张泛黄的牛皮纸，黑色的笔勾勒出无数的小方块，彰显着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中间被裴容用红色圈了起来，是秦寒所在的位置。

　　只看一眼童无疆便了然于心，他收回目光：“攻城军里有负责接应你的人？”
　　换句话说，攻城军里有叛徒。

　　“叮叮——”
　　门外集结的铃声骤然奏响，裴容不可置否地收起布防图揣进口袋。

　　攻城军一般是趁着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出城巡查，这个时间段活跃在外的一种较少，相比而言会安全一些。

　　童无疆捻起统一发放的服装看了看，贴身的里衣上面有一些没洗干净的霉点，一看就有很多人穿过，回收利用的。
　　他最终非常讲情面地套了个外套。

　　出城巡查的攻城军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精锐还是留守在城内以防不时之需。

　　童无疆和裴容两个人一起走到出发的车库，他粗略数了数，加上他们一共四十个人左右。

　　这次巡查的队伍拉得很小，一共只出动五辆车，队形依照中心式散开。
　　他们似乎是接到了上级指示，有目的性地去找某样东西。

　　凌驾于攻城军之上的只能是政府高层，裴容说他的任务秦寒必须死……
　　童无疆眼前忽然灵光一闪，也许，这一次秦寒的死不是因为异种。

　　攻城军的将军具有很大的实权，可以参加玛雅城的最高会议，并具有一票否决权，能直接影响三位执政官的决策。

　　政治斗争中，流血的永远是忠诚的人。

　　“这次我们的目的地离玛雅城较远，”莱特捧着本子写写画画着，严肃道，“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远。”

　　“你们要做好有去无回的觉悟。”莱特收起圆珠笔，对着一排排士兵大喊。
　　“是！”

　　每一次出城前都是这样，他们大多数人只当作是动员的口号，毕竟攻城军出城这么多次，死伤不多，还没有碰到过什么毁灭性的打击。

　　“咔哒——”
　　枪上膛的声音清脆响亮，秦寒从军用吉普车上跳了下来，指了指童无疆和裴容，以及他们身边的另外两个人：“你们，上这俩车。”

　　“太好了！”童无疆身边的寸头士兵大笑道，“三次了！终于也轮到我跟将军一俩车了！哈哈！”

　　“别得意忘形，”寸头身边戴着眼镜，非常斯文的士兵劝诫他，“将军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

　　周边的士兵纷纷投来艳羡的眼神，虽然很想，但是他们都规矩地遵循将军下的命令。

　　这么看来在攻城军内秦寒的威严极高，几乎快要成为他的私人军队了，也难怪上面要除掉他。

　　“愣着干什么？上车。”秦寒敲了敲吉普车的车盖，出声提醒童无疆。

　　另外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上车了，倒是留他一个人在这儿跟秦寒大眼瞪小眼。

　　童无疆难得今天没有调侃秦寒，他一脚跨进，右手扒上吉普车的车架，上车前，最后回头看了将军一眼。
　　秦寒正在给其他车里的士兵交代队形，并没有看见童无疆回头。

　　童无疆看着那笔直的背影，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回头钻进车内。

　　裴容已经跟另外两个士兵混熟了，正有说有笑地高谈阔论。

　　比较大大咧咧的那个寸头士兵叫格米，他身边那个戴着眼镜，举止行为一板一眼，时刻保持理智的叫霍布森。
　　他们俩都是十几岁的时候进入的攻城军，两人从一开始就是队友，一晃十年过去了，基本没有分开过。

　　格米和裴容两个人讲得正欢，童无疆懒得去打扰他们，跟霍布森打了个招呼，坐到吉普车的角落里去了。

　　“我本来以为会分到别的车队，”裴容凑过来悄声说，“没想到他直接把我们分到一起了，倒不用我费尽心思想着怎么换车了。”

　　童无疆暂时不想跟他讲话，转头看向窗外。

　　“嘟嘟——”
　　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秦寒在最后一秒跳上吉普车的副驾驶，握着无线电说道：“出发。”

　　秦寒所处的第五俩车正好安排在阵型的中间位置，他们负责整合信息和及时控制方向。其他四辆车呈环形阵列将他们围起来，以此为阵型前进。

　　他们这次去的地方在玛雅城一千公里开外，要在布满异种的荒野里连续开将近十二个小时，这还是理想状态下。

　　“将军和副官一辆车，好少见啊。”格米压低声音对霍布森说道。

　　秦寒和莱特一般分为两辆车前进，一人负责把控战斗，一人负责计算方向，降低消息传送不及时全军覆没的风险。

　　霍布森一脸正气：“少说点，将军自有将军的道理。”

　　格米：“……你真无趣。”

　　裴容自上车之后完全跟童无疆一副不熟的样子，除了开头跟格米热聊之外，其余时间都在闭目养神。

　　时间一分一秒过的很快，他们白天出发转眼间外面已经接近黄昏。
　　前面开车的一小时前换成了秦寒，莱特坐在副驾驶上计算着剩余距离。

　　“我们快到目的地了，”莱特的脸上多了分开心，“我们这一路上都没碰见异种冲击，真是上天眷顾。”

　　格米附和道：“没错，那些异种看到我们都害怕得躲起来了。”

　　童无疆看着身边人的笑脸，眸子渐渐沉了下去。
　　没碰到异种才是最可怕的，他们的阵型不算大却也算不上小，将近一千公里，怎么可能没有异种进攻。

　　“东边出现异种，节肢类。”无线电中传来士兵波动的报告音。

　　“收到。”莱特回复。

　　他一边记录着异种出现的情况，一边分析：“这样说的话，还有大概三十公里，不出意外我们会安全达到目的地，这么晚才出现，异种肯定无法突破阵型。”

　　他伸了个懒腰：“真是一次伟大的胜利！”

　　吉普车的显示屏上突然显示出几个红点，秦寒瞥了一眼，示意莱特说道：“异种。”

　　吉普车车载的雷达是专门测试异种的，如果有生物靠近就会显示红点。

　　莱特附身看了一眼，摇了摇无限电，疑惑道：“不应该啊，没有人反应有异种越过阵型，按道理说我们周围不应该出现异种的，还这么多。”

　　“不会是出问题了吧。”莱特的脸更低了点，“回去得跟技术部反馈一下。”

　　“滴滴！”显示屏上忽然窜出更多的红点，并且都以极快的速度往这边靠近。

　　一个、两个、三个……
　　数不清的红点一个接一个显现，恍若一片刺眼的红海。

　　“不是吧？故障得这么彻底？”莱特下手拍了拍显示屏，拿起笔缩回座位上，打开本子开始记录。

　　变故是一瞬间发生的。

　　“咚！”

　　吉普车的车身一震，开车的秦寒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阻力！

　　莱特困惑地抬起头：“怎么了？”
　　突然，他身侧的玻璃上出现生物的尖牙！

　　那东西速度非常之快，整个身体贴在车窗上，包裹着半个吉普车！

　　“咔咔……”
　　巨大的咬合力之下，就算是军用改造过的车窗玻璃也完全不能抵抗，很快出现蜘蛛网一般的裂痕，并越来越大。

　　秦寒一脚油门踩到底，向另一边猛打方向盘，车身漂移打了个转，车顶的异种嚎叫一声，被巨大的冲力甩了出去。

　　“异种进攻——！”莱特捧着无线电大叫，发颤的尾音还没完全从喉咙里吼出来，一只巨大的爪子猛然从天儿降，玻璃刹那间碎了个彻底！

　　无线电被打飞，啪嗒一声摔倒后座上，莱特的身影霎时间化为一滩肉泥，被爪子死死地攥在里面。

　　秦寒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一手保持着方向盘的方向，另一只手拔枪“呯呯”朝着爪子一顿猛射！

　　那似乎是一个飞行类异种，它感觉到攻击，于是非常聪明的撤退。抓着属于自己的战利品，一起一落，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吉普车的座位上只剩下斑斑血迹。

　　秦寒握着方向盘的手仍然稳重有力，穿梭在异种群之中，他轻啧一声，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死亡是在一瞬间发生的，数以万计的红点还在追逐他们的车辆，没有多余的时间悲春伤秋。

　　格米和霍布森双眼含泪，仍旧做着战斗的姿势严阵以待，手心掐出一道道血印。

　　加入的那一刻起，他们所有人都明白的，这是攻城军宿命。
　　没有鲜花，没有歌颂，没有人记得，甚至没有遗体。

　　今天站在你身边的是这样一群人，或许明天站在你身边的就是另外一群人。

　　我们不能悲伤，不能欢乐，我们只能在死后的世界才能想起相识的过往。

　　“轰！”
　　吉普车猛然刹停，车前盖散发着阵阵白烟，秦寒冷咧吩咐道：“下车，布点迎敌。”

　　异种进攻的太快太猛烈，引擎没有办法承担这样大的压力。
　　他们的吉普车坏了。

　　异种这次进攻是有策略的，它们部分越过了外围车辆，直接进入内里。
　　进攻的时候也并不是逐个击破，而是一同进攻。

　　阵型已经被彻底打乱了。

　　不知道其他人的具体位置，现在只能依靠着无线电的信息，指引他们去到别的车前，这样才有活命的机会。

　　这些异种虽然攻击性不是很强，但一次的数量来的太多，他们几个人根本应付不来，除了在车边的秦寒，其他人的动作都越来越吃力。

　　童无疆呯呯打出两枪，击退异种之余，他余光看到不远处裴容的动作。

　　只见裴容掏出一把枪，迅速上膛，漆黑的枪口正对着吉普车油箱的位置。

　　几乎是一瞬间童无疆就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了。

　　这一枪下去，吉普车会爆炸燃烧，车边的秦寒，当然不能幸免。
　　裴容现在就要杀了秦寒。

　　童无疆的脑子里出现一片空白，他几乎是本能的反应，立刻打飞面前的异种，抄了一条最近的路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吉普车飞奔而去。

　　某些路，早就是注定了的。
　　系统要秦寒去死，他偏不让。

　　边跑着，童无疆迅速打开系统商城购买了一个防护道具，不知道效果如何，但至少能抵御一部分伤害吧。

　　格米和霍布森在绞尽心力地对抗身边的异种，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场景。

　　裴容眯眼瞄准油箱，子弹如同离弦的箭飞射出去，在这1秒的时间内——

　　童无疆一个箭步冲到秦寒身边，在拉住秦寒手的那一瞬间使用防护道具——
　　子弹到了。

　　“轰隆！！”
　　油箱轰然炸开，爆炸的火光冲出五米高，把周围烧了个一干二净，无论是异种还是人，都看不见了。

　　“你干什么！！”几米开外的格米大吼，“将军还在那啊！！！”

　　裴容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枪，他没想到最后一秒童无疆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明明说好，会帮他杀掉秦寒的。
　　为什么要去救他？

　　格米还在拼命嘶吼着，面目狰狞，却又痛哭流涕：“你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
　　“滴滴——！”
　　“副本报错！副本报错！副本报错！”

　　机械尖锐的暴鸣声传来，超大显示器屏幕发着刺眼的白光，只见一颗头惊吓般地从屏幕前抬起。

　　他快速敲击两下键盘，电脑报警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人抬头向四周望了望，确定没有人后才重新看向电脑的显示屏。

　　【报错副本：《末世启示录》】
　　【报错原因：剧情发生偏移，NPC行动生命轨迹错误。】

　　那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仔细细地看着电脑上显示的文字。

　　一张监控摄像的照片跃上界面，童无疆俊美苍白的脸暴露在那人的视野之下。
　　照片上是荒芜的田野，四周全部都是异种的残渣碎片。童无疆的袖子微微挽起，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或者说是，NPC。

　　屏幕前的那人心一跳，选中系统的报错信息和所有证据图片，点击另一个选项。

　　【是否确认删除？】
　　【是/否。】

　　【成功删除。】
　　电脑面前那人长舒一口气，欲盖弥彰地打开其他界面，查看着其他副本的情况。
　　……

　　*
　　在爆炸来临之时，童无疆抱着秦寒滚进旁边的草丛里，那是一个斜坡，两人顺着坡一直滚到平地上才停下。
　　得亏是用了道具，不然两人都得掉一层皮。

　　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他们找到一个暂时能容纳两人的小山洞。

　　童无疆在周围找了些木头点火照明取暖，野外的冬天可不是挨冻就能捱过去的。

　　在火焰渐渐燃起来之后，天上的最后一缕光也消失不见，彻底进入黑夜。

　　“将军，如今我可是你身边唯一的战友了。”篝火辉映之间，童无疆随意扔了根火柴进去。

　　篝火只能照亮周边的一亩三分地，噼里啪啦的声音格外响亮，而山洞外则静谧得可怕，不知道何时这一片漆黑之中就会窜出什么生物。

　　夜间的温度极低，呼吸间都能看到吐出的白雾。
　　童无疆的手指已经冻得发红，连弯曲都感到困难，不过他们谁也没抱怨出一句。

　　自打童无疆救下秦寒脱离队伍之后，秦寒一直冷着脸，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童无疆盯着秦寒带着几道血痕的脸，火苗在他黑色的瞳孔里跳动，除了寂静的风声，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他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秦寒，你现在还要清高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