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香浮花月》鬼枫离音

2、—云涌—

　　被分配到的队舍，大约有四五张榻榻米大小，除了床铺，狭小的屋内只有一张书案和一盏油灯，十分简陋。
　　我转身对带我而来的席官欠身道了谢，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写着日常任务的单子，然后步入屋内。
　　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任务单，无非就是日常的清扫和巡查，随手一扬，那张纸就化为灵子，消失在空气里。

　　“你费尽心机，要来的就是这种破地方？”
　　屋子里突然响起一声不屑的冷哼。
　　我曲腿在案前坐下，伸手拉开纸窗，淡淡道：“没有席位新入队的死神，又不是贵族，这样的待遇很正常。”
　　“……真不懂你到底要干什么。”
　　声音突然贴着我的耳畔出现，下巴一痛，我的脸被蛮力扭到一旁。
　　“你就不能收敛点么。”我静静看着他，“这里是五番队，别那么放肆。”特别咬重最后的音节，毫不意外地看到那双瞳色颠倒的白眸变成竖瞳。
　　就这样对峙半晌，他忽地撇嘴冷笑，有些讥讽地开口：“那个孩子，还记得你呢。”
　　“……那他也会记得你的。”我握住他掐着我下巴的手，微微用力。
　　就这样沉默了半晌，他觉得无趣似的松开手，转而扶住我的头：“反正，那些事情和我无关。”
　　低头，冰凉的唇片贴上我的脖颈，宛如冰一样的舌头上下舔舐着，我能从他加快的喘息中感受到他的兴奋，像是忍耐了许久一般，尖锐的牙齿毫不留情地刺破我的皮肤，贪婪地吮吸着我的鲜血。瞬间，一股电流麻痹感从头皮窜上背脊，从五脏六腑一直蔓延到指尖。我瘫软在他的双臂之间，手指扣着衣襟，指甲在他胸前留下一道道抓痕，整个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快感。
　　铺天盖地的快感。
　　可是除了快感。
　　什么都没有。
　　空虚得让人害怕。
　　……填补……
　　填补。

　　他舔着嘴角的血抬头看我，白色的瞳孔里呈现出的大片空白瞬间让我抓狂，我发狠地扯住他的发丝，他俯身压下来，带着我撞翻了身后的案几，灯油撒了一地。
　　白色的腰带坠地，衣袍滑落，我闭上眼回应他吞噬般的深吻，两个人纠缠不休的动作仿佛要弄坏对方，直到心口那蠢蠢欲动的虚空终于被填满，室内癫狂的气氛才逐渐平息。

　　“抱歉……今天又没有控制住。”
　　气息不平地靠在他的怀里，快感过后，身上各处伤口让我痛得冷汗阵阵。替我接好错位的手腕，他颇有爱怜之意地用脸贴上我的脸颊，灵力让剩下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复原。
　　“下次我会注意的。”他抚弄着我披散下来的发丝，语气温柔，喑哑的嗓音透着餍足。
　　对于这套说辞我早已不信，只要他不弄得更加糟糕我就已经庆幸。待到身上的疼痛退去，我推开他，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重新穿回身上。
　　“来之前我就和你说了，在蓝染这个男人的地盘上，除了谨慎还是谨慎。”
　　“呵，你怕什么？”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体的裸|露，他披着袍子站起身，十指灵巧地为我绾了一个发髻，从身后抱住我，“有了我，你还怕什么。”
　　“……我怕麻烦。”
　　感到身后一僵，我弯嘴笑起来，继续道：“戏已经看了几百年，再看几百年又何妨？来搅这趟浑水，实在是情非得已……而且那样下去你也会不乐意的。”
　　他轻哼了一声，没有否认。
　　“先回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做。”我皱了皱眉。
　　背后的气息消失，覆盖在房间的结界也随之不见，别在右腰的刀鞘一震，一把纯黑色的刀出现在腰间。

　　没错。
　　他现在是我的刀。

　　以血养刀，以灵蓄刃。
　　是禁术。

　　***

　　五番队整体建在水上，各个队舍之间由带棚顶的走廊相连，虽没有了其他番队宽敞的庭院，但相比之下四通相连的过道倒是增加了不少清洁工作。
　　打扫完前庭的回廊，我靠在墙边叹了一口气，果然舒服日子过久了，做这种体力活完全不适应，再加上刚才的“运动”，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反正五番队的卫生保持得还是不错的，就算是小小偷一下懒也没什么关系吧。这么想着，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啊呀～那边的新人，打扫完了就过来帮我送东西吧。”
　　我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转身，低头恭敬地行礼：“市丸副队长。”
　　“都是一个番队的，就不用多礼了嘛～”一双草鞋出现在眼前，轻快的关西腔近在咫尺，市丸栖身，高大的身影罩住我，在我发愣的时候贴近我的脸：“更何况是……花月呢。”
　　没有注意他刚才的话，因为弯腰而变得几乎齐平的身高，让我下意识地揉上他的发顶，手指穿过银色的发丝，柔顺的触感如百年前一模一样。
　　嘴边的笑意还没有迸发，我突然回过神，他却比我更快地反应过来，一把捉住我欲抽回的手腕，脸上的笑容退得干干净净。
　　我定了定神，带着歉意道：“失礼了，副队长。”
　　抓着我手腕的手指紧了紧，他忽然又挑眉，咧开的嘴角让整张脸都显得诡异而狰狞。

　　“哦呀～抓住了。”
　　“诶？”
　　“所以这一次，别想就那么走掉呢。”
　　“……抱歉，我听不懂副队长在说些什么。”
　　强大的灵压铺天盖地地压上我的身体，丝毫不掩饰露骨的杀意。
　　“如果你非要用那个称呼才能回忆起我们的曾经，那么我一点都不介意——”
　　口中喷出的热气吹进我的耳朵里，如情人般低沉的耳语却如五天响雷轰彻耳膜，震得我一阵晕眩。

　　“——妈妈。”

　　过了许久，我低头，错开他刺目的视线，轻轻笑起来。

　　“想我了么，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