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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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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两个小时之前。神殿内。
“楼女士，如今进行到这里，我却还有一个地方，想不太通。”
“你说。”
“七只山羊，暗示了我们的命运。这究竟是副本里的神明给我们的提示，还是波罗塞戏的？”
楼宛心想了想，“这是波罗塞戏的，也是神明的。在波罗塞戏的副本里，主要人物都会给我们一个提示。否则，情况就会对我们玩家太过不利。”
“玩家们是同时到场的吗？”
“不会，玩家们选择副本的时候会有时间差。”
“楼女士，您还记得玩家们到场的顺序吗？”
“我、叶心与于德尔我们三人是同时进来的，随后是孟大哥，再然后是那位不知名的玩家、刘成，最后是宁先生您。”
“马尔杜克和金固呢？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马尔杜克在孟大哥之前，金固在你之后。”
“我们进来的时间相隔大约有多久？”
“在你来之前大概间隔一两分钟，但是你的初始化时间很长，大约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当然我们也是因此看出了你是一位新人玩家，在你初始化完成之后，紧接着，金固登场了。”
“最后等你审题完毕，这个副本就开始了。”
此刻。雪松林。
楼宛心、叶心与宁玉走在寂静的雪松林里，他们本以为再也不会踏入这里，没曾想不过时隔两日，他们又来到了这个险些让楼宛心送命的地方。
阳光被雪松零揉碎，光泽如迪尔玛特房间的黄金一般璀璨，却无法感受到丝毫温暖，雪松林寂静无风，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凛冽。
楼宛心却始终沉浸在错觉中，他们还活在现实里，她还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晚上吃什么与如何以及如何才能赢过叶心。
“楼花花，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在副本里？”楼宛心一直握住刀柄的手此刻自然地垂在身旁，她四处张望，眼睛却没有聚焦，显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步伐也比往常慢了两拍，她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雪松林的背景为她平添几分惬意。
“楼女士，叶先生，你们的主线任务完成了吗？”宁玉趁此机会，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叶心看了他一眼，“所有玩家的任务都是一样的哦，参观神明的庄园并探寻其中秘密，不然第一天大家也不会分工协作了。我和楼花花就剩最后提交答案了，怎么，你的还没有完成吗？不应该啊，我们一直在一起啊。”
原来觉得自己的主线任务奇怪并不是错觉，自己的任务真的与其他玩家的不一样。
宁玉摇摇头，“我只是问问。”
叶心一边用余光注意着走在后面的楼宛心，一边重新找了个话题，他把这个副本回想了一遍，“你觉不觉得迪尔玛特非常矛盾啊，祂崇尚[混沌]，享受无序，却又利用[规则]制衡怪物。”
宁玉惊异地看着他，有什么从头脑里一闪而过。
[真实之瞳]在脑海里提醒他——
[你的鹅儿子回来了，恭喜你，你那不祥的预感实现了]
大鹅迈着酷炫的步伐扑倒了宁玉的身上，他用雪白的鹅羽蹭了蹭宁玉的颈项，给了他一个细密的拥抱。
楼宛心持续沉浸在自己的幻觉里，“你看宁先生他们不是也很放松？主线任务都结束了，其他事情都可以出了副本之后再说，偶尔放松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吧？那边有一条小溪，我们去那边坐坐，好不好？”
说完，她也不理会两人反应，径直向前走了。
叶心目送宛如喝了假酒的楼宛心到溪边，这才转头问他，“宁小玉，你究竟为什么要来这里？大鹅之前去哪了？我一直都没有看见他。”
宁玉并不打算告诉他自己的打算，或许他应该在执行之前将大鹅托付给叶心。目前与祂有利益纠纷的只有他一个人，他们可以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波罗塞戏仿佛知晓他的想法一般，下一瞬就刷新了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与叶心共享作战任务（6/8）
任务奖励：一套潜水设备
失败惩罚：或许是一只烤鹅】
宁玉：“……”
“叶先生，你能否听我讲一个故事？当然听完之后你可以选择……”
叶心打断了他的话，“我可以听你讲几个故事，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叶先生了？！”
宁玉眨了眨眼，“好吧，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叶心揉揉衣角，娇羞地道：“你可以叫我叶哥嘛！当然你叫我哥我也是接受的啦！”
宁玉在心中叫嚣好呀好呀好想找个人撒娇呀呜呜呜，表面上云淡风轻道：“不如我叫你小叶吧。你也可以叫我小名——纽约，就是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叶心沮丧地垂下了耳朵，片刻又打起精神，能交到一位朋友他还是很开心的，“好吧！小纽约……以后只有咱俩的时候我就这样叫你，不过我提醒你，千万不要跟不熟的人提起你这个小名。”
宁玉歪了歪头，仿佛在问他为什么。
叶心当然知道他的疑惑，“在波罗塞戏里有一个很厉害的大神，他的用户名就叫纽约，可多人崇拜他了。他的粉丝偏偏又都是狂热粉，他们觉得谁也不配使用他的名讳，你会被他们疯狂追杀的！”
原来是这样，所以自己的用户名申请才没有通过。
[你俩快别扯家常了，时间不多了]
宁玉轻咳一声，拉回不知不觉早已偏了不知道多少的话题，“事情是这样的……”
一小时后，塔庙前。
孟义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叶心他们回来了，笑道：“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还担心你们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情了呢！”
叶心担忧地看向楼宛心，“楼花花状态不太对，非要去雪松林散步，我们没办法，只好陪她一起去。”
孟义了然，“原来是这样。”他的目光向叶心身后扫去，看到宁玉时突然一愣，“宁玉，那块碎片呢？你不会把它收进波罗塞戏了吧？！”
宁玉脸色一变，他仔细地检查了自己的口袋，没有发现碎片的踪迹，“碎片……不见了？”怎么可能，自己刚刚还检查过，碎片就在他的衬衫口袋里，怎么一瞬间，就不见了？
叶心见他面色沉重，知道事情不妙，试探道：“是不是刚刚掉在雪松林了？我们一起去找找看吧！”
孟义拦住他，“楼宛心这种状态我怕她乱跑，要不你在这看着宁德尔和楼宛心，我和宁玉去找？”
叶心迟疑道：“可是马上要到宵禁了，住所已经被吞入蛇腹中，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危险……”
“没关系，如今只剩下[色欲]，又有人鱼制衡他，不会有事的。倒是其他地方，我担心有危险，宁玉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去看着他。”
叶心终于同意了，“那好吧，你们完事小心，对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这是我催生的桑椹，如果有危险，你们就服下逃跑。”
两人小心接过，向着雪松林的方向远去了。
确定两人已经走远之后，叶心翻了个白眼，戳了戳躺在地上的绷带男，“别装了，快起来。”
绷带男蜷腿令双脚着地之后拉起上身，完全靠腹部力量站了起来，丝毫看不出来受伤的模样。
“怎么样，顺利吗？”缠满绷带的脸看不清容貌，仅仅能出他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模样。
“当然，小爷我出马，还有拿不下的人吗？”
“这个新人没那么简单，你小心漏出马脚。”
“放心好了，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再说了，我们既没有害他，也没有骗他，只是没有告诉他而已。”
宁玉与孟义走在雪松林里，他们进入副本已经过去了进三十个小时，这就意味着他已经三十小时没有合眼了，他很感谢现在拥有能够令他保持思考的谜题，否则因为睡眠不足带来的焦虑、绝望、烦躁将会纷涌而至，催促他奔向永恒。
“宁先生，你们之前都去了哪些地方？”
宁玉思索了片刻，“我们首先去了迪尔玛特的房间，随后楼女士说想来雪松林里逛逛，于是我们就陪她一起来了。叶先生说不想让她看到大蛇的尸体，于是我们从靠近监狱的一侧绕了进去，”他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是很认路，具体从哪里进来的我也不记得了。”
孟义见他失落，安慰他道：“没关系，我们可以根据痕迹寻找，反正自从狮子死了以后雾也就散了光线很好。”
孟义突然眼神一变，死死盯住了正在观察地面痕迹的宁玉。
宁玉心里暗道不好，他没想到孟义会在这里说漏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孟先生，你说得对，你看，那里感觉像是我们之前的脚印。”他说着就抬脚向远处走去。
孟义转了转脖子，“你为什么不问我？”
宁玉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过头看他，“问什么？”他语调平稳，略带疑惑。
“当然是——”孟义不知何时依然走到了他身后，“问我是怎么知道狮子死后雾就会散呢？”
宁玉侧过头，看到了孟义忠厚的笑脸。
“你确定不去救他吗？”绷带男打了个哈欠，“听你的描述，新人很可能演不过这位影帝。”
“放心，祂不会杀了他的，”叶心一边轻轻拍着楼宛心的后背哄她入睡，一边答道：“没有宁玉，祂永远也无法得到碎片。”
绷带男晒着太阳昏昏欲睡，“随便你吧，反正答案我已经知道了。”
宁玉笑容不变，“难道不是叶先生告诉你的吗？我记得叶先生当时详细地描述了我们的经历。”
孟义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脖颈，“呵——”他轻笑了一声，“你倒是替我找起理由来了。”他慢慢放下手，“好吧，那就当作——是我从叶心那里听到的吧。”
孟义越过宁玉向前走去，“碎片不在这里，对吗？”他微微侧头，却并没有看向宁玉，“没关系，还有六个小时，我陪你——”
“慢慢找。”
时间过去了四个小时。
在这四个小时里，他们穿过雪松林，路过蛇腹，大蛇正在沉睡，没有理会他们，孟义告诉他大蛇消化食物的时候就会陷入沉睡，这也是被碎片承认的[规则]。
人鱼在湖中毫无表情地观察他们，仿佛在衡量他们的危险性，他们环绕藏书阁的废墟一周，没有看到半点狂犬的影子，反倒是书板的碎片成千上万。孟义一片片仔细看去，依旧没有发现碎片的踪迹。
最后他们再次拾级而上，来到了他们迎来一天开始的神殿。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发现什么？”
“发现——我就是金固。”
五个小时前。雪松林。
“你怀疑孟义？”或许是听了宁玉的怀疑，叶心已经放弃了之前对孟义的称呼，“可我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所以，他才是最完美的人选。”
“什么最完美的人选？”
“你、楼女士与于德尔都认识他，都曾经与他共同经历过副本，但是你们并不相熟。我猜想，他是看到你们三人，才有了这个想法。”
叶心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你们给了他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给了他一个让他能够摆脱迪尔玛特，夺取[天命书板]，杀死马尔杜克，并李代桃僵的契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