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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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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啦，如果纳威是马尔杜克，那一直招待他们的，是谁？”
“这个新人好厉害啊，他是把文献都背下来了吗？？”
“你们有没有注意，纳威当时躺的地方，旁边有一只刚死不久的山羊，我用我2.0的视力担保，那绝对是人类的齿痕！！！”
“楼上你好厉害啊，我还在奇怪楼女神为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呢！！”
在他们回到住所不久，纳威也回来了，他一进屋就发出一声惊叹，“太好了！你们还活着！对不起，我实在太害怕了，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我听到外面没了声响，才敢出来看看情况。你们真的太厉害了！杀了一头大蛇和一只狮子，还能安然无恙！”
楼宛心等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演，只有被大鹅追着跑还不明真相的叶心，对着这位声名远扬的巴比伦主神，翻了个白眼。
就在气氛逐渐向奇怪方向发展的时候，孟义与刘成回来了。
刘成神情恍惚，他的表情很奇妙，比起恐惧多了几分迷恋，狂热中又带着几分迷茫。而孟义，则是一脸困惑，神情凝重。
见到楼宛心等人孟义脸上浮上几分喜色，刚想开口说话，叶心就打了个哈欠，“夜深了，我看大家不如洗洗睡吧。”
孟义满脸不解，他们目前身处创世纪之前，一天只有白日的十二个小时。更何况他们不过才进入副本不到六个小时，怎么算也不能算夜深吧？
他正等着一直和叶心唱反调的楼宛心反驳他，没想到楼宛心顺着叶心的话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哈哈哈我仿佛看到了孟哥头上的问号”
“我们受过专业的训练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
“不是，还有人记得他们还在副本里吗？就我一个人关心孟哥和刘成究竟遇到了什么吗”
孟义揣着满头的问号回屋了。
十分钟后。
砰砰砰。
孟义神情一凛，他吹灭了油灯，快步躲到了门后，“谁？”
门外一片寂静。
片刻后。
砰砰砰。依旧是三声敲门声。
孟义：“谁？”
然而这次依旧无人应答。
砰——三声敲门声还没响完，孟义冷得拉开了门，挥舞大刀就向门外砍去。门外之人微微侧身轻而易举躲过了攻击，一个滑步从孟义与门之间的缝隙走了进去。
“孟大哥，你怎么也不点个灯？”清冷的女声从黑暗中传来，伴随着打火机的点火声，下一刻，温暖的灯光笼罩住整个房间。
来人穿着一件紧身的防护服，勾勒出她玲珑的身材，脚踏及膝高脚靴，外面披了一件黑色斗篷衬得她肤色似雪，都说灯下美人，那张眉目精致的美人脸显得愈发冰雪可爱。
是楼宛心。
孟义松了一口气，“楼宛心，你知不知一句话？”
“什么？”
“人吓人，吓死人”
楼宛心：“……”
这时，熟悉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孟义抽抽嘴角，熟练地拉开了门。
叶心与宁玉依次走了进来。
叶心永远穿着他那件蓝宝石色的高领毛衣，宁玉依旧穿着熊宝宝睡衣，唯有脚上穿着那双从波罗塞戏得来的品质优良的登山靴。
不是叶心不想借衣服给宁玉，而是宁玉还没将那些衣服穿到身上，衣服就会因被桌子上的木刺划开、被桌上的油灯点燃等各种不可抗力损毁。
楼宛心长着幼齿萝莉的脸，穿着女武神的衣服；再看看旁边的宁玉，嗯，这位是穿着童稚可爱睡衣的精致贵公子；最后孟义将目光放到叶心身上——一只毛衣半永久的吉娃娃。
这三人怎么看怎么诡异，奈何他们颜值太高，于是压力给到了与他们同桌而坐的孟义。
楼宛心担心叶心与宁玉一开口就会跑偏，主动开口把他们的经历讲了一遍。
孟义目瞪口呆，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片刻，他缓缓合上下颌，犹豫地举手,“我有一个问题，既然你们能飞，为什么不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飞回来？”
呃，失策了。
叶心这才反应过来，他和楼宛心竟然都被一个新人玩家带进了坑里，完全没考虑过逃跑这一选项。
叶心嘴硬道：“哼，不要怂就是干，我叶心岂有逃跑道理！”
要不是他那一头蓬松的小卷毛破坏了气氛，还真有那么几分酷炫狂霸拽的意味。
楼宛心清咳一声，她显然没有那么厚脸皮，脸上闪过几分尴尬，“我们还是先来总结一下目前的线索吧。孟大哥，你们在湖畔究竟遇到了什么？”
孟义的脸色顷刻就变得严肃了起来，“其实，我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开始他们还是很顺利的，那间卫生间不过是间普通的土式厕所，直到刘成细心地发现墙角处有重新掩埋的痕迹，他们将土刨开，发现了一具干尸，但也正因为全身血液都被抽干了，反而保存状态良好。干尸皮肤褶皱很厉害，看不清面容，但是看衣着装扮，应该是玩家。
孟义仔细检查了玩家的装备与尸体状况，干尸并不明显外伤，除了脖子处有两个牙印。
孟义皱眉，他实在不擅长思考的工作，决定尽量收集这里的信息，相信楼宛心或者叶心，一定能从这些信息里找到线索。
他掏出相机，事无巨细地照了下来。
做完这些之后，孟义将相机小心地收了起来，正想问问刘成知不知道什么线索，这才发现刘成紧紧盯着干尸手上的戒指。
“怎么了？”
刘成恍惚道：“有个和我一起进副本的玩家，他叫杜子丰，他的妻子原本同他一起进来了，但是不幸地死在了新人副本里。在他妻子死后，他一直把妻子的戒指戴在小拇指上。”
孟义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尸体手上无名指与小拇指上，分别戴着一大一小样式相同的戒指。
孟义摸了摸下巴，“对了，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们在副本里，究竟遇到了什么？”
“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一位女性神明接待了我们，她告诉我们，我们是这里的第一批客人，她让我们在一天之内逛完整座庄园，在每个地点捡一样东西，最后回到塔庙交给她就算完成了工作。”
“于是我们分成三组，分别去树林、湖畔与藏书阁，去树林的只回来两人，他们遇到了一只野兽，但是雾气实在太大，他们没有看清；我和杜子丰去的都是湖畔，一开始什么也没有发生，这里就像是现实世界中普通的湖边，然而走着走着，我们发现同伴越来越少，可怕的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是在何时不见的。”
“等到即将绕湖畔一圈时，就只剩下我和杜子丰了。我们继续往前走，突然我听到杜子丰在身后叫我，但我突然想起，杜子丰明明站在我的左侧，而声源却在我的右侧，于是紧闭双眼，在地上随手捡了一块石头，朝着塔庙跑去。”
“等我睁开双眼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塔庙底下，我这才敢回头看了看湖畔的方向，杜子丰没有跟上来。”
听完孟义的话，楼宛心等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宁玉看着尸体的照片，皱起了秀气的眉毛。
楼宛心想了想，“他们当时查看过卫生间内部吗？”
“这个问题我也问了，他说当时他们并不想节外生枝，而且他们只在里面呆了几个小时，所以谁也没有进去。”
“对了，”楼宛心想起来在宫殿被那位神明打断的对话，“那位女性神明到底是谁？”
孟义摇摇头，“那位女性神明没有自报家门，当然也没有玩家敢问。对了，”他像是想起来我什么，开始在背包里翻找，“刘成以前是学美术的，他虽然不知道女性神明，但是他还记得那位女性神明的长相，于是将她画了下来。我把他的画也照下来了。”
楼宛心与叶心轮流看了看照片，遗憾的是谁也没见过这位神秘的女性神明。
孟义突然想起来，“如果纳威是马尔杜克的话，那在神殿接待我们的，是谁？”
叶心高傲地抬起小下巴，虽然他之前回到房里，听到纳威是马尔杜克时也震惊了一瞬，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推测出那位神明的身份。
你看，人与人之间，果然是需要衬托的。
“七头大蛇，创世纪之战，马尔杜克，有这些关键词，你还不明白吗？”
孟义摸了摸后脑勺，带着几分羞赧，“好叶心，你就告诉我嘛。”
叶心被他的语气冻了个寒颤。
楼宛心看不下去了，“在《巴比伦创世纪里》有一位与创世纪之战牵连甚深，却经常被人遗忘的神明。迪尔玛特为他制作了[玉座]，赐予他[天命之书]，让他成为[万兽之王]，然而他却临阵脱逃，使得迪尔玛特不得不亲自对阵马尔杜克，最后惨死于马尔杜克之手。”
孟义想了半天，“所以到底是谁啊？”
楼宛心：“……”
叶心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就是金固啦，金固。苏美尔世界的人类始祖，在被马尔杜克捉住之后，马尔杜克为了让众神从劳动中解放，用金固的血创造了人类，所以人类生而便是有罪的。”
孟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片刻又恢复了困惑不解的模样，“所以我们要找的黑山羊就是马尔杜克！祂将会在今晚杀死金固吗？”
叶心终于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关于这点，我也并不确定。如果他在决战前夕杀死了金固，那就与记载中的’不战而逃’相悖了。”
“但是创世纪之战说到底是迪尔玛特与马尔杜克的战争，一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神明的生死有那么重要吗？”
叶心接着楼宛心的思路思索，“如果他在今晚杀死了金固，那他利用金固的血创造人类的典故就无法进行了。根据祖父悖论，我们人类也就在这个世界里走到了尽头。”
楼宛心接口道：“事实上，苏美尔神话毕竟历时久远，光是创世纪我就至少看过三个版本。在巴比伦的记载中，金固并没有参加创世纪之战，迪尔玛特虽然赐予了他一切，却没有让他参加创世纪之战。在她败北之后，马尔杜克也没有用金固的血液创造人类。祂原本是想用自己的血液，但是恩基不忍自己最杰出的儿子死去，于是祂砍下了自己另一个儿子的头颅，用自己另一个儿子的血液造就了人类。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巴比伦人崇拜马尔杜克的缘故，在他们的认知里，马尔杜克是一位温柔慈悲的神明，是他们供奉的主神。”
宁玉自从进来就一直盯着油灯的火舌不发一言，这个题目，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如果真是这样，玩家们究竟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雪松林里住着狮子，湖畔、监狱、藏书阁以及塔庙里，又藏着怎样的秘密？金固为什么要在决战前夕，邀请客人来自己的庄园？马尔杜克又是为了什么，只身犯险前来金固的地方？
真的，是为了他想的那样东西吗？可是，他又为何要杀死金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