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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追忆似水年华 ...

  •   二月十四,情人节。临近真正过年只有五天。

      夜里已经有放烟花爆竹的声音。

      群里,陈眠在不知道哪个地方拍了视频,里面是他点燃烟花棒后,烟花棒滋滋冒亮,直到熄灭。

      陈眠:「情人节快乐啊诸位。」

      孟灯:「陈眠这是去哪儿了?」

      陈方枝:「陈眠你个单身狗怎么打算过情人节啊hh。」

      陈眠:「我和朋友在湘北溪玩呢。@陈方枝,反正我不是一个人过的情人节。」

      陈方枝:「哦豁!」

      陈方枝:「大家是都在南城过年吗?」

      陈方枝:「有空的话要不我们过年的时候一起聚一聚吧,一起过个年?」

      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全票赞成票后。当晚几人商量了很久,最后定在大年初四,在湘北溪,陈方枝家旁。

      农历十二月十五后,满月开始一点一点变成了半月,变成弯月。

      陈犹和孟灯的关系自那夜后几乎没有改变,在群里还是私下聊天,都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两人互相明晓了心意,对你的好我是有意的,大大方方不再藏着掖着,也不再试探对方的心意。

      陈犹没有发来消息,只是动态更了一条。

      尤:「没有陈同学放的那场好看。(附烟花图片jpg.)」

      很快陈眠在下面回复:「............确实没有。」

      一鸣惊人的侠客:「回复欲睡江东:我也觉得。」

      尤:「回复欲睡江东:还得你来。」

      欲睡江东:「回复尤:下次一定。jpg.」

      孟灯点赞了他的动态。

      那晚孟灯写文章,她已经能够为《草长莺飞》写出一个好的开头了,就从那个初秋开始。写到烟花,她在笔记本上说:

      「我的心中始终有一场烟火,
      你曾在夜下问我是否会想起以前,
      好友私燃烟花被主任带走,
      校园墙里流传的“黑夜英雄”故事,
      而我只记得那晚你含情脉脉,
      说星星是月亮的伙伴,
      你喜欢月亮,
      而我喜欢你。 」

      新年。孟灯起了大早,因为要和李枝梅一同去超市里买新鲜的肉菜,还有春联福贴。

      早上十点多,两人提着大包大包的东西回到家,孟灯对了购物袋在桌子上,直接躺在沙发上,累得不想动弹。

      “孟灯,赶快将东西摆放,待会儿家里就来人了。”李枝梅换了拖鞋,将装有鱼肉的购物袋拎起,“盛叔叔和哥哥来的时候记得开门。”随后就走进厨房,围起围裙准备做饭。

      以前李枝梅不是这样的,因为家里只有孟灯和李枝梅两人,她们早和家里的亲戚不熟悉,长辈又都离世。家里总是冷冷清清的,只有偶尔盛纾要来家里吃饭,才又多了一些温馨感。

      这就是孟灯为什么欣然接受盛纾和李枝梅结婚的原因,孟灯能够耐住这些孤独,家里的寂静无声。

      成长期的女儿和母亲总是背道而驰,想要走得更远,思想上逐渐背离,也就没有了共同话题。

      而李枝梅不能。她很早就没有了丈夫,三十多岁的她要将孟灯一个人带大。以前还有外婆在,没有孟灯,她也有个心灵依靠。

      孟灯十二岁后,她没有了外婆,李枝梅没了母亲。她和孟灯又搬到南城来,没有熟悉的朋友,没有亲人。在失去了爱人后又失去亲人,李枝梅只能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于孟灯。

      在孟灯身上,她有着接近疯狂变态的控制欲,初中时她不被允许和男同学熟悉。初中离家里很近,又有同班的男同学同路,有时他们骑自行车,载着孟灯送她回家,就会看见在家的李枝梅站在阳台上,死死地盯着她。

      一开始孟灯认为只是偶然,但一旦李枝梅在家休息,一到孟灯放学时间,就会看见李枝梅站在阳台。如果是男同学骑车送她,李枝梅还会大发脾气,至此以后孟灯的身边只有女性朋友,不再敢和男同学一起。

      直到后来,李枝梅和几十年前的初中同学盛纾重逢了,她与他一见是故,很快熟络起来。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孟灯的生活才可以慢慢松懈下来。

      盛纾是个脾气极好的人,他很喜欢孟灯,也很爱李枝梅。

      孟灯一边想,一边拆开袋子,将买的糖果零食倒在果盘里。

      门铃响了。是盛纾和盛祥来了。

      一开门见到孟灯,她的手里就被塞了东西,盛纾低声,很快地说:“和你盛祥哥哥送你的礼物,好好收着,不要给你妈看见,放回房间。”

      听完话,孟灯下意识将礼袋藏在身后回了房间,而后盛纾才大声说他们来了。

      孟灯将东西丢回房间后,关上门又回到客厅。盛纾已经进到厨房,好像在和李枝梅聊天,又好像在打下手,和平常夫妻没什么不同。

      盛祥也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然后从果盘里挑了颗大白兔奶糖吃。

      孟灯坐在他的身边,接了杯热水喝,“我刚从超市回来,这糖我自己都没吃,第一颗你就吃了。”

      盛祥笑嘻嘻地又从果盘里拿了颗糖,剥了糖衣喂给她,“行,做哥的我大度一点。”

      孟灯切了声,将糖含在嘴里。

      在客厅的两人无聊地看着《仙剑奇侠传三》。

      孟灯问:“盛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寒假过完吗?”

      “初五吧,老板还等着我回去上班呢,”

      “你到底在上什么班?你不是学编程的吗?还读大二呢?”孟灯道。

      “在校大学生和朋友一起打算编个软件玩玩,娱乐也是必要的嘛。上班的话,是已经有公司看上我们的软件了,投资都有了,肯定要加班加点给老板干啊。”盛祥若有所思地叹气,“我要准备老婆本啊,不然以后没人要。”

      “连小我那么多的妹妹都要恋爱了,我还单身至今呢。”

      “诶不要乱说,没恋爱呢。”

      “是,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承担起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使命。”盛祥调侃。

      而孟灯沉默,盛祥立即改口:“好行,对不起,我口不择言了。”

      谁知道那么怂和谁学的。

      中午的饭菜并不算丰盛,国人一直将过年夜的晚饭看得很重,中午只是提前准备,吃的就是简单的酥肉青菜啥的。

      李枝梅说盛纾应该晚上再来,中午自己过得了。盛纾却说:“枝梅,说好的过年就将事情告诉孩子们,以防晚上过年咱过得不高兴,就现在说好了。”

      餐桌上,盛纾握住李枝梅的手,一只手被另一只手包着放在桌面上,“盛祥这孩子这些年自己在北城读书,我不能帮着你什么学习上的事,只能定期给你打钱,偶尔问问你过的如何。孟灯虽然年纪小,但很久之前我和你谈过心,我真心爱你母亲。”

      “虽然你们俩都知道我们两个长辈的事情,但不挑开明面讲的事情终究不确定,那就趁着新年说,我和枝梅领了结婚证了,从今天起,以前我们两家也没了两家的分别,也不说年各过各的。好吗?”

      盛祥和孟灯对视了一眼,二人都先沉默。李枝梅正准备泪眼婆娑,被盛祥打断:“你们二位幸福就好,我常年在北城读书,也在北城工作,父亲的事情我不管,也没资格管。”

      私下里推了推孟灯,她顺势道:“盛叔叔很久以前和我说过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我并不能阻止你们结婚,这与我并不相干。我马上也要考大学了,离开了家后也不能让家里就剩一个人地过,你们结婚是好事,这也是个好日子。”

      李枝梅还是没收住眼泪。

      晚上,一家人吃了团圆饭。

      李枝梅和盛纾在厨房洗碗、收拾剩菜。而孟灯站在阳台上,窗外又下雪了。

      街上空无一人,但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满天的雪花飘洒,路上早被覆上白雪,人的脚步交错杂乱,有的地方被压实了,但雪花又会让它恢复如初。

      路灯下,孟灯看见一个人影,穿着白色羽绒服,带着帽子,看不清模样。但身影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地孟灯转身回房间拿眼镜,而她看见了手机上的消息。

      尤:「我在你家楼下,阳台上可以看见我。」

      尤:「刚才我看见你了,那个人就是我。」

      孟灯重新回到阳台上,她和他晃手打招呼。

      祝远:「你怎么来我家了?我可能下不去,我家还有人。」

      孟灯看见陈犹低头在打字。

      尤:「不用下来,这样看着我就好。」

      尤:「穿厚些,不要着凉。」

      孟灯听话地站在阳台上,她看见陈犹从脚边拿起什么,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它。

      是仙女棒。

      他是在为她放烟花。

      孟灯看着陈犹在她面前一手持着一根仙女棒挥着,他的眼中照着着闪烁的亮光,显得格外动神。

      在雪地里,路灯下。陈犹为孟灯放了各种样式的烟花。甚至因为没反应过来,吓得将小炮仗扔地上,也被尽收眼底。

      鞭炮声也有,爆竹声也有,更多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周围又有人在陆陆续续地放烟花。

      陈犹放完后,他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孟灯埋头去看。

      尤:「我放完了,没有了。」

      尤:「好看吗⊙▽⊙」

      孟灯却问他:「冷吗?」

      尤:「开心吗?」

      祝远:「好看。开心。」

      尤:「不冷。你没下来试试,这个一点火你就怕爆着你,然后飞快跑开,来来回回身子都能给你跑热,怎么会冷。」

      孟灯嘴角勾笑:「需要我下来吗?我和我妈说一声。」

      尤:「不用。我来只是放个烟花玩。我家附近放烟花我都怕把别人家点燃了。」

      祝远:「哈哈。」

      祝远:「那你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尤:「那我走了。快回去吧。」

      他又和她招手说再见,她也回应他。

      此时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四十五分。

      孟灯回到客厅,陪着他们又待了会儿,盛纾和盛祥就走了。家里又冷下来,只有电视机里还放着春晚。

      晚上十一点五十多分,李枝梅已经回房睡了,而孟灯在房间里还醒着。

      她等着零点一到,就和陈犹发了新年快乐,没想到陈犹先她一步。

      尤:「新年快乐。」

      祝远:「新年快乐。」

      祝远:「该死,竟然比我还快。」

      尤:「微笑jpg.」

      班级群里、同学群里都在发着新年快乐,赖岷还发了红包让大家抢。大家都不亦乐乎。

      而窗外,漆黑的夜空到处都在放烟花,上一刻的声响还未结束,下一刻另一片天上又是一响。

      新年新岁,孟灯拆开盛纾和盛祥送的礼物。里面是一条红绳,上面有一个金色的兔子和零散几颗珠子串成。

      盛祥和她说,那是纯金的。

      孟灯立马说不能收。

      頔:「新年新岁心欢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孟灯,新年快乐。」

      孟灯看着窗外仍然不停的烟花,她的眼中有泪花。

      她又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父亲,你听见了吗?阿灯爱你。

      新年快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追忆似水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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