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terday Once More》人寸三

25、包饺子

　　第二天早上天气有些阴，温度降的厉害，小顾有些冷，在门外等人开门的时候一直跺着脚，顾言意手上还拎着两大瓶果汁。

　　房门一开，小顾就看见了门里面小洛叶，短头发的小洛叶，半长的刘海齐眉，头发上还带着一个发卡，发卡上面缀着小叶子。她今天还穿了一件暖黄色的毛衣，整个人看起来暖暖的。

　　她一笑，天气都晴朗了。

　　“小叶子，剪头发了？”

　　小洛叶摸了摸头发，往旁边让了让，“嗯，顾老师进来吧。”

　　顾言意进了门，回头看身后的人，“顾言意，傻站着干什么呢？”

　　“哦哦。”，小顾收回了目光，低着头进了门。

　　在门口换好了鞋，洛叶从厨房里探头，“你们好早。”

　　“早点儿过来帮忙，我们两个要干什么？”

　　“摘韭菜，小叶子要和面，我准备胡萝卜丝。”

　　顾言意点头，“韭菜给我。”

　　客厅里的桌子上放了张大案板，铺了一层面粉，小洛叶挽起袖子准备和面，小顾看着她，问：“怎么剪头发了？”

　　小洛叶晃了晃头发，头发丝飞起，“我觉得老师的发型很好看，就剪了个差不多的，这样轻松很多。”

　　“这样，很好看。”

　　小洛叶笑了笑。

　　顾言意过去把韭菜放地上，叫了小顾过来摘菜，小顾捞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但是眼睛还是时不时就看一眼对面的小洛叶。

　　情绪最难藏，顾言意见他时不时抬一下头，回头看了看，问：“小叶子好看吗？”

　　小顾收回目光，低下头狠狠摘了两根韭菜，都快薅秃了，他闷声道：“好看。”

　　顾言意说：“好看你也不能一直看着人家，中午不想吃饭了？”

　　“没有，这不是在摘了。”

　　洛叶在厨房把西葫芦的馅调好，顾言意也把韭菜摘好拿了进来，“好香。”

　　“我放了好多料，你要不要吃一口？”，洛叶夹了一筷子。

　　顾言意看着这红红绿绿的一团，“生的，能吃？”

　　洛叶往前递了递筷子，“你试试。”

　　“我如果吃出了什么问题，你要负责的。”

　　“嗯，你尝尝。”

　　顾言意只好吃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你放了花椒进去？”

　　洛叶点头，“好吃吧？”

　　洛叶一脸求表扬，顾言意说：“好吃，但是生的也不能多吃。”

　　“就一口，也没让你多吃。”

　　顾言意说：“那我来切韭菜，待会儿你来拌馅。”

　　“那我先拿出去。”

　　拌好了馅，面也活好了，下面就可以开始包饺子了。四个人里就只有小顾一个人不会包饺子，洛叶三个人在旁边包，他就在旁边捣乱，一会儿骚扰一下顾言意，一会儿骚扰一下小洛叶，也就在洛叶身边乖一点。

　　“洛老师，你教教我吧，老顾那个太难学了，我看了半天也没明白，洛叶包的也有点儿复杂。”

　　“哦？你是说我这个最简单了？”

　　小顾满脸笑，“简单的才最难学，你看这样式简单又大方。”

　　顾言意说：“你也不用学，只要把馅包进去不漏就行了。”

　　“那不行，怎么也要有个形状。”

　　小洛叶说：“那我教你，洛老师会的我也会。”

　　小顾就挪着小板凳坐了过去，“那你教我，就简单的就行。”

　　“嗯，那我先擀饺子皮。”

　　“这个我会，我来擀。”

　　小洛叶从他手上抽出了擀面杖，“你擀的太大了，包出来的饺子像小包子。”

　　“那我擀小点儿。”

　　顾言意插嘴道：“你行了，让小叶子擀吧，你擀的那几个跟你手一样了。”

　　“哪儿那么夸张？不就是比你们的大那么一圈。”

　　小洛叶笑了笑，“你在旁边看着，我待会儿给你示范一下，你看着学。”

　　小顾“哦”了一声，规规矩矩坐在旁边看着。

　　小洛叶拿了个小面团，然后压扁，拿着擀面杖一边擀一边拽面皮，没一会儿一张圆圆的的饺子皮就完成了。

　　“我眼睛会了，但是我的手可能还不会。”，小顾说。

　　“那我慢一点儿，你再看看。”

　　“嗯。”，小顾往前凑了凑，看着小洛叶擀皮。

　　等小洛叶擀完了皮，看看小顾，“看会了吗？”

　　“我试试。”

　　洛叶就停下了手里包着的饺子，看小顾怎么擀皮，就见他姿势摆的挺足，一手拿着擀面杖一手拿过小面团，手上一用力往下面一压，面团扁了下去，擀面杖一捻下去，另一只手一拽，把面团拽下来一小块。

　　小洛叶在旁边提点：“小点儿劲儿。”

　　小顾把揪下来的面团又黏了回去，然后拿起来揉了揉，重新又恢复成了一个面团，“面太软了。”

　　洛叶在旁边说：“那怎么小叶子擀皮就没事？”

　　“那我是男生，力气本来就大。”

　　顾言意包好一个饺子，说：“你别找理由了，手笨就直说。”

　　“多练练就好了，你们等着看。”

　　说完，小顾就又开始擀皮，小洛叶在旁边小声提示着。一回生二回熟，小顾从揪下来面团慢慢向着成型前进了，小洛叶把他弄坏了的面团重新揉成面团，然后跟小顾一起擀。

　　等小洛叶又擀完了一摞，小顾终于把饺子皮擀成型了，他拿着一个不大规则的饺子皮给小洛叶看。

　　“比我刚擀的已经小多了，是吧？”

　　小洛叶看着从他手边搭下来的面皮，违心的说道：“嗯，小多了。”

　　小顾嘿嘿的笑，“我马上就能跟你擀的一样了。”

　　顾言意在旁边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小顾马上眼刀过去，顾言意说：“你看看你旁边的饺子皮，你再看看你手上的，你的马上是三年还是五年？”

　　“那我也有进步了。”

　　小洛叶说：“嗯，你有进步的，多擀几次就好了。”

　　小顾瞬间有了底气，“听见了吧，洛叶说我多擀几次就好了。”

　　顾言意觉得小叶子是在哄小顾，刚想说话，旁边的洛叶就踩了他一脚，顾言意吃痛一声，只好闭了嘴。

　　小顾就在旁边继续糟蹋面团，幸亏旁边的小洛叶把每个奇形怪状且四分五裂的面团重新变成了面团，然后继续生产饺子皮。

　　馅料包的差不多了，洛叶起身去烧水，顾言意往手里的饺子里面放了个虾仁，然后包起来的时候在鱼尾巴上做了个记号。

　　小顾的饺子皮已经像模像样，起码五个里面有一个是可以用的，小洛叶拿着那个可以用的饺子皮包了个小饺子，因为小顾生怕再擀大了，所以这次擀的就很小，包出来的饺子也很小，在那一盘饺子里面特别好认。

　　最后饺子包完了，小顾的学徒生涯也圆满结束，饺子皮更上一层楼，只是速度还是很慢，因为他总要纠结一下怎么把皮擀的更圆一些，觉得这里缺一点就多擀一下，那里多一点就往回擀一下。

　　不管怎么说，饺子是已经包好了，洛叶去煮饺子，剩下的三个人把东西收了起来。小顾擀皮擀的手有点儿僵硬，一边活动着手一边拿起了遥控器换台，一上午也不知道电视里面演了点儿什么，忙完终于可以找个喜欢的看了。

　　小顾换来换去也没什么想看的，“洛叶，你有没有什么想看的？”

　　小洛叶摇头，“不知道。”

　　顾言意擦干净茶几说：“随便找个电视剧看，或者你们找个动漫看？”

　　小顾说：“我喜欢热血运动番，洛叶应该不会喜欢，洛老师喜欢看什么？”

　　顾言意张了张嘴，他不知道，上学的时候洛叶从来不跟他说什么课外的东西，流行的电视剧、动漫都没办法从洛叶那里得知，她像是活在另一个次元，一个只有读书和学习的次元。现在每天要上班，管那一班学生就已经很累了，洛叶虽然不是班主任老师，但一天下来她看着也有点儿疲惫，两个人说的也都是学生的事情，所以课堂之外，他还真知道的不多。

　　“我去问问。”

　　小顾坐到小洛叶旁边悄悄说：“老顾居然不知道洛老师喜欢看什么，不怪洛老师看不上他。”

　　小洛叶往旁边坐了坐，“洛老师很喜欢顾老师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

　　“就是感觉，我跟洛老师是一个人，心心相印。”

　　小顾迷惑：“是吗，那怎么我跟老顾就不心心相印？”

　　“可能男生比较粗线条。”

　　“那你也喜欢老顾？”

　　小洛叶看看他，“嗯？顾老师？”

　　小顾掩饰着心里的别扭，往后一靠，“你不是说你跟洛老师一个人，洛老师可喜欢老顾了，你要是也喜欢老顾，洛老师不会高兴的。”

　　“我很尊重顾老师，怎么会喜欢？”，小洛叶又问：“那你喜欢洛老师吗？”

　　小顾马上就摇头。

　　“那就是了，”，小洛叶托着腮看向厨房，“洛老师就只有顾老师才能配。”

　　厨房里，洛叶把饺子一个个下进去，顾言意就到门口了，“洛叶。”

　　洛叶回头：“收拾完了？”

　　“有件事问你。”

　　“你说。”

　　顾言意挤进厨房，关上了厨房的玻璃磨砂门，“你喜欢什么电视剧，或者动漫？综艺？”

　　洛叶不明所以：“问这个干什么？”

　　“我们在找节目看，不知道看什么，你来出个主意。”

　　“嗯……”，洛叶倒是挺认真的想了想，“有纪录片吗？美食纪录片，或者动物世界？”

　　“喜欢纪录片？”

　　洛叶点头，“我小时候喜欢看动物世界，每周五晚上都有的，但是后来就不怎么看电视了，上大学的时候就喜欢看美食纪录片，因为我去不了世界各地，那就看看世界各地的美食。”

　　“不喜欢韩剧？”

　　“韩剧有的也喜欢，但看得不多，你喜欢看韩剧？”

　　“当然不是，我只是上大学的时候班上的女生很喜欢看，所以问问你。”

　　“那我很与众不同。”

　　顾言意挤到她身边，洛叶往旁边站了站，“你挤过来干什么，这么大个，很占地方。”

　　“洛叶，你一直都这么与众不同。”

　　洛叶说：“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又知道了你的一个爱好，那以后就不请你看电影了，我去买个投影仪，我们在你这里看纪录片。”

　　“买什么投影仪，电影还是可以去看的。”

　　顾言意看她，“我要看爱情片的。”

　　洛叶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盘子，“看就看，难道我们两个去电影看变形金刚吗？”

　　顾言意捞了饺子出来，外面的两个小孩已经找到了想看的节目，电影频道的电影，《十八岁的夏天》。

　　顾言意放下饺子正看到电影里面的小孩子高考结束，楼上飞扬而下的纸片如雪一般，他忽然想起那年高考结束后的那个下午，教学楼里也是这样的狂欢，做过的考试卷，书本还有笔铺满了地面。他找不到洛叶会到班级里想找同学的同学录看，但是找到的同学录上只有洛叶的祝福，找不到她的联系方式，班上也没人知道洛叶家里的电话，他失魂落魄。

　　如今，却能再见，恍然若梦。

　　顾言意放下饺子快步走进了厨房，看见洛叶也端着一盘饺子，“怎么了？”

　　“洛叶，高考结束那天，你怎么突然就走了？班上不是说晚上还要庆祝一下的吗？你怎么提前就走了？”

　　洛叶手上不稳，眼神躲避，她把盘子放在了琉璃台上，“我，我就是考完试了，不想凑热闹。”

　　“你说过你很期待大家怎么庆祝的。”

　　洛叶扣紧琉璃台的边，说：“我那天突然不想知道了。”

　　“又不能告诉我，是吗？”，顾言意问。

　　“嗯。”，洛叶点头，“对不起。”

　　顾言意走到她面前，“我想抱你一下，可以吗？”

　　洛叶终于抬头看他。

　　“不说就不说，但是我刚才看到电影里正演到高考结束，我就想到那天，我怎么都追不上你，现在，我们不知怎么就回到了这里，我有时早上醒来常常会觉得这像是一场梦，等梦醒了，我还是找不到你。”

　　顾言意眼光如水，清亮又忧郁，他说：“也许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见到你了。”

　　洛叶慢慢伸开手，慢慢贴了上去，抱住了他，“顾言意，我没有忘记你，这里不是真的，但我跟你是真的，不管未来怎样，你不来找我，我就去见你。”

　　如果将来回去，她一定不会等在原地，顾言意已经主动过一次，也应该轮到她主动一次了。

　　顾言意怀中温热，柑橘的味道酸甜又馨香，“那我记下了，你要来见我。”

　　“老顾！”

　　玻璃门猛地被拉开，小顾看清里面的情况，迅猛而有力的“哐当”一声又把门拉上了，然后端着空盘子又走回了客厅。

　　小洛叶问：“你怎么了？”

　　小顾一脸凝重，“嗯……，我突然不饿了。”

　　“你才吃了几个饺子？”

　　“不少了。”

　　“你刚才不是说你要再来一盘吗？”

　　小顾坐下小声跟小洛叶咬耳朵：“老顾正在里面跟洛老师抱在一起，我等会儿再吃吧。”

　　小洛叶满脸通红，“哦，那，那等会儿再吃。”

　　小顾又说：“下次我们就不要来添乱了，万一我们毕业前能吃上喜酒呢，不要打扰他们恋爱了，让老顾早日修成正果。”

　　小洛叶点头：“你说得对。”

　　“下次你要想去哪里，你就告诉我，我陪你去。”

　　“不了，高二就要分班，过两年就要高考了，我要好好学习。”

　　小顾吃惊，“高考还有两年多，不用这么着急吧？”

　　“用的，我要考云大。”

　　“云，云大？那么远？”

　　小洛叶点头，“那里四季如春，鲜花盛开，一定是个特别美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哦。”

　　小顾想了想自己的成绩，压力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