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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自找苦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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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一人坐着,一人卷着身子躺着,却彼此为了冷静身体本能传来的信号而沉默不语。良久后,凌风烟在地上站了起来,整理衣衫,拍打了身上的尘土,一脸怒容地看着闭着眼的白君离说:“衣衫都被你弄脏了,起来,赶路。”
白君离睁开了眼,与凌风烟的怒容对上了,心里觉得好笑,又忍不住戏弄他一番说:“原本可以更脏的,可惜了。”
“你!”
“行,我现在就滚。”
白君离走到了马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凌风烟便更怒了:“位置调转!”
白君离苦笑地说:“剑尊大人要在上面?”
“白君离!”
白君离摸着马匹的毛,轻握着拳头停在了马背上,把目光投在了空中随风轻轻摇摆着的树叶上,用着极轻的声说:“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他看向凌风烟,只见凌风烟表情冷峻,目光上透着让人生寒的冷意,他走到了马边跃上马背,目光看向前方带着极冷的语调说:“走。”白君离在马下捉着凌风烟的手,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产生一种恐惧,明明凌风烟方才还离自己那么近,但若他不去捉住彷佛便会随时从自己手中流走般。
他用带着颤抖的声音说:“为何叫我的名字会让你变得如此冷?”
凌风烟没有看白君离,冷冷地说:“要不,上来。要不,滚。”
“如此简单的问题你为何不能为我解答半分?”
“我生来不是为你解忧。”
白君离气不过,在凌风烟身后跃上了马,抢过缰绳,大力的夹了马肚让马匹跑了出去。他不停策着鞭子抽着马的臀部,马匹吃了痛跑得更快,在满布树木的林中奔跑着。凌风烟怒道:“你想死吗!”
白君离脸容冷峻地看着前方,手中没有停止策马的动作,不去理会凌风烟。凌风以灵气集中白君离拿着鞭子的右手让他定住,再从他手中抢过了缰绳把马勒停,抽着白君离的衣领把他甩下马去怒道:“本座不需要一个找死的人,你滚!”说着,头也不回便策马消失于林中,留着躺在地上的白君离独自呆呆地看着茂密的参天大树。
他把手重重的打在布满沙石的地上,凹凸不平的石头割破了他的手让鲜血流了出来。他握紧了拳头高举到空中,带着伤感的语调喃喃道:“叫我的名字就让你这般为难吗?”他忽然看着空中的手,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脑中又浮着丝丝记忆碎片。
“猫……死了。”他喃喃地说着,“林子,下雨着雨,我也是这样看着天空。”
脑中浮着自己的声音:“转眼便十二年……。”
他努力地回想着:“十二年,那猫伴了我十二年,然后死了,然后,怎么样?”
他坐了起来,整理着脑中的碎片,摸出袖中的檀花锦袋看着说:“变成了结晶。为什么会变成结晶,那不是化尸咒,那是什么咒术?”他的头开始剧痛起来,意味着这咒术与青夜有关,他努力地让自己停止回想,但心却想:猫怎会跟青夜有关?
他靠在一边的树上,让自己稍作喘息,喃喃道:“看来有必要回一趟长安,找依离问个明白。”
他又侧过头去看着凌风烟消失的方向,苦笑着说:“前提我要从千年前回去,那疯子真丢下我了?”他笑得越发惨然:“明明方才好好的,怎么会弄得如斯田地。”他曲着双腿把头埋了进去低声道:“我真的,滚不了啊,师傅,怎么办?”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了青霜剑踏了上去,向着凌风烟策马的方向御剑而行。
凌风烟生着怒在林中策着马,心里响着万般情绪。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唤白君离的名字,既已唤了,就表示与此人有了联系,想去斩断已并非易事。他本不想与白君离再有什么深入的关系,但自回到千年前后,自己就越发变得奇怪起来,越是不想,便越是陷入越深,他生怕自己终有一日会忍不住把自己那条防线解开,让白君离彻底进入自己的心里去。
终会离弃之人,何必尚存一丝希望。
夜色渐暗,凌风烟在林中一处破旧的房子落脚。他把马绑在了房子前的荒废庭园,敲着那破旧不堪的木门,屋内却没有人应答。他轻轻地把一碰彷佛便会碎了一地的木门推开,屋内除了一些破旧的木家居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他皱着眉环顾了四周找到了一栈油灯想点燃,身上却没有带着火系的符咒,便又作罢放回了原位,他轻轻的用指腹抺过桌子,抺过之处拉出了一条线来,像是许久没有人使用过般布满了尘。房内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凌风烟手放在青夜上戒备着,只见一老妇从暗黑的房间中走了出来,摸索着门框说:“谁?”
凌风烟靠着外面尚未完全黑下来的微弱光线打量着栏栅的老妇,只见她的眼睛闭着,布满皱纹的脸上挂着一副淡然的模样,腿看似也不灵利,边从房中走出来,边摸索着周围。凌风烟没有放下戒备,沉着声线说:“晚辈在林中迷路,误到此处,不知有人居住,冲撞了老人家,莫要见怪。”
老妇听着凌风烟说得有礼,挥了手笑着说:“没关系,迷路了?外面静下来了,看来现在已是晚上,黑夜在林中奔跑什是危险,小公子不介意,便就在此歇上一晚,待明日再走也不迟。”
凌风烟本就不想露宿在外,见到此处像废屋一样,便想在这先休息一晚再起行。怎料如此破旧的木屋竟尚有人居住。老妇说得虽然诚恳,但凌风烟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心说:“多谢老人家,若此处有柴房,晚辈过去那边便是。”
老妇听着笑得开怀说:”小公子莫要说笑,我虽然看不见,但此处的破旧程度我是感受到的,不要说柴房,连正式的房间也只有两间,来,不要客气,就在这里休息吧。吃过了吗?我到厨房弄些吃的给你。”
凌风烟笑着说:“晚辈有备粮,不劳烦老人家,多谢老人家不嫌弃在下打扰,晚辈这便到另一房中歇着,不打扰老人家您。”
老妇带着有点失落的表情点了头说:“不客气,那你自便。”
老妇转身离去,凌风烟笑着说:“晚辈无意冒犯,老人家的眼睛是看不见了?”
老妇听见,便又转过头来笑着说:“是啊,人老了,眼睛也不看见,手腿也不利索。”
凌风烟笑了笑说:“我方才敲了门,看没人应门,以为没人居住,老人家听不见吗?”
老妇笑着说:“对啊,耳朵也不好使,哎呀,人老了,什么也干不了。你先歇下吧,我到厨房弄些吃的。”
凌风烟笑了笑说:“老人家在厨房吃饭?”
老妇失笑地说:“小公子真会说笑,饭当然要在桌子吃啊,怎么可能在厨房吃,要不我也给你弄些吧,干粮留着明天路上吃也可。”
凌风烟忽然拔了剑刺向老妇,老妇轻身一转便到了另一边笑着说:“小公子,突然对人动刀弄剑可不行啊。”
凌风烟冷笑着说:“我喜欢怎样就怎样,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老妇笑得开怀地说:“小公子眼光不错啊,我的戏都演不下去了。”
凌风烟带着轻藐的语气说:“那你演戏可真不用心。桌子布满了尘,何来常在那吃饭的份?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何在,但碰巧我今天心情不好,就你拿来喂我的剑!”
凌风烟轻身转到老妇的跟前,以青夜刷出三剑攻向她的左肩,老妇笑着侧过身避了过去,她从腰间抽出了一条长鞭向青夜挥出,凌风烟把青夜转了方向恰恰避过了闪电般过飞来的长鞭。老妇张开了眼,向天画了圈,长鞭划过的上空形成了一道黄色的光圈,他向凌风烟的方向挥出,光圈便飞快地飞到凌风烟顶上向下想要把凌风烟套住。凌风烟向青夜注入灵力,向天挥了一剑,便把那光圈生生的斩开。
老妇微愣,笑着说:“小公子不错啊,可以破我的咒圈。”
凌风烟没有回答,他一跃便到了老妇的身旁向她的下盘攻了两招,老妇带着笑跳到桌子上避开,凌风烟笑了笑,以青夜向老妇的方向划了一道弧形风刃,老妇用着长鞭把风刃撞下,但风刃像吃住了长鞭般一直向老妇的方向推进。老妇一惊,开始向长鞭注入更多的灵力,但风刃没有打散或后退,反而更向着老妇的身上推进。凌风烟又使出了四剑,分别刺向她的双肩及双腿,老妇的灵力已大部分注入到长鞭中,已无多余的灵力防御,而且双手架在长鞭上与风刃周旋着,完全分不出手来挡下那四剑,便被青夜刺穿了手腿从桌子上掉了下来。
凌风烟走到了老妇身旁,看着吃痛的老妇,然后向她拿着长鞭的手一剑挥下,便把她的手生生斩了下来。老妇被凌风烟斩了右手,痛得大叫着,叫声震响了整个森林,泪流满脸地握着断手在地上爬着想要逃离此处,却被凌风烟一剑刺在小腿上把她钉在了原地。
老妇边惨叫边哭着求饶说:“公子对不住,公子放过老身吧!”
凌风烟没有拔开刺穿老妇小腿的青夜,他笑着张开了手掌,手中便多了一把褐色的剑,踩着老妇的断手说:“我说过,我心情不好,求饶也没用,我要杀,便杀,要不杀,便让她求生不得。”
老妇此时张开了眼看着凌风烟那冷笑着的脸,心中寒意顿生,连忙哭着重重的磕着头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凌少爷,竟打凌少爷主意,想要吃了凌少爷以增加自已的灵力,请凌少爷饶了小的吧!求你饶了小的吧!”
凌风烟面带笑容,把褐色剑慢慢没入老妇的另一肩膀,然后一气刺到底把老妇的肩膀也钉在地上。老妇痛得昏死过去,凌风烟皱着眉说:“莫邪,把她的胳膊炸开。”话音刚落,刺入老妇肩膀的褐色莫邪剑发了光,然后便啪的一声,把老妇整个肩膀炸烂。
凌风烟踩着老妇的头,看着她说:“死了?”
他的目光移到了屋内房间中阴暗之处,察觉到了什么,然后喃喃说:“混沌,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