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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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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叶心想了想，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他无法肯定声音是否会唤醒那只怪物，开始一笔一划写下自己想说的话。
“那只怪物究竟是什么？”
楼宛心看着叶心那□□爬字皱了皱眉，“不清楚，你们有看清怪物的样子吗？”
“我最后用手电筒看了一眼屋内，可以肯定那怪物不畏光，甚至他是否有视力都有待商榷；那是一张巨大的、不断蠕动的肉膜，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宁小玉，你有什么思路吗？”
宁玉不断回想自己进门时的异样感，那股腥臭味究竟是什么？虽然很轻微，但他总觉得在哪里闻到过。
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没有头绪。
叶心失望地垂下目光，“总之，我们还是休整一下，毕竟明天估计是一场恶战。”他笔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接着写下去，“宁小玉，你能不能，”他似乎有些腼腆，“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卫生间？”
楼宛心一把夺过笔记本，“叶小心，你都多大了，还要别人陪你上厕所？再说了，在这种情况下，你不能就地解决一下吗？”
“这么没有格调的事情我才不要做！！！”叶心用渴求的狗狗眼看着宁玉。
宁玉垂下眼，仿佛没有看到这场闹剧。
叶心已经是个老玩家了，他们刚刚才遭遇过一只不知底细的怪物，可现在他却拉着宁玉去另一个不知深浅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真实之瞳]已经很久不曾说话了。
他是什么时候陷入这场幻梦之中的呢？
叶心提笔的时候？宁玉进门的时候？还是他抬起手准备敲门的时候？甚至更早之前，他们一起看见的怪物，都是幻觉吗？
不，不对，这只怪物的目的在于诱导他们去湖畔。如果那只怪物也是幻觉的话，他不可能这么中途半端地放过他们。如果他是那只怪物的话，就干脆把他们赶到住所的门口，逼得他们不得不离湖畔更近一些。
在宁玉陷入思索的时候，叶心依旧在笔记本上不断写着，“宁小玉，陪我去卫生间好不好？”
那句话已经占了满满一页纸，看起来有些瘆人。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宁玉依旧低着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那敲门声仿佛是用计时器测量好的一般，间隔一秒，不快不慢。
咚咚咚咚咚
礼貌的敲门声在黑暗中不断回响，然而宁玉只是坐在位置上呆呆望着火舌，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
门外的人终于意识到不会有人来给他开门，擅自推开门走了进来。
是孟义。
他坐到宁玉对面的位置，也掏出一本笔记本，“宁玉，你陪我去卫生间好不好？”
接下来出现的人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有他的大学同学，中学老师，甚至还有……
宁玉不为所动，在油灯灯光的照耀下，他冷漠得像是一尊雕像。
直到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似的呼唤，“宁玉……”
宁玉猛地睁开双眼，楼宛心和叶心分别坐在他的两侧，依旧紧闭着双眼，应该是还处于幻觉之中。
脸上传来湿润的感觉，宁玉摸了摸脸，这才发现是他右眼流下的泪水。
[你终于醒过来了，我还以为要给你收尸呢！]
宁玉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没有叫醒楼宛心与叶心。
[放心好了，他们很快就会醒来的。叶心应该没事，至于楼宛心——要不是她的能力，恐怕此时早已死在睡梦中了。]
[真实之瞳]的话音刚落，叶心便醒了过来。
“天王盖地虎！”
宁玉：“……”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能崩人设。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偷偷在心里接了句——宝塔镇河妖！
[真实之瞳]：“……”
见宁玉不接话，叶心反而松了一口气，“你不知道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怕我再在里面呆一会，我的幼儿园老师都要来劝我上厕所了……”他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话说听了那么多遍上厕所，还真有点想上厕所了……”
宁玉：“……”要不是[真实之瞳]在他的脑海里说话，他会还以为自己还在幻觉里。
就在叶心插科打诨的时候，楼宛心也从梦境里醒了过来，她看起来非常疲惫，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哼，你好歹也算是巫咸后代，居然连个幻境都破不了吗？”
楼宛心露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容，当她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她也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闭上眼平复了一下情绪，难得没有接叶心的话茬，“对了，不知道和那只拉我们进幻境的怪物有没有关系，我被怪物引诱到住所门口时，看到金固朝藏书阁的方向走去了。”
蛇毒伤害了她的身体，幻境侵蚀了她的灵魂，即使比常人坚强，在怪物面前她也仅仅是一个弱小的人类。楼宛心揉了揉太阳穴，转身站了起来，“抱歉，我要休息一会，你们自便。”
她背着身躺在床上，片刻呼吸变得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叶心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露出来悲伤的表情。他突然想起宁玉还坐在旁边，正在思考该怎么向宁玉解释，却发现宁玉正在闭目养神。
叶心松了口气。
两小时后，他们与口罩男、孟义、纳威在住所门口汇合了。
刘成死了。
他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仿佛只是睡着了——如果不看他的下半身的话。
他的下半身像是融化了一般，已经变成了一滩肉泥，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就像他们在餐桌上看到的金色山羊一般。
最诡异的是，他的表情既安详又沉醉，像是正在做着一个幸福的美梦。
而冷漠男，他的房间毫无生活气息，应该是去了监狱后就再没有回来。
或许是觉得他们一路太过沉默，宁玉开始寒暄起来，“孟先生，你昨晚睡得好吗？”
孟义苦笑了一下，“说来惭愧，昨晚我睡得很沉，还做了个好梦。”
楼宛心立刻明白了宁玉的意思，她放慢脚步来到口罩男身旁，“你呢？睡得好吗？”
口罩男莫名其妙，“我一直睡得很好啊。”
他们顺着螺旋楼梯来到了神殿，昨日楼宛心与口罩男不得其门而入的神殿大门向他们敞开，然而谁也没有想要走进去的欲望。
从宫殿里摆放的七把凳子来看，冷漠男应该是死了。
那些金色的山羊仿佛是在预示着他们的命运，那么今天，两只相互仇恨、互相攻击的山羊，又在暗示他们中谁的命运？
长桌上摆放着五份松软的面包和六份散发着温暖水汽的肉汤。
他们想象中的金固的尸体并没有出现。
他的高位空悬，无声地宣告着他的死亡。
今天金固不在，他们终于得以仔细地探索这间神殿。
这里实在不像一位神明的神殿，尽管金碧辉煌——既没有高台，甚至没有多少装饰品，一座巨型的黄金连枝灯聊以驱散黑暗，黄金长桌孤零零地被摆放在中间，显得格外空旷。
难怪[真实之瞳]说，祂最值钱的也不过一张[玉座]……
等等，最值钱的，是……[玉座]？
纳威似乎已经放弃了与他们虚与委蛇，他不发一言地拉开凳子，大口地撕咬着面包，他似乎饿得很了，将那滚烫的肉汤几口灌进了胃里，眉眼间颇有些志得意满的神色。
宁玉一边看他演戏，一边与叶心悄悄话，“神明真的死了吗？”
叶心也学着他咬耳朵，“与某位神明不同，波罗塞戏从不说谎。对了，我们在选择副本的时候，看不见任务的具体内容，只有一句话简介。”
“【神明死在了神降临的地方。】”
那么，马尔杜克为什么还在演戏？
1.这里还有比祂更强的存在。那么问题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祂是怎么杀死金固的？
2.祂有什么必须要演戏才能完成的事情。那么需要考虑的是，有什么是一位神明做不到，但是玩家们能做到的呢？
3.还有最糟糕的一种情况——以上两种假设都成立。
看到宁玉呆站在原地，叶心拉了拉他的衣角，“我们也先吃饭吧。”
宁玉仿佛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机械性地跟着叶心走动。
叶心连忙拉住他，“再往前走，就是神明的位置了哦。”
宁玉这才回过神来，往回走时他不小心被桌脚绊到，幸好叶心扶了他一下。
就在这时，他看到金固的座位的凳脚有一圈细小的花纹。这花纹十分眼熟，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他满怀心事地从长桌的下方绕回自己的位置，小口小口喝着从叶心那里的得来的水，食不知味地吞咽着面包。
但从楼宛心等人的表情来看，或许食不知味的，并不只是他一人。
在这座宫殿里，享受进食的恐怕只有坐在他旁边的纳威了。宁玉一边思考，一边无意识地观察着他们——直到看到纳威，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呐真实之瞳，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纳威是不是……”
叶心看到宁玉将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开启了新一轮的表演，他们已经知道了黑山羊是谁，尽管神明的尸体不见了让他有些在意，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那么，我要去藏书阁寻宝了，各位自便。”
楼宛心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就凭你？”
“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就看看我们谁先找到宝藏！”
纳威露出贪婪的目光，“既然如此，能否带上我呢？”
楼宛心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我可没兴趣与你打赌，反正最后，赢的一定是我。”
两人吵吵闹闹地离去了。
纳威阴沉地盯着两人的背影，“切，这些高级玩家，”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也跟着两人离去了。
殿内只剩下孟义、宁玉与口罩男。孟义本来想跟着楼宛心他们，但他看到宁玉一直没动，打算等宁玉一起走。
口罩男打了个哈欠，“我要回去补觉了。”
“先生，”宁玉的声音即使回荡在空旷的宫殿里，也温柔得像一汪泉水，“可否请您帮一个忙？”
开玩笑，他可是练了好久。
孟义与宁玉顺着层层叠叠地螺旋阶梯自上而下，他们首先来到第四层，这里空空旷旷四四方方，翻腾的黑雾占据了墙壁大半，在墙角的地方画着一些透明波浪，应该是水纹。
墙壁上画着的黑雾仿佛有生命力一般，下一秒就要破壁而出——
“闭眼！”
宁玉猛地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即将触碰到墙壁。
他后退两步，转向孟义道：“谢谢。”
孟义松了口气，好心地提醒他，“不要凝视神话副本里的壁画，否则会被神明污染。”
他们接着来到第三层，这里空空旷旷四四方方，墙壁中心是三道水纹，三位神明围绕着水纹，他们的下半身还在水雾里，仿佛刚刚才从水纹中诞生。
他们后来来到第二层，这里空空旷旷四四方方，三位神明被众神围绕在四周，有神明赞美他们，也有神明憎恨他们。
他们最后来到第一层，这里空空旷旷四四方方，两位神明高高在上，穿着带有鸟翼衣服的死者四处彷徨，他们吃着粘土，眼神绝望。
很显然，这里没有能够放置神明尸体的地方。
于是他们原路返回神殿，口罩男正在神殿内百无聊赖地等待着他们，宁玉向口罩男感激地道谢。口罩男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正当他想走出神殿时，宁玉走了进来。
“这个新人好容易被污染啊，不过才看了几秒而已”
“到底是个新人，你们不要要求那么高嘛”
“但是说到底，波罗塞戏考验的是心性，心性越不鉴定的人越容易被污染，即使他头脑再聪明，没有坚定的心性，也是走不长远的”
“话说新人为什么让人在宫殿里等他们啊”
“我在他们四个人讨论的时候听到过，好像是因为只要他们都出了神殿，没有神明的指引他们没法再进入神殿”
“纳鲁红豆但是神殿他们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为什么还要再回来一趟？”
宁玉听不到这些玩家的讨论，他自顾自地走过华丽的长桌，明亮的灯盏，最后停留在金固那张华丽的黄金高凳前，四只凳脚皆是蛇头，蛇腹处雕有黑雾图案，那四条黄金蛇雕刻得栩栩如生，他们的尾部在高凳中央交汇，拼接出一朵莲花。当宁玉的手触到了高凳背面时——
【恭喜玩家获得神级宝物——天命书板的碎片（1/64）
道具描述：它曾经是件辉煌的宝物，然而现在——不过是块土块罢了。
道具用途：用途？大概用来垫桌脚是它唯一的用途，如果能集齐其他碎片，或许会有用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