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青夜》麻甩

19、挨肩擦脸

　　白君离已受内伤，有些站不稳，他慢慢地坐在床边，坐在凌风烟的身旁，二人间只留了一掌距离。白君离惨笑地看着凌风烟说：“剑尊师父？”

　　凌风烟平静的目光落在前方，轻轻地说：“不是。”

　　“哪个不是？剑尊还是师父？”

　　凌风烟叹了口气说：“本座不是你师父。”

　　“哦。”白君离静静地看着凌风烟，手不自觉的摸上了他透着凉意的脸说：“这脸我认识的，对不对？”

　　凌风烟微愣地看着白君离，白君离不知为何对这张脸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埋在了心里很久，又惊，又喜，又怕，那种失而复得思绪布满在眼中，他轻摸着凌风烟的脸，静静的看着凌风烟，凌风烟无力的伸手轻捉着白君离想要把他拿开，白君离却说：“不要动。”

　　凌风烟微皱了眉说：“你现在是欺负本座虚弱吗？”

　　白君离笑了笑说：“是啊，剑尊大人灵力深厚，现在不欺负待何时？”

　　“你放开。”

　　“不要。”

　　“那你滚。”

　　“不要。”

　　“那我滚。”

　　“剑尊大人不要贬低自己。”

　　“摸够了么？”

　　“还差一点。”白君离说着，放下了摸着凌风烟的手，然后一把把凌风烟整个搂在怀中说：“现在差不多了。”凌风烟被此举吓得说不出话来，想要把白君离推开，但现在的力气却如孩童般，轻易地被白君离死死的按在他的身上。凌风烟怒道：“你疯了吗？放开！”

　　白君离笑着说：“剑尊大人回答在下问题，在下便放开。”

　　凌风烟冷哼一声说：“你敢要挟本座？”

　　“不敢，只是剑尊大人现人在我手中，剑灵也救不了您，怎样，要妥协吗？”

　　凌风烟冷笑着说：“你试试看？”

　　“哦？看来要剑尊大人开金口，还要下些功夫。”白君离说着，手摸到凌风烟的肩膀，慢慢地把披在凌风烟外面的青色外衣拉了下来，露出了紧致的腰身。凌风烟冷哼了一声说：“怎么？一件外衣也舍不得吗？本座不稀罕。”白君离笑了笑说：“好，在下再试试。”他把唇埋在了凌风烟的颈间，狠狠地吸了一口，在那位置留下了一点红痕。凌风烟脑袋一片空白，颤声说：“你，干了甚么。”

　　白君离笑着离开了凌风烟的颈间说：“试试。”

　　“试甚么？”

　　“试着让剑尊大人开金口。还要吗？”说着，便又埋在凌风烟的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留下了第二道红痕。凌风烟受到惊吓般着叫道：“停！我说！”

　　白君离失笑着说：“果然，剑尊大人受软的。”心里却欣欣自喜地想：剑尊大人吓得连“本座”也忘记说了。

　　凌风烟心里暗骂着白君离疯子般的举动，他宁愿白君离与他打一场，也总比这般吸着自己的颈间来得爽快，他苍白的脸泛起了一点红晕，好在在漆黑的屋里没人发现。

　　白君离有点不舍似的离开了凌风烟的颈间把他放开，看着凌风烟说：“我与剑尊大人是甚么关系？”

　　凌风烟皱了眉，不情不愿地说：“认识了很久的故人。我虽曾教你剑术，却不曾让你拜我为师，所以，我不是你的师父，只是认识了很久的……故交。”

　　曾经的故交……白君离在黑暗中轻轻地捉起挙头，脑中有回想着“故交”二字。

　　他又徐徐问题：“为甚么要封印古剑？”

　　“古剑原为我用，我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好了，不要再问，我乏了，就这样。”

　　“最后一问！”白君离拉着凌风烟的手说，“你知道，月下美人吧？”

　　凌风烟看着白君离那带着着焦虑的眼神，轻呼了一口气说：“檀花林，只有那片唤作幽姬的林子有，幽姬，是通往我宫殿的入口。”

　　白君离的手颤抖着说：“你是那位前辈！”

　　凌风烟看着白君离的眼神带着落寞，他伸了手指在白君离的眉心处点了一下，白君离便缓缓地倒在床上，在意识消失前，他好像听到了凌风烟说：“旧人虽在，思忆难托。忘记，未尚不是好事。”

　　白君离在一处林子中醒来，他身旁传来了一孩童的声音：“睡那么久，还不醒吗？”白君离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旁边那张熟的脸说：“依离？”

　　“快起来，前辈要回来了。”白依离拉着一脸茫然的白君离站起来，便往远处一片白花那方向走去。白君离心道，现在应该又进入了梦境，便默默地跟在白依离身后。白依离带着白君离边走边说：“你说，我们今天能说服前辈收咱们为徒吗？”

　　白君离想了想说：“拜师的事，爹知道吗？”

　　白依离向后看着白君离，疑惑地说：“是爹叫我们来的，你忘了吗？那天回去跟爹说了前辈出手相救的事，爹二话?不说叫叫我们一定要拜此人为师。你睡懵了吗？”

　　“魂魄还在睡。”

　　白依离叹了口气说：“就告诉你不要睡，你偏要睡。都来了一月有余了，还那么懒散，走快点，不然前辈进了秘境我们便追不了。”

　　“甚么秘境？”

　　“你猪啊？白花林是秘境入口啊，我们都没法进去。快点啦，不然来不及。”

　　“幽姬……”白君离走到了白花林时，喃喃地说道。阴暗处忽然响起了一把声音：“小子，知道幽姬？”

　　白依离向那身影作了揖说：“前辈。”

　　白君离静静地站着，没有行礼，白依离皱了眉推了推他的肩膀，但白君离的目光落在了那身影上，透着一点痛，一点寂廖。他缓缓开口说：“幽姬，乃剑尊大人宫殿入口，是此檀花林的名字。”

　　在身旁的白依离惊讶的看着白君离轻声说：“甚么剑尊？你说甚么。”

　　那道身影踩着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慢慢的走出了阴暗，走到阳光照射之处，映在白君离眼中的，是那张熟悉的俊脸。白依离第一次看见这位前辈的容貌，却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心道：如此俊俏之人何以在凡尘？

　　那人眼中带着笑意，看着白君离说：“小子，你知道本座是谁？”

　　白君离口唇颤抖着说：“剑尊大人，凌风烟。”

　　白依君站在身旁，一脸震惊地看着白君离没有说话，凌风烟却笑了笑说：“很好。小子，说吧，你俩找了本座月余，所为何事。”

　　白依离弯了身子拱手说：“剑尊大人，请收我俩做徒儿，我俩一定不会让剑尊大人失望！”

　　凌风烟拂了袖说：“本座不收徒弟。但凑巧，本座的檀花林昨夜开得盛美，本座高兴，可教你俩剑术，不过有条件。“

　　白君离说：“甚么条件？“

　　凌风烟笑着，他的墨发在风中飘着，树上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他看着白君离说：“若你俩接受死灵契，本座便把剑术全数教付于你们。死灵契乃是本座所创的咒契，被结契的人不能杀下咒者，也不能自杀，更不能逃离下咒者，除非本座自己解开或死了才会解开。怎样，接受吗？“

　　白君离轻握着拳头，眼中湿润了起来，原来自己所使用的死灵契，便是自己下咒的那人所创，由记忆中首次与凌风烟相遇的瞬间，那埋藏至深而失去的记忆便驱使着身体，去与眼前人重新结契。凌风烟他一个甚么都记住的人，看着自己这个甚么也忘了的人，他除了痛以外，究竟还有甚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