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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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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治有时候会想，他跟鸦魂的见面好像总是在夜晚。
芜园的夜很清静，淡淡的花草香味飘散在空中，尽管两者完全不同，但身置此境，有时候会让他想起血鸦山，雨夜树林的潮湿气味，打开窗雨丝扑面而来，有时隔壁屋子的灯是亮着的，有时有人会静静倚在院门口看着他。
割舍不过是一个决定，忘记却是徒劳。
芜园庭院中，太君治搁下笔，将手中书信郑重交给香独秀。
“院主在想什么？”香独秀收好信，为太君治添了茶。
太君治目光落在庭院一角，过了一会才答道：“夏兰要开了。”
香独秀看了太君治一眼，又顺着他目光看去，似是无意般问道：“听说血鸦山上的桃花很美，院主您觉得呢？”
太君治心中一惊。
香独秀缓缓道：“当初与残宗一战，雄王被擒后，残宗所剩人马便退守血鸦山，原本我以为会接到请托去那儿走走，但从圣帝到军督再到院主您，没有一个人跟我提过此事，真是遗憾。”
“这是多方意愿均衡的结果，非个人所能左右。”太君治看着香独秀平静神色，慢慢说道：“我知楼主疑问并不在这三方的制衡，而在于我的态度……只是那并非什么惊人故事。”
不是什么惊人故事，只是埋藏了多年的一些回忆而已，与鸦魂的相识，与残宗的战役，还有后来血鸦山上那段短暂的日子，此刻将这些深挖出来让太君治感觉有些晕眩，却也有种奇怪的释然。他庆幸面前这个人不仅仅是个可靠的同盟，或许还能算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香独秀静静听着，最后微笑叹道：“并非惊人故事，却是让人感叹。”他停了停，看着太君治，“血鸦山风景是为集境一绝，就此黯淡未免可惜。”
太君治握着茶杯的手一紧。
香独秀没再说话，他抬头望了眼院墙外树上的阴影，起身告辞道：“天色已晚，沐浴的时辰到了。院主您请便。”
太君治起身回屋，在书桌后坐下，没有关上门。
过了一会，屋外传来鸟类扑扇翅膀的细微声响，随后一人轻轻踏入屋内，随手掩上门。
“果然是你。”太君治看着来人。
鸦魂倚在门上，目光落到太君治包扎着的左手手腕上。太君治随着他目光低头看了看，温和答道：“前两日遇上破军府的人，被剑气划破的。皮肉伤而已，不碍事。”
鸦魂冷哼一声，示意肩头乌鸦飞出屋外在屋顶呆着，自己缓缓走到太君治身前，一手将书桌上的东西扫到一边，自己坐了上去，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冷淡，
“确实，这点连伤也算不上。”说罢他停了下，目光落到太君治锁骨的方向，“这么说起来，我还给过你更重的伤。”
太君治一怔。
鸦魂一手撑住太君治肩头，另一只手解开太君治的衣领往下一扯，锁骨下那条陈旧的伤疤暴露在他眼前。太君治看着鸦魂的冷淡神情，最后叹了口气，说道：“那时我们是敌人。”
“现在也是。”讽刺的语气截断了太君治的话，鸦魂伸出手，指尖沿着那条疤痕划过，痒痒的，带着一点热度，太君治抓住他的手移开，把衣服整理好。
沉默蔓延。
鸦魂收回手，最后问道：“你打算把他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
太君治的头隐隐疼了起来。
“是了，我早知道。”
鸦魂的声音很冷静，还带着刻意的冷漠与疏离。他看着太君治神色，冷淡说道：“不说十锋如何，至少在我们之间，你不用觉得应该对我有所交代，我们互不相欠。”他停了一下，又道：“我来是为了刺探敌情，太君治。”
太君治扶住额头移开目光，无奈地笑了。
有何敌情可言？这样的夜探甚至并未被此地主人放在心上。
“看来你已跟香独秀联手了。只是他能够帮你多少？”鸦魂嘲讽一笑，“或者我并不应该低估他，还有你所隐藏起来的力量。”
太君治不语。
“我们的目标都是破军府，至少现在是。但你早已拒绝了残宗，我们再无合作的可能。”鸦魂收起所有情绪，冷漠说道，“接下来集境必乱，谁能乱中取胜，但看手中之棋了。”
“你说得没错。”太君治稳稳答道。他站起身，深深凝视鸦魂。
翻手云覆手雨，总要付出代价。下一次见面或许便是兵刃相加。
太君治伸出双手拉过鸦魂，吻上他的唇。
“你……”鸦魂身体往后一退，讶异地看着他。太君治露出个极淡的笑容，他靠过去，两人身体紧贴，在他耳边低低说道：“一直没有完成的事……今日做完它吧。”
唇上再次传来温软的触感，鸦魂身体颤了颤，强自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他双手揽过太君治，翻身将他紧紧压倒在书桌上，碰撞间砚台落地，发出“咚”的一声。
“每个人都对我说要我对你手下留情，哈，其实该相反才对！”鸦魂声音喑哑，带着些说不出的怒意，对身下这个人的，对自己的，还有所有他们将要面对的。他埋首在太君治的脖颈间重重烙下一个又一个吻，然后用力吻上他的唇。
刺痛的感觉传来，血的味道纠缠于唇舌之间，浸染感官，燃烧魂魄，蔓延全身。
衣裳褪尽，鸦魂的吻移到太君治的胸口，太君治压抑住喘息，一手手指插入鸦魂头发中，他举起另一只手，看着自己的手掌。
如果足够强大，或许便能够握住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