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
-
许是考虑到刚开机，怕她们情绪无法快速进入，前几场戏都是比较轻松日常的。
休息的时候，陆闻音单独把宋翊然留下来，沟通了一下等会拍摄戏份的细节。
等沟通完，大部分人都离开了现场，宋翊然站在原地左顾右盼了圈，确定好方向，他俯身拿了瓶水边走边拧开，目标明确地往看台走。
姜棠坐在看台最低的台阶上，脊背微弓，掌心托腮，手肘抵在腿上。
双腿上平放着薄薄的纸质剧本，不知看到了什么，眉头紧皱。
突然，剧本纸张上投射出一大片阴影，她下意识抬起头，对上宋翊然关切的目光。
把水递过去，宋翊然顺势在她身边坐下，低头扫了眼剧本：“遇到困难了？”
姜棠接过水，小声道了谢，仰头喝了口，才说：“嗯，有一点。”
下一场戏是她和宋翊然的对手戏份。
她在户外草地上拿话筒唱歌，恰好被经过的宋翊然听到，他弹着吉他加入到歌声中。
为了不影响后期收声，拍摄的时候放的音乐伴奏很小声，而她需要跟着宋翊然的吉他伴奏全程清唱。
难就难在！她是个音痴。
唱整首歌下来几乎没有一句能在调上。
谁能想到上帝给她开了美貌这扇门，却反手给她关了音乐这扇窗。
宋翊然听完她的顾虑，稍加思索，长指点了下剧本上那段她一会要唱的歌：“要不你唱几句我听听？”
姜棠面露难色，偏头看了他一眼，在他鼓励的眼神下，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刚开始唱第一句时，她自我感觉良好，接着往后唱，她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侧过脑袋一看，宋翊然不知什么时候把身子偏过去了。
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在笑。
“你……！嘲笑我！”姜棠感觉自尊心受到了重创，合上剧本往旁边挪了些距离，断然和宋翊然划清界限。
实在是不能怪宋翊然。
他选秀出身，身边接触到的都是唱跳俱佳的选手，因此，根本没想过会有人唱歌跑调到这个地步。
感觉姜棠垂着脑袋要在旁边默默碎了，宋翊然强行止住笑，从口袋拿出蓝牙耳机打开，递了一个耳机过去，趁机解释：“我没有嘲笑你，其实你唱的还可以，就是可能对这首歌不太熟悉，我陪你再听几遍吧。”
姜棠对他说的“还可以”存疑，自己什么水平心里还是有数的。
想虽然这样想，她老实接过耳机，偏头塞到耳朵里。
带着节奏感的音乐从耳机传出，宋翊然身体微微摇晃，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指骨随着音乐有节奏地打着节拍。
姜棠学着他的样子，覆在剧本上的指尖一点一点。
眼尾余光关注到她的小动作，宋翊然忽然停了动作，大掌伸过去，在即将碰到她白皙手背的那瞬停下，隔空指导她：“你的节奏错了，不是‘Da、Da、Da’，是‘Da、DaDa’。”
姜棠不懂节奏，只是凭感觉打节拍，看到宋翊然纠正她打错的节拍，她面上浮过茫然。
这有什么区别吗?
不懂但是照做，按照宋翊然说的，细长指尖在剧本上敲了两下新节奏，她试探性问：“这样？”
“嗯……”
宋翊然似乎迟疑了，怕实话实说姜棠又要碎了。
喉间将要说的话打碎重组，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这样也可以，比刚才有进步了，那我们继续。”
一首歌放了一遍又一遍，宋翊然耐心地从节奏旋律教起，没有丝毫不耐烦。
倒是姜棠学到最后，濒临崩溃边缘。
她不禁怀疑，是她的耳朵有问题吗，明明每一个音调听起来都是一个样啊！
为什么宋翊然能很快听出其中的差别？
算了。
她天生不是吃这碗饭的料。
还是趁早放弃吧。
陆闻音那边跟着道具师搭建好了下一场戏的场景，随后在群里艾特两人，让他俩火速来现场。
戏开拍，姜棠拿着有线话筒盘腿坐在操场草坪中央，跟着极小声的伴奏酝酿情绪。
进第一句歌词时，她自信开口。
好在陆闻音非常有职业素养，在她开口唱的时候生生忍住了笑。
一直憋到这场戏拍完，仰头发出现场的第一声爆笑。
姜棠碎了。
这下是彻底碎了。
－
连拍了三天校园戏份，剩余的团队戏份是在一个音乐酒馆拍。
本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陆闻音在前一天晚上就联系好了酒馆老板，再三确定能在那儿拍。
结果临到开拍了，老板突然反悔，要提高两倍的租金才同意她们拍。
陆闻音本就预算有限，更何况老板这种恶意哄抬价格的行为很恶劣，就算她再有钱也不可能纵容这种行为。
没当场骂他一顿，都算陆闻音给他面子了。
一行人垂头丧脑地从酒馆里走出来，在街边找了条长椅坐下。
“你临时找得到地方吗？要不然我叫经纪人联系一下？”
宋翊然正要拿出手机帮忙，陆闻音摇了摇头，划动屏幕的指尖不停：“不用，我有办法。”
指尖蓦地停顿，视线落在通讯录上的某个名字，她眸光亮起来，点进聊天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十分钟后。
陆闻音神采奕奕走了回来：“走吧，我找到地方了，这次绝对不会出现临时涨租金的情况。”
新找的地方里这条街不远，拐了几个弯就到了。
酒馆的装修风格偏简约，招牌很简单，纯黑色的底牌上写着白色的几个斜体英文字母——
BlueNight
酒馆门前屋檐下悬挂了个风铃，随风摇晃，发出清脆声响。
拉开酒馆大门，没有预料当中迎面而来的酒精味，空气中反而飘散着淡淡的柑橘清香气。
酒馆里空无一人。
陆闻音走到吧台边，踮脚探头往里看，唇一弯，刚要喊话，檐下风铃蓦地发出悦耳声音。
有人拉开门走了进来。
“呦这么多人啊。”
齐方屿走进来时，目光触及到一行人的背影，伸出手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礼貌道：“麻烦让我先过去呗。”
在吧台边停下，他从上衣口袋拿出一串钥匙开始翻找，边找边不要脸地向陆闻音索要好处：“刚装修好还没来得及营业呢就先借给你了，小闻音有空了可得请我吃一顿大餐。”
陆闻音笑嘻嘻地接过钥匙：“知道啦，感谢方屿哥～”
齐方屿专程来送个钥匙，送完钥匙没久待，帮她们摆好道具就离开了酒馆。
今天拍的这场戏是姜棠饰演的乖乖女与同伴们一拍即合组建的乐队受邀在酒馆进行乐队第一场演出。
酒馆的氛围灯被调暗，道具白炽灯光束打在舞台的几人身上。
画面镜头从主唱姜棠开始，依次扫过贝斯手黎钰、鼓手米荔，最后停在键盘手宋翊然身上。
有过初次拍摄被陆闻音狠狠嘲笑的经历，事后在姜棠的强烈要求下，她自掏腰包买了个能放音乐的话筒音响。
顺利拍摄完这场团队戏份，陆闻音坐在监视器后面回看了下整体效果，始终觉得差了点意思。
和摄像老师沟通交流了一下，打算给几位主演补拍几个近景镜头。
晚间的时候，齐方屿来了一趟。
看到她们的拍摄还没结束，静静倚在吧台边站了会，没有上去打扰。
过了大约半小时，刚补拍完宋翊然的近景镜头，陆闻音想着先让大家休息一会，就听见身后传来齐方屿含笑的声音：“都还没吃饭吧。”
众人循声看去。
陆闻音视线下移，看到他手上提着的食盒，桃花眸一亮，夸人的话毫不吝啬地输出：“方屿哥你太好了吧，还给我们来送饭，在我心里你就是天下第一帅！”
齐方屿被夸得心下一阵暗爽，唇角快要翘到天上去了，但他没有揽功，实话实说：“某人在国外出差抽不开身，生怕饿着了他家的小宝贝……”
“这不，我就是个工具人，来替他送温暖了。”
话虽是对着陆闻音说的，视线却频频落在姜棠身上，仿佛意有所指。
其他人没注意到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隐在黑暗角落的宋翊然敏锐捕捉到了。
想起那晚在火锅店门口碰到的男人，经纪人在车上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试图去挑战那位的权威。
更不要对他身边的人起一些不该起的心思。
否则以他的身份地位，封杀一个明星不费吹灰之力。
经纪人怕宋翊然执迷不悟，隐晦提醒：“你想想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才走到今天的位置，千万不要为了一些还没萌芽的心思断送了你的演艺事业，不值得。”
宋翊然若有所思，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他后来私下里去查了陆寻昭的资料，得知陆寻昭有位从来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的太太。
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却和娱乐圈的女明星牵扯在一起，他不禁有些担忧——
姜棠是否知道其中真相。
潜意识里，他觉得姜棠无论知道与否，和陆寻昭之间的关系一定是被胁迫的那一方。
娱乐圈是众所周知的潜规则不断，肯定是陆寻昭觊觎她的美貌，以她的演艺生涯为要挟，逼迫性的得到她。
这个小人！
宋翊然全然忘记了经纪人再三叮嘱的话，恨不得马上走到姜棠面前，戳穿陆寻昭丑恶的嘴脸。
姜棠坐在舞台下方的椅子上，因背对着齐方屿，并没有接收到他频频投来的目光。
在听明白他话里的弦外之音时，葱白指尖无意识落在光滑如镜的手机屏幕上，正好触碰到了微信最顶端——
陆寻昭的聊天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21
，还差 